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假孕

第100章 假孕

爸爸和爺爺都死了,周圍的鄰居會先發現我們家的異常,然後報警,警察來了,爸爸和爺爺的那種死亡情況,不知道會不會屍檢解剖,我不敢去想象,冰冷的刀片劃開他們身體的畫麵,警察發現我們家裏失蹤一個人,他們應該在滿城的找我吧?

爸爸和爺爺的屍體,現在應該在殯儀館的冰櫃裏吧,我一想到,從此以後,在這個世界上,我在也見不到他們時,即使廖宗棋放我回去,麵對曾經那個歡聲笑語的家,我已經沒有勇氣邁進那個家門了。

這兩天的打擊實在有些大,我現在隻想快點見到爸爸和爺爺。

渴得滿腦子想的都是水時,我拿起水壺,執拗把它扔到血吼那裏,長這麽大,媽媽離開我早,我在爸爸和爺爺的眼裏,一直都是很懂事的,還是頭一次如此的任性、懦弱、想逃避現實。

一天一夜,沒有喝水,嘴唇都要幹得爆皮,夜裏渴得睡不著覺,眼睛直直地看著被我扔到血吼那邊的水壺,手朝著那個方向徒勞地伸著,卻心如死灰地沒有喊人要水喝。

“我憑什麽要給你生孩子,憑什麽要看你的喜怒活著。沒有尊嚴地活著,還不跟快一點死去。”我蠕動著嘴唇,意識有些迷糊地自言自語。

亦真亦幻中,我仿佛看到爸爸和爺爺站在一望無際的花海中衝我微笑,我歡喜地向著他們跑過去時,眼前的花海都迅速地枯萎下去,爸爸和爺爺消失不見了,剛才還美輪美奐的花海,瞬間就變成了幹涸龜裂的大地,裂縫中還有熾熱的岩漿在翻動,冒出灼人的熱浪,我就像一條被曬在太陽底下的魚,躺在幹涸熱湯的地麵上等死,陰沉的天空忽然下起了酣暢淋漓的大雨,我用手接著雨水,貪婪地一口一口喝著。

陣陣清流隨著我的吞咽,滋潤進我的喉嚨,也讓我有些渙散的意識,有了一絲清明,周圍幹裂翻滾著岩漿的地麵不見了,我感覺靠在一個懷裏,有人在往我嘴裏灌水喝,我下意識地推開他的手,他又固執地把水壺送到我嘴邊,掐著我的腮骨,迫使我張開嘴巴,又把壺裏的水灌進我的口中。

我吞咽不及,被水嗆了一下,睜開眼睛,看到漆黑的山洞裏,近處被廖祖橋點燃的火堆,照出一片光亮。

廖宗棋手裏拿著水壺,見我被水嗆得喝水,有些慌手慌腳地幫我拍著後背順氣。我回過頭,看到他眸子裏的緊張,鼻子一酸眼眶又濕了,就仿佛以前對我好的那個廖宗棋又回來了。

廖宗棋見我紅著眼睛看他,愣怔了一下,忽然眸子一寒,猛地站起身來,我後背一空,差點摔到地上。

“旁邊是我爺爺給你做的飯,別讓我廢話,痛快點把它吃掉。”廖宗棋指了指放在我旁邊的飯菜,又恢複冷漠的語氣說:“你別以為你死了,魂魄就可以逃出這個山洞,不想讓我把你的魂魄禁錮在你的屍體上,把你變成和我奶奶一樣的血吼,就放棄想死的念頭,有時候死了不比活著輕鬆。”

我睇了眼身旁的飯菜,兩碗一個碟兒,一個碗裏盛著米飯,一個碗裏盛著賣相並不怎麽好的糖醋裏脊,小碟子裏居然還有下飯的小菜。

“廖宗棋,你到底想怎樣?你不要對我忽冷忽熱的好不好?你要是恨我,就整死我,你要是不恨,就別折磨我了。我求你了,行不行?”看著那份糖醋裏脊,我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如果,不是他告訴他爺爺,他爺爺又怎麽會知道我愛吃糖醋裏脊,而且,掃了一眼醬油明顯放多了,紅得都有點發黑的裏脊肉,看來他爺爺的廚藝並不怎麽好,做了一百多年的飯菜,也沒做明白。

“你自己吃,還是讓我喂你?”如果換在我倆好的時候,他說這句話,那就是在調情,可是眼下,冰冷的話語從他嘴裏出來,一聽就不是好果子。

嗬,這種情況,我還能吃下去飯,我心得多大啊,活著不放我人走,死了不放我魂魄走,他還真是夠狠的。

我別過臉,不去理會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直接殺了我才好。

廖宗棋見我不吃,走到我身邊蹲下,抬手掐住我的腮骨,扭過我的臉,夾起一塊肉,就沒好沒歹地塞進我的嘴裏,然後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把嘴閉上。

肉在嘴裏,我就不咽,我圓睜著滿是怒意的眼睛,杠勁一樣地看著他,他手托著我的下巴,我吐不出來,也不嚼碎。

“咽了它!”廖宗棋的眸子一窄,聲音裏含著怒意,命令著說。

我把眼睛瞪得更圓了些,表示我的抗議。

僵持了一會,廖宗棋撤回了手,我下巴一鬆,張嘴就把肉吐在了地上。

我以為廖宗棋拿我沒招了,沒想到他忽然身形一瞬,一股冷氣迎麵撲來,我意識清晰,手不受我控製地端起地上的飯碗,就往嘴裏扒拉飯,然後又夾了一塊肉,大快朵頤。

廖宗棋為了逼我吃飯,竟然想到上我身這招,跟上次不同的是,這次我意識雖然還有,但是身體完全不受我控製。

一碗米飯見底,碟子裏的小菜也吃光了,碗裏的裏脊肉,廖宗棋也估摸著我平時的飯量,覺得差不多吃飽了,剩了幾塊沒吃,然後才從我身體裏出來,出現在我眼前,麵具後的眼睛,竟然有些許得意。

“如果你喜歡我以這種方式喂你,你以後大可絕食。”廖宗棋看著我說。

我又氣又恨又絕望,他這樣對我,不就是想讓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嗎?

我生氣地躺在幹草上,扯過被子蓋在頭上,一眼也不想看到他了,他不想讓我死,我就好好活著,他越看我鬧心,我就偏在他眼前膈應他。

接下來的幾天,我像沒事人一樣,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還跟廖宗棋要了個炭火盆,夜裏放在我旁邊,還要來一張折疊床,省得每天都躺在地上的幹草堆上。

我白天沒心沒肺地待在山洞裏,蓬頭垢麵的,嚼著一根枯草,在思考我接下來的人生......

一到晚上,躺進被窩裏,就偷偷的掉眼淚,想爸爸、想爺爺、想我以後,就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在這個山洞裏生活下去嗎?被禁錮久了,我也許會變傻吧?我死了以後,廖宗棋真的會把我的屍體埋進養屍地裏,把我變成血吼嗎?

廖宗棋再次送飯進來時,我吃飽喝足以後,用草根剔著牙還嫌棄地說:“鹽放多了,菜有點鹹。下次讓你爺爺注意點,少放點鹽。”

廖宗棋目光陰沉地看著我,我估計麵具後的臉,也是一點好色都沒有了。“你事還真多。”

我麵無表情地繼續用草根剔著牙縫,用一種半死不活的腔調說:“你天天這樣好心地給我送飯送菜,不就是怕餓死我肚子裏的孩子嗎?菜太鹹對孩子也不好。”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廖宗棋覺得我剔牙的樣子,可能一點也不淑女,聲音有些不耐地說。

“形象?”聽到廖宗棋這話,我一下就炸毛了,丟到手裏的草根,扯著鎖在脖子上的鐵鏈子,像精神失常一樣地扒拉下亂蓬蓬的頭發,“你天天用鐵鏈子鎖著我,你跟我談形象?我特麽的現在晚上睡覺,都不敢把頭捂被窩裏,我自己都嫌我自己臭。我沒形象,一點形象都沒有,嫌棄我,把我放走啊?弄死也好啊?”

廖宗棋他才不會如了我的心的,他不會放我走,也不會弄死我,沒有說一話,黑著臉轉身就走了。

到了晚上,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大水盆子,讓廖祖橋燒了一大鐵鍋的熱水,都倒進一米來長的大洗澡盆裏,然後又往裏對好涼水,我就坐在床上,冷眼看著廖祖橋忙和。

廖祖橋出去後,廖宗棋走進來,往我床上丟了幾件衣服和浴巾,我一看那衣服,都是我平時穿的,就驚訝地問他:“你回家來著?”

“水燒好了,快點洗。你現在這副像樣,沒比街上要飯的乞丐強多少。”廖宗棋語氣嘲諷地說。

“不不不,你不能瞧不起乞丐,乞丐可比我強多了,至少乞丐人家有自由。”我夾槍帶棒地說完,心頭湧起一股悲傷,收起臉上的滿不在乎,努力地壓製著眼眶裏的淚水,問:“我爺爺和我爸爸,現在入土為安了嗎?”

廖宗棋沒有回答我,看來他們的屍體現在應該還在殯儀館裏。

我垂下頭,就掉眼淚,咬著嘴唇,肩膀一動一動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廖宗棋走了過來,伸手掏出鑰匙,解開鎖在我脖子上的鐵鏈,我淚眼迷離地望著他,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你放我走?”我疑惑地問。

廖宗棋拎起我的肩膀,把我架到水盆旁,生硬地說:“洗澡。”

脖子上沒有了鐵鏈的束縛,感覺渾身都輕鬆不少,我來回地晃了晃脖子,看著水盆裏的水,心想,我都快萬念俱灰了,他還想讓我洗澡,注重形象,真是可笑的很。

“我覺得這樣挺好。”我用手撚了下油膩的頭發,手指送到鼻子邊聞了聞,一股子汗餿味兒。

廖宗棋見我不動,伸手就過來要脫我的衣服,我抓著衣領往旁邊剛退兩步,還沒來得及說話,廖宗棋忽然一閃身,又附身到我身上,接下來的場麵就又有點尷尬了,他操控著我的身體,把我脫得**,然後邁步進到澡盆裏,撩起水,就像洗他自己的身體一樣,上上下下地搓洗起來。

他不光幫我洗了澡,還幫我洗了頭,而且,還幫我刷了牙,我自己的身體被他控製著做這一切,感覺說不出的別扭,別扭的我,都想用五雷符把自己包成木乃伊,這樣廖宗棋想上我的身控製我身體,也附身不了了。

等換好衣服以後,廖宗棋才從我的身體裏出來,看著我清清爽爽的樣子,目光裏流露出些許滿意。

“廖宗棋,你不嫌費事嗎?你覺得有意思嗎?”我滿麵潮紅,氣急地盯著廖宗棋問。

廖宗棋目光回味地落在他的手指上,看也不看我一眼地說:“有意思。你自己摸自己,都有感覺,我也是佩服了。”

我讓他說的有些羞臊,掀起被子,氣呼呼地躺在了床上,一刻也不想搭理他,就覺得他是混蛋,這輩子招惹上他,真是倒黴透頂了。活得不光一點自由沒有,連一點尊嚴都沒有了,他要是在我身上拴根繩我都該成為提線木偶了。

我心裏一陣生氣,眼皮子卻發沉,一陣困意沒有來由地就席卷而來,讓我有些困倦。是怪好幾天,身上沒有像今天這樣舒爽了嗎?怎麽還沒到睡覺的點,就忽然想睡覺了呢?昏昏欲睡前,我心裏還一陣奇怪,沒過一會,我就睡了過去,而且,還在夢裏和廖宗棋做了不可描述的事。

第二天早晨起來,身子乏累的很,就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一樣,一點也不想起來,想起昨晚的那個夢,我忽然都有點鄙視自己了,廖宗棋這樣對我,這種情況下,我還能做夢和廖宗棋那樣,如果要讓廖宗棋知道,他得多看輕我啊。

一整天我都在想著昨晚的那個夢,那種感覺太真實了,真實到我都有點懷疑,那到底是不是夢。廖宗棋給我送飯來時,一邊心不在焉地扒拉著飯,一邊偷瞄了他好幾眼,還是那副冷漠,像我欠他多少萬億冥幣似的。

“你昨晚沒上我這邊來?”我試探地問。

廖宗棋看了我一眼,“怎麽,你很希望我來?”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我有多饑渴似的。

我慌忙閃開眼神,低頭往嘴裏夾菜說:“沒來過就好。”

我也覺得廖宗棋不至於擰巴,可能是我胡思亂想了吧。

我和廖宗棋現在一天說的話,加起來很少能過十句,我默默吃飯,廖宗棋也在一旁默默不語,我又抬眼看了一下他帶著麵具的臉,其實心裏很想看看他的臉到底被燒成什麽樣,可是這時候我對他的任何一點關心,都有些不合事宜,仿佛都是在拉低自己。

我隻能收斂起我對他的關心,也像他的死活已經跟我沒有關係了一樣,低頭吃著自己的飯,一頓飯,在相互沉默中吃完,看著廖宗棋端著飯碗走出去,我忽然覺得,沒有廖宗棋的空氣,感覺好輕鬆。

除了那天洗澡,廖宗棋大發善心,把鎖在我脖子上的鐵鏈,拿開一會,以後就一直還鎖著我,有時我都擔心,鐵鏈子帶久了,會不會磨破我的脖子,或者把我的脖子磨出繭子來。

轉過天早晨,我被血吼的嘶吼聲吵醒,睜開眼睛,山洞裏已經有了光亮,我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感覺身下一片濕潤,納悶地挪開身一看,我剛才坐過的地方,床單上一片血跡。

我連忙掰著手指算,今天是幾號了,算來算去,才後知後覺,今天在生理期內。

我又檢查了下自己,有點蒙圈了。大姨媽按月造訪,那麽就說明我沒有懷孕?如果我沒有懷孕,馬尾辮兒去哪兒了?

確定自己沒懷孕後,我心頭到輕鬆了不少,我和廖宗棋這種虐待不虐待,疼愛不疼愛,我也不打你,就在精神上摧殘你的關係,已經不適合要孩子了。但是馬上又想到,廖宗棋如果知道我沒有懷孕,肯定認為我是假孕騙他了,他會怎麽處置我?碎屍萬段?還是挫骨揚灰,我苦著嘴角,瞟了一眼陰影處的血吼,心裏犯苦地衝它嘀咕,“估計以後,你在吃人的心肝吃,得分我一半了。”

廖宗棋端著飯進來時,我坐在床邊,就感覺死神在向我走近一樣,不知怎的,想到死亡,心裏沒有一絲恐懼,反而心底莫名的興奮,就好像馬上就能見到爸爸和爺爺了一樣。

“吃飯!”廖宗棋把飯放在一旁的石頭上。

“大姨媽來了。”我連想瞞他的欲望都沒有,一臉無所謂地說。

廖宗棋的身子僵了一下,走到我身旁,掀開被子看到床單上的髒掉的一片,觸不及防地甩了我一巴掌,把我壓在床上,掐著我脖子,目光凶狠,語氣怨恨地說:“你果然是騙我!虧得我心裏還一直期待,你是真懷孕了,沒有騙我,沒有聯合你爸和你爺害我!”

我被廖宗棋掐得透不過來氣,臉上被他剛才那一巴掌甩得耳朵嗡嗡隻響,火辣辣地疼,但是比臉上更疼的是心裏,他終是對我下得了手了。

這一巴掌,仿佛徹底地把我們之間曾經的所有美好都打碎,直到這一刻,他在我心底的形象,已經徹底地崩塌,這個世界上,沒有自己最愛的人,在自己的心裏慢慢死去,更悲涼的事了,我閉上眼睛,沒有掙紮,無聲地滑落下淚水。

“你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害我?!為什麽有事不先跟我商量?!我就那麽恐怖嗎?!”廖宗棋嘴裏在咆哮,手上再加重力道,聲音竟然哽咽起來,“我雖然恨透了你爺爺,也討厭你這張長得像你奶奶的臉,我確實不知道該把你擺到何處,我也不想糾纏你,可是我不習慣看不見你的日子,說是我囚禁你,可是我每天跟個下人一樣地伺候你,怕你冷,怕你餓,怕你想不開自殺,每一天我過得都提心吊膽,可是倒頭來,得到的結果,是你他媽的騙我!你罵我無情,其實你才是最無情的!”

聽到廖宗棋的話,我驚呆了,睜開眼睛,看到他猙獰的眼睛裏,也充滿了淚水,我的心好痛,他掐得我快要窒息了,我還伸出手,想要拿下他的麵具,想要在臨死前,看他一眼。

他向旁扭開脖子,掐著我沒有讓我夠到他的麵具,目光裏閃現殺機。

我痛苦地看著他,被他掐得說不出話來,明明我們心裏都還有彼此,為什麽不能好好的在一起,陰差陽錯的,鬧到這樣的結局。

“唐唐!”

生死攸關時,我耳畔邊聽到江清明的聲音,我還以為是幻覺,可是餘光裏看到,一記火形刃朝著廖宗棋打來,廖宗棋鬆開我的脖子,快速地向一旁閃去。

江清明跑了過來,把劇烈咳嗽的我,從床上扶了起來。看到我脖子上的鐵鏈,兩道濃眉,都皺到了一起,看著廖宗棋說:“姓廖的,你還是人嗎?你殺了唐唐的爸爸和爺爺,還把唐唐囚禁在山洞裏,即使你心裏有再大的仇恨,她好歹是你的冥婚妻子,為了救你,她連鬼窩都敢闖,你還要她怎樣?”

廖宗棋看到我倒在江清明懷裏,憤怒地說:“江清明,不用你裝好人,你爺爺殺了廖家村那麽多人,今天我就要殺了你,為我死去的族人報仇!”

江清明麵色一寒,送開扶住我肩膀的手,迎著廖宗棋就衝了過去。

江清明的突然出現,讓我有點搞不懂狀況,不知道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看著眼前兩個打鬥的男人,出手都沒有給對方留有餘地,我就一陣擔心,生怕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有了閃失。

“休要傷我孫子”說話的是廖祖橋,他出現在洞口,雖然已經是一百多歲的人了,但是行動起來,一改往日的老邁,步履生風,衝到廖宗棋和江清明麵前,護犢子一樣地抬起胳膊,就把江清明一掌給震到旁邊。

江清明摔倒在地上,我擔心地過去,把江清明從地上扶了起來,看來高人就是高人,廖祖橋都一百多歲的老頭了,沒想到打起架來,還不輸年輕人。

“老匹夫!終於讓我找到你了,今天就用你們的命,祭奠我們羅家九泉下的列祖列宗吧!”

我循聲望去,洞口的拐角處,竟然走進幾個人來,說話的是羅鎮,他身後跟著羅婆婆,還有小胡子、陸宇也在他們身後,羅婆婆的身旁,還站著一個渾身滿是黑色怨氣,相貌富貴的年輕男子,,看來他就是羅婆婆的鬼夫羅啟銘了,隻是他的容貌停留在他死時候的年紀,而羅婆婆容顏已逝,已經是一個又幹又瘦的老太太了,和她的鬼夫站在一起,顯得特別的不搭,別說像媽領著兒子了,就是說奶奶和孫子,也是有人信的。

在他們身後,還漂浮著一眾麵目猙獰的鬼儡,有男女有,有老有少,一個個都像討命冤魂一樣,隨時準備待命而動。

看見這麽多人,都出現在廖祖橋隱居的山洞,我一下子替廖祖橋和廖宗棋擔心起來。這些人,都是想把廖宗棋他們爺孫倆,至於死地的啊。

廖祖橋看到這些尋上門的仇家,把廖宗棋護在身後,麵不改色地衝著羅婆婆的鬼夫,指著羅鎮說:“羅大少爺,別來無恙,你我都是同輩人,你的這個後生,沒有規矩啊,跟長輩說話,竟然如此的目無尊長。”

羅啟銘嘴角一動,看著廖祖橋聲音陰寒地說:“叫你老匹夫都是抬舉你了,我到現在一想起,你害得我們羅家家破人亡,我就恨不得把你的血肉喂狗,把你的魂魄打散,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當初也是走投無路,才鑄下大錯。這麽多年,也心有悔意,要不然,上次我抓到你,早就將你滅掉了,哪裏還讓你有機會,帶著人來,站到我麵前,和我叫囂?”廖祖橋說的風輕雲淡,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或者沒把生死放在眼裏,他活得已經夠久了,或許正需要一個人,來幫他了結性命,他緩緩開口說:“看在我對你心慈手軟的份上,你要是放了我孫子,我這一身老骨頭棒子,任憑你們處置,如若不然,我們真若拚殺起來,別看你們人多,未必不是魚死網破,你們想全身而退,也是癡人說夢。”

“爺爺,不用擔心我,大不了,今日就和他們同歸於盡。這世間花紅柳綠,於你我祖孫倆,也是無緣,苟活也沒什麽用。”廖宗棋往前站了一步,讓廖祖橋把他給擋住。

廖祖橋想不動刀兵,給廖宗棋爭個能轉世投胎的機會,羅鎮那幫人,自然是不答應,廖宗棋也不想棄他爺爺不顧,自己獨自苟活。自始自終,廖宗棋站在他爺爺身邊,都沒有向我這邊看一眼。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大戰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氛,廖祖橋雖然活得久,有一些真本事,但是羅鎮他們人多,還操控著跟敢死隊一樣的鬼儡,我不禁心裏替廖宗棋他們祖孫倆擔心的要命。

“今天,我們羅家與廖家的恩怨,該做一個徹底的了結了。我滅了廖家村以後,才發現你羅祖橋的存在,找了你這麽久,等的就是今天,祖宗開眼,讓我有一個能為祖宗報仇雪恨的機會。”羅鎮說完,衝身後一揮手。

那些待命的鬼儡就閃著一道道鬼影,就向廖宗棋和廖祖橋撲來,廖宗棋也激發滿身戾氣,冒著縈縈黑氣,憑空飄起,自帶鼓風機特效,衣角向後翻飛。雖既化作一股淩厲旋風,和衝到他麵前的鬼影,打鬥在一起。

廖祖橋更是咬破手指,憑空畫符,嘴唇蠕動,念著符爵,就見一個巨大的五雷符憑空而出,絕對震撼地向著麵前的一團團黑影推動過去。

“想不到這老頭這樣厲害,竟然能憑空畫符!”江清明略微驚愕,目光欽佩地望著廖祖橋的五雷符,把團黑影打散。五雷符速度不減弱地朝著羅啟銘站的位置推進,羅啟銘和陸宇都快速地向旁邊閃去,堪堪躲過符火灼灼的五雷符。

先出馬的往往都是小角色,廖宗棋和廖祖橋,很快就把羅鎮煉製的那幫鬼儡打得形神俱滅。

羅啟銘和已經變成凶魂,怨氣明顯比廖宗棋還黑濃一些的陸宇,也參加到戰鬥中,一起去對付廖宗棋。

羅鎮和羅婆婆兩人聯手纏住廖祖橋,不讓他有救廖宗棋的機會,可能想先把廖宗棋滅隊,在合力對付廖祖橋。

羅啟銘一個,都已經夠廖宗棋應對了,再加上一個怨氣不比他弱多少的陸宇,明顯應對的有些吃力,很快就處於下風,但是,不管人還是鬼,一但到了生死關頭,其體內隱藏的潛力都是巨大的,廖宗棋雖然不敵眼前的兩個凶魂,但是那兩個凶魂,竟然一時也奈何不了他。

羅鎮一邊對付廖祖橋,一邊衝著江清明喊,“愣著幹嘛,你是我的徒孫,難道你想看著我們都死在這個山洞裏嗎?快用你的掌心刃打他!”

江清明聽見羅鎮的話,大夢初醒一樣,站起身來就要運用掌心刃,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說:“清明,你不要聽他的,就是他唆使你的爺爺殘害了廖家村的人,還殺了你爺爺滅口。”

“真的?”江清明神色激動地看著我。

我肯定地點點頭,江清明清冷的目光裏,有了恨意,抬起手祭起一個掌心刃,就朝著壓製廖宗棋的羅啟銘打去。

一擊未中,羅啟明閃身到一旁,廖宗棋得以喘息的機會,對著陸宇衝了過去,把陸宇撞飛到石壁上。

羅鎮看到江清明反水,咒罵了一聲“叛徒!”,竟然也翻動掌心,朝著廖宗棋就打出一道,看起來殺傷力明顯比江清明強得多的掌心刃。

廖宗棋的注意力還在陸宇身上,羅鎮的掌心刃速度又快,眼看著就要打在廖宗棋身上時,我喊了一聲,“大叔小心”的同時,也快速地衝到廖宗棋身後,想用身體阻擋住掌心刃的威力。

“噗”的一聲,肩胛骨處一陣疼痛,我吃痛地一聲悶哼,低頭看見,掌心刃在我左肩膀的位置,渲染開血花,我一陣奇怪,江清明用來殺鬼的掌心刃,怎麽打到人的身上,也能割開皮肉。

廖宗棋扶住身子向後要倒的我,看到左肩的傷口,終於在他的眸子裏撲捉到心疼和在乎,明明肩膀疼得就像骨頭碎掉一樣,可是看到他眼底的心疼,我開心地咧嘴衝他傻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