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寨驚魂
第二十七章 山寨驚魂
離開崔家老宅的這段日子，杜曉彬的生活變得異常輕鬆。他可以成夜的網吧打遊戲；他可以在無所事事的情況下約來撒賴美女黃小婉一起喝酒狂歡。一下子他忘記了崔家老宅的層層迷霧；他忘記了父親那撲朔迷離的死因。也許人就應該這樣活著，多一點糊塗，少一點煩惱……
“我市相鄰的若水鄉古家寨發生了一起殺人碎屍案，現在當地派出所請求我們派員支援破案。局裏領導研究過了派你和黃小婉進駐古家宅偵破案件。”臨近元旦的一天，黃敬光把他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正中的說道。
“那……崔家老宅那邊怎麽辦？”杜曉彬顯然有點不情願說。
黃敬光一雙和黃小婉極端相似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來這杜曉彬說道：“我知道你對五年前你父親的意外死亡以及二十年前範愛卿的案子心有不甘，但是不能因為個人恩怨而放棄警察的職責。況且任何案子都不是孤立的或許你能夠通過破案，能有意外的收獲。”黃敬光看著杜曉彬侃侃而談希望他能從自己的話裏有所覺悟。
杜曉彬點點頭表情複雜的答應道：“我服從局裏的安排！”
平陽市的冬天，霧霾依舊嚴重。本屬自然現象的氣候讓孤立在虎丘山下的崔家老宅更顯得神秘而恐怖。這裏有太多的秘密懸而未解，這裏有太多的困惑撲朔迷離。就這麽離開了嗎？杜曉彬於心不忍，這裏有父親未盡的心願，這裏有百年來未破解的謎團。
“大叔，咱們走吧。”一個清脆的聲音打破了杜曉彬的思緒。黃小婉一身與自己的形象格格不入的裝束站在了白色警車旁邊。今天這位刁蠻的小太妹竟然是一副淑女的裝扮。淺白色的敞領夾克，裏麵襯著胡紫晗一樣的白色羊絨衫，一條淺藍色的牛仔褲，一雙過膝的棕色皮靴，裝束竟如胡紫晗的氣質。
“哎，小太妹這副裝束不適合你吧？”杜曉彬有些挑釁的說道。
“噢，不好看嗎？你不是喜歡這種樣子嗎？”天真無邪的黃小婉無意中顯露出隱藏在心底的醋意。
杜曉彬心知肚明故意找茬說道：“這副裝束適合胡紫晗，若是安琪穿上可能會東施效顰，若是你……。”
“會怎樣？會怎樣？”黃小婉一蹦三跳到杜曉彬的麵前一雙牛眼怒目而視。
“噢……你穿上這身衣服勝西子三分，強昭君百倍……”
坐上警車一路疾馳而去，當著開車司機的麵，黃小婉猶如小鳥依人對杜曉彬言聽計從，隻是在不經意間故意撒賴又讓杜曉彬無可奈何。
汽車駛過虎丘山，杜曉彬猶豫的看著重重山脈。這裏隱藏著一個讓人匪夷所思的野店，野店的背後又不知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這裏曾麵對過山下的百年老宅，庭院深深、恩怨情仇可惜青山不會訴說。警車還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上奔馳著。黃小婉一會兒為眼前的山水風景而驚歎；一會兒又為山巒險峻而歡呼。杜曉彬而是平靜的麵對這一切，他知道將麵對更大的迷局與挑戰……。
若水鄉古家寨在虎丘山脈的深處。汽車開到一半的路程，司機歉意的說：“剩下的路隻能靠二位步行了……”
無奈之下，杜曉彬和黃小婉隻能背起行裝沿著不能稱為路的小徑艱難前行。本來不算太遠，但是由於道路崎嶇加上冬季冰雪覆蓋，二人走了近四個小時才來到所謂的古家寨。這所大山深處的自然村不過幾十戶人家。整體看來猶如上世紀八十年代的布局，家家戶戶還住著極為普通的磚瓦房，門窗都是木質結構，沿街的牆壁上還留存著幾十年前動亂年代的標語。
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警官接待了杜曉彬和黃小婉，中年警官名叫朱伯華是當地派出所的所長，由於杜曉彬和黃小婉也算是上級公安部門派來了的幹部。本地警方照顧得也算周到，先是主動征求意見安排住宿，然後是找到本地最好的飯店安排飯局。但是這一切都被杜曉彬謝絕了。他請求當地警方立即介紹案情。
朱伯華撓撓花白的頭發說：“也好，這個案子在當地震動很大，我們能力有限還請杜警官、黃警官大力支持。”說完引著他們二人到本地村長古耀安家中介紹案情。
古耀安是個六十幾歲的老漢，在這個寨子當了二十年的村長，看上去為人忠厚老實不善言語。見朱伯華帶著杜曉彬、黃小婉來到家中，趕緊讓開地方，自己跑到一邊喂豬去了。
杜曉彬本想通過當地群眾了解情況，可是看到村長離去不免詫異道：“村長不和我們溝通一下情況嗎？”
朱伯華謙恭的笑道：“哎呀這個古耀安啊，是個出了名的悶葫蘆，讓他當村長不過是這裏民風樸實，他為人又忠厚。要說了解情況啊還得靠我這個鄉派出所所長。”
杜曉彬打一見過朱伯華就沒有什麽好印象，初次見麵便是一身酒氣，見到他們全然不顧及所長的身份，一股勁的往黃小婉身上看。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要在這裏開展工作還得依靠他。因此杜曉彬說話也比較客氣“那就請朱所長談談情況吧？”
朱伯華咳嗽了一聲說道：“是這樣的……12月5日晚7點本村的留守兒童山娃子下了晚自習在回家的路上跑到本村的判官廟玩耍，當他一走進判官廟就聞到一股血腥味，趕到正殿看去供桌上放著一個男性頭顱，是從脖頸處齊刷刷割斷，舌頭還伸的老長。“
“山娃子見狀嚇得魂飛魄撒慌不擇路的逃走，誰知慌亂間跑到正殿的後麵被一個盛滿東西的編織袋絆倒，再一看這個編織袋血裏嘩啦的。裏麵竟是人的大腿和胳膊。山娃子慘叫一聲昏厥過去，這聲慘叫引來了附近群眾也被眼前一幕嚇的夠嗆。趕緊報了警，我們警方趕到還沒等這驗屍，判官廟正殿後麵一口古井發出惡臭，下去查看還有一具女屍，屍體被火燒過，麵目全非已經無法辨認。”
杜曉彬聽完朱伯華的介紹後沒有發表意見而是說：“朱所長，今天太晚了，您先給我們安排住宿吧，至於案子明天一早我們勘察過現場和屍體之後再說。”
朱伯華忽然尷尬起來咂咂嘴說：“你們大老遠的來了，又是市局的領導因該安排的妥善才是。可是這古家寨是有了名的貧困村連一家招待所都沒有，不如你們就住在村長家。”說著便招呼正在院子裏喂豬的古耀安安排住宿。
“不必了，我想住在案發現場，噢，也就是判官廟附近找個地方住下也好方便勘察現場。”杜曉彬說道。
“噢……”朱伯華為難的看了看杜曉彬良久說道：“實不相瞞，本地土著信奉判官，這判官又是陰曹地府的厲害角色，因此判官廟附近哪有人家啊。”
“那我們就住進判官廟！”杜曉彬看了一眼黃小婉果斷的說道。
“啊……”朱伯華一聲驚叫臉色大變，然後抽搐的麵部肌肉說：“杜警官你剛來有所不知這判官廟可是不安生啊，幾天前有群眾反映裏麵鬧鬼啊……”
黃小婉一聽來勁了說道：“朱所長你是不是警察啊？還相信這種鬼話！”
杜曉彬一揮手打斷黃小婉的話俏皮的笑了笑說：“朱所長你知道市局為什麽派我來嗎？”朱伯華木納的搖了搖頭。杜曉彬接著說：“你聽說過平陽市地界有個牧野道長嗎，我是他的師父大羅金仙不怕任何鬼神的。”
杜曉彬此言一出嚇得朱伯華差點沒從凳子上跌坐下來半晌才說道：“牧野道長在這方圓幾百裏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啊？不過杜警官您說您是他的師父我……我可不信！”
杜曉彬一本正經的說：“若沒有真本事怎麽敢住進判官廟啊，你要不信我就做法讓你做個噩夢……”
“別……別……別，我信，我信。”朱所長無奈的說著。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院子裏喂豬的古耀安神情複雜的觀察這屋裏的情形。
判官廟在寨子的西頭，靠近重重疊疊的虎丘山。廟宇不大隻有兩進的院落。前院是正殿供奉著麵目猙獰的判官小鬼、黑白無常，本來有兩排廂房，其中的一排已經坍塌，另外一排隻有兩間房舍可以勉強住人。後院不過是儲藏雜物的地方。
朱伯華派人將能住人的廂房打掃幹淨，又搬來床鋪被褥供杜曉彬和黃小婉休息。一切打掃幹淨以後。杜曉彬單獨把朱伯華留下詳細詢問案情。
“兩個被害人的身份查清楚了嗎？”杜曉彬問道。
朱伯華遞給杜曉彬一顆煙口打唉聲說道：“都查過了，本村沒有失蹤人口，相鄰的十裏八鄉也沒有失蹤人口。從能夠辨認的男屍頭顱來看不像是農村人口至於那具女屍由於焚燒嚴重無法辨認了。如果有需要明天可以請法醫向你們詳細匯報情況。”
杜曉彬看問不出更多的線索便客氣的說：“那好朱所長您先回去，有事我們明天再說。”朱伯華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黃小婉，諂媚的笑了笑走出房門，就在他跨出門檻的一刻猛然回頭說道：“杜警官，這裏真的不幹淨啊，晚上您二位可得小心啊。”
杜曉彬微笑著點點頭看著他一溜煙的離去。回過頭來看著黃小婉說：“小美女你會害怕嗎？”
黃小婉其實臉上已經變顏變色，但是聽到杜曉彬問她又大言不慚道：“幾天前我在黑色伯爵的地獄裏都會大義淩然，何況這等小廟。”
“廟雖然小了點，戾氣卻是深得很啊……”一個微弱的聲音打斷了黃小婉的吹牛。
二人一看原來是古家寨的村長古耀安抱著一堆柴草走了過來。沒待杜曉彬說話。古耀安說：“這裏陰氣重，晚上點上一堆柴草驅驅寒氣。”
“大叔，剛才朱所長說起了這裏不幹淨，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杜曉彬問道。
古耀安將柴草扔到地上一屁股坐到杜曉彬和黃小婉的對麵，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們是警察按說我不應該和你們說這些，不過既然你們要調查這起案子，我也不妨告訴你們這不是人幹的……”說完神情木納的離去了。
晚上，杜曉彬和黃小婉各占一個屋子睡去。杜曉彬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這些天從崔潛殺人案到母親一反常態、崔潛陰魂不散又到這裏鬼魅恒生，真的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作為一個警察的確他不應該用超自然的現象掩飾陰謀，但是在他眼前出現的真實一幕又能如何解釋呢？這次和黃小婉搭檔讓他極不情願，寧可選擇那位說話從來都不中聽的胡紫晗，她或許可以解釋這一切。但是接到任務後他沒有機會再見到胡紫晗。
深夜冷風習習讓這所村廟增加了更多的詭異。杜曉彬看看手機已經淩晨十二點了，一天的奔波也讓他困意十足，慢慢的閉上眼睛進入香甜的睡眠。
“啊……”忽然一聲慘叫將睡夢中的的杜曉彬驚醒，這分明是黃小婉的聲音，在這裏再沒有其她人了。杜曉彬拔出口袋裏的手槍一個健步跳出廂房，站在院子裏四外看了看毫無動靜，抽身跳到黃小婉睡覺的房間側耳傾聽裏麵傳出黃小婉均勻的呼吸聲。
“哦……”杜曉彬長出一口氣暗自埋怨自己精神太緊張了。
他又回到房間把槍放進口袋，熄滅老式的白熾燈仰麵睡去。想一想是不是真該像古耀安說的那樣燃一堆火驅驅邪氣。想到這他又嘲笑起自己，這個世上還真的有鬼不成，不過是世人作祟罷了。迷迷糊糊他又進入了夢想……
“啊……”又是一聲慘叫，這次讓杜曉彬聽的真真切切。他沒有立刻起身，而是小心翼翼的掏出手槍側身來到窗戶前機警的看著外邊。
院子裏冷風如故，四下一片漆黑，隔壁的房間還能聽到黃小婉勻稱的呼吸聲。這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難道真是自己的幻聽嗎？正當杜曉彬懷疑自己的知覺時“啊……”又一聲慘叫傳了過來。杜曉彬順著聲音看去，院子裏的正殿裏忽明忽暗的閃著星星點點的鬼火。
他不再遲疑躍身從窗戶跳出，三步並作兩步躍到正殿的窗戶下向裏麵看去，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任何動靜。杜曉彬真的有點懷疑自己精神上是否發生問題。可能是一連多日經曆了太多的離奇案件的原因，精神緊張出現了幻覺。
他無奈的搖搖頭剛想離去，忽然殿內火光又起，這一次絕對不是幻覺了，他看見麵目猙獰的判官神像下擺放著兩具骷髏，骷髏那空洞的眼眶內不停流著黑紅的血水，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小男孩麵對著骷髏屈膝跪倒。
杜曉彬心中大駭，急忙將手槍頂上子彈，或許手槍上膛聲音大了一點，那個男孩忽然回頭，一張蒼白的臉正看向杜曉彬。管你是人是鬼，進去看看再說！杜曉彬心中想到剛要破門而入，一支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自己的後腰，他小心的扭頭看去，一張讓他熟悉的臉正在衝著他詭異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