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野豬王
第十七章 野豬王
隨後才叔就在村裏蒸發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家裏值錢的東西也都收拾走了，可能是怕事情敗露，先卷了東西逃跑了。
我看越叔該編竹筐編竹筐，該下地下地，但他肯定是知道而且隱瞞了什麽。
沒過兩天，秦大爺就來找我，說白舉鎮正召集獵人，問我要不要去。
既然是召集獵人，肯定就不會是一個兩個，而且這種情況，恐怕是要對付什麽厲害的東西。
我聽了很是心動，雖然我剛入行，但秦大爺既然來找我，自然是認為用得上我。
隻是……我瞅瞅在一旁的越叔，冒這麽大的風險，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秦大爺見我不吭聲，又看我一直瞅著越叔，也明白了我的顧慮，“吳越，你看呢，孩子跟我去，你放不放心？”
越叔手上的活沒停，繼續埋頭忙自己的，“他的事，我哪做得了主。”
要是以前，我還真不會管越叔答不答應，隻要我自己想去，肯定就會去。
“叔，要是你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越叔頓了一下，說：“去，你想當獵人，不積累經驗怎麽行，關在籠子裏的鳥，也長不大。”
我聽了那叫一個欣喜，差點沒跳起來。
可惜虎子糟了金貓那一出，身體虛弱還沒恢複，我隻好獨自跟小鵬結隊。
那白舉鎮在三十裏外，相比我們鎮要富裕，但最近不知在哪裏來了一頭野獸，好幾個村的村民都受到了它的襲擊。實在沒辦法了，鎮長隻好廣招周圍村鎮的獵人，為民除害。
鎮長姓齊，一聽說有位姓秦的獵戶來了，趕忙出來迎接。
秦大爺是附近頗有聲望的老獵人，大概兩人早就認識，所以顯得特別熱情，要招待我們去吃飯。
秦大爺也沒推辭，叼著煙嘴，跟在後麵問：“齊鎮長，是什麽野獸？”
“這個我也沒見過，據村民反映是一頭大野豬。”
“野豬？”我一聽有些嗤之以鼻，我還以為是什麽野獸呢，鬧了半天就是頭野豬。本來還希望是那隻霧隱穿山豹，好給狗蛋兒報仇，沒想到隻是一頭野豬，我頓時對這趟失了興趣。
齊鎮長回頭看看我，這些官場上打滾的人，早就學會了一套察言觀色的本事，估計一眼就看出了我流露出的不屑，“小夥子，你可別小看了這野豬咧。”
我當然知道野豬的凶悍，甚至不比那些豺狼虎豹差，可它再厲害也隻是一頭野豬，既愣又沒腦子，隻會四處亂撞。難道這白舉鎮沒有獵人，或者都是酒囊飯袋？
齊鎮長說，他們還另外請了五個獵人，打不打得到野豬，都會給錢。如果最好誰能將那野豬捕殺，則另有重賞。至於齊鎮長說的數目，足夠可以解決大半年的生活。
一開門，隻見那酒桌上，卻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王強、王安！
“你個小兔崽子，我上次差點死在你手上，你還敢到我麵前來！好，新帳舊賬一起算！”說著王安就擼袖子要上來找我算賬。
“王安，你犯什麽混！”齊鎮長怒斥道。
“鎮長，你不知道，上次我差點死在這龜兒子手上。”
看這意思，這王強、王安，應該都是他們鎮的獵人。
見他滿眼通紅，一副想要殺了我的心，我當即不客氣地說道：“你們還拿槍指過我的頭，那這筆賬又怎麽算！”
“你個小兔崽子，你還敢頂嘴！”
王安還一副要上來弄死我的架勢，就聽“啪”地一聲，齊鎮長的巴掌狠狠落在桌上，怒火上臉地說：“還有沒有規矩了！”
王安被這一拍，還真就給震住了，老老實實地被他哥哥按回了椅子上。
“鎮長，你別生氣，我弟弟他就一個粗人，就這性子。”
齊鎮長翻了個白眼，轉頭又笑著說：“秦師傅，你別當回事，趕緊坐，坐。”
秦大爺自始至終嘬著煙嘴，臉含笑意，大概是壓根沒把王安這種愣球當回事。
我們一入座，滿滿一桌子算是坐齊了。
這一桌上五個人，一半跟我有仇。
我又打量了眼剩下那三位，一個小老頭，看上去也有四五十了，聞到秦大爺的旱煙一臉嫌棄地說：“老秦，你都半截身子埋進土的人，還抽什麽煙，不知道抽煙有害健康嘛。”
秦大爺滿不在乎地說：“哎喲，老苗子，你就別管我嘍，還是小心保護好你那老寒腿，落下了可就被虎豹給吃了。”
小老頭冷笑兩聲，眯著眼不說話。
在他身旁的是一個年輕人，年紀跟我差不多，臉色有些黝黑，見我看他轉頭看了我一眼。那目光雖然不算犀利，卻精光閃爍，看樣子是跟小老頭一起的。
我趕緊避開，又看向剩下那一位。那是個中年男人，一身強健的肌肉，麵容冷峻不苟言笑。
我又一轉頭。這次對上了王安那對充血的狗眼，我立刻露出厭煩，懶得再去打量這對狗胸狗弟。
齊鎮長正端起酒杯，頗有腔調地說：“各位，我知道同行是冤家，但是今天老百姓有難，咱們得先放下個人恩怨嘛，是不是，眾誌成城，才能成大事，對不對。”
“鎮長說得在理。”王強這隻笑麵虎，最先搶著接下，端起酒杯趕緊跟齊鎮長碰杯。
齊鎮長帶著“你很懂事”的笑意，又依次望向眾人，大家自然是沒話說，也乖乖拿起麵前的酒杯。
一頓飯，吃得全是濃濃的火藥味。
隨後我們就跟著齊鎮長去野豬出沒的村子，看看具體是怎麽個情況。
路上，我問齊鎮長，到底什麽野豬這麽厲害。
齊鎮長臉色微醺：“嗝，那是一頭野豬王。”
我們到了一個叫紹村的地方，據說就在兩天前，一個村民在下田的時候剛被野豬咬死。在村長的陪同下，我們到了事發地。
在泥裏，還留有一個非常深的腳印。
“聽說獵人都有識腳印的本事，能從深淺、大小判斷處野獸的重量體型，要不各位借此機會，露一手試試。”齊鎮長說。
首先說話的是王安，他看了看腳印，眉頭皺緊：“這田裏的泥地太鬆軟，要想判斷重量有些難度。”
老苗頭輕咳了兩聲：“有什麽難的，人踩一腳多深，按這算法一推不就知道多重了嘛，我看這深淺，大概有個四百斤吧。”
“四百斤！”齊鎮長眼睛都瞪直了，一臉駭然地說：“那可真是大家夥！”
“老秦，你覺得呢？”老苗頭似乎有意無意地想找秦大爺的麻煩。
秦大爺收起煙杆，走過去用手試了試深度，又丈量了一下長度，點點頭說：“我也覺得，應該有四百斤左右。”
老苗頭聽了直“嗬嗬”笑，一副旗開得勝的表情。
“果然是老江湖，經驗豐富。”齊鎮長拱拱手，“行了，剩下的就拜托你們了，我鎮上還有事，就設好酒宴等著你們凱旋的好消息。”
送走了齊鎮長，幾個人間的火藥味頓時升級了，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上。
現在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時候。
王強、王安看了我們兩眼，兩人私下嘀咕了一陣，便朝著山林走去。
老苗頭倒是不急，眯著眼對秦大爺問：“老秦啊，這麽個大家夥，你也從來沒遇到過吧。”
秦大爺眼含笑意：“這麽大的野豬，還真沒有。”
“你打算怎麽辦？”老苗頭說這話時，眯起的眼睛明顯睜大了一些。
秦大爺望著山林，悠悠吐著霧氣：“你的意思，是想跟我合作了？”
“沒那意思。”說完老苗頭就帶著他徒弟，轉身朝山林走去，“難得遇到這麽好的機會，這次誰輸誰贏，咱分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