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離去

第34章 離去

在秦若曲和鄭阮互訴衷腸的時候,小廝也已經將行李都收拾完畢,“夫人,小的已經全部收拾完畢,您需不需要再看看有沒有將什麽東西遺忘在府中?”

秦若曲看著馬車上的大包小包,搖了搖手,“勞煩你了。我和阮兒將行囊已整理完畢,可以走了。”隨身之物供日常所需即可,何必在意頗多,追憶隨心而行,無所留戀。

小廝見二人如此之態,已不需再查看,“不勞煩,不勞煩,這是小的應該做的。

鄭阮攙著秦若曲上車入座,幾位下人見鄭阮落落大方,如此心細,不像是未及豆蔻年華,心中暗暗稱奇。

馬車應該是精心布置過的,鵝絨毯子如蠶絲般細軟,車中局促也仍有一張精巧的案幾,幾盒吃食依桌而放,足可以看出蘇淮對鄭阮母女的細致入微。

小廝等秦若曲和鄭阮都坐上馬車才開口詢問道“夫人,我們好走了嗎?”

“勞駕,可以啟程了。”

聽到秦若曲言語,小廝這才小心駕起馬車,畢竟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經曆前幾日劫難,身心俱憊,怕太過顛簸,趕車較平日裏來的緩慢。

鄭阮在心裏默默的想著:看來,蘇淮在用人這方麵頗有其法,麵麵皆能俱到,今後與此人相處之日不在少數,若他全因與父親交情深厚,傾力相幫,便罷了,倘若是另有他謀……想得此處,不由得心生警惕,與前日萬事所托之時有所不同。

鄭阮知道她和秦若曲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主家如此厚待,自家也應為此略表歉意,她便開口喚道“快些趕路吧,蘇公子應已等候多時了,我們母女萬不敢在恩公麵前實此禮數。”

小廝鄭阮此言在理,不在猶疑,“是,小姐,那小的就快馬趕路了,此去仍有一段距離,您和夫人務必坐好。”

“無妨,我和母親沒有如此嬌貴。”鄭阮清冷的聲音從馬車裏傳來。

等鄭阮和秦若曲到達客棧時,蘇淮確實已經恭候多時。雖然如此,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一如初見時的沉穩。

在馬車停下之後,鄭阮率先走出了馬車,跳了下來,而後,秦若曲也慢慢地從馬車中走出,小廝也早已將軟墊放好,秦若曲在鄭阮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蘇淮看著鄭阮爽利跳下馬車的模樣,不由得眉眼跳了跳,雖然他在外遊曆見過不拘泥於世俗之禮的女子,卻從未想過哪一位女子動作會如此行雲流水,沒有一絲一毫女子的忸怩。

“蘇公子,抱歉,我們來晚了,勞煩您多等了片刻。”

見秦若曲致歉,蘇淮立即俯了俯身子說道“夫人,您客氣了,蘇淮也隻是剛剛準備好。如果您收拾完畢,我們馬上可以啟程,前往晉都。”

門閥大族,講得便是行至合禮,。蘇淮自始至終保持翩翩公子,溫婉如玉之態正是如此。

鄭阮抬起頭猝不及防,正好撞見了蘇淮的眼神,四目相對之際,兩人都有一些慌張和詫異,旋即各自收回目光。

雖已不是初次相見,但不知為何此刻鄭阮被蘇淮那銳利雙瞳掃過,整個人似是被看得通透,心驚難言,這與蘇淮平素的溫文爾雅截然不同,他的本性並不如此,官宦之家,耳濡目染,想來也淡然。接人待物持一種親而不密、知而不宣之態,至關重要。

然蘇淮心中也並不若無其事,猝不及防的對視,鄭阮如琉璃般的明眸,映襯出蘇淮身影,此情此景,忘乎所以,稍有失神的享受過後,便收回了失禮之舉。

而在秦若曲眼中,蘇淮這般應是並不在意多等了片刻,她隨即應了聲“蘇公子既不在意,我們母女也心安許多,啟程之事,全聽公子安排。”

蘇淮這才對著身邊的小廝吩咐道“去傳喚所有人,告訴他們,準備出發。”

小廝轉過身向客棧裏麵跑去。很快所有人馬都集合完畢,蘇淮吩咐道,“今日有貴客同行,打起精神,切勿怠慢。”他轉身上了另一輛馬車,這是他原本坐的馬車,秦若曲和鄭阮的馬車是他今日吩咐小廝購買的,畢竟路途遙遠,兩個女子頗有不便。

秦若曲看著馬車裏的陳設,她笑了笑說道“阿阮,蘇公子還真是周到,為我母女所費心思不少,恐怕是怕我們娘倆在馬車上無聊可以打發時間吧,心思及其細膩。”

鄭阮聽到秦若曲說的話,連連點頭讚同,初時見到蘇淮,其衣著打扮,言談舉止,便可顯露一二,近日又多有接觸,深感此人深不可測。

前世鄭阮在教坊四年之間,所見具是達官顯貴,多是能言善辯、談吐優雅之輩,偶有豪爽之客,也並非俗言粗狂如市井之徒。對鄭阮傾心相向,抑或色心顯現者不在少數。

“蘇公子偏偏倜儻,若公子對女兒有傾心之處,女兒也心歸所屬,娘親是否覺得有不妥之處。”鄭阮輕聲與秦若曲打趣道。

“阮兒有中意之人,為娘自是高興,若真你所言,念汝父與承恩公府往日之交,自是再好不過。”秦若曲的話顯然未察覺剛剛蘇淮動心之神。

適才對視間,蘇淮失神如白駒過隙,但女人的敏銳仍令鄭阮感到眼前男子對自己垂涎三尺,雖不覺如前世往來教坊中人般的厭惡,但防備之心難免增多。

“阿阮,你真的一點都不擔心我們到了晉都之後的生活嗎?到底是因何弄人,使你仿佛一夜間便長大了,心智如飽經風霜後的成熟,任何事情都不像是你所能做得出來的。”

鄭阮聞言,詫異的看向秦若曲。知女莫如母,早先所為,秦若去自是看在眼裏,雖未曾向母親提及,但朝夕相處,又如何瞞得過。

“娘親,阿阮永遠都是您心目中的阿阮,隻是經此父親過世種種,不得不比同齡人頑強一些,這都是無奈之事。”前世之事,鄭阮隻當是前車之鑒,並未想告訴他人,生母也未想過告知,畢竟太過驚世駭俗。

“隻是些許時候,娘親覺得心疼不已,到底是怪我和阿尋,沒有能夠好好保護你,讓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承受了常人所不能接受的痛苦,自你爹爹安葬的那一天起,娘親就發現你恍若隔世。”

鄭阮聽著秦若曲的一字一句,她的心“噗通,噗通”仿佛下一刻就會不受控製的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