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救我

第40章 救我

雖然我努力將自己幻化成紳士,可在她將目光投向我的那一刻,任何虛偽都瞬間土崩瓦解。

我能做的就是火急火燎擋住她的去路,“我不想浪費我們的時間,所以,嫁給我吧!”

話一出口,我都被自己的魯莽嚇得不輕。

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她沒眉宇間竟然掛著深情,不變的是淡笑。她竟然如此鎮定,且一直盯著我的雙眼,看得我實在不好意思。

為了遮羞,我癟了癟嘴問:“貴姓?”

“你不知道?”她的聲音很甜,字字扣人心弦。

我聽得如癡如醉,甚至都忘記了她在反問,“我姓林,什麽鳥都有的那個林,剛剛隻看你一眼,確認你就是我夢中的人,我一直在等你,以至於言語粗糙了,不過,既然讓我遇見了,這是我們的宿命,我無力抗拒,卻也不求天長地久,隻求生生世世的輪回裏……你我不離!”如果不是肺活量小,我一定再多說點什麽。

她眼神輕盈地挪到了半空,顯得有些無奈:“你可曾想過,我若不是你夢中的人,未曾感受那份深情,你該有多尷尬?”

我一想也對,夢是我的夢,喜歡她是另一檔子事,攪為一潭就顯得過於主觀了,“我不管,反正,你,是我的!”

“矛盾嘛?”她微微笑了一下,看不出任何表情流露,淡淡地說:“還有,我為什麽是你的?有人契嘛?”

被噎得不輕,但不可能就此退縮,“你也看到了,我剛從療養院出來,情緒還很不穩定……”

“可你思維應該沒問題吧?”她又盯上了我的雙眼,那眼神很平淡,卻似能夠看穿一切。

她應該是剛剛和苟大山通電話的鑒定專家吧?

不對,她也就是剛畢業的實習生,頂多算是鑒定師。

可她遭遇突發事件時的淡然的神態,絕對不是平常人該有的。

我得換了個話題,“貴庚?”

“一萬八千歲。”她似乎有些幽默感,立刻用出了夜遇色狼的防身技能。

我一笑,少了些緊張感,“不對啊,看你像十八啊。”

“死那年十八。”

“我喜歡你這樣的老嫗。”我努力控製撲向她的心裏,用力將兩隻胳膊放在背後攥緊。

“我不喜歡小孩。”她指了指我前襟的小黃人,那意思說我“童心未泯”。

“我也不喜歡小孩,我們可以不要小孩。”話出口,我馬上意識到第一次見麵,這種玩笑有點大。

果不其然,她眉頭輕皺了一下,轉身就要從我身邊繞過去。

“不用這樣吧,我隻是喜歡你而已,又不是壞人。”我再次展臂攔住她,見這樣說下去要完蛋,趕緊深情地望著她說:“我的笑容不夠燦爛,但隻要有你,它就不會消失,隻為替你掃去冬日陰霾;我的雙手不夠溫柔,但隻要有你,它就不會僵硬,隻為替你拂去俗世塵埃!”

“拚湊得不怎麽樣,表達的意思也不明確。”先打擊了我一下,她又眨眼說:“不過,挺抒情的。”

真情流露起作用了,我當即喜上眉梢,忙趁熱打鐵,“可以接受我嗎?就算不行,別煩。”

她頓了一下,雙眼越來越無奈,然後一指我身後,“你我不是同路人。”

“我轉過身就好了。”我當即擺明立場,雖然知道她說得不是這個意思,還是裝傻示意與她同行。

她又看了我一陣,似乎在分辨我是否真的會一直纏著她,最終,她歎了口氣,“留個電話吧。”

我激動的說不出話,慌裏慌張掏出手機,偏偏這時候它滑的像條泥鰍。好不容易攥住,我抬起頭,示意她說號。

“我沒有手機,說你的吧,我能記住。”

我怎麽覺得天都塌了,“……我……沒記住。”

“那就聽天由命吧。”

“別呀!你不是要去療養院嘛,我在那工作,哪個辦公室都有通訊錄,我叫林如林……”

“等我電話。”可能是看到了我失落地表情,她聳肩又說:“我不騙人。”

我心情稍好些,“我騙人,但我永遠不會騙你。而且我深信,終有一天,你會主動伸出小手,拂去將我纏繞的寂寞。”

“哪怕是在夢中。”她淡笑著朝我揮手,慢慢地模糊在了我的視線內。

但她永遠的不會消失,我已經把她的模樣刻在了心裏。

不知道呆呆站了多久,雙腿麻了,卻不願轉頭,因為那個方向有她。

這期間,我一直在想,她到底是怎樣一位女子呢?

閨房端坐,品清茗,低頭撫瑤琴,一曲梁祝繞懸梁?

臨窗歎月,嚐細雨,蹙眉弄文章,紅塵之上笑愛恨?

我對女人的認知太少了,所能想到的一切都無法形容她,她就像薄霧,靜靜飄蕩在屬於她的地方,絕不容褻瀆。因超凡脫俗,使她擁有高潔清逸的氣質,優雅中帶著疏離。這是一種神秘的特質,隻能保存在心中。

隻是我離她太遠了,必須跑起來。就像張靜怡說的,想接近她,就要投其所好。既然她主攻心理,我就必須補習一下精神科專業知識了。還有一點尤其重要,要有恒心,就算撞了南牆,也要幹碎它!

回想剛剛的相遇,我才知道自己潛力無限。以前的懦弱,或許隻是沒碰到合適的人。遇到了,就算是座山,也會拚命將她搬回家。

我不知道錯過了多少輛公交車,心才恢複了些平靜,但我知道,無牽無掛早已離我遠去。以後的日子裏,我再也不是那株崖壁孤草,就如向日葵一樣,有了可仰望的方向。

在此之前,首先要站穩腳跟,挺直身軀,撥開雲霧,疏離烏煙瘴氣,才能靜心做我想做的事,該做的事,必須做的事。

去找惡少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西山事件的一幕幕,因為我要占領那個製高點,迎接那期待已久的炙熱。暗中的不容易對付,就先清理身邊可見的威脅。豎在眼前的就是鬼鴉,據火星娃說它害怕狗,我打算拿它先開刀,就悶頭走進了路邊的一家寵物店,提出要一隻會呲牙,六親不認的凶狗。

“凶的?”店員仔細分辨了一下我的表情,又確定了一下,“隻要凶就行嗎?”

“對,不怕貴,得誰咬誰就行!”我堅定了立場。

店員疑惑地點點頭,“要是這樣,我倒可以白送您一隻。其實是我們抓的流浪狗,不知道受過什麽刺激,就如您所說的,得誰咬誰!”

他把我帶到寵物店的角落裏,手指一個黑布蓋住的籠子:“這玩意兒見不得光,一見光就呲牙。您看看吧。”

我一聽這不就是專門為我準備的麽,隨手揭開黑布,瞬間就聽到了“嗯……”的抽吸挑釁聲,嚇得我立刻閃身退了一步。看清它的模樣,我愣了得有五分鍾。它大體是白色,右眼圈是黑的,乍一看像個海盜。它昂著頭,皺著鼻子,露出利齒,四肢挺立,明顯在炫耀他的實力。但它的叫聲和身段明顯不成正比,要不然說便宜沒好貨。

“你玩我呢?”我轉頭問店員,“它倒是呲牙,左邊這根明顯是斷掉了。叫聲也的確聽著讓人發怵,可這不足二兩的分量,貓看見都得把它當耗子撕巴嘍!”

“您這麽說就不對了,它完全符合您剛剛提的要求。你沒感覺到嗎,隻要它一叫,這一屋子寵物全慫了。”店員示意我觀察其他寵物。

他不說我還沒注意,還真是,這小東西一叫,整個寵物室還有零星幾隻狗在“嗚嗚”,聽起來很悲慘,明顯是被這巴掌大的小東西給嚇到了。而且火星娃也說了,鬼鴉害怕狗,狗崽子都能嚇死它。那把這小東西帶回去,的確也能達到我的目的。

可怎麽也是生意,我又推辭了一下,這店員竟然又送了我一包狗糧。之後我提著籠子剛要出門,又想起一件事,扭頭問他:“什麽品種?”

“不純!”店員想了一下,接著說,“它媽應該是隻白色的茶杯犬,可惜就是太單純了,身子孱弱,似乎被黑色鬥牛犬強迫了。”

“我去!你丫惡心不,鬥牛犬那玩意兒多大,匹配嗎?”

“理論上是不行的,可您別忘了人類有多惡心。”

聽了這解釋,我馬上想到了人工,再低頭看了一眼呲牙哼哼的小家夥,真為它感到難過。提著它從寵物店走到惡少的古玩店,一路回頭率百分之二百,因為這家夥從未停止過它的挑釁。有時候,甚至還會撕咬籠子,那樣子真像是狂化的獅子一樣。

隻可惜惡少不在,沒能朝他炫耀一下我的小夥伴。我又打了個電話,他接後告訴我,明天一早見麵。得知他沒出岔子,我心裏安生了不少,就提著小狗跑回了旅店,想要試試效果怎麽樣。

趕到旅店,柳依然看到小狗,幾乎都哭了出來:“你小子怎麽又弄回來一隻?!”

我怔了一下,問她:“怎麽了?”

“昨天你走沒多久,那黑鳥就瘋了,像炮彈一樣四處亂撞,最後撞破玻璃跑掉了。窗子都是我今天換的,天天這樣,你打算毀了姐的生意是嘛?”

我抬頭看了一眼,門上的確有塊玻璃比較幹淨,明顯是新換的,而且櫃台上的東西仿佛也挪了位置,應該是從新收拾過。怎麽說鬼鴉也是我帶來的,心中十分愧疚,忙問她有沒有事。

柳依然苦笑說:“一隻鳥而已,要不是它跑得快,早讓我熬湯喝了!”

“哦。”我鬆了口氣,拍胸脯表態,“店裏的損失算我的。這條狗也挺凶的,不過還好寵物店送了個籠子,我放門口吧,能鎮店。”

“就這小東西還能鎮店?”她走到我身邊,接過狗籠子,眨眼看了看,“再讓老鼠叼去,還是放屋裏吧。”

說也奇怪,不知道這小狗是一路上叫累了,還是看到美女就變臉。總之柳依然把它接過去後,這小家夥就哼唧著搖尾巴,賤得像隻小貓。我忙遞上那小袋狗糧,不一會兒,柳依然就被它的滑稽給征服了,笑得幾乎都脫力了。

昨晚熬了一夜,困得我一個勁地打哈欠,四肢有些酸痛。跟這兩個愉悅分子告別後,我洗了個熱水澡,躺床上後,好像沒閉眼就睡著了。

煩亂的夢中,我總覺得有什麽在呼喚我,仔細分辨了很久,才發現是短信的鈴聲。心裏有些納悶,應該還是夜裏,詐騙犯都這麽勤勞嘛!

煩膩地摸到手機,迷迷糊糊試了幾次,才找到短信箱。打開一看發件人,我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氣,馬上坐了起來。

惡少屬於急脾氣,怎麽會給我發短信呢?再說他拚音都認不全,這大半夜的搞什麽鬼?

快速打開後,我定睛一看,隻有兩個字:救我

讓我去救他,怪不得電話裏他聲音怪怪的,原來是被人給控製了,短信也應該是偷偷發的,有些太簡約了。我也想救他,心裏也特別著急,可是,你咋不說清楚啊!

我怎麽救?去哪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