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半崖夜話之緣由

第17章 半崖夜話之緣由

當陳天戈胳膊夾兩床被褥,手裏提溜兩個行李箱下來時看著可憐兮兮的倆妞,感覺周圍有一群人擠著她倆,就差抱一起取暖了。肩並著肩,腿挨著腿,一樣的躬著腰背低著頭,把頭盡量去貼肚皮,雙手抱膝蜷縮著。

“很冷?還是人很多擠在一起?”

“啊……”這聲叫,還是二重叫,都超過上午元空的覆蓋範圍了。不過也是,任誰在黑漆漆的深溝裏,猛然身後有人說話,關鍵是這還是墳場,不關判斷的事兒,純粹的條件反射,不由的用尖叫來緩解,或許也想著就是有什麽也可以用尖叫嚇走。

“怎麽一點聲音也沒有就下來了”馮立萱拍著胸部,鄭文慧則滿臉驚恐,不隻是驚恐乍然的聲音,還有陳天戈手裏拖拽那麽多東西,下懸崖台階居然沒聲音。

“發怎麽樣的聲音你們不叫?”女人就是這樣。倒不是她們要去埋怨什麽,隻是不如此不足以表達她們的情緒。這時候你怎樣回話都可以,解釋不解釋都需要陪著說怎麽一句。

唉……這那是走路呀。抱一堆亂七八糟還得拖拽兩人,基本是挪著前進。

“你們洗涮不?比如洗澡”

“能嗎?”

“能”

這條路好歹白天走過還算熟悉,不用拖拽著挪。

“這是浴盆?怎麽可能?”

“我給放水。就水潭裏的,可能有點涼。還洗不?”

“不是二十度嗎?水溫正好。”

一條不知用途卻買回來的管子,插進水潭,然後水就順著流進那個所謂的浴盆裏。這也是當初陳天戈準備時就考慮好的。

“你倆先來,我去把行李放崖壁上。”

“很遠嗎?別走太遠。”

“行了,近了這天色擋不住我的眼睛。等洗完喊一聲。”

終於暫時甩開麻煩了,想不通白天怎麽就答應讓她們留這兒,忘記女人把白天黑夜分的很清楚,不論怎樣的女人麵對夜晚總是失去該有的理性思考。整個思維裏就充塞著一個:黑。

陳天戈回到半崖來回看看,比對著帳篷、睡袋和觀裏的兩床被褥。怎麽看自己都跟帳篷無關了,睡袋也無關了,被褥?估計也無關了。山石雖然平整,可扛不住女人嬌嫩。一個人倒騰幾次,沒用!走了,先下去等著吧。

就是洗個澡…!打一趟龍華拳,抽一支煙,再打一趟八極,又抽一支煙,再打一趟長拳、伏虎,再找棵大樹練習八步趕蟬。我嘞個去,終於聽到了比蚊蟲鳴叫聲音略高的叫聲。

陳天戈雙手盡量伸張,彎腰抓住防潮墊的兩個角,然後猛然一提,原本還算是浴盆裏的水就如真的在浴盆裏被人端起來一樣,整一塊潑出去很遠。

“怎麽做到的?”看著陳天戈手裏還抓著的防潮墊,又重新鋪好,形成浴盆的樣子。馮立萱和鄭文慧都已經忘記了手裏還提著剛剛洗過的內衣內褲,紛紛走近了拽拽防潮墊,掀開防潮墊再摸摸下麵的土質,又走向潑水的方向,是防潮墊,那個浴盆周圍沒水。“怎麽做到的?”前後兩句,兩個人都在問。

“水無常型,也就是它本身不具備成型的特性,但它隨動變型需要有個過程,雖然時間短暫也有時間,如果你的速度快過它變動的速度就可以了。”

“我也需要洗涮,你們是去山崖上還是在這兒等?不過很快。”

“我們去青石板那兒吧,就隔著潭水。不用害怕。”誰說的無所謂,反正就是倆女人,愛誰誰。

去往山崖的路程要比玄天真武大殿後崖到水潭要近很多,雖她倆沒走過,或許是適應了黑,或許是忘記了害怕,總則很快就到了。那麽問題來了,怎麽上去?

站在崖底是看不到半崖那個平台的,隻有黑乎乎的山崖映著滿天星光,這是個無月之夜。崖底也沒多大空間,別試著走遠了看,周圍就是蔽天樹蔭。馮立萱和鄭文慧看著愁,陳天戈看著笑。小樣,看你倆再要求留這兒,傻眼了吧。馮立萱走過來,朝天上努努嘴,就是朝天上,這懸崖是垂直的。她倒沒客氣,隻表示自己要上去,至於怎麽上是陳天戈的事兒。總感覺馮立萱進入角色過早了,最起碼自身已經認定是女友身份了,行為動作都有點表達默契的意思。陳天戈是聰明,可隻能理解到她讓幫忙上去的意思,至於其他……沒想。

陳天戈右手把馮立萱一攬,像提溜行李箱一樣,稍作助跑,側身連續縱躍,找準已經熟悉了的落腳點。送上去一個。鄭文慧不好意思主動靠近,倒是陳天戈下來就落她身邊,同樣的送了上去。白天就做好了占便宜的準備,又怎麽可能沒想到怎樣上去,連元空都想到了。

不一樣,是不一樣。不同的女人連腰感都不一樣。連續騰躍就當鍛煉了,好處還是不錯。

陳天戈都不知道該坐那個位置,倆妞在平台上徹底瘋了,沒一點形象的平躺著,當然已經在帳篷裏更換了內衣內褲。就這樣陳天戈也很糾結,坐頭頂吧,正好看著突出身體的**,坐腳下吧,不能背對,麵對又有窺視嫌疑。側麵吧!就坐在馮立萱的側麵,最起碼自己平視不被誘惑。

結果,馮立萱側身麵對他了,接著鄭文慧也側身麵對他了,還高過馮立萱扒她身上。你說你們倆,平躺著多好,就像剛才,感歎一下繁星點點,暢想一下星空無限,敘述一下蔥蔥綠蔭,神話一下恒溫深潭多好。非得給自己怎麽個機會評判尺寸,引起遐想。

“你去武漢是為我?”

“嗯?…嗯”

“為什麽?”

“呃?”陳天戈仔細想想,還真沒說,待倆月連這也沒說,自己還真是夠可以嘍。“想當然的以為告訴你了,畢竟倆月了,仔細回想還真沒有。”說完看看鄭文慧。

“忌諱?需要我回避?”鄭文慧也看出她並不隻是電燈泡,電燈泡目前還不發揮作用,線還沒連上。

“你不介意就行,有時候知道秘密是一種負累。”

“就是她不在場以後也會知道。”馮立萱這是表態,一種認可,一種信任,同樣也是一種擔保。

“我找你是為了兌現誓言,也可以說是完成遺願,祖師爺和師父的遺願。你出事時我應該正跟二婚那個每天打麻將、要錢買奢侈品、不做家務、作息時間混亂的婆娘鬧騰。所以沒能關注到,對不起了。否則不會讓你進監獄。”

“不存在對不起我呀。這又沒你事兒。”

“是你不了解,了解了會怪我,就像當初啃著肩膀哭一樣。”陳天戈想盡量放鬆點,但他知道沒用,每次整理片段都不爽。

“當年大概是1933年、1934年的時候,祖師爺跑偽滿洲國禍害,玉佩就是那時候拿到的。在那個時間祖師爺睡了個日本女人,聽師父後來說起好像還跟那個日本女人待了很久。後來偽滿洲國建國,日本女人讓祖師爺幫日本人,祖師爺不幹,被原來滿清皇宮的侍衛和日本黑龍會的追殺,受傷了。祖師爺知道那次惹了大麻煩,惹軍閥都沒事,當時在北方惹日本人就是大麻煩。就加快速度閃出一天的時間來,去唐山見師父他們幾個。”

“見了嗎?”

“見著了,也是我師父愚鈍,這事兒我師父一直懊惱。師父當時見祖師爺受傷就去藥堂買了療傷的藥。馮二叔知道後進行了補救。”

“後來呢?”

“祖師爺當晚就離開了。”

“事情很大?雖然馮爺爺補救了也不確定能否過關,李前輩怕連累就走了。”

“那時候你師父十九了,我爺爺也十六了,可以幫祖師爺呀!”馮立萱就這時候也藏著小心眼兒,不肯叫陳天戈師父大爺爺,就是想慢慢磨平陳天戈心裏的輩分障礙。

“我師父也是這樣說的。可祖師爺把二叔就是你爺爺和三叔支開交代了幾件事:保全哥仨性命、保全哥仨情義、保全共同家當。分發了玉佩並要求天字牌掌舵,地字牌管事,由於當事三叔還小沒有具體說人字牌。”

“有共同家產?該不是錦成集團吧?”鄭文慧問道。

“聽師父說當時是五六十條黃魚兒。三叔十五六年前告訴我就是現在錦成集團的起步資金。”

“黃魚兒是什麽?”

“就是黃金,當時祖師爺認為我師父敦厚仁義,二叔聰敏也重情義,三叔時間短,年紀小就讓我師父多操心。要求後輩子孫不得從事盜竊行當;不得分家;三家後輩子孫不得以博取家當通婚。”

“祖師爺是說三家後輩子孫?是說不得以博取家當通婚?”

“嗯,怎麽了?”陳天戈很奇怪馮立萱這樣問,該不是……自己好像也想過。什麽跟什麽呀?

“沒什麽。”馮立萱蒙哄,鄭文慧明白,陳天戈沒敢遐想。都糊塗著挺好。

“祖師爺還要求我師父出事家當交給二叔,如果三家誰家出去盡量不傷和氣,但玉佩必須收回來。若有背信棄義者由師父滅了。我師父以命起誓,完成祖師爺囑托。所以我聽說你的事兒後趕去武漢看看怎麽回事。”

“你就為了一百年前的誓言跑武漢幫萱萱?”

“有問題嗎?”陳天戈反問。他知道現在的人對於誓言的看法,誓言對於現代人就如喝水一樣隨便,發誓後扭身背信的時有發生。甚至於有人每句話都可以加前綴:我發誓!

信譽是一個社會的脊梁,拋卻信譽會垮掉一代人甚至整個民族。

“誓言或許對你們甚至大多數人都無所謂,但對我不是,對我比命重!”看見鄭文慧有點尷尬,就又說“你倆看看怎麽睡吧,咱不能整晚聊天。”

其實,鄭文慧不是尷尬陳天戈的話連帶了她,而是想起她老公曾經發過的誓言,真如放過的屁。

幾經協商,終於以倆妞睡帳篷,鋪一床被褥蓋一床被褥抱著睡,陳天戈外麵用睡袋睡下了。陳天戈也想著把睡袋再鋪下麵不硌人,大家一起抱著睡好,可沒敢提。露出腦袋看著天……感歎一聲:長夜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