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的?!
第20章 活的?!
“師父,您先別激動啊。”惡少的表情是少有的緊張。
“我問你東西哪來的?!”方唐狀若瘋狂。
我被他的暴喝搞得心神不寧,可看惡少急得臉都紅了,一個勁地看我,讓我給他解圍。
我不情願地走上前,有些抵觸地扶著方唐,盡量誠懇地對他說:“老爺子,東西真是我的,隻不過這來路確有說詞。您先緩口氣,坐下聽我慢慢說。”
“我不聽你說,我信不著你!”方唐的確是個老古董,他橫眉輪開我的胳膊,不顧及情麵地瞪了我一眼,隨後他轉向惡少,怒目催促他解釋。
惡少被他提著衣領,一臉的苦瓜相,急得都能聽到他牙床的碰撞聲。
我實在看不過去,於是便皺起了眉頭,對方唐說:“您信不過我也對,其實我也信不過您。但我可以騙您,絕對不會騙他。說得抽象些,我倆自幼相依為命,所以,就算我讓他去吃屎,都可以直說,根本沒必要費腦子扯謊。您有女兒、有愛人、兄弟、朋友。我沒有。我隻有他。您能理解嗎?”
聽了我的話,方唐似乎感觸良多,激動的神情也放鬆了一些,又看到惡少誠懇的點頭,他才鬆開手臂,喘著粗氣對我說:“你小子說話還挺衝。不過話也在理,你我都信得著小心這孩子,有他在,你小子可別給我打馬虎眼!”
“那不會。”我無奈地笑了笑,這老爺子雖然脾氣很倔,但思維異常敏捷。他才不會輕易相信我,更沒有相信惡少的意思,隻不過他現在明智的選擇先退一小步,完聽我的說詞,他認為有什麽不妥的話,大可再進兩步。
原本我來找他也是帶著目的性的,所以也沒必要較這個真。於是就將眼球的來路說了,而且是毫無保留。我如果有些許隱瞞,定會被閱人無數的老古董無情揭穿,何故自找罪受。況且,沒有病人會向醫生隱瞞自己的病情,那是在作死。
方唐剛聽時還有些不屑,冷哼聲不斷,之後越聽表情越複雜,總是突然打斷我,詢問一些細節。有些細節我之前根本沒留意過,但他卻很是在乎,不刨出祖墳不算完。
我自然是有問必答。有些狐疑的地方,還會主動請他幫忙分析。他年歲在這擺著,又搗鼓了一輩子稀奇古怪的東西,肯定是見識非凡。但我遇到的事情,卻不是見識兩字就可以解釋的了的。
我把到療養院後的事情完完整整敘述一遍之後,他沉默了得有半個小時之久。期間他坐立不安,皺眉、歎氣、倒吸氣……把人生五味都演繹了一遍。但他還是不信,隻是對我態度有了好轉,“真有這事兒?”
我隻能回饋他無奈的苦笑,“有!但別說您不信,連我這親身經曆的人都沒法相信,要不然,我也不會拿這東西給您過眼不是。”
他有些愧疚地說:“孩子,不是我信不著你。我在古玩界混了一輩子了,這神了鬼的我聽的多了,稀奇古怪的書籍也研究過幾本,可你說的這事兒,套路不對呀。”
“哪裏不對?”我沒想到老人家光從故事就聽出了端倪。
“按你所說,鬧鬼的應該隻是一個房間,一個時間,一個鬼,一種殺人手法。可你遇到的事情規模太大了,落眼便是怪異的事兒,又如此緊湊的發生,這就不是一個鬼能做得到的。”
“您是說……附身?”我不願提起這個詞匯,但方唐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鬼附身也是種合理的說法,人體有磁場的存在,當磁場與靈異的磁場接近就有可能發生疊加、合並,或是出現共振現象。你在療養院工作,肯定知道精神分裂症,那些人會突然無法控製自己的思維和行為,短時間或長時間變成另一個人,這就是俗稱的鬼附身。”
“師父,您還懂這個呢?”惡少表情驚詫。
“年輕時候好奇心強,愛好廣。”方唐思緒仿佛在短時間遊曆了一下,又目光炯炯地盯向我,而後搖搖頭,“可你不是鬼附身。”
見他十分肯定,我就問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他先是一笑,隨後用手一指我的臉,“所謂精氣神不足,則百邪入。你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神采奕奕,話語底氣十足,還頗有些王侯將相,皇氣懸於頭頂,不但不容易得病,像那些鬼、邪的東西,多半也是敬而遠之。”
“一聽您這話,我心裏舒坦多了。”這是我的心裏話。
“但是你遇到的事情也說不清,道不明。我建議你學習一下道教的養生內功,或是用符,符其實也是一種電磁感應,能夠調節鬼附身的人的生理磁場與自然磁場相適應,還有咒,咒就是咒語,通過聲波影響自然磁場與人體自然磁場相適應。你要是有心學,我有個老友好研究這些東西。”
我忽的想起了一件事。“經文算是咒語嗎?我會《般若波羅密多心經》。”
方唐一愣,隨即恍然大悟,“要不然看你有皇氣,你說的應該是《般若心經》,我們老一輩都叫做《心經》,是般若經係列中一部提綱挈領,極為重要的經典,為大乘佛教出家和在家佛教徒日常背誦的佛經。唐代三藏法師玄奘都要為它譯本,你說它能不管用嘛。你誦了多久了?”
“昨晚看了半宿,覺得隻能算是背下來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方唐聽了有些驚愕,見我很坦然,他豎起銀色劍眉轉向惡少,恨鐵不成鋼地說:“聽到沒,這就是悟性。”
“他都不知道什麽意思。”惡少小聲嘟噥著,顯然他知道這本經書的內容。
我點點頭,對方唐說:“還真是,要不您給我指導一下?”
“不可!你若是喜好古玩,我教你些皮毛還可以。佛經本就言簡義豐、博大精深,一萬人研習,也可領會一萬種精神。你隻需自己用心誦讀,用心體會就可以了。若是其他人引領你,隻怕會糟蹋了你的資質。”說到這裏,方唐歎了口氣,有些遺憾地問我,“你那東西就打算讓我過過眼?”
我看了一眼惡少,說出了他路上交代我的話,“我不好這東西,您要喜歡就送您了……”
“萬萬不可!我……”
“您聽我說完了。您也知道,這東西是我的心病,就算您開不出藥方,也得幫我摸清它的詳細信息。小子我就指望您了。”
聽了這話,方唐神情有些激動,有些不敢相信,喜出望外地和我確認,“此話當真?!”
“您看。我進屋也兩個多小時了,要是說了半句假話,估計以您老的眼力,早就把我轟出去了。”
方唐沉穩一笑,“東西我著實喜歡,玩了一輩子,終於見到件寶器,不枉此生了。我也不白著你,這樣吧,玩意兒都應給小心這孩子了,我就拿我一生的積蓄補償你吧。再者說了,我也沒幾口氣喘了,東西早晚還是你倆的。”
“您這樣說就見外了。”
“是啊師父,林子跟我這關係……”
“你倆誰也別廢話了。這樣我都占了天大的便宜了,要是再和我墨跡,你們就拿著東西走人!”方唐先喝住我們,但他臉上滿是喜悅,“說實在的,商周時期的玩意兒我過手就能知道真偽,各朝各代的玩意兒都見過不少,其中寶物也有幸過手幾件。但你們想知道出處,或是曆史印記,絕無可查之處,絕無能詳之人!之所以我說它是寶器,而不是寶物,是因為它是活的!”
此話一出,我和惡少全傻眼了。眼球我也仔細看過,隻不過是在光線變化下,似乎有眨眼的跡象,其實就是類似水晶內有一顆紅貓眼,但怎麽說也是個死物件,怎麽能說是活的呢。
方唐見我們不解的表情,老態龍鍾地解釋說:“水晶你們都知道吧。天然水晶形成需要超過一億年的時間,它在大自然元素下不斷進化,就成了地球上能量最大的天然物體。長期佩戴水晶的人,會被影響情緒和身體狀況,其實說白了,就是影響了人體的生物磁場。這東西更邪,我剛剛無意中看到桌角的羅盤,指針都飛起來了。”
“這麽厲害,可這東西也不是水晶啊?”惡少插嘴說。
“廢話!它硬度都超過了鑽石。而且吸光、反光、熒光性都無可比擬。”
“那它到底是什麽材質的呢?”我問。
“不知道!”方唐咬著後槽牙答道。
這下我和惡少又傻了,方唐卻撬動了一下劍眉,不服輸地說:“雖然以前沒見過,但隻要有足夠的時間,我就可以拿已知的材質做對比,找出它材質的相似性。不過你們別抱太大希望,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這東西應該是未知材質的。但我舍不得把它送去科研,而且送去了,也隻是鑒定一下主體化學公式,裏麵的血色瞳仁也是沒法分辨的。”
“老爺子,剛剛您說它有磁場,把羅盤都影響了,那您能猜一下它的用處嗎?”我更在乎影響人的能力,馬上追問他。
方唐頓了一下,似乎不願說,癟了癟嘴,好像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才凝重地說:“我是有想法,可你們不一定能聽懂。首先,你必須相信,人與大自然的萬物無不進行著信息、能量的全息與轉換。要知道,我們的感官是非常的狹隘,在超過一定的範圍之以外,就看不到、聽不到、聞不到了。就如同電視波、收音機波、電子波等等,其實都是不同型態的光,射線和能源。隻是我們領悟大自然還隻是冰山一角,還未發現的光和能量又不知道有多少,看不見,並不代表不存在。‘眼見為憑’不再成立了,因為看不見的要比看得見的多。所以,我猜這眼球應該是一種能量體,雖然我們眼睛看不到,耳朵聽不到,手更摸不到,但它無時無刻不在釋放能量,或者是吸收能量。”
聽了這話,惡少的骷髏眼睛都要掉瞪出來了,半癡呆地看著方唐,張張嘴想要說什麽,可最終也沒說出來。
我來的目的就是要了解眼球的信息,對方唐也沒那麽多忌諱,就隨口說:“您說的我還真不太懂,您能說簡單些嗎?”
“現在說,就全是沒根據的猜測,其實對你的事情沒什麽幫助,還會給你增加心理負擔。你就當沒這回事吧,東西我就不推諉了,先留在我這,等我能拿出實際根據,再和你解釋不遲。”
聽了這委婉的逐客令,我有些心急地說:“您這樣說的話,我心理壓力更大了,直說吧,您是覺得這眼球是不祥之物嗎?”
“你小子聰明。不是說它是不祥之物,我總覺得它有種氣場,或許能夠影響我們的身體或是思維什麽的,所以我才說它是件活物。”
“那您還留它?”惡少明顯有些擔心。
方唐擺擺手說:“你這孩子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歡這稀奇古怪的東西,現在有幸一見,怎麽可能任它落入凡夫之手!”
看到方唐深邃的雙眼偷溜出些仇恨之意,我明顯意識到我就是這個凡夫,在這方麵,我也不得不承認是個門外漢,隻得苦笑著尷尬。
方唐再次進入臥室,仿佛給誰打了個電話,出來的時候手裏多個紙袋,文雅地遞給我。
我有些遲疑地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裏麵全是一遝遝的人民幣,數量多得快把我斃了,於是我慌忙往回送,“老爺子,你這是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