第3章 來自人類的八卦
第3章 來自人類的八卦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一股清涼的環繞中醒來，海水毫不吝嗇地將陽光折射在我的身上，像特地給我打了一個柔光似的。
周圍的魚類也有很多。剛剛清醒的時候，因為眼睛尚不能適應如此透亮的波光，我還差點撞上一位虎鯊老大哥。不過，對方好像沒有教訓我的意思，甚至很友好地問我身體如何。可能是我的錯覺，我居然從他的小眼睛裏看出了幾分同情。
昨天的經曆，我還曆曆在目。可能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烙鐵，不，甲板的原因，我感覺自己渾身難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能逃出來總是好事。我慵懶地拍了拍溫暖的海水，準備先休養一段時間。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我的背部有一處地方麻痛麻痛的。我記得這條海豚沒有什麽脊椎上的毛病呀！
可能是因為我想得太專注，咚的一聲，我又撞上了一條醜魚，隻見她粉嘟嘟的一張胖臉上嵌著兩點可以忽略不計的黑眼睛。老實說，要不是因為有色差，我差點沒注意到她的眼睛。她張著一張突出的大嘴巴，牙齒還不少，也不知道是什麽癖好，一條魚還要學人紮腰帶。兩條短鰭做作放在白胖胖的胸前，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我想著：畢竟是自己先撞的魚，還是先打個招呼比較好。
當我按照人類的習慣抬起一隻短鰭時，對方居然也做了一樣的動作。咦？總覺得哪裏不對。
我按照海底世界的習慣發出一串友好的氣泡後，小心翼翼地遊了過去。
結果，我的嘴觸到了稍帶弧形的一堵牆——玻璃牆。所以，我剛剛看到的醜魚其實就是本豚？
我又艱難地劃著短鰭往後退了退，忍痛劃著魚鰭調轉了方向遊動。
遊了大概五分鍾吧，我就看到了一堆剛從化妝舞會裏出來，還沒有來得及換裝的妖魔鬼怪。
具體怎麽樣，我就不細致描寫了。反正女的全都帶著一頂大得出奇又插滿五顏六色鳥羽的帽子。男的一律白絲襪配高跟鞋。不管發量怎麽樣，全都或多或少地弄了卷成方便麵似的假發掛在頭上。謝天謝地，假發的顏色還算是與本身的頭發顏色相近，沒有像帽子上插的羽毛似地集齊七色，召喚彩虹。
等等，這些妖魔鬼怪好像在討論本海豚？她們以為我聽不懂嗎？開什麽玩笑，我可是陪著公主殿下撩遍歐洲各國王子的豚。歐洲各國的語言，不管是俚語，方言還是古今變調，本豚知道的一清二楚。
“噢，親愛的伊莉雅斯菲爾·馮·愛因茲貝倫，快看看這個可憐的小東西。它遊過來了。”
“噢，親愛的緹娜·斯普朗特，我看見了。多麽可愛的小家夥呀！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粉色的海豚。它真是可愛。”
“這種粉色的海豚十分稀有。最近的一條記載還是六十年前的事情，出自是拉斐爾·維赫比·布拉卡利伯爵的回憶錄。我曾經有幸見過。”
“噢，我的上帝啊！親愛的肯恩，你說的是那個為了娶龜茲美女，不惜退出巴黎社交界，長年隱居在海邊別墅裏的那個拉斐爾·維赫比·布拉卡利伯爵嗎？”
“噢，我親愛的，我說的正是他。”
……
不得不說，哪怕是擁有了這條海豚的全部記憶，我還是很難適合這種怪腔怪調的說話方式。
這一通話聽下來，雖然聽得我渾身難受，但是我還是了解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說：捕到我的船隻就是歸屬於拉斐爾·維赫比·布拉卡利伯爵的繼承人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那個蠢侄子幹的好事。這個該死的蠢貨。我記得那條船上是有我的專屬泳池的，他卻放任我在甲板上曬了那麽久。
還有，我之所以覺得自己背部有一處地方麻痛麻痛的，不是因為我脊椎不好，而是因為有一個叫薩曼莎·楊的科學怪人不顧眾人反對硬生生地剜走了我的一塊肉。據說她下手還挺狠的，剜了我半塊牛排大小的肉。聽完這個，我感覺自己的背更疼了。
還有一個憑顏值戰勝著裝的少女不無花癡地提到最近巴塔利家的旁支後裔馬利歐·巴塔利一來到巴黎就立刻成了風雲人物。他不僅長像俊美，身材健碩而是多才多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身邊總跟著一個說話毒舌，嫉妒心強的女人。真是瞎了眼了，那個女人不但一點都不嬌弱可人，而且吃肉隻吃三分熟。聽傳聞說，她還曾經親自剖中，邊割邊吃，簡直就是一個可怕的野人。
這個馬利歐·巴塔利好像還挺出名的。自從提了他以後，後麵的一係列話題都是圍著他展開的。
我有一種預感：這個叫馬利歐·巴塔利的家夥就是有事沒事來海邊洗星光浴的小白臉。至於那個說話毒舌，嫉妒心強的女人應該就是公主殿下沒跑了。
不過，這種情敵的描寫顯然不太可靠。公主殿下雖然做事風格很彪悍，但是言行舉止還是很優雅的。畢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女人，不可能真的過得像一個野人一樣。
聽說，我所在的這個海洋館已經把有關於我的宣傳灑滿了整個歐洲。海洋館的主人擬定三個月後，為我舉辦一個盛大的亮相儀式。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手裏頭都拿著一張邀請函。
本來，我是要被單獨飼養的。一來保持神秘感。二來也想趕在亮相儀式前快點養好我的傷。
不過，鑒於巴黎各界人士對我的熱情以及避無可避的覬覦，我最終還是被放進了這個歐洲最大的海洋館中生活。
我相信，公主殿下應該也收到了我被捕的消息。如果這條豚本身的記憶不出錯的話，我應該很快就能親眼見到這位風格奇特的公主殿下了。
我想說，這真的是太酷了。學校裏的扛把子都沒有這麽炫酷。從小到大，我早就聽膩了有關於美麗善良的美人魚的故事。像這種不走尋常路的非主流人魚，我還是頭一次見。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