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聖壇

第137章 聖壇

眼前的聖壇與想象中的天壤之別。

我一直以為它應該是類似祭壇,就是宰殺牲畜,或是人,然後周邊布滿各類圖騰和稀奇古怪的文字。

但眼前的聖壇卻非出聖入神,因為它根本就不是壇,就是一個巨大的編織筐,而我們剛好在這個筐中部的縫隙中。

我小心翼翼站在邊緣向下看了一眼,底部像個大鏡子,有輛卡車那麽大。

我覺得這地方像筐,是因為石英石豎洞周圍遍布大窟窿小洞,我仔細看了一下,所見之處,每個洞都塞著一個或幾個白袍,就像這地方生滿了瘡,看了讓人渾身刺癢。

我挑眉向上看了一眼,到50米以上白色才開始減少。粗略計算,聚集在此的人大概得有百人以上。如果每個洞都像我們這個一樣擁擠,身後還有人的話,數量將成倍增長。

在往上因為沒有光線,看不到什麽情況,下麵就不一樣了,每個白袍都被燈光晃出了光暈,美輪美奐的。又因為視線很寬闊,並不覺得壓抑。隻要能克服站在懸崖邊的恐懼感,不去思考他們的目的,心情就不會太糟糕。

但你能不想嗎?反正我是不行。

重點肯定在下麵,這是我主觀判斷的結果。

當然,我是恨死了失重感的人,所以我死死攥住邊緣才探出頭。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底部所謂的聖壇,馬上想到了京白玉。說起京白玉,你得先了解石英岩。

石英岩分布廣泛,方便開采,容易加工,成本低廉,用途廣泛,能作為製造玻璃、陶瓷、冶金、化工、機械、電子、橡膠、塑料、塗料等行業的的重要原料是性價比很高的石材產品。

惡少跟我說過京白玉,它是一種質地細膩的,且較純的石英岩,顏色均一,一般為純白色,無雜質。因60年代發現於北京西山地區而得名。

別以為它很珍貴,沒人會把他視若珍寶。但它也絕非無用,拋光後潔白如羊脂玉,但不如羊脂玉“滋潤”,且性脆沒有羊脂玉的韌性。普通的一塊料也就幾十塊錢,惡少總用它當和田玉糊弄客人,隻能算是“贗品”美玉。

雖然是贗品,但這麽大一塊,可真是聞之未聞。無論作何用處,它也是無價之寶。

待我仔細一看,心中又有些疑惑,因為那平麵似乎在蠕動,就像水一樣。身邊有“導遊”,我也懶得猜測,便明知故問:“下麵是聖壇?”

何達像自殺前的征兆,閉目緬懷中“嗯”了一聲。

我接著問:“什麽材質?”

“不清楚。你上次說是京白玉,拿登山鎬敲過,沒敲掉而已。”

“我哪記得?”我先發了句牢騷,卻也理解這下麵應該就是京白玉,就問了我最關心的事情,“你們長老呢?”

他用手一指下麵:“你直接去找他吧。”

我瞪了他一眼,心說還直接去找他,我現在邁步大點都得摔死。這是下去找他麽,這純粹是輕生才會出現的念頭。

見我一時沒理解,他蚊聲解釋:“順著外沿走吧,這樣快一些,你的事隻能他解決。別耽誤時間,馬上開始了。”

“開始什麽?”問的時候,我已經開始查看路徑。

“說你也不明白,反正要是該走了,去晚了,你這輩子就別想見到他了。”何達的聲音很小,也無法判斷他說的“他”是誰,卻令我心中一驚。

我馬上又想到了套路,從我一到療養院開始。苟大山的解釋就把我搞得暈頭轉向,隨即著急忙慌說去換衣服,沒走多遠就“自爆”了。換了何達態度很好,卻也沒跟我說什麽有價值的信息,最有用的是給我往下指了下,讓我看到10米外的那個白袍,因為此地光影綽綽,我實在看不清他的臉。

管它是誰呢,以身高體型判斷,隻要他們不暗中傷人,一對一,我不覺得自己會輸。

而且我還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不然,就見不到她了。

怎麽都覺得他們還是故意的,包括苟大山的死,都是讓我無法停下,隻能繼續向下。

下麵巨大的鏡子上隻有一個白袍,明顯是我的目的地,我隻得無奈地搖搖頭,用手扒著很薄的石英石邊緣,看哪裏低一些,就往哪裏走。

在這地方徒手攀岩是有風險的,我要麵對的是石英製成的不規則蜂巢,石英石太薄,有的邊緣像剃刀一樣鋒利,隻能用雙手用力捏住。有些地方根本沒地方下腳,所以必須逐個通過每個大小不一的不規則洞口,才能順利爬到最下麵。

搞笑的是,每個洞的邊緣都塞滿了參差不齊的白袍,我得直接麵對他們每個人。這個死寂般的空間裏,我一邊行進,一邊招呼這幫“喪期家屬”給我騰地方,就好像一隻七星瓢蟲衝進了螞蟻的洞穴,很快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我這裏。

走過兩個聚集點之後,根本不用我說話,所有白袍都提前“倒車”,就像我剛從糞坑爬出來的一樣,怕蹭他們一身。

在眾人惡露的眼神注視著,我總算喘息著攀到離下麵2米高的地方,實在不想再被注視了,咬緊牙根,直接跳了下去。

雙腳著力的那一刻,感覺明顯不是實地,但馬上又意識到,沒必要生出陷入沼澤的恐懼,這地方並不危險。

我隻看一眼,京白玉上還有一層透明色**。踩在上麵就像棉花一樣,我試著挪動腳步,發現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粘稠,雖然有粘連,但那些**就像遇到了荷葉,無法在我的鞋子是多待一刻。

看到這東西,我馬上想到了火星娃的小媳婦。我們初次下來的時候,她身上也有類似的東西,可又有明顯的差別。這裏的**無色無味,如水銀一樣,因為它竟然能夠承受我的重量,連鞋底都沒被淹沒。

確定腳下沒問題,我馬上抬頭去找這個什麽族的長老,瞬間,就發現不遠處的白袍扛著個兩鬢斑白的頭顱,他正朝我招手呢。

這人我還認識,隻是之前認為他被我大爺給宰了,苟大山他們也沒跟我提起過,真真是沒想到他竟然也是這個什麽族的人,而且還如此位高權重。

惡少的師父,方唐。

我和惡少還找他幫忙確認妖異的眼球,他搞得神叨叨的,讓我認為那東西非常稀有,珍貴。而後得知他突然死了,劉誌斌還給我看了視頻,上麵有穿著和我們一樣流氓兔衣服的人出現。

想都不用想,都是他們幹的,我和惡少甚至連假屍體都沒看到,就這樣相信了。不得不說,做局的人是個高人,把我們不敢報警的心思揣摩的非常清楚。遇到這事,躲還躲不及呢,誰會眼睜睜往火坑裏跳。既然你不敢搞事情,那人家就踏踏實實在這裏當長老,繼續他至高無上的事業。

有一點是非常恐怖的,這證實了苟大山說過的話,那時候我還不信,現在,你不信都不行。

方唐早就出現在惡少生活中了,也就是說,他或許早就做了個大局,把我們一步步引到了這個境地。那麽,苟大山說的就是實情了,我們從小就被確定了,被這個什麽族確定了。

想到此處,我又十分慶幸,至少惡少此刻不在,否則,我都沒勇氣繼續和他們玩下去。

無牽無掛才得輕鬆,哪怕是赴死。

現在好了,我不用考慮其他人,隻需關心她,其餘無所謂,哪怕隻是再見她一麵,再看她一眼。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