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
從天安門廣場回來,顧影徹底放鬆下來,立刻感覺到疲憊。車子剛剛駛上四環,她就靠在座椅裏睡著了。
車廂裏很安靜,劉定國將車窗全部關上,側頭看了看沉睡的女孩,眼裏滿是溫柔。
朝陽冉冉升起,淡淡的霧靄在空氣中彌漫,四環上的車不多,都開得很快,他避開超車道,不跟別人搶,一直平穩行駛,直到回家。
將車停好,劉定國沉默地坐了一會兒,伸手撫了撫顧影如玉般細膩溫潤的臉,見她依然睡得很熟,便收回手想了一下,然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頭。
顧影終於醒過來,坐正身子看了一會兒窗外,才反應過來,“到了嗎?”
“到了。”劉定國柔聲說,“在車裏睡著不舒服,上去再睡吧。”
“嗯。”顧影答應著,與他下車,一起乘電梯回家,各自回房睡覺。
客房一塵不染,被子床單枕巾上都有著陽光的氣息,讓她很舒服,這一覺直睡到中午,姿勢都沒有變過,醒來時隻覺得右肩酸疼,但精神卻很好。她竟然忘了是在別人家,穿著睡衣就出去了。
客廳裏的大屏幕高清電視正在轉播斯諾克大賽,劉定國靠在寬大的沙發裏看比賽,見她神情慵懶地出來,不由得笑了。顧影穿的粉藍色棉布睡衣上有兩隻小熊,一隻在左下角,頭紮在睡衣的口袋裏,隻露出棕色的大半個身子和兩條肥肥的短腿,右胸上也有個口袋,小熊胖乎乎的頭從裏麵探出來,偷偷地向外麵張望,神情特別可愛。她一直在人前都是成熟穩重知性淡定的模樣,這時卻顯露出幾分稚氣,像孩子一般單純。
劉定國微笑著問:“睡得好嗎?”
“很好。”她渾然不覺自己穿著睡衣,很自然地坐到劉定國身邊,先轉了轉頭頸,然後抬手捏著右肩,無意識地咕噥,“睡得肩膀疼。”
劉定國仍然放鬆地靠在沙發背上,笑著伸出長長的胳膊幫她捏。顧影放下手來,接受他的服務,他的手勁比她大多了,捏了幾下就讓她舒服得眯起眼睛,就像小貓一樣乖巧。
劉定國喜愛地看著她,輕聲說:“中午我們出去跟幾個朋友一起吃飯。”
顧影微感詫異,沒想到他會帶自己出去見朋友,心裏覺得很快活,立刻點頭答應。
劉定國的手離開她的肩頭,輕輕撫了一下她的秀發,溫和地說:“小顧,我以前沒談過戀愛,很想像一般人那樣,將通常的追求程序都走一遍,這樣也不會委屈了你,可我工作太忙,我們又相隔那麽遠,實在沒時間來慢慢磨,所以,我隻能省下那些追求的時間,冒昧地問一句,你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顧影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臉唰地一直紅到耳根,垂著頭半晌無語。劉定國耐心地等著,神情始終很溫柔。
房間裏很靜,隻有電視裏的球杆擊球和解說員輕聲解說的聲音清晰地響著。過了很久,顧影才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如果不是劉定國心靜如水,善於傾聽,肯定會忽略過去。
聽到這一聲極低的“嗯”,他流露出幾分喜悅,緩緩地傾身向前,抬手摟住她的肩,溫柔地叫道:“小影。”
顧影不敢抬頭,紅著臉又“嗯”了一聲。
劉定國無聲地微笑,伸手托住她尖尖的下頜,將她的臉抬起來,正對著自己。顧影不敢與他對視,雙頰緋紅,抬眼看了他一下便趕緊轉向一旁。劉定國的心情很好,忍不住將她擁住,緩緩地拉進懷裏。顧影沒有推拒,順著他的手勢靠過去,倚在他的肩頭。劉定國環抱住她,愜意地靠回去,看著亨德利勢如破竹,一杆清台。
斯諾克比賽轉播完後,開始播體育新聞,兩人都沒說話,一直看著電視屏幕。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他們卻都不想動,覺得就這樣坐著便很快樂,很滿足。直到劉定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起,他才不得不鬆開手,起身去拿電話。
一個爽朗的聲音笑道:“定國,出來了嗎?”
“這就來。”劉定國說完便掛上電話,微笑著低頭看向懷裏的女孩,柔聲說,“去換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好。”顧影點頭,回房去換上白色長袖襯衫、黑色牛仔褲和黑色的平底皮鞋。她將柔順的頭發梳了梳,在臉上抹了點護膚霜,便走了出去。
劉定國知道女子要出門總要花很長時間化妝打扮,因此仍然坐在那兒看電視,很耐心地等著,卻沒想到她隻用了幾分鍾就出來了。
顧影直發披肩,不施脂粉,看上去很清爽,也很年輕,就像是還在讀書的學生,渾身都洋溢著純淨的青春氣息,一點也不像已經在職場打拚數年的大型集團高層管理人員。
劉定國站起身來,忍不住輕歎,“你這麽年輕,我在你麵前都要有自卑感了。”
顧影漲紅了臉,“你那麽成熟穩重,我怕你會嫌我幼稚。”
劉定國笑了,一邊帶她出門一邊柔聲誇讚,“你很好,一點也不幼稚。”
兩人乘電梯下到車庫,仍然是劉定國開車。顧影看著陽光下安靜的街道,隨口問:“春天不是有很厲害的沙塵暴嗎?北京的天氣好像挺好的,看不出來。”
“也就這兩天好一點。”劉定國溫和地說,“要是沙塵暴過來,就算是門窗緊閉,屋裏也全是灰塵的氣息,呼吸都感覺很不舒服。”
“這麽厲害?”顧影驚詫,隨即慶幸,“幸好我一直都在南方多雨多水的地方。”
“所以才長得這麽水靈。”劉定國半調侃半真心地說著,看了她一眼,“要是讓你來北京生活呢?願不願意?”
顧影愣了一下,隨即覺得臉上有點發燙,然後很認真地想了想,“如果吸引我來北京的力量夠大,應該可以抵抗惡劣天氣帶來的不利影響。”
她仿佛在做可研報告,用專業術語委婉地表明自己的態度,看似嚴肅,實則幽默,把劉定國逗笑了,“果然是策劃總監的惡習,看問題精辟,論述觀點準確,令人讚賞。”
“你這是在罵我吧?”顧影忍不住笑出聲來。
劉定國與她一路說說笑笑,在半個小時後來到一家規模很大的酒樓。裏麵是後現代風格,經營的卻是川菜,讓顧影大開眼界。
劉定國帶著她直接走進一個包間,裏麵的餐桌旁已經坐滿了人,一見他來便嚷嚷著,“來這麽晚,罰酒,罰酒。”接著就看到他身後的女孩,所有人都是一怔,然後詢問地看向劉定國。屋裏本來很熱鬧,忽然就安靜下來,氣氛不免有些詭異。
劉定國鎮定自若地說:“這是小顧。”然後對顧影一一介紹了在座的朋友。
裏麵總共有九個人,其中有三個帶著妻子,顧影記不住那麽多名字,對每個人都笑著點頭說:“你好。”
劉定國介紹顧影的時候輕描淡寫,也沒說她是什麽身份,那些人卻對她非常熱情,連忙起身張羅著讓他們坐下,叫服務員倒酒、上菜。
他們喝的是紅酒,幾個人都提議為“歡迎小顧”幹一杯。劉定國沒有反對,微笑著舉起杯。顧影靦腆地說“謝謝”,與他們一一碰杯。
放下杯子,劉定國溫和地說:“小顧不太會喝酒,讓她隨意吧。”
“好好好。”大家都笑著對顧影點頭,“小顧,多吃菜,不能喝酒就別喝,叫服務員拿飲料。”
坐在顧影另一邊的一位中年大姐很體貼地說:“我點了鮮榨的花生核桃汁,你看喜不喜歡,如果不愛喝的話,可以叫他們拿果汁。”
顧影連忙說,“挺好的,就喝這個吧。”
那位大姐很高興地點頭,“花生核桃汁補腦,你還在念書吧?喝這個不錯。”
顧影靦腆地笑道:“我早就畢業了。”
所有人都很驚訝,“真看不出來。”
劉定國輕笑著說:“小顧是策劃總監,在房地產行業挺有名的。”
那些人更詫異,紛紛誇獎,“真是年輕有為啊。”
顧影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地位,但看得出都不是普通人,三位夫人也都雍容華貴,被如此優秀的人交口稱讚,她感覺很不自在,漲紅了臉不斷謙虛。劉定國趕緊替她解圍,“好了,小顧臉皮薄,不像你們,一個個早就修煉成了精,你們都別逗她了。”
見劉定國發了話,那些人也就笑嗬嗬地轉了話題,與他天南海北地閑聊起來。他們談論的東西跟普通人差不多,國內國際、政治經濟、文化體育、娛樂八卦,什麽都有,不過劉定國很少插話,如果有人問起,他也多以“不清楚”作答。顧影更是不太說話,一直在慢條斯理地吃吃喝喝。旁邊那位夫人對她很關照,她也沒再像最初那麽靦腆,一直斯文地說“謝謝”。
酒足飯飽,他們便商量下午的活動。坐在劉定國旁邊的男子問他,“怎麽著?還是去騎馬嗎?”
“去。”劉定國轉頭問顧影,“會騎馬嗎?”
顧影輕聲答道:“會。”
劉定國略感意外,“經常騎嗎?”
“也沒有。”顧影小聲說,“我做那個雪山小鎮的時候,裏麵不通車,隻能找當地人租馬上山,多騎幾次就會了。後來項目做完,我出來以後就沒再騎過。”
“哦,這樣啊。”劉定國微笑著對朋友提議,“那就別去馬會了,找個馬場,我們騎出去玩吧。”
“行。”立刻有人打電話聯係,很快就與馬場老板說好。
一行人高高興興地出去,各自上車,向北駛去。劉定國在車隊中間,一邊開車一邊說:“他們都很喜歡你。”
“真的嗎?”顧影很開心。
“嗯。”劉定國笑著看了看她,“我們這幾個朋友都是多年的交情了,我從來沒有帶過女孩子去參加聚會,今天是第一次。”
他沒有把話說盡,顧影便已明白其中深意,不由得心中歡喜,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
劉定國知道她已經聽懂,就沒再說下去,伸手打開車裏的音響,傳出的歌聲就是顧影替他買的紅色經典,“九九那個豔陽天來喲,十八歲的哥哥細聽我小英蓮,哪怕你一去呀千萬裏呀,哪怕你十年八載不回還……”
兩人安靜地聽著歌,駛出北京城,穿過昌平,來到十三陵水庫旁的一個馬場。
他們剛把車停下,一個彪形大漢便迎過來,熱情地與他們寒暄。有人笑著對他說:“今天多了一個人,是劉哥的朋友,你找匹溫順點的馬給那姑娘騎。”
那人滿口答應,回頭就高聲吆喝,讓馬童牽馬出來。
劉定國打開後備箱,拿出一副黑色的短恰卜斯,很自然地對顧影說:“抬腿。”
顧影聽話地抬起腳,讓他套上恰卜斯,這樣就仿佛穿著長統馬靴,很漂亮。劉定國單腿屈膝蹲下,為她拉上恰卜斯的拉鏈,那種優雅的風度讓顧影恍惚覺得自己就像中世紀歐洲的公主,而他是最傑出最高貴的騎士。
劉定國為她穿好短恰卜斯,起身從車裏拿出一頂黑色的騎馬專用頭盔替她戴上,並細心地為她係好扣帶。他的手背不時碰到顧影的下頜,帶著淡淡的溫柔與暖意,令她怦然心動。
劉定國又拿出一副黑色的皮手套給她戴上,然後打量了她一下,滿意地笑道:“好了。”
顧影開心地點頭,看著他套上恰卜斯,戴上頭盔和手套,這才轉身跟著他往裏走。
他們兩人的形象氣質有些相似,都是身材修長高挑,氣質溫文爾雅,沉穩淡定,此時這麽一打扮,更是英氣勃勃,高貴優雅的風格與亮麗的外表完美融合,看上去特別般配。
劉定國的那些朋友看見了,不約而同地吹了一聲長長的口哨,調侃道:“這是從哪兒來的兩位大明星?”
有位夫人故意拽文,“這就是天生一對之現身說法。”
她的先生跟著起哄,“郎才女貌啊。”
劉定國笑著搖頭,不理他們,把顧影帶到專門給她挑選的馬匹旁邊,扶著她上去,然後把韁繩和馬鞭遞到她手上。
其他人這才上馬,向外緩步走去。
除了地麵建築外,馬場裏裏外外都是泥土地,沒有鋪水泥或石板,走起來總有些坎坷不平,劉定國走在顧影身邊,溫和地說:“馬如果在硬地上跑,會傷到膝關節,跑多了馬也就廢了。你看那些電影電視劇裏,經常有演員騎著馬在石板路上狂奔的鏡頭,讓人看了感覺很心疼。那些人太不愛惜馬,說不定一部影視劇拍下來就有不少馬會殘,馬的主人多半就會把它們殺掉。”
顧影頓時很難受,“我非常痛恨那些為了自身利益就肆意傷害動物的人。”
“是啊,他們讓人很不舒服。”劉定國安慰她,“幸好還有不少人很愛惜馬。”
顧影點頭,跟他一起走出很長一段距離,來到水邊。這裏有一些平坦寬闊的草地,隻是沒有連成一片,像是水位降低後露出的窪地,東一塊,西一塊,夾雜在山水之間,渲染出北方特有的沉鬱。先到這裏的人嘩啦啦下了斜坡,到草地上慢跑起來。
劉定國縱馬下坡,顧影本想緊緊跟上,可她騎的那匹馬說是性子溫順,其實就是懶,根本不願意跑,與劉定國的距離很快就拉大了。
劉定國的兩個朋友笑著看她,高聲說:“抽它一鞭。”
顧影揚了揚手中的馬鞭,卻打不下去,為難地問:“它會不會疼?”
兩個男人笑著撥轉馬頭奔過來,探身就是重重一鞭,抽到她那匹馬的後臀。那馬一下就躥了出去,顧影猝不及防,驚得叫了一聲,在馬鞍上劇烈搖晃。周圍的人全都笑起來,卻並不緊張,也不擔心。顧影趕緊坐穩了,策馬向前疾馳。
劉定國微微一笑,繞了個弧形包抄過來,跟在她身邊一起奔跑。那兩個男子一左一右地跟在他們後麵,逼著顧影的那匹馬無法偷懶,在陽光下高速向前。
顧影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與眾人一起騎馬奔馳的感覺讓她很興奮。草地比較鬆軟,馬蹄踏在上麵發出沉悶的聲音,特別有力量。顧影的前後左右都是騎在馬上的人,全都情緒亢奮,神采飛揚,就連一向沉靜內斂的劉定國也是如此,看上去十分瀟灑。顧影快樂地不時看向他,他總能感覺到,轉頭與她相視而笑。
兩人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下,向前奔行的速度帶來的微風不時撩起他們鬢邊的一縷烏發,蔚藍的天穹下,連綿起伏的蒼翠山丘從身旁掠過,令人心曠神怡。
他們直奔到草地盡頭,最前麵的人帶隊向右轉,順著兩山之間的穀地劃了個弧形。馬身微微傾斜,每個人的姿勢都順勢微偏,看上去非常優美。剛轉過彎,山坡上有一小群白色的山羊慢悠悠地往山腳走,有幾匹馬忽然就驚了,朝著反方向猛地躥去。
馬對於自己不熟悉的事物很容易受驚,或許在人的眼中是很普通的東西,可馬卻會覺得恐懼而本能地閃避,其他人是馬上高手,應變快速,一邊保持平衡一邊勒住馬,而顧影卻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沒反應過來便被那股突然襲來的大力從馬背上拋了出去。
電光石火之間,在她旁邊的劉定國也從馬背上躍出,在空中一把抱住她。兩人一起摔到地上,劉定國沉下身,背部著地,將顧影護在身前,減輕了對她的衝擊。草地雖然鬆軟,可他帶著一個人,下墜的力道極大,震得他悶哼一聲,全身發麻,一時動彈不得。
顧影壓在他身上,被這一連串的劇變弄得頭暈目眩,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其他人都大驚失色,紛紛跳下馬圍過來,關心地詢問著,可顧影完全聽不到,耳邊隻有那聲輕微的悶哼。她努力撐起身,凝神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驚慌失措地問:“怎麽樣?你怎麽樣?傷得重嗎?”
劉定國笑著輕聲安慰她,“沒事,我沒事,你別急。”
三位夫人伸手把顧影扶起來,其他人立刻小心翼翼地攙起劉定國,大家的臉上全是憂急之色,顯然都被劉定國的這一摔嚇得不輕。顧影不斷地問:“要不要去醫院?”眼淚忽然不受控製地掉落。
劉定國被他們架著走了幾步,感覺好多了。他確定自己沒有受傷,便走到顧影麵前,微笑著掏出手絹遞給她,溫柔地說:“別哭。”
顧影又是後怕又是感動,再也忍不住,猛地撲進他懷裏。劉定國摟著她輕聲安慰,“別怕,別怕,我沒事,一點也沒傷著,別哭了……”
其他人鬆開手退後,都笑著站在一旁圍觀,低低地議論著。
“小姑娘嚇壞了吧?”
“這姑娘不錯,年輕漂亮,氣質好,性格也好,又有才能,很難得。”
“定國這是地地道道的英雄救美啊。”
“那是,肯定打動姑娘的芳心了。”
“這麽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定國動心,真不容易。”
“是啊,這麽多年他都是一個人過來的,也該有個人陪著了。”
他們在那兒竊竊私語,劉定國在這邊慢慢勸解顧影,終於讓她平靜下來。顧影鬆開他,用手絹擦幹淚水,這才想起剛才的動作,頓時滿臉通紅,不敢抬起頭來。
劉定國愉快地握住她的手,柔聲征詢她的意見,“還想接著騎馬嗎?”
顧影惦記著他的身體,委婉地道:“不想騎了,我們回去吧。”
“好。”劉定國答應著,抬頭對朋友們說,“你們玩吧,我們回去了。”
“那就一起走。”有人拉過馬來,等劉定國和顧影騎上,眾人便一起回了馬場。
劉定國幫顧影脫下頭盔、手套和恰卜斯,然後才取下自己的,一起放進後備箱。顧影看著他說:“我來開車吧。”
“不用,你不熟這裏的路況,還是我來吧。”劉定國對她笑了笑,“你別擔心,我真的沒事。”
顧影對他的話根本就沒有違拗的意識,見他的臉色並沒有什麽不對,好像確實沒有傷著,便點了點頭,坐到他旁邊的副駕駛座。
車隊進了城區後便分道揚鑣,劉定國順著四環開回家,顧影一進門便關切地說:“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做飯。”
劉定國微一揚眉,似乎有些意外,接著便笑道:“好。”
兩人各自回房洗澡,換上家常服。顧影從房間裏一出來便看到劉定國在客廳裏看電視,他半躺在長沙發上,頭枕著扶手,長長的腿微微蜷著,看起來很放鬆。她想了想,轉身回房。她住的這間客房裏東西準備得很齊全,床上有毛毯、涼被、蠶絲被,無論冷熱變化,都可以自由選擇,她拿著涼被出去,展開來給劉定國蓋上。
劉定國沒動,也沒推辭或道謝,隻是抬起胳膊,以方便她把被子蓋好。他一直微笑著看她,神情特別溫柔。顧影給他拉好被子,將被角掖到他身下,一抬眼便看到他臉上的微笑,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直起腰來想去廚房。
劉定國握住她的手輕輕一帶。顧影的身形頓了一下,順著他的力道蹲下。她默默地看著他,烏黑的眼睛清澈明亮,帶著全心全意的信賴與眷戀。劉定國放開她的手,慢慢攬住她的後頸,緩緩拉向自己。
年輕女孩的唇如花瓣般香甜嬌嫩,在男人堅定幹爽的雙唇間輾轉纏綿。時間仿佛已經停滯,又仿佛過了千年萬年。房間裏很安靜,隻有電視輕輕地傳出聲音,有人在低吟淺唱,“那熟悉的溫暖,像天使的翅膀,劃過我無邊的心上。相信你還在這裏,從不曾離去,我的愛像天使守護你……”
不知過了多久,顧影隻覺得如墜洪爐,全身熱得冒汗,呼吸漸漸困難,隻得抬起頭來努力吸氣。劉定國的眼睛變得很深很黑,溫柔地凝視著她,拇指從她滾燙的臉頰上輕輕滑過。
顧影的心裏滿滿的都是喜悅,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伸手蓋住他的眼睛,柔聲說:“你睡一會兒,我去做飯。”
劉定國順從地閉上雙眼,低低地道:“好。”
顧影定了定神,這才拿開手,起身走進廚房。
她從小就與母親相依為命,一直是個很懂事的孩子。母親白天在外工作,都是她放學後回家做飯。她知道母親獨立負擔她的生活和學費很吃力,總是想方設法地用廉價食材做出美味佳肴,讓母親能多吃一些。母親病逝以後,她就沒再認真下廚做過飯,這時打開冰箱,仔細研究能做哪些東西,她忽然感到了久違的快樂,還有一種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陌生的甜蜜與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