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生無可戀

第099章 生無可戀

如果真像廖祖橋說的這樣,我估計應該是羅鎮拿著我的血來廖家村時,他的先祖就已經被廖祖橋抓住了。

隻是我還有點想不通,我把廖宗棋從廖家村裏帶出來,他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和廖宗棋,還讓羅婆婆給我們兩個冥婚。難道他一直想利用廖宗棋釣出躲藏起來的廖祖橋?

“那陸宇呢?羅鎮為什麽要殺他?”我見廖祖橋起身想走,想起陸宇,也好奇他是怎麽死的。

“陸宇?你說的是那晚和你們一起來廖家村,失蹤的那個男孩嗎?”廖祖橋不確定的問。

我點了點頭,“對,就是他,後來還被羅鎮煉成了鬼儡。”

廖祖橋恍然大悟,扭頭用下巴指了一下陰影裏的血吼,語氣輕飄地說:“他啊,知道了,他不是被羅鎮殺死的,是被咬死的。”

我渾身一冷,一條人命,在廖祖橋嘴裏,說的是那樣的輕鬆。

廖祖橋轉過身背著手往洞口走,邊走邊繼續說:“那晚你們四個來廖家村,我在山坡上看到村子裏有手電的光,想著我妻子好久沒有食物吃了,就帶著她下山,該著那小子倒黴,他是躲起來想嚇唬你們時,被我的妻子咬死的。”

廖祖橋說完,身影消失在拐角,我驚詫地愣在原地,到現在才算明白,我們當初心血**,來廖家村探險,真是愚蠢至極。

我們走在廖家村廢墟時,前麵左右都是鬼不知道,竟然暗處還蟄伏了一隻血吼......想一想就心驚,血吼沒把我們四個人都咬死,已經是萬幸了。

看來,不信邪還真不行,有些時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對自己看不見的東西,還是抱著敬畏的心才不會惹上麻煩。

剛才竟顧著和廖祖橋聊廖家村的事,嗓子渴得冒煙都忽略了,本來想著他走時,給他要點水,可是現在,人走了,我才想起來。

渴得都快把心撓出來時,我就衝著洞口外麵喊廖宗棋,“大叔,我快渴死了,給我送點水來吧。”

我喊了兩嗓子,沒人回應我,也沒人進來,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廖宗棋真的不在乎我的死活了嗎?見我不好使,又渴得難受,隻能用孩子激起廖宗棋對我的憐憫了,我無奈地衝著外麵繼續喊:“我肚子裏,可還有你們廖家的骨肉啊,你想渴死我,也想渴死孩子嗎?”

你還別說,這話喊完,音還沒落在地上,洞口轉角處,就出現了廖宗棋的身影,他手裏拿了個破舊的軍用水壺,不聲不響地走到幹草前,我伸手去接壺時,他竟然就當沒看著一樣,把壺直接扔在了地上。

瞬間我就不開心了好不好,士可殺不可辱,好歹我們夫妻一場,同床共枕了那麽久,他怎麽可以這樣翻臉就無情,赤裸裸地踐踏我的自尊心呢?

我沒好氣地翻了他一眼,倔勁兒又上來了,沒有去拿水壺,側身躺在幹草上,閉著眼睛,自己在生悶氣,生他的氣,也生自己的氣。

“你不是要水喝嗎?怎麽不喝了?”廖宗棋說話的語調,讓我聽了就有種想打他的衝動。

我忽地從地上坐了起來,看著廖宗棋說:“你想弄死我,麻煩你給個痛快的行不行?”

廖宗棋哼了一下,蹲下來,目光冷冽地看著,“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弄死你?我還指望你給我生兒子,怎麽會讓你死。”

“切。”我把鎖住我的鐵鏈子,拿到他眼前,抗議地說:“你當我是金剛不壞之身,還是當你兒子是鐵膽火車俠?你拿鐵鏈子把我鎖在這,天天躺在冰涼的地上,別說有孩子,就沒孩子,也架不住這麽遭啊,不用十個月,我就得嗝屁了,還生孩子?做夢吧。”

說完,我偷瞄了一眼廖宗棋的神色,黑色的麵具擋住了他的臉,我看不見他此時的臉色,但是從那雙眸子裏,我看到他沒有生氣,隻是那雙眸子好冷,就像寒冬臘月裏的冰麵,讓我看了,身體都跟著一陣寒冷。

以前廖宗棋什麽時候用這種冰冷刺骨的眼神看過我,他看我的眼神,一向是寵愛、溫暖的。說實話,我明知他是因為爺爺殺了他,而遷怒我,也有對我的誤會,才對我這樣冰冷,但是,我的心,還是被傷到了。

廖宗棋瞄了一眼我的肚子,語氣不善地說:“你最好別拿孩子的事兒蒙我,如果讓我知道,你懷孕是假的,真是想騙我回去入圈套,我保證你死的比廖家村裏,任何一個人都要慘。”

他的眼神不像是開玩笑,我驚愕了一下,他真的會這樣絕情嗎?

“我和你的感情,難道,隻剩下肚子的裏的孩子了嗎?如果真的有孩子,等孩子生下來,我們的緣分是不是也到頭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問他這樣的話,就覺得眼睛有點發酸,心裏有點堵得慌,“我到底做錯了什麽?隻是因為,我是我爺爺的孫女,我爺爺死了,你就要這樣的仇恨我嗎?我從來都沒有害過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以前對我說的甜言蜜語,難道都是虛情假意嗎?”

廖宗棋目光沉了一下,看著我沒有說話。

“你其實心裏還是愛我的是不是?你隻是一時間想起了所有的事,心裏被怨恨充斥,不知道該怎樣接受我是不是?”廖宗棋即使這樣對我,我竟然心底還有對他的渴望,渴望他能改變心意,像從前那樣接受我,即使,不在像從前那樣寵愛我,隻要不排斥我,也好。

廖宗棋依舊淡漠沒有說話,隻是目光不像剛才那樣冰冷,似乎浮現一瞬的糾結不定。

隻是那一瞬,就讓我有些心潮澎湃,我就知道,他心裏是放不下我的,曾經拿命相見的感情,怎麽可以說沒有了,就一點沒有了呢?

我見他心思鬆動,一點矜持也不顧地摟住他的脖子,主動穩住他的嘴唇,把舌尖送了進去了,並且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胸上,我竟然腦子像被驢踢了一樣地,試圖想挑逗他,勾引他,有那句話,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隻要還願意啪啪,就沒有解決不了的矛盾。

舌齒糾纏中,聞著廖宗棋身上淡淡的檀香味,一切還都是那麽熟悉,我情不自禁地滾下兩行熱淚,腦子裏想起一個又一個和他糾纏在一起的畫麵,讓我更不想失去他,吻得也更加的賣力一些。

一開始,廖宗棋沒有拒絕,也沒有迎合,兩個人的親吻,更多時候,就像我一個人的獨角戲,就在我懷疑,是不是還不夠**、還不夠下賤、還不夠惹火時,廖宗棋忽然有了衝動,把我撲在幹草上,急不可耐地要脫我的衣服,我也爭分奪秒地去脫他的衣服。

就在我要得逞,以為廖宗棋沒有用身體放不倒的時候,剛才還狀態迷亂的廖宗棋,忽然把我從他懷裏推開,站起身來,扣上衣服扣子,火熱的目光裏,竟然蘊含著些許惱怒,“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讓我回心轉意嗎?你太小瞧我了,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樣下作,我把你囚禁在這裏,並不是想讓你做我的私人玩物,是我心裏有恨!有恨你懂嗎?!”

廖宗棋目光有些猙獰,充滿恨意地說:“我恨不得把你爺爺挫骨揚灰,把你爸碎屍萬段,我承認,我還沒有想好,我該怎麽處置你。所以,我想看看,你肚子裏到底有沒有孩子,你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如果,你肚子裏有孩子,我還願意相信,你沒有聯合你爸和你爺一起害我,也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看在孩子的麵上,我還有可能接受你,但是,一但讓我知道,你拿假孕騙我入套,還是那句話,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後麵的那句話,廖宗棋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目光陰冷嚇人

他的思維也偏向極端,我好擔心有一天,他會被心裏的怨恨迷失心智,像陸宇一樣,到處傷害無辜。

廖宗棋帶著滿身的怨氣,從我的視線裏走了出去,我失落地坐在幹草上,呆滯地看著地上的水壺,明明還渴的要命,可是連想要拿起他的欲望都沒有了,廖宗棋的不在乎,就好像剝奪了我存在的意義,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我在精神上,潛移默化中,竟然對他產生了這麽大的依賴。

我原還擔心,他把我囚禁在這裏,會對我做一些禽獸的事,沒想到,他現在在我麵前,連禽獸都不願意當了,沒有什麽,比他對我的排斥和疏遠,忽視不在乎,更讓人心傷的了。

熱暴力傷身,冷暴力傷心啊,廖宗棋對我,就是赤果果的冷暴力。

我覺得自己好卑微,卑微得都快匍匐在他腳下,來乞求他對我的愛,可是即使這樣,都換不回他對我的憐憫,他心底的恨,竟然可以讓他對我如此鐵石心腸。

爸爸死了,爺爺也死了,就連廖宗棋都不想要我了,我忽然間覺得活在這個世界上好痛苦,痛苦到我想去找爸爸,看見他以後,趴在他胸懷裏委屈地大哭一場,告訴他廖宗棋欺負我。

我生無可戀地躺在幹草上,看著陰影裏的血吼,眼睛掛著眼淚,嘴裏喃喃自語,“其實你才是最幸福的,活著的時候,那個男人很愛你,死了以後,他對你的愛,也沒有消失,他不在乎全世界,可是他心裏在乎你。”

嗓子幹得像有團火,我沒有去拿腳邊的那壺水。

我為什麽一定要乞求他的原諒,我又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爺爺犯的錯,就要算到我頭上,我覺得,我和廖家村裏死去的那些人,一樣無辜,一樣淒慘。不對,我比他們還淒慘,他們好歹算被仇人害死的,我呢,卻是被我最愛的人。

“既然你覺得我的存在,是你心中的一個麻煩,那我們,就到此為止吧。”

我感覺心好累,想通過絕食的方法,就這樣安靜地離開這個充滿仇恨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