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爽字難言

第129章 爽字難言

苟大山持逼問的眼神,卻遮掩不住本意的試探。

我隻是展眉一下,把驚愕瞬間變成一臉茫然,“名字很熟悉,好像在哪聽說過。”

“冥族曆史上,就沒如此被動過,萬事均可掌控,現在,走投無路了。”他仔細盯了我一陣,沒訛詐出信息,轉而思考著點點頭,“可笑的是,找不出原因,無法瞑目啊。”

見他神情低落,我有些小激動,但我知道必須控製,這裝逼販子竟然也有懊惱的事,如果繼續用差異的眼神跟他要答案,他會加倍懊惱。

他深出了口氣,額頭皺紋又深了些,“這次我不能幫你了,按你的思維方式,冥族快消失了。”

“幫我什麽?”我很奇怪,我本來是來討債的,現在搞得像是乞討的一樣,似乎要靠施舍度日。

他的表情更奇異,像是剛吞了隻活蒼蠅,見我不是玩笑,他板著臉說:“刪除記憶呀?!每次都這訴求,不然你會回來?”

這話隻能從瘋子嘴裏說出,以至於我分辨了一下他的表情後,才順著他逼問的表情認真思考了一下。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我曾要求他刪除我的記憶,還不止一次,很容易想到是因為火夢炎。

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如果想要忘掉一段時間,那我敢肯定,那那段時間裏肯定沒有她。但我不知道為什麽要刪除記憶,因為就算沒有她,也沒理由刪除。

從另一方麵考慮,我曾消失過一段時間,都被刪除了也是合理的解釋,隻不過這說法讓人難以相信。

我想不通,就把疑問丟給他,“你沒騙我吧?我覺得自己不需要刪除記憶。至少現在不可能刪。”

聽完我的話,他張大嘴巴看著我,明顯在他意料之外,“不刪了?!你……說真的?”

我竟然有些相信他的話了,點頭說:“或許我真麻煩過你,但現在不會了。”

“你是見到火夢炎了?”未等我說話,他又猛地搖頭,自言自語,“不可能。”

他立刻提起火夢炎,讓我脊背發涼的同時意識到,他應該沒騙我,我真的刪除過記憶。

刪除一段記憶,無非是要回到一個時間節點,而我突然發現自己的確需要這樣一個時間點。

那時候沒有心痛,走在荊棘路感覺的都是幸福,我寧願在那個節點靜止,哪怕沒有思想,甚至什麽都沒有。

一個人選擇刪除記憶,必是無奈之舉,無論這段記憶是悲、是喜、是憂、是愁、是驚,沒人願意,那意味著失去,與死亡無異。我要是做了的話,一定是為了她。為了見到她。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首先你得相信火夢炎真的不存在。如果是這樣,苟大山跟我說過同樣的話,也讓我看過視頻,那我潛意識也會認為她不存在,一個不存在的人很難再被幻化出,我也就見不到她了。

甘心嗎?

肯定不甘心呀!想再見到她,你能怎麽做?

最簡單的辦法是將記憶留在那個認定她存在的時間段,深信不疑才能繼續幻化,也許就能見到她了。

什麽時候?想都不用想,我和火星娃一起墜落時就是最後的節點,後來沒摔死,視頻證明就是被苟大山羈押了。也是這個時間點後,我從黑靈潭上岸,恰巧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她的電話,並與之溫存了一個晚上。

現在想想,手機都是惡少留給我的,她怎麽知道電話號碼?

一個需要靠意識才能見到的人,或許,真的不存在吧。

但轉念一想,有最好的情況,為什麽信最壞的?!

我渾身一震,精神也一下高昂了不少。冥族如此勢力,肯定不會遺漏任何細節,我那個大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那火夢炎為什麽不行?

苟大山眉頭大皺,似乎不明白病入膏肓的人怎麽就突然笑了起來,所以他的表情是看別人回光返照的驚愕。

沒必要跟他全盤托出,也沒必要讓他幫忙分析,他怎麽考慮是他的事,我隻想知道怎麽能找到火夢炎,僅此而已。

我選擇旁敲側擊,“你們為什麽要消失?”

他似乎還在思考我“突然”的轉變,心不在焉的搖頭,“不是我們要消失,而是有什麽破壞了冥族的根基。”

“什麽意思?”

他愣了一下,似乎很疑惑我會關心這個,“地下你已經去過了,有什麽一直在破壞它,已經是坍塌倒計時了。還有就是減員問題,你知道的,我們上年度就準備招收你和勾史,那時候人員夠用,但你一來就不夠用了,跟你有關的人八成會死,慘死,千奇百怪的死法。我不該這麽說,但的確很有藝術性。就是不知道作家是誰。”

我短暫思考了一下,終於知道他的目的了。他之前應該幫過我,但絕不是誌願者,他有自己的目的,或是這個什麽族的目的,就是想借我搞清這件事——殺人藝術。

這樣就說的通了,不然就沒必要解釋,直接給我來一刀,以後都不用再惦記了。他們沒這麽做,哪是不害人,而是不敢,他們不敢惹我,不然我早像夏阿強一樣了。

背靠大樹,爽字難言。

我抬頭去看,他現在的神情非常不自在,比剛剛光溜溜的時候還要失態。

我心裏樂開了花,幾乎要咬緊牙關才能艱難地保持臉上的疑惑,“跟我有關,跟我有關的人多了,你、紅衣小女孩……”

“不止這些人。”他打斷我後,認真的掰手指頭數,“拓展你腦力,那些假……”

“騙子!”我底氣很足地糾正了一下他的用詞。

他臉上沒有被打斷後的不悅之情,平淡地點頭,並不太在乎修辭,但他的傷心是顯而易見的,“騙子的除外,我孫女你都見過,三胞胎死了兩個,剩下那個被你那小兄弟拐跑了。”

我像是聽下級匯報的領導,癟嘴點頭表示了解,但我才不會相信他的話,被火星娃拐跑了是假,打入敵人內部是真。想想張靜靜就知道了,她跟勾大山有生活照,為了套信息,可以任惡少蹂躪,之後還可以名正言順地與苟大山徘徊於巫山,嫁雞隨雞就不可能是這個群體女性的婚育觀。

拐跑?鬼才信!

我在心裏鄙視了一下,不置與否地笑了下,示意他繼續說。

他也一直在觀察我,隻是我盡量扮成木頭人,他似乎沒得到想要的,歎口氣繼續說:“張靜怡,你應該對她印象很深,死在黑靈潭,屍體是你和惡少處理的,但人肯定不是你們殺的。還有一隻眼的河間、馮雲、小劉……”

這我就聽不下去了,都不認識了的人,怎麽就因為我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