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厲害了,我的大叔

第104章 厲害了,我的大叔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說實話,廖宗棋的眼淚和滿腔肺腑之言,對我殺傷力還挺大的,看著他蹲在地上哭,我也跟著落淚。

他看到我哭,抹了一把眼淚,從地上站起來,還是那個錚錚男子漢,他眼角未幹的淚水,讓我看到他心底的柔情。

廖宗棋走到我麵前,捧起我的臉,和我額頭相抵,用拇指幫我擦拭臉龐上的眼淚,聲音還有些哽咽地說:“我沒有收到你燒給我的手機,都怪老公不好,媳份兒你別哭,你還有身孕,你一哭,老公心疼。”

聽到廖宗棋說他沒有收到手機,我心頭的不快釋然一點,但還是埋怨他,這麽久沒有出現。我想不通,他心裏既然有我,為什麽這幾個月都不露麵見我,難道僅僅是去追陸宇和去偷珠子嗎?

“你就會說一些糊弄人的話,你要是真心疼我,就不會這麽久都不管我。”我擋開廖宗棋的手,一邊自己擦著眼淚,一邊埋怨地說。

“老公錯了,真的錯了。不要在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廖宗棋伸手把我摟在懷裏,把頭埋在的肩膀上說:“其實我心裏,也不好過。我也沒你想象的那樣瀟灑。如果你願意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把虧欠你的,在以後的歲月裏,都好好彌補你。”

女人的心,都是軟的,廖宗棋能把話說到這份上,我也願意相信他這幾個月不來見我,是有他的難言之隱。我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說不愛他,那不過是氣話。

我從廖宗棋懷裏出來,抬頭看了看他臉上的麵具,伸手想把他摘下來。

廖宗棋身子微微後仰,忌憚地衝我搖頭,眸子些許痛苦,“不可以,我怕會嚇到你,很醜。”

我看出他目光裏的不自信,還是堅持想要把麵具拿下來,想看看他到底傷什麽樣了,“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不嫌棄你,不管你長的帥與醜,你都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爸爸,都是我老公,讓我看一眼,要不我不放心。”

廖宗棋的這張臉,都讓我擔心幾個月了,他目光遲疑,猶豫了下沒有再躲開我的伸過去的手。

我小心翼翼地拿下他遮擋在臉上的麵具,看到他臉上觸目驚心的疤痕,雖然有心裏準備,但是還是驚訝得捂住嘴巴,心裏一陣心疼。

他的左臉沒有被火燒傷,完好無損,但是他滿是蜿蜒疤痕的右半邊臉,已經不能用醜來形容了,被火燒傷的疤痕,將他原本俊朗的右半側臉,變得有些猙獰恐怖,慘不忍睹。

我的心,揪得慌疼了一下,難以想象廖宗棋認為是我和爸爸、還有爺爺聯合外人害他時,他心裏是怎樣的怨恨和絕望,也忽然有點理解,他在麵對我時,也一定在愛與恨之間糾結過。

“我說不讓你看,嚇到了吧?”廖宗棋苦笑了一下,從我手裏拿過麵具,就要帶在臉上。

我踮起腳尖,流著淚在他右側燒傷的臉上,親吻了一下,然後目光坦然地看著他,“我說過,無論你變成什麽樣,隻要你心裏有我,有孩子,你永遠都是我老公。”

當我的吻落在他滿是疤痕,有些醜陋猙獰的那半邊臉時,廖宗棋的目光是震撼的,他微張著嘴唇,怔怔地看著我,目光裏有感動,片刻後,他忽然上前一步,激動地捧起我的臉,把他唇瓣狠狠地揉在我的唇上,閉著眼睛與我吸允糾纏,吻得我嘴唇發痛,大腦有些缺氧時,他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我的唇,明明是個魂體,可是我卻看到他的胸脯,也在劇烈起伏。

“我還一直擔心,你接受不了我現在這副鬼樣子。”廖宗棋如釋負重地說,看不出來是笑,還是哭,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麵具,還是很在意地把他帶在臉上。

然後一兜腿,很小心地把我橫抱起來,放到床上,又湊過唇,與我親吻糾纏一會。吻得我有些心智蕩漾,又一陣擔心。這麽久沒見,我有點害怕他把持不住,畢竟我現在還挺著肚子,懷得是鬼胎,醫生千叮嚀,萬囑咐後三個月,不能同房。

我推開他的肩膀,“你去看看江清明怎麽樣了?”

廖宗棋上了床,扯過被子,和我麵對麵地躺在被窩裏,含情脈脈地看著我,“不用擔心,肯定他現在還在睡覺,那隻蛇精隻是想要要回她的珠子,不會濫殺無辜的。”

廖宗棋伸出手稀罕地摩薩著我的臉龐,我又是一陣心驚,但又好像有所期待。

“孩子動了。”我羞澀地告訴廖宗棋,把他的手拉到我肚子上,讓他感受,我肚子裏那個延續他血脈的生命。

我看到了廖宗棋眸子裏最初的驚訝,轉變成驚喜,然後隨著孩子強有力的翻動,廖宗棋的眸子裏,閃現出一抹無比激動的光彩,竟然喜極而泣。

摟著我的脖子,壓抑地哽咽著,身子一陣顫抖。

然後在我額頭上淺淺地落下一個吻,“離天亮還早,你在睡一會吧。”

“你呢?”我問。

“睡不著。”廖宗棋說,然後補充地又說了一句:“頭一次這麽清晰地感覺到,那是我的孩子在動,我心情激動得有點平息不下來。”

我莞爾一笑,告訴他我也睡不著,然後問他:“你怎麽當鬼仙了?”

廖宗棋的目光閃了一下,“陸宇為了成煞,連他爸媽的精魄都吸食了,如果他一但成煞,恐怕我就不是他對手了,沒辦法,我就去了長春,找了李仙姑,把我們廖家木係子孫保存的那本《撼龍經》給她了,她又看我懂得風水,才收下我,讓我的名字入了她家的仙堂。”

看來廖宗棋這幾個月還真挺忙,又是到處追陸宇,又是去蛇精那偷珠子,又是入仙堂的。

不過,當我聽到他說把《撼龍經》給了李仙姑,還是很驚訝,“爺爺不說,《撼龍經》下落不明了嗎?”

廖宗棋淺淺地笑了一下,用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說:“傻瓜,爺爺是故意欺瞞你的,為了不讓外人知道《撼龍經》保管在誰手上,祖祖輩輩,《撼龍經》都是秘傳不宣的,除了保管《撼龍經》的人知道,《撼龍經》在哪裏,其他的人都不知道。要不這樣,《撼龍經》早就落入他人之手了。”

聽廖宗棋這樣說,我就明白了,《撼龍經》應該是在他爺爺手上,他爺爺見到廖宗棋後,又把它傳給了廖宗棋,然後廖宗棋為了入李仙姑的仙堂,就把《撼龍經》給了李仙姑。

送給李仙姑的《撼龍經》雖然是殘缺不傳的,但其價值,也是無法估量的。

“那你當了鬼仙,是不是有一天會上天啊?”我問了一個我比較關心的問題。

廖宗棋忍俊不已,說:“我不上天,我隻在地上陪你,況且飛升成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狐仙修煉幾百年了,不還是在李仙姑的堂口當地仙呢嗎?”

廖宗棋這樣一說,我有點放心下來,又問廖宗棋,“當鬼仙了,是不是就要像和尚一樣,六根清淨了?”

廖宗棋抓了下我頭發,一眼就看破我那點小心思,“你在想什麽呐?出馬仙又不是佛門弟子,喝酒吃肉,都不受約束。”

他說到吃肉兩個字時,還故意在我身上捏了一把。我一下就明白了,臉忽地紅了起來,長時間不見,和廖宗棋麵對麵說到這個話題,雖然孩子都揣在肚子裏了,我還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廖宗棋明顯有些躁動難安,但是他還是拍了拍我肩膀,哄著說:“快點睡吧,你還有身孕,休息不好,可不行。”

“那你明天還走嗎?你現在是李仙姑堂口的鬼仙了,是不是還得回長春去聽她調遣?”我看著廖宗棋問。

“不用。我名字在她堂口的仙籍上,她需要我出馬時,隻要一念幫兵訣,我就知道。幾千裏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到。”廖宗棋說。

“這麽快?”

“你說呢?要不怎麽叫仙家,速度不快,怎麽能做到有求必應。”廖宗棋得意地說,似乎很滿意他這個鬼仙的身份。

“厲害了呢,我的大叔。”

我和廖宗棋相視一笑,所有的隔閡仿佛一下子就煙消雲散。

第二天早晨吃飯時,我吞吐地和江清明說,我想回家去住,江清明很是意外,說我都快生了,現在自己回家,觸景傷情不說,日常起居怎麽辦?

我紅著臉,告訴他廖宗棋回來了,江清明江清明夾菜的動作,僵住了一下。然後又打聽了一下,廖宗棋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為什麽早晨的時候,他沒有看到廖宗棋在他家裏。

我就告訴他,廖宗棋在天還沒亮時,就先回家了,回去把家裏收拾一下,幾個月沒住,家裏肯定落了很多塵土。

說這些話時,我沒敢去看他的眸子,感覺自己就像做了虧心事一樣,江清明沉默了一會,說,“一會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抬頭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又心虛地低下頭。

“我上班順路。”

我沒有在吱聲,江清明的話,讓我更加的過意不去,我心裏清楚的很,他上班一點也不順路,送我回家,他要繞很大一個彎子,才能到他上班的公安局。

江清明沒了胃口,我也吃不下去了,他幫著我,把我和孩子的東西,都搬到他的車上,然後載著我,把我送回家。

我家商鋪的卷簾門開著,商店裏的貨架上,還是幾個月前的貨品,隻是收銀台裏再也看不到爸爸的身影,店麵裏也顯得陰森空寂,沒有一個買東西的客人。

廖宗棋正站在門口的陽光中,等著我回來。看到江清明的車,停在我家門口,走上前來,把我從車裏扶了出來。

“你不怕陽光了?”我驚訝地看著廖宗棋。

“不怕了,鬼仙也是修煉的仙家,也能在陽光底下行走。慢慢修為高了,還可以幻化出實體,沒有陰陽眼的人,也能看到我。到時候,想不想在別人麵前露出真身,就隨我心情了。”廖宗棋一邊解釋,一邊把我扶下車。

我聽到廖宗棋這樣說,簡直心情激動得要炸了,連忙問他:“這麽說,你以後修為高了,就可以以真身存在我的生活裏,就比如,涵涵她想看你,也能看得到了是嗎?”

廖宗棋很開心地點點頭,然後又有點不確定地說:“是這樣的,隻要我修為夠了,在別人眼裏,就不會是空氣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在常人眼裏,像夫妻那樣生活,隻是,修為是日積月累的,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顯現出真身,你也別期待太高。我努力幫李仙姑做事,爭取早日提高修為就是了。”

廖宗棋說到這裏,看到江清明把我的行李,從後備箱裏拎了出來,就走過去接江清明手裏的行李包,也不像以前見到江清明那樣,橫眉豎眼的了,而是言詞懇切地說:“江清明,謝謝你這麽長時間來,對我媳份兒和孩子的照顧,以後有用得著我廖宗棋的地方,保證隨叫隨到。”

江清明寒著臉,把包裹丟到廖宗棋懷裏,冷著聲音,毫不避諱地挑著眉毛說:“姓廖的,不要以為唐唐娘家沒人,就欺負她,你以後,要是再敢欺負她,我江清明也不會放過你,別看你是鬼仙,我不怕。”

江清明說完這話,警告性質地看了一眼廖宗棋,然後轉身鑽進車裏,很不爽地用力帶上門,啟動車子,絕塵而去。

江清明向著我說話,我感動得不得了,同時,也有些擔憂地看向廖宗棋,生怕他會像以前那樣,說生氣就生氣,畢竟江清明剛才的話,說的很不客氣。

廖宗棋的臉色,是有點不好看,但看到我在看他,忽然輕鬆一笑,攬過我的肩膀,一點也不在意地說:“我們進去吧,別在這站著了,要不一會左鄰右舍看到不好。”

我和江清明出來的早,江清明離開時,街麵上的商鋪,還沒幾家營業的,道路上的行人,忙著上班的上班,趕早市的趕早市,沒有幾個注意到我們這邊。

我一聽廖宗棋的話,趕緊就轉身往商店裏走,要不一會被別人注意到,幾個行李包在空中飛,就不好了。

我們家的房子,雖然爸爸和爺爺死在裏麵,但是嚴格意義上來說,算不上凶宅,凶宅是指房子橫死的人,死後魂魄還留在房子裏作祟,這樣的房子,誰住進去誰倒黴。

但是,聽廖宗棋說,我爸和我爺的魂魄,都被陸宇給吃掉了,所以,這房間裏,其實還是幹淨的。我相信廖宗棋說的話,如果是廖宗棋作惡太多,是他殺了我爸和我爺,估計他想入李仙姑的仙堂,李仙姑也不會收他,畢竟仙家也有仙家的規矩的。

樓上樓下,廖宗棋收拾的很幹淨,連樓梯的扶手上,都沒有一點灰塵,隻是幾個月沒有回來,曾經有些擁擠的家,現在因為爸爸和爺爺的離奇,變得有些空曠,肅靜,讓我忍不住心裏又是一陣翻騰地難受,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抽泣地哭了起來。

廖宗棋把我頭埋進他的懷裏,拍著我後背安慰著我說:“媳份兒不哭,有老公在呢,過兩個月,我們的寶貝,也會降臨,一切都會慢慢好的。”

本來廖宗棋不同意我回到這裏來,他也怕我觸景生情,更擔心我一個在外人看來,沒有結婚的女孩子懷孕生子,會招來街坊四鄰的非議,畢竟那些無所事事的大媽們,除了跳廣場舞,還喜歡聚在一起,東家長,李家短的,什麽難聽的話,都能說出來。

廖宗棋的意思是讓我賣掉這裏的房產,跟著他去長春,可是這個店鋪,承載了我小時候所以的記憶,我第一次見到廖宗棋,也是在這裏,我人生中所有重要的事,都離不開這裏,所以,我有點舍不得離開,也舍不得賣,如果賣了,裏麵的裝修布局,就都會變了,我也不能在想起爸爸和爺爺的時候,看到我記憶中的那個家了。

事情經曆的太多,我發現我越來越懷舊。

我家裏鬧過鬼,又死了兩個人,我回來以後,雖然不時的有好事的人,探頭探腦地在門邊往裏張望,但是,還真沒有幾個有膽子的人進來八卦打聽。

我對門口的人視而不見,幾乎一天也很少下樓,就連門口的卷簾門,都很少打開,有事就從商店後門走,出來進去的也很方便。

孟涵聽說我回家了,也不放心地和趙繁,來我家裏看望我,當看到我快要臨盆的肚子時,看起來比我還愁。

“你那個鬼夫真的回來了?”孟涵坐到我旁邊,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小聲地問。

我看到廖宗棋拿著兩瓶飲料走到孟涵和趙繁身邊,就微笑著衝孟涵說:“他給你們拿飲料喝來了。”

孟涵猛地回身,看到漂浮在空中的飲料,嚇得不打自招地苦瓜著臉說:“鬼大哥,我從來沒勸過你媳份兒打過胎啊,明兒你孩子生下來,我給他當幹媽,我和唐唐兩個人疼他。”

我撲哧一笑,孟涵這個傻貨,是生怕廖宗棋不知道她勸我打過孩子是的,我看到廖宗棋的臉色很不好看,孟涵在去接飲料時,他攥了好一會,才鬆手給孟涵,嚇得孟涵臉色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