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是人搞的

第66章 是人搞的

剛剛編織出的和諧氛圍,頃刻間蕩然無存,雖無殺氣,卻也使周身一寒。

在我餘光範圍內的裴根定力不足,強調著嗓門,恨鐵不成鋼地說:“你們不考慮一下警察的感受嗎?”

史明傑似乎根本沒聽到小家夥的話,僵硬的看著我,他當然想不通我的底氣何來。

我也在思考,不是思考如何在衝突中獲勝,而是在思考小家夥的話。

如他所說,無論後續怎麽發展,廢物警察都是個麻煩,他腦袋裏都是凝固的水泥,很難善了。

史明傑看到我目光挪到劉誌斌身上,立刻循著這個突破口試探道:“你一月來看我妹一次,這貨我來處理。”

我自然心動,但不得不提醒他:“不能殺。”

他點頭,用手一指劉誌斌身邊的手機,信誓旦旦地說:“我知道你跟他有過電話聯係,他出事肯定會牽連到你。放心吧,能和平解決。”

我也無從猜測他把握何來,反正我即便使出渾身伎倆也不可能和平解決。況且他們隻是個盜竊集團,與西山事情無聯係,我也沒必要歇斯底裏,於是就坡下驢:“那好,恕不久留。”

“那我妹妹這……”他似乎有意現在就讓我和她妹妹娛樂一下。

“定了,不是一月見一次麽,我下月再來。”我說完不等他回答,馬上轉身,喊到:“惡少,走……了。”

我‘走’字剛出來,突的眼前一花,一團漆黑的事物向我猛撲過來,在我側身躲避之際,又一漆黑事物緊跟而來,隨即便聽到老裴的哀嚎聲,其中摻雜著惡少的謾罵:“老不死的,讓你驢日的在我頭上蹦,你蹦啊……”

他突然滿血複活,驚得史明傑直咽吐沫,呆呆站在原地看看主戰場,又看看我,明顯是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家夥原本斜身依靠在他的“床上”,惡少衝出去那一刹那,他驚得像小猴子一樣從地上蹦起一米多高,我恍惚看到他在半空中就從摸出口袋裏的精致小管,但落地後對著惡少的後背卻沒敢吹,隻是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他爺爺挨暴揍。

不難看出,他很想救他爺爺,但他此刻肯定糊塗了,他原以為惡少是量大,現在突然發現惡少一直是清醒的,連老家夥事後侮辱都一清二楚,可怎麽會有人對鎮靜劑免疫呢,這明顯重傷了他未成年的身心。

我看惡少瘋狂打著罵著,也知道老裴肯定造了不少孽,或許,我暈厥後也應有雙腳踩在我臉上,我不由的摸了摸臉頰。再想起這老妖提議整死我們,我不由的皺了皺眉頭,心中感歎,這人性是真是晚期了。

小家夥幾次目光懇求後,我見老裴已經如爛泥一樣癱在地上,全無防禦能力了,才為難地走上前,把惡少給拉開。

他也是氣得不輕,喘著粗氣對小家夥說:“他若死了,我養著你,送你上學去。”

他如此說法,肯定是裝暈時候聽到了三人更多的對話。對一個襲擊自己的孩子,他態度能有如此轉變,不難看出,小家夥贏得了他的讚賞。

小家夥卻沒被他的話語打動,心急火燎衝過去,半跪著幫他爺爺順氣。

史明傑木然點頭,示意我們出路在哪裏。順著他指引的途徑,我們鑽進了一個黑洞洞的空間,一人多高,是向上的台階,七拐八拐總算是見到了光。

如同鑽地道戰遺址一樣,出口隱秘程度令我啞然,因為這是另一個院子的衛生間,我們是從洗衣機裏鑽出來的。

想不出他如何煉成狡猾的狐狸性格,重疊的狗吠聲中,他打開大門送我們出來,隻是點了點頭,就關上了鏽跡斑斑的大門,一路上連哼都沒哼一聲。

回到車上之前,我和惡少也是一句話都沒說。

剛一上車,我忍不住問他:“你什麽時候醒的?”

他歎口氣說:“我是誰呀,根本就沒暈。就是那時候有些渾身發麻,要是再被吹,就保不齊昏死過去,所以隻能暫時裝死,準備突發偷襲。”

我沒想到他竟然能忍著性子裝死,看著昏暗的天色,真不知道他在那幾把硬椅子上是怎麽熬過來的。

他把車打著火,似乎想起了什麽,示意我別說話,然後像是警犬一樣在車裏上竄下鑽的尋找著什麽。在我忍不住要開口詢問的時候,他從空調出風口拽出一根連著線的攝像頭,還能看到麥克。

他一把扯斷連線,又找了一陣才憤恨地對我說:“他也懷疑西山的事是咱們搞的鬼,剛好老逼輸給我這輛車,他們就上網買了這個,想看看咱們下一步做什麽。”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他那麽肯定我是為了西山的事才找上他,原來他也早就懷疑我了。

可笑我剛剛還努力跟劉誌斌撇開關係,其實他早就知道我把廢物警察請來的目的,他甚至為我挖了個大坑,雖然不是請君入甕,卻也達到了他最終的目的——王晨。

“這老逼真不是個東西,他丫的一直想把咱弄死。”他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

我失落地說:“我是真暈了,不過乍醒來時候,也聽到一些他們的交談,肯定沒有你聽到的多。”

他點頭,咬牙切齒地說:“原本在他第一次想要弄死咱們的時候,我就打算暴起,先整死他再說。但是裴根這孩子不錯,一直攔著。要不是他必須整天跟著這老王八蛋,去哪上學都得是拿獎學金的主。”

“你熬了這麽長時間,他們說沒說史明傑那妹妹是怎麽回事?”

“她妹妹就是個忌諱一樣,他們沒說幾句關於她的事,不過可以肯定,她的病花費極大,似乎不光心理不健康,還不能見光,跟狼一樣,吃生肉,那屋裏冰櫃放的肉都是她的。她整天盤在房頂那小空間裏,餓了才下來取肉吃。就是個特殊的病人。”他點了兩支煙,遞給我一支,“狗屎可不是咱們以前認識的那個軟柿子,表裏不一都不能形容,完全是兩個人。這家夥是絕對的領導,他控製那爺孫倆的手段爐火純青,他思考的時候,那倆人大氣都不敢喘,害怕打攪到他。但我聽了那麽久,他們也說到了療養院的事,還有狗屎家的幺蛾子,但他們也搞不明白,所以才會安裝竊聽器。”

“就是說,咱這趟算是白跑了。”

“也不算白忙活,不是排除了他的嫌疑嘛。”他拍拍方向盤,表示並不會歸還,“還撈一輛車。”

我搖頭苦笑的時候,他接著感歎:“咱能順利從那地窖出來,跟那個看上你的黑妞有直接關係。不然的話,怎麽也得費一番周折。據他們說,平常都沒人敢進屋收拾屋子,那妞指甲長度是可以殺人的。可是和你麵對麵,卻任你擺布,就算你跟他玩捆綁,她都沒太在意,真是……”

“你給我滾犢子。”我回想起那陰森恐怖的畫麵,忙打斷了他下麵的話,“前麵那個飯館停下,我餓了。”

“恩,要不是真心想整死老逼,怎麽也得跟他們噌口麵吃。”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地下暗室內,輕嗅著,“那味道,真香。”

我很了解他,在之前那種情況下,以他的脾氣,讓他裝死就是要了他的命,裝死的時候還得聞香味,那簡直就是要了他的親命。所以,前腳剛邁進飯館的門,就大聲嚷了很多菜名。

我對他的口音還算熟悉,也隻聽出他要吃肉,具體什麽肉著實聽不清。老板在吧台裏糾結的時候,我歉意的點頭後,告訴他隻要肉就行,越多越好。

老板含笑跑向後廚,可他還是不知道惡少的飯量,以至於後來又驚詫地補了兩次肉,此事才算罷了。

眼前隻剩桌子和十幾個盤子的時候,滿嘴動物油的骷髏才跟我詳細說起我暈厥後發生的事情。

我分析了一下,和他的結論一樣,療養院的事情的確與這偷盜集團沒關係。因為這個集團的所有人都是為了掙錢,史明傑需要錢維持一家生計,尤其是她妹妹的的生肉。

老裴是個財迷,他一直騙裴根攢錢送他去上學,可錢都夠出國留學了,小家夥還得天天吹管。

之後駕車回家,途中又反思了一下。

雖然我們兩人全身隻是輕傷,並不大礙,但此次被擒也真的挺讓人後怕的,若是他們真決定殺人滅口,我們未必就能活下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我們太過於信任一個警察了,以血淋淋的結果看,警察真的就不如花貳佰買個竊聽器可靠。以後的事還得靠自己,靠別人完全就是在賭,而且是用命賭。這種不能掌控自我生死的感覺,以後絕不能再次體會,太嚇人了。

到柳依然小旅館後,盡管惡少雙手捂著臉,還是被她看到了滿臉犁地一樣的抓痕,她劈頭蓋臉罵了我們一頓後,隨後丟給我們醫藥包。

我們去房間裏簡單處理了一下,期間整個旅館內都布滿了骷髏的哀嚎和咒罵。

遠行和裝死的疲勞,或許還有鎮靜劑的作用,這家夥罵罵咧咧就打上呼嚕了。

我也累的不行了,把醫藥包往旁邊掃,也懶得遠離這個噪音機器,歪頭就睡。

一覺醒來,已經快11點了,見無法叫醒“呼嚕神兵”,我隻得悠閑的駕車去療養院。

還別說,避開早高峰,自駕比平常坐公交省了一半時間。

剛到療養院,屁股都沒坐穩呢,就接到了苟大山的電話,叫去我去他辦公室聊聊。

原本也是,三名員工奔喪,怎麽也要匯報一下情況不是。

他辦公室在C區一樓盡頭,我敲門後,他把我讓了進去。首先是一陣噓寒問暖,隨即就和我拉起來家常。慢慢的,我發現他在有意引導我往313事件上說。

我一想,他是療養院的一把手,有他的支持,這“鬼”對付起來就容易多了,於是我直接問他:“您是打算捉到這鬼嗎?”

他愣了一下,扶著眼鏡框說:“想是想,可這麽長時間了,我總覺得……鬼是人搞的。”

“怎麽說?”

他歎了口氣,向我擺手,“你跟我來,我給你準備了一些材料,看完你會有不同的想法。”說著,他站起了身,就往臥室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