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噩夢
第十六章 噩夢
想到之前有隻小金錢龜逃掉，難道說這金錢龜真的如此有靈性，我心裏開始開始隱隱不安。
我一直等了很久，都沒有再見到那小孩出現，外麵又下起了雨，粘稠的雨打著芭蕉，將整個小山村打濕。
見外麵安然無事，我便又回到床上躺了下來。
沒一會兒，外麵又響起了小孩的聲音，還是又哭又鬧討要媽媽的聲音。
我一個骨碌從床上跳起來，提著槍就殺出了門，那小孩穿著肚兜光著屁股，正站在我家屋簷底下。
本來氣勢洶洶，是想把他當妖魔鬼怪對付的，可是眼前這種情況，我反而不知道該怎麽辦。
雨聲依舊，我卻望著深沉的黑夜有些蒙住了，這是夢吧，可是怎麽感覺這麽真實。
我對著自己的臉掐了一把，很疼。
“你到底是妖怪，還是人？”我問他，他也不回答我，隻是哭著要我還他媽媽，還他哥哥姐姐。
這下我徹底沒了辦法，打不能打，罵又不能罵，他這麽哭著衝我討要親人，怎麽聽都是我理虧。
我無可奈何，隻好對他說：“明天，明天我去把你媽媽和哥哥姐姐要回來，行不行？”
小娃娃一聽，哭聲立刻止住了，然後淚眼婆娑的望著我，說：“真的？”
我點點頭：“真的。”
他聽了立刻喜笑顏開，轉身走進雨裏，他似乎還不放心，又回過頭來，“不許騙人。”
他的聲音，似乎和雨聲混在一起，有些讓人聽不清了，我略微提高了聲音說：“不騙人。”他這才安心的朝雨裏走去。
我悻悻地回到屋裏，看來明天又要跑一趟鎮子了。
第二天，我去了鎮上趙老板那裏，說明了來意。直到此刻，我都還分不清楚自己在幹什麽，總覺得那個小孩子像是在夢裏出現的。
趙老板聽到我想要回金錢龜，隻惋惜了幾句，就把大金錢龜和四隻小金錢龜還給了我。
我向他道了聲歉，把錢交到他手上，然後就帶著金錢龜回到了抓到它們的地方。
那條清澈的映著竹子的小溪，一隻小金錢龜緩緩地遊了上來。
此刻，我再也不懷疑昨晚那小孩子的真實性。我把竹筐裏的金錢龜放生，小金錢龜朝我抬抬頭，伴隨著大金錢龜緩緩沉入水底。
我微微一笑，起身，駐足，似乎有無盡的留戀。
青山，竹林，溪水，每一幅畫卷背後，都隱隱藏著許多故事。隻是這故事少有人知，少有人見，隻有當裏麵的精靈露出一角，世人才得以窺見。
晚上的時候，我一個人躺在自家田地的窩棚裏，心裏還在想金錢龜的事情，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給我含來一粒金子放在門口，然後被我早晨起來一腳踩到。或者化身一個有錢的富人，花上一大筆錢，買下我的竹筐。
這樣想著，我望著天上的星星，心裏美滋滋的。
可是如果劇情真的這麽發展，也未免太俗套了。我趕緊讓這種癡心妄想打住，起身想坐起來。
突然，一雙漆黑的手從夜裏伸了出來，一下將我扼住：“小子，敢亂動，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這聲音透著陰狠，也透著熟悉，我微微轉頭，斜眼一看：“才叔！你這是幹什麽？”
才叔笑得眼睛眯成了縫，一臉凶狠：“少裝蒜，說，銀圓在哪！”
銀圓？我有些驚訝，才叔怎麽會知道銀圓的事。
“什麽銀圓，我不知道。”
“你再給我裝！就是錢大愣子棺材裏的那些銀圓，你敢說不知道！我告訴你，吳起，這筆錢你吞不下！”說著手指又在我脖子上狠狠一掐。
剛才我還在做發財的白日夢，現在就變成噩夢了。
我被掐得疼了，就對才叔說：“你先把手鬆開，我就告訴你銀圓在哪。”
才叔“咯咯”笑了起來，聲音聽上去有些瘮人，“你小子滑頭，當我傻嘛！先說，銀圓在哪？”
我瞥了一眼墳山，見到山上老鬼的燈籠火正在亂飄，於是急中生智道：“在墳山上，被我埋到了另一個墳子裏。”
“誰的墳子？”
“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但我能找到。”
才叔看著墳山上的燈籠火，心裏似乎有些猶豫，我趁他分神的這片刻，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他疼得叫了一聲，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也鬆了開。
“找死！”他咬著牙根，眼睛像兩把刀子一樣閃著寒光。
但我並不怕他，他這個人性子乖戾傲慢，總是擺出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沒人喜歡他。要不是他懂陰陽風水，隻怕早就在村裏住不下去了。
我抬腿一腳踢在他的背上，他朝前一個踉蹌，我趁機從窩棚上躍下來。
才叔怒火中燒，衝著我暴跳如雷地叫道：“吳起，你是不是想跟柱子一樣！”
柱子叔？他不是被金錢豹給咬死的嘛，可這話聽著，好像柱子叔的死跟他有什麽關係。
我並不理會他，手指前伸彎成鷹爪，擋在身前。
他見我這架勢是要以下犯上，兩隻鐵拳立刻抬起來，冷冰冰地說：“我看你真是找死！”
我把全身的力量都調集起來，踏著猶如千斤重的腳步，直接衝了過去。
才叔還未來得及出手，我的鷹爪已經先一步朝他抓去。他一臉驚愕，慌忙招架。
我手上的爪功一氣嗬成，不留餘力——
劈爪，
盤鎖，
破空，
蒼鷹入澗！
招招綿延，一氣嗬成，我化身一隻馳騁天際的雄鷹，一躍而起，直接朝才叔的麵目抓去。
才叔早已被逼得步步緊退，見我最後一招抓來，整個人一下坐在地上，我的手指在他臉上劃了過去。
落地時，一滴粘稠的血液掛在食指的指尖上。
“鷹爪功！”才叔氣得渾身發抖。
“柱子叔，在遇到豹子前，就已經被你害死了嗎？”我聽他那說法，柱子叔的死肯定是和他有關的，這麽想來，也隻有可能是先受他所害，又遭了金錢豹之口。
才叔站起身，兩腿紮開馬步，兩臂運力張開，冷笑一聲：“下地獄去問他吧！”
他身法快得向風一樣，一掌朝我打來。我側身一避，他卻以掌化拳，手臂一震。
我腹部頓時吃痛，冷汗直冒，連連向後避戰。心裏不禁開始悔恨，為什麽以前沒好好練功。很早的時候越叔就開始教我功夫，隻是這兩年漸漸疏於練習，各方麵條件嚴重落後。
才叔再次氣勢洶洶地朝我而來，我攥緊拳頭，忍著疼痛，準備硬接下他這一招。
突然間，一道影子刮著嗖嗖地響動飛了過來，才叔聞聲而動，怒吼一聲飛跳而起，就聽“啪”地一聲爆裂，那飛來的物體被他淩空一腳踢斷。
我低頭去瞧，見是一塊說厚不厚說薄不薄的石片，看樣子是被拿來當暗器使用了。
“誰，滾出來！”可能是知道被人發現，才叔明顯有些心虛了，聲音沒了對我時那般底氣。
不遠處，一個魁梧的身影走了過來，我一眼就認出來人就是越叔。
“越叔。”我趕緊跑過去，肚子上還在隱隱作痛。
才叔見了越叔，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勝算了，“咱等著。”他衝我撂下一句狠話，就朝著遠處跑了。
見他跑掉，我算鬆了口氣。
“你沒事吧。”越叔問問。
我搖搖頭：“沒事。”
“他給你說什麽了嗎？”
“他問我要銀圓。”我一臉匪夷所思，“越叔，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才叔也會卷進來。”
越叔瞬間又不吭聲了，他就是這樣，心裏的話和秘密從不跟我說，就好像把我當外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