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親我,而不是魷魚絲
362 親我,而不是魷魚絲
“不好意思,”巫山一把抓住那人胳膊,“這方圓百裏的地皮都是我的,地上地下都是。”
葛開路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這話啥意思,但一陣氣悶,劇烈地咳嗽起來,能聽到他肺裏發出輕微的吹哨子般“噓噓”的鳴響。
巫山鬆了手:“緊張個什麽勁,我又沒說要滅口。去把你的病治好,正經找份兒工作,治病的費用我來出。”
說著,他就習慣性把手伸進褲兜掏錢包,掏了半天才想起,那個,入洞房好像不用帶錢包。
不久,家丁們就驚見本該在洞房花燭的新郎官巫先生,光著膀子,領著一個衣冠不整、臉上抹著灰、穿著不成體統的女家丁製服、誰也沒見過的男“家丁”出現在廚房附近。
大家心想,這是哪兒來的不要命的家夥去鬧洞房了?
按照巫山吩咐,有人帶葛開路去洗了澡,換了衣服,正兒八經坐下來吃了飯,安排了住處。第二天一早還會有人帶他去醫院檢查,如果需要住院或手術,也會有人跟進。
到此時葛開路才明白,剛才碰見的那個大個兒並非跟自己一樣的蟻族,人家可是這棟皇宮般的大房子的主人啊!
而且今天還是他娶媳婦的日子,怪不得杯盤堆成山!
自己竟然問他那樣的問題,現在想來真是害臊。
可是,大喜的日子他不跟媳婦炕上親熱,大晚上的為毛要光著膀子鑽地道呢?為毛要跟自己促膝談心呢?
葛開路百思不得其解。
家丁們也同樣百思不得其解,他們問了葛開路好多問題,諸如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你打那兒出來的,你這身製服哪兒弄的......葛開路按照巫山的要求,一律搖頭裝聽不懂本地話。
他怕萬一說走了嘴,巫山滅他的口。
小人書上都這麽寫的。
巫山處理完這件事,沒敢直接從地道下去,而是又回到了自己那金碧輝煌的洞房,他得順原路去找小白啊。
可是很快,他就發現麻煩了,臥室的門被鎖上了,本來他倆是打算浪漫完了從衣櫥鑽回去的啊。
出於安全考慮,家丁們都沒有配這個房間的鑰匙。
可以想見,小白現在一個人在地道裏頭等得得有多心焦,估計那些零食應該見底了吧。
巫山也有點兒著急了,又是踹又是撬,一堆家丁幫忙,最後幾乎把門板卸下來才算弄開了,此時新婚之夜已近淩晨。
家丁們生怕看到一位走光的巫太太,各個垂了頭稀裏嘩啦做鳥獸散,而巫山進門之後不得不自己把門重新裝上。
等他匆匆趕回那個獨一無二的洞房之後,發現在那顆發光的“小星球”上,自己的小嬌妻貓咪似的蜷縮在睡袋裏睡得正香,就露一個小腦袋,fer fer 的呼吸很均勻,泛著甜香,不知道是夢見什麽好吃的了?
睡袋柔軟又暖和,把她捂得白裏透紅,長而微翹的睫毛偶爾顫動一下,小嘴兒有時也抿一抿,咂麽兩下,就好像夢到了什麽好吃的東西。
巫山一勾嘴角,輕輕地說:“出息。”
雖然如此說著,但這樣的白雲暖,還是看得他心裏軟綿綿的,不自覺就也鑽進睡袋吃豆腐。
感受著臉上的吹氣如蘭,癢癢的。
白雲暖沒有醒,但好像是煩了他的騷擾,閉著眼睛哼哼唧唧翻了個身。
“啪嗒”一聲輕響,什麽東西從她懷裏掉在了睡袋上。
巫山好奇地撿起來一看——竟是2袋香辣魷魚絲。
不禁啞然。
看來自己的地位不怎麽牢靠,2袋魷魚絲已然可以取而代之了啊。
然後他就開始琢磨,巫氏是不是該開一個香辣魷魚絲食品廠了?讓暖暖當廠長,不,讓她當質檢員就行,這樣,檢驗一合格她立馬就能吃上了。
巫山躺在睡袋裏望著“天花板”(其實就是頭頂的洞壁)想,這裏要是開一方天窗就好了,當然得是那種外麵看不到裏麵,裏麵能看得清外麵的材質,那樣就可以躺在這裏數星星了,搞不好還能看到雲暖星。
嗯,地下天上直接相連,把中間的凡塵俗世跳過去,那不就一步登天了麽......
“吧唧。”
旁邊的白雲暖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做了個親嘴兒的動作。
巫山趕緊貼過去,厚著臉皮主動把自己的麵頰湊到了她的嘴邊:“親誰呢親誰呢?夢裏親的也必須是我,絕不能是魷魚絲!”
魷魚絲被巫山從睡袋裏瀟灑地扔了出去,誰讓它們當第三者來著......
“大烏!大烏!”
易如風一回家就喊自己那隻特立獨行的黑貓。當然,一般是喊破喉嚨它也不會搭理你的,隻有它自己想出來的時候才會大駕光臨現身。
當然,如果主人掏出一個洋蔥,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隻見“嗖”的一道閃電,大烏已經乖乖穩穩蹲他腳下了,悠閑地搖著尾巴,就像從未離開過那裏一樣,意思是:我來了,還不趕緊把洋蔥給爺呈上來!
易如風把它抱起來,卻把洋蔥又裝進了衣兜沒給它。
大烏閃閃發光充滿期待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十分掃興,不過它還是按捺著性子看主人打算怎麽折騰。
其實它不是不知道,主人才是真正的爺。
易如風帶著它走進了私人實驗室,把它放在台麵上。
這個屋子裏有很多古怪的設備和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大烏從來沒進來過,它好奇地打量著周遭,用帶肉墊的腳掌小心翼翼繞著圈走,一點聲音都沒出。
易如風看了看它,將兜裏的洋蔥放進了一隻巨大的玻璃箱。
大烏一見目標出現,毫不猶豫也鑽了進去。
箱子的門卻在它背後關上了。
“嗞——”
整個房間瞬間彌漫起一種詭異的聲音,像科幻片拍攝現場。
大烏就像被閃電擊中一樣,不自覺地抖了一下,緊接著便難以自控地興奮大叫起來,那叫聲欲仙欲死,勾人魂魄,無比煽情,動作也十分詭異!
平時那麽有性格的大烏,此刻渾身就像沒了骨頭一樣。
這一次,卻並不是因為它最愛的洋蔥。
易如風從來沒見自己的貓如此醉生夢死過,也覺得十分開眼界。
他不動聲色地欣賞了10餘秒之後,出於第一次操作沒把握、怕把它弄死了的目的,終於鬆動了手裏的開關,嗞嗞作響的聲音同時終止。
大烏一紅一黃兩隻眼眸裏流露出極度失落的神色,一度失落到空洞,就像失戀的人眼裏的神色。
這時,易如風又打開了箱子的門,大烏卻一反常態,憤然棄洋蔥而去,從玻璃箱裏跳出來,開始瘋狂撕咬實驗室裏的東西,看見什麽咬什麽,後來就連易如風的手指頭它也作死地去咬,這種情況以前從來沒有出現過。
不過易如風顯然是早有準備,他戴了硬手套。
這場喵星人的歇斯底裏,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劃上句號。
易如風也玩夠了。
他號稱最愛這隻寵物,可是看到它痛苦看到它發狂,他心中也並無半分內疚和心痛。他覺得你吃我的喝我的,為我效力是應該的。
剛才,他用定向電流刺激了大烏的額葉前部皮層中心,那裏是一個跟“回報”有關的生物結構,當受到刺激時,大烏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可一旦刺激終止,大烏無法接受這種落差,便失去理智開始發瘋。
人也是一樣的道理。
這是因為,“愛”和“憤怒”在大腦中是緊密纏繞在一起的。
當那種快感,也就是愛的動力受到阻撓時,大腦就容易將激情轉變成憤怒,產生負麵情緒,甚至攻擊行為。
這樣的社會新聞時有發生。
而以上實驗完美解釋了什麽是愛恨同源,以及由愛生恨。
通過親手操作、親眼驗證,易如風完全相信了科學家的話。
他心裏很清楚,從某種角度來說,大烏就是自己,自己就是大烏。
而巫山,就是那道對自己額葉前部皮層中心刺激的電流。
易如風咬牙切齒地想:“山哥,在婚禮上你讓我很下不來台呀怎麽辦,這事兒不能就這麽算了吧?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以後也沒必要念及你我的情分了。說到這情份,本來就隻有我對你的,而你對我,自始至終從未有過半分!”
巫山徹底屬於別人了,而且還那麽不給自己麵子。易如風由愛生恨,豁出去了,現在隻想要狠狠地報複巫山,把他打翻在地,騎在他脖子上羞辱回去!什麽愛,滾開吧!
手機響。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由愛生恨了沒,易先生?”
易如風一愣,很快裝做大度地一笑:“你在說什麽呀兮多小姐?我在這頭都聞見你的酒味了,沒少喝吧?別太難過了哦。”
兮多冷笑一聲:“別裝了易如風,你是什麽人,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我敢打包票,你現在跟我一樣由愛生恨,也想要狠狠地報複對不對?”
婚禮也沒有邀請兮多,主要是不想傷害她。
不過兮多倒不為這事生氣,反正請了她她也懶得去捧場。親眼看著自己最愛的男子娶別人,難道不是找虐嗎?
易如風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哦,你說的是巫山和小白的婚禮吧?別這樣,人家都結婚了,咱們就不能心胸寬闊點,給人家點祝福?”
兮多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易如風,你的演技可以呀!下一屆金馬影帝必須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