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用心險惡

第079章 用心險惡

李國強說著,走上台階,一彎腰把卷簾門抬了一起來,我舉著黑傘,注意到站在傘底下的廖宗棋,目光始終盯著門上方的一個地方端詳,我順著他的視線抬頭一看,才注意到賓館的門上方,掛了一個不起眼的銅鏡。

我知道,一般門上掛鏡子都是擋煞鎮邪用的,就擔心地小聲問廖宗棋:“門口掛這個東西,你還能進賓館裏去嗎?”

廖宗棋點了點頭,也沒說話。見李國強已經打開賓館的門,就和我一起走上台階,進到賓館裏麵,雖然現在是白天,可是一進去,立馬就感覺冷氣嗖嗖的,就像進到了背陰的地窖裏一樣。

而且,我剛一邁進賓館的時候,我冷不丁的就看到樓梯邊的陰影裏,有一個好兄弟隱到了牆裏去了,剛才我還奇怪,門口掛著能驅邪避煞的鏡子,怎麽廖宗棋還能跟沒事人一樣地從門口走進來,現在看到賓館裏大白天的還有鬼影,就更加的匪夷所思,心想,李國強門口掛的那個鏡子,可能是水貨。

“這棟樓裏,鬼氣很重,跟個墳地一樣,難怪他老婆會被鬼上身。”廖宗棋目光看著樓梯上說。

我一聽廖宗棋這樣說,潛意識地把手伸到包裏,準備隨時使用五雷符,疑惑地問:“好好的賓館,怎麽能跟墳地一樣,哪裏來的這麽多鬼?”

站在一旁的李國強,知道我能通靈,聽我這麽一說,嚇得大驚失色,哭喪著臉,聲音有些緊張地問:“能不能把它們送走,這地方從我爸那輩起就一直安穩,我們兩口子也本本分分做生意,平時連條活魚都不敢殺,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我也不知道最近從哪裏招來的這些東西。”

這就奇了怪了,無冤無仇的,他家開的賓館怎麽會成鬼魂的遊樂園,我一陣費解,心想,不會是他家蓋賓館的這片地方,以前是墳場吧?

廖宗棋看出我有點發毛,就安慰我說:“不用怕,現在是白天,如果他們想出來作惡,這麽多鬼,聚集在這家賓館裏,早就鬧出人命了。你要是害怕,先留在這裏,我上樓去看看。”

廖宗棋說完就朝樓上走去,我才不要留在樓下等他,感覺沒有他在身邊,心裏一點安全感都沒有,趕緊抬腳跟著廖宗棋上了樓,跟個小丫鬟一樣,跟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給他舉著傘,生怕陽光會曬到他,再把我這個大寶貝給曬成空氣,那樣我可要哭死了。

李國強緊跟其後,帶我們去了幾間最愛鬧鬼的房間,這幾間房間,不是在賓館走廊的最後一間,就是房間處在背陰麵。

隨著李國強推開一扇扇客房的門,我驚愕地看到房間的陰暗角落裏,都有仨仨倆倆的鬼魂,有老有少,一見到廖宗棋,都逃命似的忽地遁到牆裏去,竄到了別的房間裏。

到了三樓,視野一下子開闊起來,透過窗子,能看到賓館後麵,是一片正在拆遷中的城中村,有幾個工人在殘垣斷壁中,開著挖掘機在幹活。

樓上樓下,都已經轉了個遍,我看著窗外的施工地,想起亂葬崗的事兒來,就脫口嘀咕了一句:“不會是這後麵的工地有問題吧,在施工中不小心挖出什麽不該挖到的東西了。”

廖宗棋伸出手指,在我頭上彈了一下,說:“別胡說八道了,這個施工地沒有一點問題。到是這個賓館的風水有點問題。”

我驚詫地轉過頭,旁若無人地問他:“又是風水的事?風水哪裏出問題了?”

廖宗棋告訴我說,室內的風水沒問題,關鍵是這棟小樓建在丁路口上,門前正對著一條馬路,像一把劍一樣,直插過來,一般十字路口,人流量大,做生意容易招財,他們家賓館開在丁字路口上,雖然人流量也不小,但是門口對麵直衝過來的馬路,就形成了暗箭穿凶煞,會對屋子的主人產生不利的影響。

“暗箭穿胸?”經廖宗棋這樣一說,我走到門口那邊的窗戶邊,果然看著對麵直衝過來的馬路,有點來勢洶洶,越看越不舒服,然後就驚詫地問廖宗棋,“他們家賓館裏聚集這麽多鬼魂,就是因為門口直對著衝過來的馬路嗎?”

廖宗棋搖搖頭,“那條路隻能對房主的身體健康產生影響,還不至於招鬼進宅。”

一直站在我旁邊的李國強,聽到我說門口的路有問題,就插上話說:“你也說那條路有問題嗎?前些日子,有個懂行的老太太也說我們前麵的那條路,犯了剛才你說的那個暗箭傷胸煞。”

“老太太?什麽樣老太太?”我疑惑地問。

“那個老太太挺廋的,我開始也不怎麽相信她說的話,可是她說的我家的情況都挺對的,她說我老婆身體不好,就是對麵那條馬路影響的,如果不破解下,家裏還有更大的禍事。那老太太姓羅,我們這一帶的人,有人認識她,說她看邪事挺準的,我就信了她。”李國強回憶著說。

李國強的話讓我一下子想到了羅婆婆,心想羅婆婆都看過了,也不能鬧鬼呀?

我和李國強又核對了一下,那老太太的年齡長相,肯定是羅婆婆沒錯了。

廖宗棋聽到羅婆婆的名字,眉頭一直皺在一起,對我說:“你問問他,羅婆婆怎麽幫他化解那條馬路帶來的煞氣的?”

我不知道廖宗棋為什麽讓我這麽問,就照著他的原話問李國強。

李國強說:“她幫我在門口掛了擋煞的鏡子,又給了我一尊佛像,讓我早晚三遍,給佛像上香,說佛像正氣重,能護宅化煞。”

廖宗棋聽了,嘴角撇了一下哼笑一聲,好像聽到了什麽可笑的事一樣,“有意思了,你讓老板帶我去看看那尊佛像。”

我感覺這裏麵有事兒,趕緊讓李國強帶我們去看看羅婆婆給他供的那尊佛。

李國強把我們帶到樓下,他們兩口子休息用的房間裏,在房間的東北角的神龕裏,我看到了一個黑不溜秋的佛像,看材質像木頭。

“怎麽,這佛像有問題嗎?”李國強麵色緊張地問。

按理說佛像不能有問題呀,而且還是羅婆婆給放的,我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廖宗棋開口:“這個老婆子這次沒安好心。”

我聽得一心驚,沒想到還真跟羅婆婆有關。隻見廖宗棋彎腰仔細地盯著佛像聞了一下,然後抬頭說:“這佛像沒有正氣,反而有陰氣,應該是用棺材板子做的,門口掛的那麵鏡子,她故意給掛顛倒了,正著掛能擋煞,反著掛就要招鬼進宅了。”

我驚訝得長大嘴巴,愣得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羅婆婆為什麽要這樣做,羅婆婆在我的印象裏,雖然性子有些孤僻,但也幫過我幾次,一直都覺得她人挺好的。

廖宗棋接著說:“而且,這個帶著陰氣的佛像,還被放在了房間的鬼門線上,加上外麵的鏡子,想不招鬼都難,孤魂野鬼又愛吃香火的味道,那老婆子讓老板明著是給佛像上香,其實是在供鬼,讓野鬼徘徊不走,越聚越多。”

我聽了以後倒吸了一口冷氣,要是像廖宗棋說的,這羅婆婆用心還真是險惡。

“那有辦法破解嗎?這賓館裏集聚的鬼,全部趕跑是不是要費很大的周折?”我憂心忡忡地問。

李國強見我跟空氣說的熱火朝天,都快下懵逼了,也不敢插話,眼巴巴地盼著我給一個能驅鬼的方法。

“也不費事,都是些四周遊蕩的野鬼,沒有什麽強烈的怨氣,所以這麽長時間,才沒鬧出人命來,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廖宗棋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你讓老板在初一或者十五的時候,把這尊佛像送到廟旁邊,再多燒些紙錢,那些鬼這幾天,已經把它當成飯碗了,把它送走,鬼也就跟著走了。回來以後,把窗戶門都打開,每個房間都灑上艾草水,曬上幾天,如果還不放心,也可以請一尊關公像回來。”

“那對麵直衝過來的馬路帶來的煞氣該怎麽破解。”我問。

“有三種方法,一種是在石頭上刻上泰山石敢當埋在大門的土地下,還有一種方法,在木板上寫上山海鎮三個字,掛在門上也可規避直衝過來的煞氣。”廖宗棋神色自若地說。

“那還有一種呢?”他說的第一種方法我倒聽說過,第二種還是頭次聽說。

廖宗棋笑了一下,像看白癡一樣地看著我,聳了下肩膀說:“第三種方法就是,你上門口,把門上掛的鏡子反過來,讓它正麵朝外就行。”

額,好吧,我把這茬給忘記了,他剛才就已經說過了,鏡子正掛辟邪,反掛招鬼。

我把廖宗棋跟我說的話,都和李國強說了一遍,李國強深信不疑,連連點頭說話,還咒罵了一句羅婆婆害他。

“你跟羅婆婆有過節嗎?”我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羅婆婆怎麽對他用陰招了。

李國強低頭想了一下,分析著說:“那個老太太,以前我都不認識,哪裏談得上有過節,不過,我們這片地方,正在進行舊城改造,我家的這三層樓,也在動遷中,我們嫌開發商給的錢少,補償款的數目一直都沒有和開發商談攏,就一直沒有動遷。也可能是開放商見我們不走,又是政府工程,強拆影響不好,就使損招來對付我們吧。”

我聽他這樣說,勉強能說的通,可是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羅婆婆會和開放商串通一起,攥這昧著良心地錢。

看完賓館的事,回到李國強家,他丈母娘已經坐好了一桌子的菜,我也餓了,也沒客氣,就和趙繁在他舅舅吃了一頓,臨走時,李國強還給我包了一個厚厚的紅包,我也沒有客氣,就收下了。

趙繁留在他舅舅家沒走,我和廖宗棋回到家裏,我還在想著羅婆婆的事,不明白她為什麽助紂為虐,幫著開放商害人。

我把我的疑問,叨咕給廖宗棋聽,廖宗棋冷哼著說:“那老太婆本來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她身上的鬼氣,應該是那次我們去廖家村安葬我遺骸,在後山上遇到的那個凶魂的,我和那個凶魂交手時,我還疑惑他身上的鬼氣有點熟悉,當時沒想起來是誰的,這幾天在廖家村養傷,忽然想起這事,就想到了羅婆婆,她身上的鬼氣和那隻凶魂身上的鬼氣,是一樣的。”

“你說廖家村的那個凶魂,是羅婆婆的鬼夫?!”廖宗棋的話一出,我徹底地被驚呆了,雷得外焦裏嫩的。

廖宗棋凝著眸子點點頭,麵色嚴肅:“應該是錯不了了。”

聽到廖宗棋的話,我整個人對羅婆婆的感覺都不好了,什麽事就怕瞎琢磨,一琢磨一聯想,就覺得哪也不對了,我回想起來,因為爸爸從樓梯上摔下來,我怪廖宗棋,廖宗棋離家出走後,我去找羅婆婆,在她家裏和他提到過一嘴廖宗棋在廖家村和一個凶魂打起來的事,現在想想她當時驚訝的表情,追問我那個凶魂長什麽樣子,就越想越可疑了,覺得廖宗棋說的是對的。

我不禁想到,如果那個凶魂真的羅婆婆的鬼夫,靈牌上那個叫羅啟銘的人,我還真得提防她了,那個凶魂想至廖宗棋於死地,別羅婆婆也幫著他害廖宗棋。

可是我明明記得靈牌上,羅婆婆的鬼夫是民國生人,而且他死的時候,廖宗棋還沒有出生呢,他怎麽會對廖宗棋有那麽大的敵意?

越想頭越大,覺得明天最好,再去羅婆婆家一趟,看看能不能套出什麽話來,如果羅婆婆的鬼夫,真是那隻凶魂,那麽羅婆婆也可能知道一些廖家村的前因後果,我要不要也殺她滅口........

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趕緊把這個胡思亂想的念頭掐死在萌芽中。

第二天上午,我把廖宗棋留在家裏,一個人去了羅婆婆家,和每次不同,這次見到羅婆婆時,心裏有些忐忑,總覺得她的笑容背後,藏著一把殺人不見血的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