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超度

第076章 超度

第二天吃早飯,我有滿肚子的話想問爺爺,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廖家村的事,他不說,就是不願意提,他都這麽大年紀了,我怕刺激他血壓上來。

爸爸吃完飯以後,下樓去整理貨品,我滿腹心事地看著爺爺,一點食欲都沒有地用筷子夾著米飯,一粒一粒吃。

“乖孫女,你今天怎麽了?是不是病了?怎麽不好好吃飯呢?”爺爺說著,把我最愛吃的糖醋裏脊,夾到我碗裏一塊,“多吃點肉,別一天老怕胖,胖點健康,身上有點肉,體格才結實。”

我勉強地笑了一下,把爺爺夾給我的一大塊肉都吃了,他看我吃飯的樣子,慈祥的眼角的皺紋都笑開了。

“爺爺,怎麽沒聽你提過你年輕時候的事呢?”我放下筷子,雙手放在桌子上,躊躇再三,心情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目光緊緊地盯著他臉上的變化。

爺爺夾菜的手驀地在空中僵了一下,隻是幾秒間又向前伸,把菜夾回到碗裏,麵不改色地說:“都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陳年往事,說了你們年輕人都不愛聽,那個時候苦,我也不原因回憶,哪像現在,天天有菜有肉的。你們這一代的年輕人,都享福。”

爺爺的話裏我聽不出毛病,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拉家常一樣。

我咬了下嘴唇,拋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奶奶是哪裏的人?”

“咳咳咳。”爺爺突然被米飯嗆了一下,咳嗽得臉通紅,我趕忙站起來,擔心地幫他拍後背,爺爺氣緩過來說:“你奶奶都死十多年了,你沒事提她幹嘛?”

“奶奶是廖家村的人嗎?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去廖家村?廖家村的人,到底都是怎麽死的?”我也不知道我是那根筋拱的,就覺得堵在心口的這些話,不問出去,就透不過氣來樣。

一向看起來好脾氣的爺爺,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氣得有些哆嗦,厲聲地斥責我:“你是不是讓廖家村的那個惡鬼,給灌米糊湯了!我沒有去過廖家村!你奶奶也不是廖家村的人!你要還是我孫女,以後,這樣的話,你不許在我麵前提!”

爺爺說完情緒激動地轉動輪椅就回到了他的房間,我看爺爺生了這麽大氣,擔心他身體受不了,剛要追過去跟他道歉,到門口時他啪地一下,將門重重地關上,給我吃了一個閉門羹。

爺爺的反應,讓我更加的不安,我不知道他在刻意地回避什麽。

蔫頭耷腦地下樓,正在往貨架上擺貨的爸爸,看到我以為,疑惑地問:“我剛才聽到你爺爺很大聲,好像生氣了?他年紀大了,你不要氣他。”

“爸爸,奶奶的娘家是廖家村嗎?”我走到爸爸的旁邊,幫著爸爸從箱子裏,往貨架上擺東西,一根筋地問。

爸爸愣愣地看著我,“你聽誰說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奶奶的娘家沒人了,也問過她你太姥姥家是哪的,可是她從來都閉口不談,後來我也就不問了。”

我心咯噔一下,眉頭糟糕地皺到一起,沒有接爸爸的話,幫著爸爸把貨架上缺的貨品都添齊以後,又心不在焉地幫著他在店裏做事。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我用腳後跟想,都知道爺爺跟廖家村的事,脫不了關係。要不然,他不會這麽多年都守口如瓶,也不會在聽到我問他廖家村的事,反應的那麽強烈。我聯想到他,在我得知和同學去了廖家村時,那滿臉驚訝和痛苦的表情,我和廖宗棋冥婚最初的那段日子裏,他總是會說一些莫名奇妙的話,對不起我一類的話,當時沒有想太多,以為他就是年紀大了擔心我,又幫不了我,才那樣說,現在一回想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我不知道爺爺到底在廖家村的事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但是,不管怎樣,他都是我的爺爺,這世間所有的事,都壓不過親情,即使那些殺人放火的犯人,別人都恨不得槍斃他,但是能期盼他改過自新,從新做人的人,隻有他的親人。

“不能讓廖宗棋知道爺爺和廖家村的事兒有關。”正踩在凳子上,用抹布擦去上層貨品積塵的我,忽然腦子裏蹦出這個想法,跳下凳子把抹布一丟,就跑上樓去,爸爸在我身後,用一臉茫然的神情看我。

到了我房間,關上房門,掏出手機,給江清明撥去了電話,好一會江清明在接通:“唐唐,有事嗎?”

“清明,我問你個事。”我心虛地看了一眼廖宗棋的靈牌,走過去把他的名字那麵衝牆,用手指紮心地摸著靈牌背麵刻有的我和廖宗棋的生辰八字,那晚冥婚的情景曆曆在目,那時我心裏很恨極了他,恨不得他魂飛魄散,可是現在,我連一想到會失去他,心都會痛。

“嗯,什麽事,你說。”

“人死以後,要多久才能投胎,為什麽李大寶他爹死後,魂魄還不離開村子。”我問。

電話那頭的江清明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問這樣的問題,沉默了一下說:“一般沒有鬼差的催促,對親情還有所留戀的陰魂,會在三輩人都死了以後,他才去投胎,就是他同輩的兄弟姐妹,愛人、兒子、孫子他牽掛的人都死了以後,他沒什麽可留戀的了,才去投胎。如果在這期間,鬼差有安排,他也會提前投胎。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要這麽久......”我犯愁地嘀咕了一句,又對電話裏問:“能不能超度一下他,讓他提前投胎?”

“誰?李大寶他爹嗎?”江清明不解地問,顯然對我的話感到吃驚。在得到明確答複以後,想了一下,接著說:“可以,隻要讓有靈力的人念些經文,就可以超度鬼魂,但超度一個對人世還有留戀的鬼魂,讓他投胎,需要很強的靈力。坦白講將,以我的靈力修為,還辦不到。”

“那你知道誰能超度鬼魂嗎?”我迫切地問。

“你去找羅婆婆試試,或許她能。”江清明說。

我掛斷江清明的電話,就給羅婆婆打了電話,知道她在家裏,就告訴她我一會去看她。

到了羅婆婆家以後,許久不見,羅婆婆很熱情地招待我進到屋子裏,她去給我倒水喝的空當裏,我走到她房間裏的供桌前,猶豫了下,還是把桌子上刻著羅啟銘名字的靈牌掉過來看了一下,果然,後麵有那個叫羅啟銘的人的生辰和死期旁,刻著羅婆婆的生辰和名字。

但是當看到羅婆婆的鬼夫在民國二十五年就已經死了,還是吃驚了一下,偷偷用手機百度,才知道民國二十五年,是公元1936年。

聽到羅婆婆的腳步朝這個屋子裏走過來,我趕緊把她鬼夫的排位給放回去。

看到羅婆婆笑容親切地把水杯遞給我,我心裏不禁對她有種同命相憐的感覺,心裏在想,來了兩次都沒有看到她的鬼夫,他鬼夫去了哪裏?是投胎去了麽?畢竟死了那麽久,估計也應該投胎了。

“羅婆婆,你能超度鬼魂嗎?我有個橫死的遠房親戚,死了一直在村子裏徘徊不去,我想讓你幫忙超度一下。”我喝了一口水,感覺違背李福根的意願讓他提前投胎,有點對不起他,但是,我好擔心,有一天廖宗棋碰到他,從他嘴裏知道我爺爺的事。

一邊是我愛的人,一邊是從小就疼愛的親人,我不想看到他們兩個任何一方,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不想看到他們兩個有衝突。

羅婆婆問我需要超度的人過世多久了,我告訴她還沒過一個月。

她神態輕鬆地說:“能,死的時間月短越好超度,最好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等時間長了,怨氣重了,就要不那麽好超度了。”

“沒過四十九天呢,你幫我把他超度一下吧,多少錢都行。”我一聽羅婆婆能超度,有點喜形於色。說完這話,又問羅婆婆哪天有時間,越快超度越好。

羅婆婆答應我兩天以後,我又和她聊了一會別的,她始終也沒提她冥婚這樁事,我也沒問。

離開羅婆婆家時,我想了一下,又給李嬸打了個電話,問問她鐮刀割腰煞改了沒?李嬸說李大寶還沒回來,等大寶回來再說,我就告訴她兩天後我有時間,可以去大石溝幫她家改鐮刀煞,李嬸聽了自然很高興,我又編排著說:“李爺爺畢竟是橫死的,身上有怨氣,最好給超度一下,我正好認識會超度的人,那天我帶她一起過去,連改路帶超度,咱們一步到位,以後就沒什麽事可擔心的了。”

“好好,就按你說的算,我看電影裏,那些冤死的鬼一超度就好了,就是現實裏也有給亡人超度念經的,你能幫忙超度一下我家老爺子,那更好了,最好連他那個死大哥一起超度了。”李嬸聲音很高興地說,畢竟對於她來講讓亡魂早日輪回,家宅安寧,是一樁好事情。

“可是超度,是不是要很多錢啊?”李嬸高興完,又有些為難地說。

“不用錢,都是朋友,超度也不費事,不用你花錢。”我聽到李嬸同意超度,怕她舍不得花錢改變主意,忙對她這樣說,想著隻要她同意超度,大不了超度的費用我出。

到了晚上,江清明下班以後,我又去他家學畫符,一直學到過八點了,江清明有些費解地問我:“你今天不去廖家村看廖宗棋嗎?”

我的筆抖了一下,搖頭搖,惆悵地說:“讓他先靜養,過兩天再說吧。”

我其實心裏很想去看廖宗棋,可是,決定超度李福根的時候,心裏忽然有種對不起他的感覺。他一直都在查找有關廖家村的線索,現在有了線索,又讓我給掐斷了,我心裏多少有點愧疚,一時不知道怎麽麵對他。

連著兩晚在江清明家學畫符,五雷符已經讓我畫得有模有樣了,隻是江清明說還不夠熟練,得不照著他的圖樣畫,自己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畫出來才行。

兩天以後,我帶著羅婆婆去了大石溝,李嬸找了兩個幫忙的人,上山以後,用了小半天的時間,才把路的拐角去掉,然後又修了一條通往山下的新路。

路修好以後,天也快黑了,村子裏幫忙的人,都下了山,李嬸也有些害怕,但畢竟是家人,就遠遠地站著,看起來心裏還有些畏懼。

羅婆婆把她超度時用的東西都擺了出來,我把袋子裏裝的紙錢元寶也統統地倒在李福根的墳前,然後點燃一炷香,把紙錢元寶都點著燒了,羅婆婆說這些元寶李福根花不到,但是能打點一下,送他輪回的鬼差,鬼差高興了,說不定能給他安排個好去處。

我聽到這個說法時,路過鎮上的花圈店,特意買了很多紙錢和元寶啥的,往李福根墳前一倒,也跟一座小山一樣。

火光繚繞中,天色一點點黑下來,羅婆婆開始念念有詞地圍著李福根的墳頭念經,隻是她念的經文聽起來不像佛教的。

羅婆婆閉著眼睛,用心地超度李福根的陰魂時,我看到李福根從墳裏冒了出來,一臉茫然無措地看著我,好像還沒搞明白我在做什麽。

“李爺爺好好上路,安心去投胎吧,這輩子已經結束了,你大兒子的遺骨,肯定會遷回來的,就是他弟不給遷,我也會去幫他遷來,這輩子的事,這輩子的人,你都放心好了。”我跪在地上給他磕頭,感覺自己像殺人滅口一樣。

李福根終於明白我在超度他了,可是還沒明白我為什麽要這樣做時,從羅婆婆口中吐出的經文,都變成了一串串金色的字,把他圈在當中,沒一會他的身體就透明了,等金色的經文消失以後,李福根也不見了。

羅婆婆停了下來,告訴我李福根已經去往往生了,我忽然好像身體的力量被抽空一樣,望著李福根空蕩蕩的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了一件對事,還是一件錯事。

和羅婆婆離開大石溝,我心事重重地問她:“羅婆婆,如果不小心懷上鬼胎以後,那個孩子生下來,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樣存活,長大嗎?”

羅婆婆一臉驚詫地看著我,不可思議地問:“你有了?”

我臉一紅,連忙擺手否認,“還沒,我就是擔心萬一懷上了,孩子生下來,如果跟正常的孩子不一樣,那就麻煩了。”

“畢竟是鬼胎,跟正常的孩子肯定不一樣的。生下來以後,鬼胎陰氣重,陽氣弱,要吃母親的血肉才能存活,能吃飯以後才好一點,交給有道行的人撫養調教,長大以後,也能跟正常人一樣生活,他雖然是鬼胎,畢竟也有血有肉。但總的來說,就是生下鬼胎,做母親的弄不好,會丟掉性命,因為他餓急眼了,真的會把母親給咬死的。”

我聽了心裏一陣發怵,滿腦子都是一個一臉鮮血的嬰兒,爬在我胸前,將我兩個胸峰咬成血肉模糊的兩個大坑的畫麵。

到了鎮子上以後,我找到旅店老板娘,讓她兒子開車把羅婆婆送回去一趟,老板娘認識羅婆婆,自然不會回絕,還要留羅婆婆在她家住一晚,羅婆婆執意要回去,她就樂嗬嗬地讓他兒子開車送羅婆婆,臨走時,還給羅婆婆買了水果,讓她帶回去吃。

羅婆婆走後,我就在馬尾辮家的旅店住了下來,還是上次我和廖宗棋住的那間房,老板娘問過我還沒吃晚飯後,又給我做了一桌子是好菜好飯。

吃飽喝足以後,我和老板娘說我出去在鎮子上散散心,老板娘還不放心地叮囑一句:“鎮子上黑,你對這裏也不熟悉,別走得太遠了。”

我笑著答應了一聲,向她要了一個手電,出了旅館就直接朝著鎮子後的小樹林走去,鎮子上還有燈光,一離開鎮子,到處都是漆黑一片,我一個人大晚上的往樹林子裏走,心裏還真毛的慌。

其實現在怕的不是鬼,有點害怕遇到壞人了。

急匆匆地走到馬尾辮他們常玩的小河邊,出乎意料地,河邊今晚靜悄悄的,一個小鬼兒也沒看到。

“馬尾辮兒?”我拿著手電四周照了照,喊了兩聲,也沒看到他們,心裏還奇怪,他們怎麽今晚沒在這玩兒是時候,身後忽然響起鬼孩子們興奮的尖叫,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姐姐!我們在這裏,我們老遠就看到你來了,就想著貓起來嚇唬嚇唬你。哈哈哈哈。”馬尾辮帶著鬼孩子們,從一個土溝裏爬出來,站在那裏為她的惡作劇捧腹大笑。

我極度無語,這孩子真是壞透了,知道我現在不怕他們了,居然還故意嚇唬我。

“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馬尾辮天真地笑了一會,見我沒有說話,以為我生氣了,低著頭搓著衣服角承認錯誤,“我不是真的想嚇到你,就是想跟你鬧玩一下。”

“沒有。姐姐知道你們在和我開玩笑,姐姐沒有生氣。”我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鬼孩子們一聽我沒生氣,拍著手跳了來,都向我圍過來了。

“那個小不點呢?”我拉著馬尾辮兒的小手,沒看到每次來,在地上跟個肉團子一樣,嚶嚶趴著的嬰靈,奇怪地問。

“他家裏人超度他了,小不點投胎去了。”馬尾辮兒羨慕地說。

我猶豫了一下,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問馬尾辮兒他們:“你們想投胎嗎?”

“當然想啦?投胎以後,天天有好吃的東西,被爸爸媽媽寵著多好呀。”沒有腿的小鬼在一旁接話說。其他的鬼嬰都跟著附和。

“那你們願意做我的孩子嗎?”我問。

“想!”

“我想!”

“我願意!”

幾個小鬼都往前擠著說,各個都一臉興奮地說。

我也不知道投胎我身上,對他們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但是,我就是想給廖宗棋生個孩子了,或許我有了孩子以後,即時他知道爺爺和廖家村的事有關聯,他也不會和我反目,也不會傷害爺爺。

“但是姐姐隻能帶走一個,你們想跟我走的,就抽簽吧?”我說。

“怎麽抽?”有的小鬼問。

馬尾辮兒想了一下,數了數想投胎的“人”頭,跳到一邊撿了幾個細樹枝,折斷了攥在手裏,對那幾個小鬼說:“我手裏,有一根小樹棍是長的,其他的幾根都一樣短,誰抽到長的,誰就跟姐姐走。你們同意不?”

“同意!”幾個小鬼異口同聲地說。

“為了公平起見,你們先抽,最後一個抽剩下是我的。”馬尾辮兒目光狡黠地掃了幾個小鬼一眼。

幾個小鬼依次上前,抽了小樹棍兒,拿到手以後,互相比較了一下,都一副垂頭歎氣失落的樣子,因為他們手裏的木棍都一樣長,不用說,馬尾兒手裏剩的最長的那一根了。

“我說了,短的幾根都一樣長,你們比較一下誰手裏有長的嗎?”馬尾辮兒有些得意地問。

幾個小鬼都搖了搖頭,馬尾辮兒又說:“你們手裏都是短的,那我手裏的這根就是長的了,願賭服輸,我這根是最長的,我跟姐姐走嘍。”

她說完,跳過來拉著我的手,仰著小臉拽我,衝我使了個眼色,著急地說:“姐姐,我們走吧。”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憐愛地摸了下她仰起的小臉,看到她殷切地目光,歎了口氣說:“我的路是我自己選擇的,將來即時被你吃掉,我也不怪你,你的路也是你自己選擇的,跟著我以後,是福是禍也是你自己選擇的,怪不得旁人,知道嗎?”

馬尾辮兒鄭重地點了下頭,跟著我走出了小樹林離開了小河邊,朦朧夜色中,通往鎮子上的小路上,一人一鬼,一大一小朝著鎮子上的燈光走去,也不知道未來的道路,等待我們的到底是什麽。

“小滑頭,把你手裏的木棍讓我看一下?”我把手伸向馬尾辮兒。

馬尾辮兒把她小手裏的木棍兒聽話地放到我手裏,我一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她的小木棍也和其他的小鬼抽到的一樣長,隻不過其他的小鬼都抽到短的了,就自然以為她手裏的是長的了。

我低下頭看著馬尾辮兒仰起的小臉,會心地笑了一下,彎下腰把她抱在懷裏向前走,眼睛裏有濕潤的淚水,“你一直都很聰明,你這次犯傻了你知道嗎?姐姐的老公是鬼,你給姐姐當孩子,不一定是好事,你現在反悔還來的急。”

馬尾辮兒乖巧地摟住我的脖子,把小腦袋埋在我肩膀上,隻輕輕地說了一句:“我喜歡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