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懸案背後(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 懸案背後(上)

黃小婉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去世了,從這方麵看她是個不幸的女孩,但是她有一個愛她的父親,從小到大任她刁蠻任性,父親黃敬光總是慈祥的遷就著她,她又有一個像兄長一樣疼愛她的杜曉彬,雖然總是被她戲虐調侃,而這個忠厚的男人總是把黃小婉的調皮乖張作為他們交往的一部分。杜曉彬又打來了電話,這一次不是叫她喝酒逛街,而是約她到那個崔家老宅。

不知什麽時候,杜曉彬已經站在崔家老宅大院的古槐樹下,現在已經是春天了,古槐茂密的枝頭發出了綠芽。天依舊很冷,但是杜曉彬僅穿了一件單薄的風衣。

“曉彬,你冷嗎?”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黃小婉變得小鳥依人起來,她走到杜曉彬的對麵替他把風衣的扣子扣緊。

杜曉彬的眼眶裏頓時潮濕起來,他緊緊的握住黃小婉的手,目光剛毅的看著對麵的黑樓咬著牙說道:“我的父親,你的父親都死在這棟黑樓上,都死在正月十五這個團圓的日子。我恨這裏,更恨造成我們失去親人的那些魔鬼,我一定要抓住他們!”

“可是……可是我連一點線索都沒有啊?”黃小婉的大眼睛不再嘰裏咕嚕,而是翻動著長長的睫毛看著身材俊拔的杜曉彬。

“我知道他們很難對付,但是塵歸塵、土歸土,善惡有報他們一個都跑不掉……”

這一天晚上,杜曉彬住在了崔血月的房間裏,黃小婉住在了安琪當初的臥房,原來在此以前杜曉彬就跟崔血月協商過了他要在這裏借住一段時間。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杜曉彬在自己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打開台燈又拿起了那本崔廣元創作的殘本《野店古宅》,這本書他不知道已經翻過多少遍了,但是始終沒有勇氣看到最後,因為他擔心後麵的情節隱藏著太多的血腥。

他鼓起勇氣再次把書翻開從上次看到的地方向下一頁翻去……

古有為死了,被棍棒打死又被分屍然後扔到了荒郊野外。崔家的後人搬到了平陽鎮。作者以第一人稱繼續寫道:我崔子華再次從夢境中折返回來,我看到了我們這個家富麗堂皇,雖然人丁不旺但是好歹有了孫媳婦秋芬為他家生下的大胖小子崔新元,我有心把那個寶貝《血月寒鴉圖》傳給崔廣義,然後再傳給他的下一代,從此代代相傳,崔家香火不斷,富貴綿長,可是我擔心那個穿越了幾百年的陰霾不會散去,也許還會有很多人盯著這個不詳的寶貝。

這一天一早我去了野店,宋老蔫很吃驚的看著我的到來。“三老爺您怎麽來了,您不是說沒有大事不再見我嗎?”

“住的這麽近,不走動走動怎麽可以呢?”我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我要檢測他的忠實。

他憨憨的笑了起來,沒錯他還是當年的宋老蔫。宋老蔫原名宋少天是當地秘密教會血月教的頭子,後來他們得罪了當地的衙門,官府出動警察剿滅了他們,宋少天便跑到了平陽鎮投靠了我,這個人相貌邋遢卻是有些本事,他能裝神弄鬼把一個清楚的人變得糊塗起來,他能輕易讓人產生幻覺,我欣賞他這點本事,便收留了他做了看門人。打算著一旦遇到麻煩,他的這點本事會須能夠用得上。

可是我的麻煩來了,他的那些本事卻一時半會用不上。那一天一個年輕人來到我的家裏他自稱叫胡子祥,我家有祖訓是輕易不和胡姓人來往的,但是這一次不來往都不行。他說是縣府的老爺安排他來的。我本不在意一個小小縣長,心想不過給他一個麵子,然後打發這個人走就可以了。因此在我家的廳堂接見了他。

這個人很傲慢,不像平常鎮子裏的人見到我都恭恭敬敬的。一進來就坐在中廳的主位上,很不給麵子的對我說:“知道我是誰嗎?”

我知道這個世道敢這樣飛揚跋扈的必經有背景,因此我的口氣也變得謙和起來“敢問閣下在何處高就?”

胡子祥扔給我一張名片,我往上麵一看就下了個半死。隻見上邊寫著“淩波市保密局少校專員胡子祥”。不管他的官有多大,一旦沾上保密局就了不得了,他們有生殺大權,而且不受任何限製。

“哦……胡先生我們家一貫無心政治,也沒有危及時局的舉動您看……”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結巴了。

“我沒有說你家犯事了,不過有一樁公案和適合您有關係的。《血月寒鴉圖》這個東西放在你家裏吧。這可是我們胡家祖上的寶貝,為了它胡家祖上不知慘死了多少人,今天我來是讓你們崔家物歸原主的。”胡子祥說話的口氣不容置疑。

“噢……這個傳說我也聽說過。不過那幅圖已經失傳多年了,你今天來索要是不是有些唐突。”這是要我們家的**我怎麽能答應他。但是我看著他氣勢洶洶的樣子,我的心中也在盤算下一步的計劃。

我和胡子祥的談話不歡而散了,但是很快縣上的警察和特務立刻包圍了我的家說是緝拿血月教的頭領宋少天。我心裏清楚的很他們接著宋少天的名目來抄家了。我從秘道將宋少天送走,安排他到山裏的野店居住,又給他一筆錢告訴他沒有大事不再相見。警察和特務們翻箱倒櫃把我的家高的亂七八糟,我卻和胡子祥在廳堂內想沒事人一樣喝茶聊天,我自有我的主意趁他一個不注意我將一個信封放到了他的公文包裏。正當他們一無所獲要收兵的時候,我的救星到了,他是保密局淩波站的站長帶了一大幫的人將胡子祥和他的手下為了起來。

我在一旁不住的笑著看著眼前發生的好戲。那個站長黑著臉對胡子祥說:“有人舉報你有通共行為,我們特來檢查。”說著搶走了胡子祥的公文包,從那裏搜出了那個信封,打開一看正好是一份送給中共地下黨一份絕密文件。胡子祥當時就被戴上手銬帶走了,臨走前他並不驚慌陰婺的看著我說:“崔子華我告訴你那幅畫不是你崔家的東西,你休想占有它!”

我當時有些得意忘形故作寬容的說:“不是我家的東西,我是絕不會據為己有的……”

胡子祥被帶走了,我得意我的計劃,我送給了那個站長三塊金磚,他把絕密情報轉給我,再由我放在胡子祥的公文包裏,最後由那個站長將他抓走,這簡直太富有戲劇性了。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的孫媳秋芬卻暗中活動營救這個胡子祥。這一點我無法點破憋在心裏十分懊惱,更讓我不能容忍的是秋芬有一天還暗中跟蹤我,發現了藏有寶圖的秘道。我本來想殺死她,但是她的肚子卻大了起來,這讓我下不去手了……

看到這裏杜曉彬似乎明白了些什麽,六十年前的這場懸案裏麵隱藏著許許多多的恩怨情仇,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開的。他合上書想靜靜的思考一會兒,胡子祥究竟會是誰?

忍不住他再次把書打開,後麵的情節簡直讓他不可思議上邊寫到:一九四七年快要到了,經我四處打聽不知道什麽原因胡子祥沒有死,一直被關在淩波的監獄裏,孫媳婦秋芬還經常到淩波看望他。我感到事情的不對勁,然後差人大廳秋芬的背景,我這才知道,秋芬在嫁給廣義之前和胡子祥就有婚約,胡子祥卻買通媒婆家將秋芬轉嫁給了廣義。一切都明白了,秋芬是他們胡家拍到我家的奸細。沒過多久秋芬分娩了,生下一個大胖小子,不過我怎麽看都不像我們崔家的人。我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在我大限來臨之前我又有一個計劃浮上心頭……

我想起了大哥崔子業曾收養過的一個嬰兒,當初我說什麽都不同意,在大哥死後便把那個嬰兒退了回去。現在我才感到大哥的高明,這個孩子也姓胡,但是現在過繼到我們崔家,胡家的人總不至於對他下手吧。我就是要把他收養過來立為繼承人,但是讓他什麽也得不到,然後再等著廣仁生下後代,如果廣仁確實不行,再讓廣義休妻續娶,總會為我們崔家留下血脈的。至於秋芬、胡子還有和這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哼哼……可以讓他們在這個世界消失了。

這是我今天來到野店找到宋老蔫的真實目的。他殷勤的招呼我到野店裏坐下為我端上一杯熱茶。我很和藹的對他感歎道:“老蔫啊,我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啦,想見見你也許就是最後一麵了。”

“這話怎麽說的三老爺,您……您福壽綿長啊。”宋老蔫有些激動了。

“我這幾年對你怎麽樣啊?”我還是看著他審視著他的忠誠。

“三老爺對我有活命之恩,我今生今世難以報答啊。”宋老蔫說著眼睛濕潤了,看來他沒有說謊。

“那我請你為我做一件事情……”我的眼睛陰沉的看著他,並把臉和他貼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