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落的劇目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未落的劇目

“我父親是被誰殺死的,是慕容翔指示寧洪軒幹得嗎?”做了十幾天囚徒的黃小婉剛剛走出陷阱就聽到了父親黃敬光遇難的噩耗。她欲哭無淚,因為這一切都不是悲傷所能詮釋的。她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杜曉彬,想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杜曉彬明白她心中的痛苦,因為在幾年前自己也遇到過同樣的遭遇。他搖了搖頭鄭重地說:“不是他們,他們還不配害死黃隊長!凶手另有其人,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抓到他為我們的父輩報仇。”

黃小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栽進杜曉彬的懷抱,現在杜曉彬是她唯一的可以依靠的親人了。就在杜曉彬撫摸著黃小婉的長發輕聲安慰的時候,不遠處一個女人正在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他們兩個。杜曉彬曾經和她生死與共,可是現在他抱著的卻是另一個女人。潘鳳琴長歎一聲悄然離去。

市博物館裏今天是張燈結彩劉煥章和他的妻子汪若晗把真正的《血月寒鴉圖》歸還給它的主人崔血月,崔血月代表崔家的後人無償捐獻給了市博物館。今天平陽市各界爭相參觀這副出自明初的古畫來一覽它的真麵目。

“我看這幅畫和從前的那幅贗品沒有什麽區別啊?”一位學者樣的人推推眼鏡詫異道。

旁邊一直含笑不語的崔血月謙虛的說道:“這個我也看不出來,雖然這是我崔家的東西,可是本人對書畫這門學問是一竅不通。”

組織這場獻寶活動的崔廣元也模棱兩可的說:“有可能臨摹這幅畫的人能力很強,因此才真假難辨,也許兩幅畫本身就沒有區別。”

“你們在說謊!這兩幅畫有區別,真品藏著寶藏的秘密,而贗品隻是一幅畫……”說話的聲音異常的陰森,讓崔血月和崔廣元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但是放眼望去說話的人卻不見蹤影……

慕容翔死了,死在他服了了十八年的女兒手裏。他所奢望一切都成為一個夢。黃小婉雖然因為蘇宛君母女被慕容翔扣押,但是在後來她沒有刻意追究這對苦命母女的責任,這件事隨著慕容翔的死逐漸淡出人們的視野。慕容翔雖然作惡多端,但是所留下的財產很多都是合法的,除了按照法律賠償受害者以外,完全由合法繼承人慕容盼盼和蘇小妹所繼承。寧洪軒這個被稱為黑篇幅的冷血殺手在不久之後執行了死刑,案子到此似乎終結了。

劉煥章還在經營他的文玩生意;汪若晗回到學校依舊從事她的教學工作,生活平靜了下來。

“汪女士我們可以談談嗎?”一天下午杜曉彬出現在汪若晗家小區的門口對剛剛下班回來的汪若晗說道。

“噢……是杜警官案子不是已經破了嗎,你還找我做什麽?”汪若晗的臉上帶著牽強的笑容說道。

“案子是破了,但是有些問題還沒有搞清楚。”杜曉彬很認真的說道。

“我不想和警察破案有任何聯係,因此我不想回答與我沒有關聯的任何問題。”汪若晗歉意的點了一下頭禮貌地離開了。

杜曉彬並沒有執意留下汪若晗,而是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像逃跑似的身影忽然高聲說道:“有些事情如果我們查實了證據還能說與你無關嗎?”

汪若晗忽然站在那裏不動了,過了良久才扭回頭來表情僵硬的說道:“那好,我們可以去對麵的咖啡廳聊聊。”

這是一個不大的店麵,但是不值得優雅別致。屋裏隻放著七八張桌子,由於是晚飯時間幾乎沒有顧客。咖啡廳裏隻坐著杜曉彬和汪若晗兩個人。

“你先生還是經常不回家嗎?”杜曉彬以這樣的開場白打破了兩個人的沉默。

汪若晗優雅的攪動著杯子裏的咖啡苦笑一聲說:“我們各忙各的,都已經習慣了。況且你也知道他過去的經曆,他和我結婚或許就是一種形式。”

杜曉彬意味深長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剛才的話題似乎觸動到了她的痛處“我想知道,像你們這種形同陌路的夫妻,他是怎麽說服你把那幅《血月寒鴉圖》交出來的。”

汪若晗喝了一口咖啡非常直白的說:“那幅畫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東西要物歸原主需要說服嗎?”

這個反問看似很有說服力,但是對於杜曉彬卻完全沒有作用。他幹笑了一聲說:“你先生告訴過我們他曾經把這幅畫重新放回了秘道,是你有所察覺又把那幅畫從密道中轉移到你的家裏對嗎?”

“啪嗒”一聲,汪若晗手中的咖啡勺掉到了地上,她看了一眼杜曉彬眼神中似乎有一絲驚恐,但是馬上又恢複了鎮靜“沒想到這些話他也給你們說起,那也就是一個偶然。我們兩個關係不好已經很久了,我懷疑他在外邊有人因此跟蹤過他無意中發現了那張畫的藏匿地點,後來他險些被人殺了,我懷疑就是這幅畫招來的,因此就把它拿回家了,就這些不應該觸犯法律吧?”

杜曉彬嗬嗬笑道:“那你為什麽當初不把這個情況反應給我們警方,反而去找了慕容翔……”

這一次汪若晗矜持不下去了,但是惱怒的她並不像其她女人那樣大喊大叫,她隻是語氣上強硬了一些:“你在騙我是嗎?我先生應該不會對你說到這些,他怎麽會知道我找過慕容翔。你這是在誘供我可以這樣理解嗎?”

“沒錯,你先生是隻承認了把那幅畫重新放回了秘道,但是最後是從你的家裏把東西找到了,況且你剛才也承認了是你從秘道中拿走了那幅畫,而且也承認了你找過慕容翔。”杜曉彬乘勝追擊不容這個女人有半點回旋餘地。

“你既然這麽有興趣,我可以把細節跟你說清楚。我知道了畫的下落,也認定是因為這幅畫我丈夫才會招致殺身之禍的。因此我就去找該國慕容翔,作為交換條件我把畫給她,他放過劉煥章,順理成章有什麽不對嗎?”汪若晗輕描淡寫的說道。

杜曉彬看著眼前這個對手長出了一口氣決心不再和她糾纏下去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應該感謝慕容翔救了你,你承認嗎?”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汪若晗優雅的端起咖啡杯說道。

“如果不是慕容翔死了,你現在應該呆在看守所裏,至少不會這麽平靜的坐在這裏和我對話。首先除夕夜被錯殺的那個人你一眼就能辨認出死者不是劉煥章,你也很清楚劉煥章沒有死。可是你竟然編了一個夢在不到四十八小時的時間就像警方報了案,並告訴警方你的丈夫和你不和諧的關係還有第三者的存在,你的目的很清楚就是把警方的視線向蘇婉君那裏引,這一點你和慕容翔的目的是一致的;第二你和慕容翔談了什麽我不知道,但是你所說的用《血月寒鴉圖》作為籌碼換取劉煥章的不死本身就是謊言,你和慕容翔談完之後,他沒有終止對劉煥章的追殺,但是他也沒有對你采取什麽行動,這是不符合常理的,我想這裏麵一定有故事,但是慕容翔死了這個故事就永遠成為一個謎;第三你已經察覺到警方對你的暗中觀察,故意在你的房間裏搞出一個祭鬼的場麵,然後編造出劉煥章的冤魂回房間去取東西,你這次的目的是讓我們盯死劉煥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給你和慕容翔留出時間對不對。”

聽著杜曉彬的敘述,汪若晗一言不發直到他講完之後宛然一笑說:“杜警官你說這些有證據嗎?”

杜曉彬也笑了笑說:“沒有,但是我可以告訴你,曾經也在這座城市有個女人叫李悅芳,她也算是機關算盡,但是她沒有你那麽幸運而已目前還在女子監獄服刑。我希望你引以為戒。”

說完杜曉彬站起身來付了賬轉身離開了咖啡廳,隻留下汪若晗一個人坐在那裏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強按在桌子上的手臂慢慢鬆弛下來,直到她將頭紮向桌麵……

呼嘯的北風吹動著瘋癲老人花白的須發,他麵目清瘦但是一雙眼睛卻是炯炯有神。看著杜曉冰麵沉似水的樣子他少有的笑了“年輕人,萬事都會有個結果的,不管過程有多長塵歸塵、土歸土,善惡有報這是不變的真理。我這輩子遇到了你我就看到了希望。”

“老伯您究竟是誰?”杜曉彬憋了很久問道。

“哈哈……哈哈,我也想知道我是誰,不過現在我知道了我就是我哈哈……哈哈……”老人的瘋癲又上來了說著讓杜曉彬似懂非懂的話離他而去。

杜曉彬看著老人離去的身影,默默的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去了,他拿起手機撥通了黃小婉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