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敵人的名字

第180章 敵人的名字

“我明白。盎格魯國既有像非法實驗室那樣的存在也有像白鴿俱樂部一樣的存在。流雲國內既有道德會那樣的存在,也有如你我這般的人。”

我也不是小白。我曾經經曆多個夢境,早已經明白大人的世界有多麽複雜。哪怕是同一個人也可以在不同時間身處不同的陣營。

甚至,你和她在這件事情上是夥伴,在另一件事情上就成了敵人。

然而,這種不斷變化的立場既不影響合作也不影響對立。

有的領導者哪怕是在麵對給自己造成過致命打擊的合作者時也能麵帶笑容。我自認為沒有這種氣度。幸好,我那時隻是聽命行事。就算是這樣,我也很為自己的領導感到委屈。

額,難道我現在這副狗腿的模樣就是在那個時候養成的?所以,我一個朝不保夕的小卒為什麽要替錦衣玉食的領導抱不平?

現在想來,當領導也是一門學問。有的領導能讓朝不保夕的小卒替自己打抱不平。有的領導隻會讓朝不保夕的小卒想打自己一頓。

張教授聽了以後,點點頭:“是這樣的。道德會發展至今更換過兩次領導層。一些道德會的前領導人良心未泯,是我們要爭取的對象。也有一些前領導人是奪權失敗被踢出局的,這是我們要爭取的首要對象。”

“看來比起良心,您更加相信仇恨的力量。”我半開玩笑地說。

“這也是看人的。能夠加入道德會的人,我怎麽能夠完全相信這些人殘存的良心呢?對於這些人的仇恨,我反而十分放心。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看見自己的死敵得到自己想要擁有的一切。

在這個時候,你允諾他會毀掉他死敵所擁有的一切比允諾他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更加管用。”

張教授無奈地搖了搖頭,喝了一口茶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我幫他將茶杯倒滿,又把小點心推了過去。

忘記說了,我這次住的酒店算是規格比較高的。雖然談不上豪華,但是也足夠舒服了。

對於我這種長期住在野外帳篷裏的人來說,這就是天堂的模樣。我一腳踩在地毯上時,差點感動哭了。

房間內的溫度也剛剛好,房內的擺件也很精致。我拿著喝茶的羅漢杯,白瓷有彩色圖案。方寸之間,意趣橫生。

不過,這個夢境裏的茶屬於烈茶,味道濃鬱,我不太喜歡。我家裏很少會喝濃茶,客人喜歡喝時才會泡一些,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夢見。

我吃了一口點心,安慰說:“對於這種無可救藥的人來說,仇恨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仇恨讓身處深淵的他們有了一絲贖罪的可能。”

張教授突然笑了:“我知道。我隻是在感歎不可思議的人性。哪怕我研究了近三十年的社會學,依舊常常感到不可思議。”

研究了近三十年的社會學?張教授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模樣。他就是從大學開始算起,也年近五十了。果然,知識使人年輕。我發現一般學問高的人看上去都比普通人更年輕。

“您看上去真年輕。”我忍不住誇了一句。

“謝謝!”張教授看上去十分高興。

後來,我才知道:張教授平時十分注重保養,非常在意自己的形象。

吃完晚飯以後,張教授總算是談到了公司和人名:“伽羅公司的水淨思是道德會的堅定支持者。他是那種對盎格魯國比對佛祖還要虔誠的人。

出身寒微的他從小就向往盎格魯國,曾經在年輕的時候貸款去盎格魯國留學。畢業以後,他直接改換了國籍,長期在盎格魯國工作生活。

他為人聰慧謙遜,能力極強,很快就升到了流雲國人能在盎格魯國擔任的最高職務。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高升的他主動請纓回到剛剛進入高速發展期的流雲國為盎格魯國的伯利恒集團建立外包公司。

因為在流雲國製造的成本僅為盎格魯國的四分之一,但是賣價卻是一樣的,所以伽羅公司飛速發展起來。

他非常聰明,見我們流雲國發展的這麽快以後,開始說服伯利恒集團將已經淘汰的低端產品賣給流雲國,並且要價是盎格魯國的三倍。

我們沒有選擇,隻能高價購買這些對於我們來說算是先進的產品。

今天,伽羅公司已經是流雲國排名第三的公司僅次於兩個官府賠本也要扶持的,事關國家命脈的民生公司。

水淨思總是能夠把握住時代的變化,不斷調整伽羅公司的發展方向。這樣的人才卻為敵人所用,我常常為此感到悲哀。”

“您不必感到惋惜,以我們流雲國的人口基數,什麽樣的人才沒有?重要的是去發現人才。珍寶一旦放錯了地方,也就跟垃圾沒有什麽區別了。”我安慰他說。

我覺得像水淨思這種人是最可惡的。俗話說得好,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種不要臉皮的刁奴可比假模假樣的主人難對付多了。

“桫欏公司的王聖尋是道德會的二號人物。跟水淨思不一樣的是,王聖尋是一個隻講求利益的人。他對自己最初在盎格魯國受到的歧視始終耿耿於懷。但是為了利益,他可以為盎格魯國做任何事情。

桫欏公司是一家生物醫藥公司。月奴的事情絕對和桫欏公司脫不了幹係。

水淨思在貪利的時候還圖名,做起事來多少有點分寸。王聖尋卻不一樣。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他會很高興地和魔王波旬做交易。”

額,水淨思隻是不要臉,這個王聖尋連牙齒都沒有了。

“不過,相比於水淨思,這個王聖尋是我們可以嚐試合作的對象。事實上,王聖尋私下賣了不少關於盎格魯國的核心技術給我們。他完全沒有忠誠可言,隻要錢給到位,他什麽都不在乎。

不過,他的膽子不太大。隻有在足夠安全的情況下,他才願意合作。為了核心技術,哪怕明知道他的底細,我們私下依舊幫他處理了不少麻煩事。”

“膽子小還這麽貪?”我總覺得這兩者之間有矛盾。

“他是一個謹慎的人,但是無法克製自己的貪欲。為了利益,他是可以冒險的。這就是他兩頭都賣的原因。”看表情,張教授對王聖尋的評價顯然沒有水淨思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