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靈脈

第十九章靈脈

噗——藍開又一口老血噴出。

見狀,鶴發儒雅老者觀雲抬手一揮,一束流光疾去,眨眼到達馭山和藍開兩人之間。

下一刻,馭山、藍開同時感覺到一股強大到不可抗拒的綿柔之力,壓向自己,將自己與對手撐開距離。

待兩人被分開數丈,觀雲執事出聲道:“此戰馭山隻有防守之力,但沒敗。藍開強行下去恐傷根本,沒贏。就此作罷,兩人並列排名第五十九。”

馭山遠遠望了藍開一眼,記住了那個一臉猙獰、偏執、極端的少年,轉身走下擂台向隗隇走來。

隗隇迎了上去,目光上下察看、關心的問道:“傷到哪裏了嗎?”

馭山回之微笑,回道:“還沒受傷,就是有些累。”

“怪物。”隗隇吐槽了一句,問道:“你知道藍開是誰嗎?他在台上跟你說了些什麽?怎麽感覺他很針對你?”

馭山搖搖頭道:“我不認識他,他的確有心針對我,因為漪兒。”

“哎…”隗隇歎氣道:“藍開此人,最好不招惹。”

隨後隗隇給馭山說了些關於藍開的事。

雲夢郡城乃藍氏封地,藍開乃郡王之子,唯一的世子,十五歲先天開元,十六歲步入四重元武境,今年下半年才滿十七歲,現在已是五重元武境,真正的天子驕子。

在山下郡城,藍開的身世地位之尊貴可謂無人可比。

在雲夢山上,藍開乃五大公子之首,九重元武境的孫權公子、曹超公子、遒叴公子、莫來公子,雖修為實力要比他高,但誰也不會去跟他相爭公子首位。

因為藍開在山上還有一個絕世天資的親姐姐藍若,藍若今年年僅十八歲,修為卻已是魂武境,如此天才,雲夢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同時藍若還擁有驚世容顏,排名五大美少女第一,往下則是十五歲的莫漪兒、十七歲的六重元武境於小喬、十八歲的七重元武境梁柔、十九歲的胡夭兒。

且藍若此人十分護短。

曾經山上有不少比藍開修為高的人,不懂得能屈能伸,便吃過藍若的苦頭,後來學乖了,對藍開畢恭畢敬。

分別時,隗隇憂心的說了一句,“幸好今天你沒贏藍開,你修為比他低反而贏了他這叫打了他的臉,他姐姐藍若多半會惦記著你。不過,藍開在台上吐了兩口血,此事恐怕藍若也會找上你。哎……”

馭山情緒有些低落,內心憤慨,很反感那種仗勢欺人的行徑。

至於情緒低落,自然是擔心漪兒和鍛造院,擔心因為自己給鍛造院帶來麻煩。

孫權和曹超過來了,遠遠就滿麵笑容。

“哈哈!祝賀祝賀,小老弟一鳴驚人,衝上中階排名!”曹超向馭山胸口頂拳頭,大笑說道。

孫權則比曹超細心多了,笑容漸漸收起,輕聲說道:“長時間大戰了一場,馭山兄弟應該是累了吧,不如我們就此返回鍛造院,馭山兄弟也好早點休息。”

“不是說好了今天中午喝兩杯慶祝慶祝嘛?”曹超脫口而出,表示反對。

孫權瞪了他一眼,仍是輕言細語道:“改天吧,今天我也臨時有些事。”

曹超不滿,回瞪了孫權一眼,但也沒再強求。

三人離開擂台廣場、穿過教學閣樓。

這時梁柔出現在麵前,像是提前在等著。

梁柔先跟孫權、曹超打了聲招呼,表示自己有事要與馭山單獨談談。

孫權和曹超移步走開一段距離,在前麵等馭山。

馭山向梁柔行平輩之禮,問道:“梁柔執事請說。”

梁柔嫣然笑道:“馭山學弟怎麽還是跟姐姐這麽生分?”

馭山沉默不接話,眼觀鼻鼻觀心,腦海裏有雙夭兒的大眼睛在瞪著。

見馭山似乎累了、情緒較低,梁柔沒再打趣下去,含笑說道:“既然孫權公子和曹超公子在等馭山學弟,那學姐就長話短說。”

馭山點頭回應,盡量做到不失禮。

接著梁柔將一個錢袋遞給馭山,說裏麵有馭山五月、六月的正式學員補貼二十兩銀子,以及以低價元武境修為進入中階元武境學員排名的獎金一百兩銀子,還有在中階元武境學員排名中排到第五十九名的四十一兩銀子,因為出現兩人並列第五十九名,所以實際到手隻有四十兩銀子零五百銅錢。

考慮到錢不少,一袋子裝不下,便將整銀兌換成了金子。

共計十六兩金子、及值五百銅錢的碎銀。

馭山接過錢袋表示謝意,心中興奮起來,低落情緒漸漸消散,臉上開始有了些晴朗的笑容。

辭別梁柔,馭山小跑追上孫權和曹超。

孫權望了望馭山手中拽得緊緊的錢袋、以及眼眸中的興奮與喜悅,會心的笑了笑。

曹超也看出了端倪,皺起眉頭、口不擇言道:“小老弟,手上有錢,你就高興啦!”

“嗯嗯。”馭山笑著點頭,加快腳步帶動節奏往鍛造院方向行進。

“既然手上有錢,老弟又高興,不如去喝兩杯?”曹超仍不死心今日就此散場,免得自己獨自麵對一下午的無聊。

馭山連忙搖頭道:“不行不行,現在真的不行,手上有錢了就更不行了,我得趕快回鍛造院一趟。”

這人手上一有錢了,話也變多了,一口氣說了好長一段。

“沒勁。”曹超罵了一句,心中不明所以,手中多了些錢銀而已,真值得那麽高興與興奮、著急著回家嗎?

孫權若有所思,能體會到馭山的心情,感同身受,畢竟自己也是苦過來的,於是配合著馭山加快腳步,讓曹超一個人落後了。

到了分岔路口,曹超招呼了一聲,先行拐彎離去,另找樂子去了。

孫權一路上沒多說話,隻是陪著趕路,快到鍛造院門口時與馭山分開。

馭山進大門就跑,跑的飛快,直奔後院。

沒多久後,鍛造院後院某個房間中床榻上出現了這麽一幕:少年少女並排趴著,笑嘻嘻的數錢呢!

數了一遍又一遍之後,少年說:“夭兒,以後我賺的錢都交給你保管。”

少女滿意的點點頭說:“整的我管著,零的留在你身上,身上總得有些零花錢。”

少年搖搖頭說:“不用留的,我不需要零花錢。”

少女撒嬌問道:“真的嗎?”

少年堅決的點點頭。

直到某一天,少年終於明白自己的年少無知,為了自己那次堅決的點頭,付出了無比“沉重的代價”。

後院某處,美婦默默的笑著,很是欣慰。

鍛造院某處屋頂上,矮壯漢子一拍腦袋,一臉恨鐵不成鋼,“完了。你小子等著過苦日子吧!哎……還是太年輕了。”

夜幕下一片安寧。

靈氣無聲無息流動,流向相擁入睡的少年少女。

自從有了第一次之後,夭兒有了糾結羞澀做賊似的的第二次、第三次……

後來夜裏鑽進某人房間,鑽進某人被窩,鑽進某人懷裏,甜甜入睡的事,已經習慣成自然,隻差沒有堂而皇之。

夭兒自然是十分害羞的,哪有未出閨少女偷偷摸摸爬上少年床的?

可夭兒控製不住自己呀!那種感覺,特別安心,特別溫暖,特別舒服。

除了濃濃的甜蜜的幸福感之外,夭兒感覺自己越來越精神了,越來越容光煥發,皮膚變細膩了,聽力視力體力更好了,感知能力也出奇的好,連周邊的細微動靜都能感觸入微。

這種感覺,令人迷醉。

夭兒的舉動自然是逃不過蘭姨和大錘叔叔的眼睛的,蘭姨默默歡喜,同時也感歎多純潔的兩個孩子啊!

大錘叔叔急的搔頭撓耳直跳,恨不得找馭山上一堂啟蒙課,你小子到底咋回事?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熟睡中。

馭山紫府空間中的夢幻小人小小馭山,今夜更加興奮與任性,挺胸而立,雙手負後,目光遠望,如一位指揮著千軍萬馬的無敵大將軍,勢必要攻克敵關。

小小馭山一道接著一道命令發出,無數的靈氣小蛇靈力小蛇來回奔波於馭山和夭兒體內,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攻城拔寨,建立根據地,發展領土。

雲夢武院正東深處地底,靈脈微微抖動。

靈脈觸角穿行地底,靠近鍛造院的某個房間。

靈氣破土而出,如潮水般湧向床榻上的少年少女,同時又十分內斂,不泄一縷遊出房間,屋外一如既往的平靜,毫無異樣。

夜幕中,幾名老者如風拂過,落於雲夢山深處院長大人的閉關之地。

懸崖上的石洞中,寬敞空曠,除了剛才進來的幾名老者,原本裏麵空無一人。

一名老者出聲道:“靈脈莫名異動,靈氣化淡,難道是有異獸在竊取靈脈?”

另一名老者道:“院長重傷之後,大隱隱於世,已不在山上多年,山上靠秦離副院長鎮守,如今秦離副院長突然外出遠遊,想必此事已被異獸知曉,最近雲夢山脈的異獸蠢蠢欲動、虎視眈眈,極有可能會入侵我雲夢武院。”

又一名老者開口,他望向鶴發儒雅老者,問道:“觀雲師兄怎麽看?”

觀雲思索回道:“劫局已生,大勢所趨,恐怕武院與異獸必有一大戰,除非我們願意舍棄這條靈脈。”

“如若舍棄,雲夢山可還是雲夢山?雲夢武院將何以立足?觀雲師兄可有化解之策?”

觀雲黯然搖頭。

雲夢山之所以有雲夢武院,乃是先賢大能從雲夢山脈牽引了一條靈脈出來。

若無這條靈脈,雲夢山不可稱雲夢山,而隻是雲夢山脈中南段往西凸出來的一座普通山峰。

雲夢山脈異獸雲集,除了山脈中還有一條小型靈脈,更多的則是盯著支撐雲夢武院的這條中型靈脈。

從而武院與異獸之爭不可避免不可化解。

每隔十數年,武院與異獸之間必有一場大戰。

然如今,武院之勢弱曆史從無,鎮守一方的院長重傷歸隱,副院長秦離又是半道加入、非本土成長起來的人,自然沒多少歸屬感,亦不會將武院存亡視為自身不可推卸的責任。

難道雲夢武院真要斷送於這一代人手中?

觀雲師兄的意思已經很明白,為了避免過大的傷亡,唯有將靈脈先舍棄給異獸,避其鋒芒,武院暫且退遷到山下。

這樣做的結果,自然是能保得住武院之根本,那一批天才苗子。

可沒了靈脈支撐的武院,如何發展?天才苗子如何成長?

落入世俗中的武院,與凡夫俗人為伍,何來前途?

老者們個個陷入沉思,洞中一片黯然、歎息,一夜無眠。

清晨,紅日東升。

今天的太陽跟昨天的沒有兩樣。

但鍛造院卻秘密迎來了一個天大的喜事。

黎明時分,邱蘭執事突感異象,頓時心中大喜,盡全力外放神識將某個房間全麵覆蓋,滴水不漏的完全裹住,形成一個隔離層。

但很快邱蘭執事便滿頭大汗、臉色蒼白,不過心中欣喜若狂。

緊接著,又有一道神識覆蓋過來。

那道神識將房間包裹得更加徹底,在邱蘭執事的神識之外再加一層防護。

矮壯漢子早已盤坐在了那個房間的屋頂上,雙目緊閉,任由汗珠滑落,整個人不動如山。

這位時常臉上掛著賤兮兮笑意的漢子,從未像此刻這般認真嚴肅,全力以赴,將他周邊十數丈範圍鎮壓得一絲不漏,一片平靜,半點波瀾不起。

後院大門口,青年漢子立如標杆,手持鐵尺,嚴密戒備,臉上浮現出從未如此像笑容的笑容。

青年漢子的左右,從院門口一直到南牆、北牆邊,每隔一段距離便蹲著一個人影,清一色的高階元武境漢子,有人手中持錘,有人手中持劍,個個滿臉興奮與喜悅,有一種蒼天終於開眼的釋然,不少人連眼眶都濕潤了,偷偷抹著眼淚。

房間內靈氣湧動,滾滾如潮。

少年靜立床邊,深情脈脈,默默看著床上的少女,心中有千言萬語,等著少女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少女盤腿而坐,玉手自然放於膝上,雙眸緊閉,麵色紅潤,均勻吐納。

隨著時間推移,漸漸的,靈氣開始趨於平靜,直到最後,恢複如常。

此刻,少女渾身散發著靈性,如同一塊毫無瑕疵的天然靈玉。

少女緩緩打開眼眸,雙眸靈動如水,清澈無比,柔情蜜意無限的望向少年。

少年微笑著張開懷抱。

少女撲了過去,迫不及待的鑽進少年的懷抱,接著,她哭了,嗚嗚的哭泣,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其實什麽話都不用說了。

少年心中本有千言萬語,可到了這一刻,卻也是一句也說不出來。

這一刻,少年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隻有在心中痛快的、大聲的、朝高山、朝雲霧呐喊:

“夭兒終於可以修煉了!我的夭兒終於可以修煉了!”

房間中終於歸複平靜。

屋頂上的矮壯漢子也已下來,走向後院的另一個房間,推開門走了進去,走到中年美婦的身旁,輕輕叫了一聲姐姐,然後蹲在地上,抱頭痛哭,哭中帶笑,又笑又哭。

靜坐床沿的中年美婦早已淚流滿麵,心中在呼喚,興高采烈地呼喚著,像青春少女般對著那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呼喚著:

“胡屠哥哥,夭兒可以修煉了!夭兒是天才!先天開元的天才!”

院外的漢子們已悄然撤走。

回到鍛造院前院,前院今天休工放假,老三千錘真的笑了,笑著請所有人喝酒,盡管喝、敞開喝,喝不醉的灌也要灌醉。

昨夜靈脈異動的消息不脛而走。

百草居。

跛足老漢托著煙杆深沉思索,靈脈異動,異獸劫至?

隨後老漢歎氣,對著某個方向出聲道:“阿雄,帶幾個魂武境去鍛造院外防著,不得讓獸類闖進去,呆到胡屠歸來。”

牆外的漢子回道:“好,雄知道了。不過,鍛造院外南北的小樹林早有靜石居的四名魂武境守著。”

老漢道:“他們守他們的,你們防你們的,比他們往外圍一些便是,跟他們招呼一聲,表明身份。”

“好,雄這就去安排。”

明月居。

明月執事緊急召集旗下眾中級執事、初級執事及部分雜役學員組長開會,命令安排各部分雜役學員有序遷下山,入駐山下的雲夢莊園。

雲夢莊園位於郡城東郊,存在已久,乃雲夢武院預備的後路。

此莊園占地極廣,不小於山上的雲夢武院,裏麵建築完備,並有藥田、農場、馬場,平時充當雲夢武院的物質基地。

武院修煉區。

藍氏勢力聞風而動,盡早收拾下山回郡王府。

一些誌在中原的老師將原計劃提前,帶著自己的重點學員離院北上。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重點學員都能帶走,比如說希思老師的重點學員曹超便帶不走,不過,希思老師也並非隻有曹超一個重點學員。

大部分年輕老師及重點學員離去後。

除去藍氏勢力、明月執事的青銅會,以及百草居、鍛造院、靜石居陣容的人之外,剩下的正式學員都是些較為普通、無所依靠的人。

他們則向梁柔執事靠近。

梁柔執事的背後是觀雲執事。

觀雲執事為人公正,不分身世高低、天賦好壞,一視同仁。

梁柔盤點靠向自己的正式學員及個別初級老師,足有一百餘人,心裏萌生諸多想法。

不久後,在觀雲執事點頭之下,梁柔提前帶著這批正式學員及老師下山進入雲夢莊園修煉區,並合理巧妙的修改了一些以往的規矩。

雲夢武院一時間變得人丁依稀。

雲夢山最東深處,觀雲執事及幾位老者日夜鎮守。

成品字形排布的百草居、鍛造院、靜石居,為觀雲執事及幾位老者之後的主要防線。

鍛造院打鐵房,馭山、孫權、曹超三人相聚。

曹超興奮、孫權憂鬱、馭山懵懂。

曹超擼起袖子道:“終於可以大展拳腳,放開幹!若非大伯蠻不講理,超早就深入雲夢山脈,天為帳、地為床,吃著異獸燒烤肉!”

孫權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道:“超,獸劫將至,人命關天,沒你覺得那麽喜慶。”

曹超反駁道:“若怕死,莫修煉,修煉本就是強者之路,逆天而行,與天爭力、爭氣、爭壽,若想安安穩穩的生活,何必上山?唯有真正置身於凶險的戰鬥之中,才得以磨煉,才能成長得更快。”

孫權沉默了下來,沒有反駁曹超,因為無法反駁,其實自己心中也是這麽認為的。

不過,有人一定不會這麽覺得。

那就是馭山。

如果說給馭山兩天路選,一條是帶著身邊人凶險戰鬥博成就、登修煉之巔峰,另一條是在郡城中早出晚歸勤勞持家,那麽馭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馭山望向孫權,擔憂的問道:“異獸占領雲夢山後,會不會下山殘害百姓為禍一方?”

孫權報之讓他安心的微笑,回道:“異獸非普通野獸,雖也嗜血食,但血食遠比不了靈脈對它們的吸引力。”

馭山安心些了,點點頭。

今為七月上旬,馭山上山滿四個月,距離胡屠外出三月歸期尚有一旬日子。

蘭姨、夭兒開始每天張望,盼著那個頂天立地的身影早日歸來。

鍛造院打鐵聲漸少,每天操場上多了一場操練。

約四十名漢子分為兩個組,一個組持鐵錘、一個組持劍器,在千錘叔叔的帶領排兵布陣,訓練組合攻防。

大錘叔叔與幾個鍛造院的魂武境老前輩,每天白天都會外出一趟,巡視雲夢山,夜晚則分散盤坐於鍛造院的某處屋頂。

氣氛顯得越來越壓抑、緊張。

馭山明顯感覺到大戰將來,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少年並非沒有見過打架流血,曾經在山下郡城中就碰到過,甚至自己之前也曾被錢莊馬仔威脅過若不能按期還錢便斷手斷腳。

但少年很不希望這種場景出現,不想見到有人受傷流血,不想聽到哀嚎聲,更不想有人喪命,哪怕那個人的品性並不良好。

人命大於天。

這是馭山一直以來的認知。

可這世間,並非如此。

馭山見過的、聽到的、了解的,還太少,太少了。

七月中旬,某一天,晴天霹靂,山下傳來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