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安時於低著頭,臉色晦暗不明,他如今心裏盡是悔意,若不出意外,也許能娶到虞憐,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抬眼看向鎮國公,一時竟不知從何說起,囁嚅著唇,沉默了半晌,他能感覺到虞城北和虞氏等人盯著他,好似毒舌一般,吐著信子,讓他背後憑空生出一股子冷汗。

安時於緩了緩心神,如今他已經做錯了,不能再讓虞憐踏進著淌渾水中,他思索片刻最後才道:“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與他人無關。”

安時於說完長舒了一口氣,好似是心中的愧疚得到暫時的緩解,或者是聽從了本心,總之他心裏好受了一點。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憐表……憐姐兒用了膳便坐了一會兒就回了院內,我喝了一些酒,恰逢大小姐前來尋憐姐兒,這才把持不住……”

安時於沒有繼續說下去,然後便垂著頭,並不理會虞城北等人的眼神。

虞念輕不可思議地看著安時於,麵如死灰,她忍不住抓著安時於的手哭道:“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安時於一動不動,好似其他人皆與他無關,他此時連看一眼虞念輕都覺得厭惡,若不是她的逼迫,他不會失去虞憐。

虞憐聞言了然一笑,眼底帶著一絲深意,安時於好歹還算有些良知,她想了想,繼而朝著一旁的步蘭低聲道:“你將前兩年在遊船上發生的那件事的證據遞給父親。”

步蘭領命離去,虞憐漫不經心地一邊喝著茶一邊注意著正廳的動向,她看到丫鬟將步蘭遞進去的證據呈給了父親。

父親並不知道那件事,她之所以壓到現在,就是在等虞念輕出手,這不過是一個引子,想要一舉擊垮虞念輕,就要下狠藥。

眾人隻見鎮國公一言不發,將手中的紙張“啪”地一下甩在桌麵,皆嚇了一跳,便是虞念輕也止了哭聲,一時之間,再也沒有誰敢講話。

鎮國公怒不可遏,死死地盯著虞念輕,他沒想到虞憐這些年會受到這樣的委屈,差點被虞念輕算計失了清白,他心裏的愧疚和怒意湧上心頭,恨不得一劍要了虞念輕的命。

“大哥,此事定有誤會,輕姐兒和憐姐兒都是好孩子,說不定這其中有誤會。”虞城北坐在一旁,看著鎮國公怒氣衝衝的模樣,他急忙開口道。

昨晚之事本應在掌控之中,若不出意外,安時於就能順利迎娶虞憐,到時候就能獲得鎮國公的信任,大業更能順利實施。

然而不知為何本該躺在安時於身旁的人由虞憐變成了自家女兒,如今那個人怕是已經知道此事,如今另一邊還等著他去解釋,虞城北如今也是頭大。

“二弟,沒有所謂的誤會,輕姐兒兩年前就存有這樣的心思了,如今剛從莊子回府,便又忍不住使那等肮髒的算計。”

鎮國公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紙張摔在虞念輕和安時於兩人麵前,眾人皆看出了他眼中的殺意。

虞城北自然是知道兩年前的遊湖之事,他之前隻以為是姐妹之間小打小鬧,而且那時又還未回京都,所以並未放在心上。

他讓人將地上的紙張拾起,一一翻看,不由地變了臉色,此事不僅太子和顧宰相之子牽扯其中,而且連宮裏的主子都知曉了。

然而此事當時並未鬧大,怕是虞憐壓了下來,也算是抓了虞念輕一個把柄,隻要虞念輕犯了錯,這個把柄就會重新被提起。

而且……可能不止這些,虞念輕昨日不過剛回府,她都能將虞念輕算計進去,虞城北此時才算是真真切切認識到他的這個侄女的城府之深。

“輕姐兒,你太讓為父失望了!”虞城北心裏如同明鏡一般,無論結果如何,虞念輕此次隻能打落的牙齒往裏吞。

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虞憐手中會握著虞念輕的把柄,不僅陷害鎮國公嫡女,還欲毀其名聲,而且宮裏頭都知曉此事。

若是真的傳出去,別說虞念輕嫁不出去,他這個庶出子的身份怕是會更讓人看不起,而且連同他的兒子,以後都會因長姐做出這樣的事蒙羞。

而且,如今大業的計劃被一股未知的勢力打亂,如今不能再出一丁點差錯,畢竟上次差點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父親……父親,遊湖那事是憐姐兒……憐姐兒陷害了女兒,若不是她,女兒也不會落到此番田地。”虞念輕看著自家父親失望的目光,她伸手抓住虞城北的衣袍哭道。

虞城北之所以這麽多年護著她,並不是真的有多寵愛她這個女兒,是因為她還有價值罷了,畢竟虞城北常年在外奔波,真正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數,又哪裏來的濃厚親情可言呢?

她不能讓虞城北放棄自己,若是成了一個棄子,那以後她就真的永無翻身之日了。

“輕兒!為父不傻,你到底做沒做,是不是要為父親自進宮去問一問皇後娘娘,你才肯認?”虞城北低頭看著虞念輕,雖然是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但實則眼底暗含警告之意。

他不是沒有疼愛過這個女兒,隻是如今若是和鎮國公對上並不明智,他還有大業未成,至於女兒,以後還會有很多個。

虞念輕看著自家父親眼底的冷漠,她不死心地望向坐在一旁的母親,眼底的希翼盡現,然而虞氏隻朝著她搖了搖頭,示意虞念輕停手。

她慢慢鬆開手,心底如同死水一般,麵色覆了一層寒意,她擦幹淚珠,冷不丁瞥到了偏房處的一個身影,她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虞憐一直就坐在裏頭,看著她如同猴子一般上躥下跳。

她看著虞憐的方向,朱唇微勾,冷冷道:“憐姐兒可是心虛地躲起來了?”

虞憐聞言頓了頓身子,繼而便笑開了,看來虞念輕已經發現她了,她倒是佩服虞念輕的腦子,如今有台階下,虞念輕偏偏要作死。

既然如此,她也自然是要給虞念輕一個“體麵”,讓虞念輕體會前世尊嚴被踐踏之感。

她微微歎了一口氣,整了整裙衫,然後從一旁的小門走進正廳內,此時廳內眾人皆看著虞憐,除了老太太之外,眾人皆是一驚。

虞憐朝著老太太和鎮國公行了一禮,然後並未理會其他幾人,徑直走到鎮國公下首坐著,她慢條斯理喝了一口茶道:

“大姐姐,我不過是不想看到你這副嘴臉罷了,不過你既然不願善罷甘休,那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奉陪到底。”

虞念輕看著虞憐身著紅色衣裙,眉眼彎彎,甚是張揚得意,她行事光明磊落,就連麵上的禮數都不願意裝,相比之下,好似在嘲笑她的不堪和卑微。

“憐妹妹好手段,昨日和安公子一同用膳,原來是為了將我哄騙過去,就如同兩年前那般,我為了救你,你陷害我。”

虞念輕這是打算死咬著虞憐了,就算虞憐有她的把柄,她如今也不在乎,既然他們都讓她輸,那她也要扒下虞憐一層皮。

“堂弟還好麽?哦,不對,瞧我這記性,應該是我的堂外甥才對,聽聞這幾日身體不適,不知如今可有好轉?”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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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弟還好麽?哦, 不對, 瞧我這記性, 應該是我的堂外甥才對, 聽聞這幾日身體不適,不知如今可有好轉?”虞憐將茶杯隨手放在桌上,笑意盈盈看著跪在地上的虞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