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懸案背後(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懸案背後(下)

宋老蔫拔了拔彎曲的腰杆,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對我說:“三老爺您就說吧,就是赴湯蹈火俺也豁出去了。”

我微笑的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背對著宋老蔫。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凶狠的表情,但是新仇舊恨讓我變得陰險起來,我已經感覺到了我的眼睛裏都充滿了殺氣。“你去一趟淩波監獄把那個胡子祥替我幹掉,回來以後在替我殺掉秋芬少奶奶和她那個孩子……”

我當時感覺得到在我身後宋老蔫那副誠惶誠恐的表情,他不懂我的用意,也不敢貿然答應我。聽他久久沒有回複,我忽然轉過身來陰婺的看著他:“你不是說能為我赴湯蹈火嗎?”

“哦……是的三老爺我按您說的去做……我按您說的去做。”宋老蔫其實很聰明,他沒有問我為什麽這麽做,因為他知道我這麽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但是宋老蔫的聰明並沒有為我做成事,一個月後他垂頭喪氣的站在了我的麵前,他幾乎不敢看我的臉唯唯諾諾的說:“三老爺,我失敗了!那個胡子祥簡直太厲害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本來想用心理暗示的辦法讓他產生自殺的欲望。可是當我和他眼神一對的時候,我卻被他魔怔住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竟睡在監獄的大院裏,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在你被他魔怔後是不是把我和你說的都告訴他了?”我知道他們這種法術,一旦被控製完全成為對方的木偶,因此我才擔心的問道。

宋老蔫搖了搖頭,一副麻木的樣子。讓我的心一下子跌倒了穀底。我可以花錢派人在監獄裏直接殺死胡子祥,但是那樣做恐怕我也要背上官司。想著利用宋老蔫這種特殊的本事可是遇到了胡子祥這樣的高手,我徹底失望了。陰婺的目光轉向這棟黑樓的上邊:“你對付不了胡子祥,對付一個女人總還可以吧。你去把秋芬少奶奶魔怔了,讓她掐死自己的孩子,然後讓她自殺。”這時我看到宋老蔫恐懼的後退了兩步,他一定是被我的瘋狂嚇壞了。

正當宋老蔫不知所措的時候,崔廣義從門外竄進了我們家的廳堂,他顯然是聽到了我和宋老蔫的談話一副怒衝衝的樣子質問我:“三爺爺,你為什麽要殺死我的女人和孩子!”

他的忽然出現讓我一時無言以對,但是我還是狠下心來對他說出了我的猜測:“廣義啊,你知道秋芬在嫁給你之前是誰的相好嗎?是胡子祥,咱們的仇人!他們倆都定了婚期,可是就在他們結婚的那一天迎娶秋芬的卻是你。要說這都怪我,是我中了胡子祥的圈套。當初媒婆來說親,我看到秋芬隻是一個孤女,心想不會和仇家有什麽瓜葛,沒想到胡子祥早就和媒婆串通好了。”

“這又能說明什麽?胡子祥是胡子祥,秋芬是秋芬。我就知道她嫁給我的時候還是處女,你不必疑神疑鬼的,那個孩子是我的種我心裏比誰都清楚。”崔廣義很不客氣的頂撞著我,也不管我在宋老蔫麵前是否難堪。

“可是現在她還去看望了胡子祥,她還跟蹤我她和胡子祥一樣要得到那幅《血月寒鴉圖》。”我氣急敗壞的用手杖戳著地板。

“看我胡子祥是我的主意,跟蹤您也是我的主意。三爺爺您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了,我看趁早把那個寶貝交給我!”崔廣義說著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看著我最後狠狠的對我說:“如果秋芬和孩子出了什麽問題就被怪我六親不認了。”說完揚長而去。

我看著他的憤憤離去,踉蹌著腳步跌坐在椅子上。忽然心口一熱猛烈的咳嗽起來。我揮揮手讓宋老蔫退下,一個人看著空曠的客廳,又是一陣咳嗽,這一次管道喉嚨發鹹一口鮮血碰了出來。看來真像崔廣義說的那樣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但是那個寶貝絕對不能落到崔廣義這個笨蛋手裏。我要把崔廣仁從美國叫回來。

沒過幾天淩波解放了,由於當初我故意放在胡子祥包裏的那份絕密情報,胡子祥因禍得福竟然在新政府裏謀到了一份不錯的差事,我感到禍事就要來了……

我不敢讓宋老蔫回到野店去,他是我現在唯一可信任的人。我天天都在盼著崔廣仁快點回來,但是為了安撫崔廣義這個笨蛋,我還是把那個剛出生的孩子當成自己的曾孫來看,一看到他,哪怕是聽到他的聲音都裝出一副笑容來。

我感到形勢一天比一天緊迫,不得已派宋老蔫區域了一趟淩波,他回來以後臉色大變慌慌張張的說見到了大少爺崔廣仁了。我一陣驚喜急忙問:“都回到淩波了怎麽不回家啊?”

宋老蔫這才告訴我,他在淩波的茶館裏看到了廣仁當時他竟然和胡子祥一起喝茶。宋老蔫偷聽了他們的談話。

一副新派人物的胡子祥對崔廣仁說:“現在國內革命剛剛勝利,一切都百廢待興,這希望崔先生能回來報效祖國啊,還有我已經和上級說了你的情況,想請你出任文化館館長啊。”

崔廣仁有點誠惶誠恐說道:“崔某寸功未立,怎麽能蒙新政府如此器重啊。”

崔廣義說:“隻要一心為公我們都歡迎,你的弟媳婦秋芬就比較進步嘛。她告訴我你們家有一個傳家寶《血月寒鴉圖》如果你能把這個寶貝捐獻給政府就是大功一件啊。”

宋老蔫的話嚇得我把手中茶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看來這個胡子祥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我們崔家的。

廣仁回來了,我派人給他帶了話不讓他回到家裏,而是讓他去了虎丘山上的野店。

“廣仁不要聽胡子祥的,他是咱們家的仇人啊!”我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哭腔。

廣仁機智的扶著我坐下來說道:“三爺爺我怎麽不知道他是咱的仇人,不過我當時不答應他,你想咱爺倆很能見麵嗎?”

我的心裏感到一陣寬慰,好在廣仁不像他弟弟廣義那麽蠢。

“那你一定不要回家,秋芬這個女人早就和胡子祥勾搭到一塊去了。正月十五的晚上你到咱家那棟黑樓的後邊,在樓基的青石上刻著許多條小蛇,你從左往右數,數到二百一十八的那條小蛇那便是開啟密道的機關,你在秘道裏等我……”

一九四七年的正月十五,我走進了密道,但是我看的卻是廣仁和廣義兩個孫子的屍體,當我驚恐完整的時候,我的身後出現了胡子祥那陰婺的眼睛。

“你答應過我的這東西不屬於你,你絕不會據為己有,你今天怎麽食言了。”他說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紮進了我的心髒。

我死了……魂魄不忍離去漂浮在老宅子的上空,我見過的,我沒見過的一幕幕在我的眼前重演。

那還是在我活著的時候,我獨自坐在廳堂裏,外邊傳來宋老蔫那渾濁的聲音:“血月啊,血月啊,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

秋芬抱著孩子站在二樓的窗戶前凝視這院子裏的一舉一動。更恐怖的是崔廣義站在三樓樓頂上,閃爍著貪婪的目光也盯這個百年老宅。我的魂魄看著這一切不由得呐喊道:“你們都要幹什麽!”可是我的聲音阻止不了眼前發生的任何事。

廣仁來了他按我說的來到了後院的樓基處,他從左往右數著蛇,終於數到二百一十八條,他走進了密道,隨後一個黑影也同樣打開了密道走了進去,我知道這是崔廣義。秋芬把熟睡的孩子放在床上,熄滅了臥室的燈,拿出一支蠟燭點上,走到窗戶前用那蠟燭的光在半空中畫了一個圈,燭光中映照著這個女人慘白臉顯得非常恐怖。該來的終於來了,胡子祥也走進了密道。

我的魂魄回到了剛才的密道。崔廣義和崔廣仁相見後沒有久別重逢的親熱,而是用冰冷的目光對視著。

“大哥你沒有孩子,可是我有兒子,因此這個寶貝應該由我來繼承。”崔廣義說著。

“二弟可是三爺爺說你這個兒子是個野種,根本不四崔家的骨血。”崔廣仁說道。

“你胡說!”崔廣義怒不可遏的說道。

“對……他是在胡說,他的目的就是奪走這幅寶畫,你快殺死他,不然就沒有機會了。”黑暗的空間裏傳來胡子祥陰測測的聲音。

“啊……”崔廣仁一聲慘叫,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喉嚨上,而殺死他的竟然是他的弟弟崔廣義。當鮮血迸出,崔廣義狠狠地搖了搖頭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顫抖地說:“怎麽會是這樣,我為什麽殺死了我的哥哥……我為什麽殺死了我的哥哥……”

這時候胡子祥那瘮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崔廣義你就是個笨蛋,我睡了你的女人,你的女人為我省了孩子,你現在還殺死了你的哥哥……哈哈……哈哈……”

“啊……”又是一聲慘叫,崔廣義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喉嚨。

我在虛空中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無奈的大喊著“胡子祥,你害我全家,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