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廖宗棋要幹大事業了

第103章 廖宗棋要幹大事業了

直到記憶裏的那個人,出現在我眼前,我仿佛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好虛幻,廖宗棋,就像從夢中走來的一樣,雖然隻是幾個月未見,但是為了這一眼,仿佛以等了萬年。

我以為,這一生,這一世,再也見不到他了,為了等待重逢的這一刻,我等得好苦。

我是那樣的愛他,深入骨髓,我也痛恨過自己,為什麽狠不下心來,將他徹底地忘掉,很多個無眠的夜晚,我想他想得快要發瘋時,我就讓自己一遍遍回憶,在山洞中,他是怎麽對待我的,我想要用他對我的不好,來抹掉他留給我的美好記憶,可是,我做不到。我也曾站在江清明背後出神,試想過,以後的日子,就這樣和江清明在一起過下去,可是,一想到我身邊和我相濡以沫的那個人,不是廖宗棋,我心裏就莫名的難受。

我以為,廖宗棋出現了,我會撲倒他懷裏嚎啕大哭,可是,當我朝思暮想的那個人,真正站在我麵前時,我卻心裏恨極了他,恨他明明沒事,為什麽不來見我,恨他知道我懷有身孕,還讓我想他想的這樣辛苦,到底在他心中,把我擺在什麽位置,是不是,像我在乎他這樣在乎我?

以前,我以為他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對他所有的思念,仿佛都值得,但是,在看到廖宗棋平安無事的這一刻,我心裏,說不上是喜,也說不上是悲,就是那種攪的慌的難受,有一個聲音,在心底告訴自己:不值得。

真不值得,他明明還在,卻不來見我,他明明知道我心裏的苦,卻又無視我對他思念,所以,不值得。

我看著與我近在咫尺的廖宗棋,我苦笑著哭了,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滿了埋怨和厭恨。

廖宗棋幽邃的眸子在與我的目光相遇的那一刻,僵住了一下。我看到了他眼裏的不知所措,和深深的自責。

他張了張嘴,卻終究沒有吐出一個字,然後轉過頭去,麵對著大蛇,語氣不畏地說:“不就是十顆珠子嗎?你要還你就是,何必枉害性命。”

大蛇將蛇頭探到廖宗棋麵前,吐出的信子都快碰觸到他的臉上,“珠子在哪?快點還我。”

廖宗棋伸手從身上,摸出一把圓晶晶,亮瑩瑩的珠子,遞到大蛇麵前,“都在這裏。”

大蛇看到珠子的那一刻,蛇眼裏一下子就有了光彩,但馬上她發現了不對,目光裏又泛起寒意,“不對,這裏是九顆,還差一顆!”

“我的命,你要不要,拿命相抵。”廖宗棋毫無懼色,一股子無賴的腔調。

大蛇怕眼前的九顆珠子也丟了,一探蛇信子,將九顆珠子吞到肚子裏,然後對廖宗棋說:“就是將你生吞活剝,也難消我心頭之恨,我要的是珠子,我要你命幹嘛?我的珠子,在誰身上,我就要誰的命。”

大蛇說著一掃蛇尾,盤住我的身子,將我從床上卷到她的蛇頭前,張開血盆大嘴,就要連我整個人都吞進去一樣。

也許是廖宗棋的出現,太刺激神經了,也許是被眼前的血盆大口,嚇傻了,我看著大蛇嘴裏的那兩顆毒牙,竟然沒有一點顫抖,麻木地看著它的嘴,越張越大,手裏的錐魂釘也掉在了地上。

“你有你在乎的,我也有我在乎的,我願意拿命相抵,可是你卻還害我妻兒。”

廖宗棋陰狠地說完這句話,像是被逼入絕境一樣,隻是一個閃瞬,就帶著滿身怨氣衝到大蛇跟前。

剛才還要生吞我的大蛇,竟然尾巴一鬆,把我掉在地板上,然後一個變幻,幻化成人身,往後退了幾步,驚愕地看著廖宗棋,“你是不是瘋了,居然想拿錐魂釘紮我。”

身子摔在地上,還好是屁股著地,掉下來時也不高,所以肚子沒覺得不舒服,我聽見蛇精的話,扭頭朝著縈繞著黑色怨氣的廖宗棋那裏看了一眼,不由得心頭一跳,隻見廖宗棋手裏緊握著錐魂釘,鮮紅的血跡,順著釘子的尖部不住地滴落在地上,江清明說錐魂釘紮到魂體身上,對魂體有不可逆的傷害,此時廖宗棋把錐魂釘握在手裏,就像人的手,握著一跟燒紅的鋼筋一樣,他的手掌,根本就承受不了,錐魂釘得灼燙,握著錐魂釘的手,疼得直哆嗦。

“你這是幹什麽?”雖然心裏怨極了他,可是眼裏還是見不得他有任何一點傷害,我從地上爬了起來,過去想把錐魂釘從他手裏搶下來,生怕他握得時間久了,傷口深了,會讓他魂飛魄散。

廖宗棋把拿錐魂釘的手,背到身後,目光溫存地逡巡在我臉上,竟然也是那麽的讓人失神。

他擋開我的手,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說:“沒事,我有分寸,別看她是千年的妖精,刀鐵未必能傷得了她,但是這個管用,她要是苦苦相逼,我也沒有辦法,隻能跟她拚命了。”

蛇精的視線,再次落到廖宗棋的手上,牙縫裏輕蔑地擠出兩個字“瘋子”,可又沒有進一步動作。

“我媳份兒是凡人,你也說了,她一時消化不了那顆珠子,等她平安產子,身體不需要月精珠滋補時,到時候自然會把珠子還給你,你幹嘛要一個心眼,非得一屍兩命,現在就拿回去。”廖宗棋毫不退讓地說。

蛇精聽了他的話,心思似乎有所鬆動,但是,又有點不甘心,就好像自己的寶貝,一時不放在自己手裏,渾身都不得勁兒一樣。

正在僵持不下時,一道白色的身影從牆上竄了出來,落地是一隻白色的狐狸,白狐落在地上,幻化成一個膚白貌俊的男子,衝我**地眨了下眼睛,算是打過招呼,然後走到蛇精身邊,拉起蛇精的手,剛要打個酒嗝,可是看到蛇精冷目瞪他,把打了一半的嗝生生給咽了回去,然後對蛇精討好地說:“廖老弟已經是我們堂口的清風了,好歹也算是有神職的人了,你就看在我的薄麵,別跟他計較了,他已經還你珠子了,剩下那顆,等以後也會還你,他要是不還你,我也不會饒他,你就當把那顆珠子,先借他老婆玩兒玩兒,等過一斷時間,再拿回來也不遲,反正他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

我驚訝地看了一眼廖宗棋,我知道清風,就是入了堂口仙籍的鬼,聽李仙姑說過,這樣的鬼,在堂口幫忙看事,功德圓滿了,是有飛升成仙的希望的。

廖宗棋要幹大事業了?飛升成仙,那不就要斷了七情六欲了嗎?他果然,心裏舍得下我,我在心裏冷哼一聲,覺得自己,真是癡心喂了狗。

狐仙說情,蛇精拉著臉,矯情地不吱聲,冷冷地看著我的肚子,還在惦記她的珠子。

狐仙扶著她肩膀哄著,“等你回去,也入我們堂口仙籍得了,有朝一日,咱們兩個一起飛升,地上天下,都成雙成對,乖,咱們先回去吧。”

“誰要入你們那個狗屁堂口,當妖精多好,無拘無束的。”蛇精甩臉子說完,腳往地上一頓,人就沒影了。

“這人,說走就走,一點也不帶給人留麵子的。”狐仙說完,也身形從房間裏消失,不用想,也是追蛇精去了。

他倆一走,剛才房間還緊張的氣氛,一下子就鬆懈下來,廖宗棋還攥著那根錐魂釘,我生著悶氣,坐在床邊,看著肚子,不搭理他,疼死他才好。

感覺自己徹頭徹尾就像一個S/B,放著有血有肉的江清明不愛,非得愛上他這個陰氣森森的死鬼,這下好了,人家要當神仙了,以後想看他,坐火箭上天,都不一定好使了。

廖宗棋手上的錐魂釘,“咚”的一聲掉在地上,站在那裏看著我躊躇不前,好像有滿心的話,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一樣。

我小家子氣地扭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理他,眼淚唰唰往下掉,覺得心裏委屈得不得了。

“你心裏一定還在怪我的吧?”廖宗棋聲音有些低落地說。

我又往裏背了下身子,依舊不理他。

廖宗棋歎了口氣,走到我身邊,想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可是伸到半空的手,停了一下,有猶豫地縮了回去。

我一下子就憋不住了,不顧自己有身孕,猛地掉過身子,紅著眼睛,怒視著廖宗棋問:“姓廖的,你到底是幾個意思?你到底現在心裏是愛我,還是恨我?你把我肚子弄大了,然後就玩兒失蹤是吧?你多瀟灑啊,還當鬼仙去了,想上天娶嫦娥是吧?”

廖宗棋被我搶白一通,臉色很不自然,動了動嘴,辯解地說:“我知道,我以前是誤會你了,你爸爸和你爺爺,是陸宇殺的,那日山洞爆炸,爺爺和羅鎮都死了,他們的屍體被炸的肢離破碎,因為死的時候肢體分離,魂魄也殘缺不全,我和陸宇雖然跑的快,可是也被震傷了,羅啟銘守著羅婆婆的屍體沒跑,後來再也沒見過他。”

廖宗棋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坐到我身邊的床上,目光落地板上,擺弄手指說:“你在醫院裏昏迷時,我有去看過你,也知道你懷孕了,我心裏真的很內疚,我也不知道,你會不會原諒我,想到陸宇還在,他在一天,都是對你的威脅,我就到處去找陸宇的蹤跡,想找到他,把他了結了,也算是為你的爸爸和爺爺報仇了,也有臉兒來見你。可是,陸宇行蹤詭異,到處吸食人的精氣和魂魄,我追了一處又一處,始終沒有抓到他,我看到江清明對你很好,也不確定你心裏還有沒有我,覺得江清明比起我來,更適合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出現在你麵前,其實,很多次夜裏,我就在你的身邊,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我肚子裏有你的孩子,你覺得江清明比你更適合我?”我聽到他這樣說,忽然覺得他很好笑,嗬嗬冷笑一聲,“廖宗棋,你還真是一個奇葩。”

廖宗棋垂著頭,手掌撐在床邊,鮮血把他手下的床單都染紅了,然後扭過頭,目光詢問地看著我,“你還愛我嗎?”

我咬著牙根,恨恨地看著他,也是被他氣瘋了,為什麽他總是那樣的自以為,想當然,從一開始就是,我爸從樓梯上摔折胳膊,我埋怨他,他離家出走,然後莫名其妙的就玩兒失蹤,還說讓我忘記他是對我好,想讓我活在陽光底下,以後也是,他突然覺得,哪樣是對我好了,就做哪樣,跟爸爸和爺爺一樣,根本就不考慮我的感受,隻是一廂情願地做他認為是對我好的事。

我現在才看明白,也開始反思,是不是,我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不愛。”我違心地說,也是被他氣瘋心了。

廖宗棋怔了怔,眸子裏的期待,瞬間破碎,不知怎的,我心底竟然有一絲快感,是屬於報複的快感。

廖宗棋別過臉去,不讓我看到他的眸子,許久過後,他才轉過頭來,眸子裏有淚水的痕跡,不甘心地問我:“不愛我,為什麽不把肚子裏的孩子打掉?”

“她是我的孩子,跟你沒有關係,是我把她從大石鎮領回來的,我為什麽要把她打掉?”我嘴硬的反問,覺得現在說的話,一點也不理智,感覺心都在滴血。

我覺得,我會把事情搞砸的,但是,說不好,就是覺得,無所謂了。我認為,他還是不夠在乎我,如果真的很在乎我,不會這麽久都不出現,讓我擔心他,思念他,這麽長時間。

廖宗棋對我把他對這個孩子的參股權給收回,顯得很生氣,但一時又無話可說。

“你想怎樣?”廖宗棋似乎覺得他也很委屈,但是我真不知道他委屈在哪裏。

我梗著脖子反問,“你想怎樣?你都要飛升成仙了,要做大事,光宗耀祖了,你還撩我來幹嘛?你去蛇精那偷珠子給我吃,我看根本就不是擔心我,你是擔心我肚子裏的孩子。你要是真擔心我,我給你燒了手機,給你發了那麽多信息,你不可能一條都不回我。這麽久,不見我,也不聯係我。”

我說到委屈的地方,聲調也跟著激動起來,淚水更是不爭氣地落下來,我又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讓廖宗棋看到我的眼淚,很倔強地伸手把眼裏抹掉,然後像發泄一樣地衝他喊了一句,“我跟你夠了!你做你的神仙去吧!”

“你說的都是心裏話?”廖宗棋的身子有些抖,眸子裏顯得很痛苦,不甘地追問。

看到他的樣子,我無所謂地苦笑了一下,他總拿這麽要吃人一樣的神情嚇唬我,就是練膽兒,也該被他給練出來了,我作死地問他:“怎麽,你又想殺我?!”

廖宗棋驚詫地看著我,少頃收起他目光裏的陰冷,語氣平淡地感歎著:“你果然變了。”然後站起身來,聲音有些刻板地說:“既然你覺得這樣開心,就隨你好了,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不想見到我了,我會從你眼前消失,但是,我會在奈何橋上等你,能看著你轉世投胎也好。”

“江清明很不錯,如果你喜歡他,我會祝福你,我知道,是我傷害了你,這一輩子,終究是我欠你的。”廖宗棋說這句話時,顯得有些失魂落魄,語氣又是那樣的無可奈何。

平時小心眼、愛吃醋、霸占欲和報複欲強烈的廖宗棋,忽然這麽寬容大度起來,讓我有些如鯁在喉,就像自己對於別人來說,像是沒有用處了,可以舍棄了的那種感覺。

我忽然很不爽,拿起床頭櫃上的書,就朝著他的後背狠狠地扔了過去,書砸在他的後背,落在地上,“說的真好聽,你欠我的,嗬!”我又是一聲冷笑,流著淚看著廖宗棋想要離去的背影,情緒有些激動地說:“你就是欠我的!我對你,問心無愧,沒有做過任何一丁點傷害你,背叛你的事,可是,你又是怎麽對我的?我懷著你的孩子,可是你卻消失了七個月,你有沒有想過我,爸爸和爺爺死了,你又生死不明,我要是精神脆弱一點,估計現在可能已經死八個來回了。我天天厚著臉皮賴在江清明家裏,你以為,我就那麽心安理得的接受江清明對我的照顧嗎?”

我覺得腦子裏很亂,心裏被怨氣和委屈充斥,對廖宗棋的愛與恨,也忽上忽下的在心裏翻騰,我忽然間覺得,要麽對一個人,愛就愛的徹底,要麽對一個人,恨就恨的絕對,就這樣,愛不愛,恨不恨,愛裏還有恨,恨裏還有愛,最是虐心的。

也不知道是我心太軟,還是廖宗棋傷我傷的還不夠深,再看到廖宗棋轉過去的背影,我忽然覺得心好痛。

我用全身心的愛這個男人,換來的隻是他一句,這輩子他是欠我的。真是日了狗了。

“我愛你!我一直一直都很愛你!即使把你囚禁在山洞裏,也很愛你!表麵上,是我在折磨著你!可是,實際上,我是在折磨我自己!如果我不愛你,我會在知道你爺爺殺了我的那一刻,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如果我不愛你,我會天天偷偷做菜給你吃,還說是我爺爺做的嗎?如果我不愛你,我會在掐住你脖子時,江清明進來的那一刻忽然感覺很輕鬆嗎?我一直在找個理由,想說我不愛你,可是,沒有。”廖宗棋也情緒激動地說了一大堆,他藏在心裏的話,說到最後,那麽大的男人竟然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蹲在地上,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