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夏墨時順著聲源,頂著眼上的一圈黑布,用力地瞪著說話之人的方向:“舒不舒服,你說呢?”由於起得太猛,又忙著裝逼,一不留神給岔氣兒了,然後不住地輕咳起來。

那個滿是少年感的聲音擔憂地說道:“我們綁回來的這個該不會是個病秧子吧,不行,我們絕世無雙的小師姐怎麽可以嫁給這種病秧子。”

夏墨時立時反駁:“誰他媽就病秧子了!”說完之後覺得不對,“慢著,敢問各位小友英雄好漢,你們莫不是找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們師姐吧,更談不上什麽嫁娶之類的吧,還是說,我哪裏有得罪過你們不成?”

小少年顯得很是激動,揚聲大喊:“什麽,你居然說不記得我師姐了,我可看見你倆相談甚歡來著,你休想騙我,再說了,本公子長得如此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你居然敢說不認識我。明明你還誇了我好看來著。”

旁邊一直未吭聲的二師兄終於發話,並說出了夏墨時的心聲:“他眼睛還被你蒙著,看個屁啊,蠢到家了。”

“啊,抱歉抱歉,我忘了。”說話間還用胳膊肘撞了下夏墨時的肚子,聽到對方又嘶了一聲,繼續道歉,就是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沒有一點歉意就是了。

哼,要來搶他們小師姐,多少也得讓他吃點苦頭。小少年憤懣不平:“大師兄多好,怎麽就偏偏看上這病秧子了。”

夏墨時:“……”你們綁人就綁人吧,咋還帶人身攻擊的,不就是方才幹咳了兩聲,至於嘛就一口一個病秧子地罵人。

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那個比二師兄要跳脫卻又比小少年穩重的聲音出來打圓場:“到了,下去吧,這麽晚了,別讓大師兄和師姐擔心。”

“你們還知道回來啊。”馬車外一道低沉又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夏墨時覺得有點耳熟。

話音落罷,馬車裏一陣**,想來是都挺怵他們這位共同的大師兄,匆忙間,正打算給夏墨時解開罩在眼上黑布的少年便被人推出了馬車外。

慌亂間他下意識地抓住了離他最近的夏墨時,一個趔趄,倆人一起跌了下去,拽掉了遮掩的東西,夏墨時的膝蓋也在車轅上重重地一磕。

“我操!”夏墨時低低地爆了粗口,待眼睛適應光線之後,改口說,“——超痛的。”

看到眼前這個長身玉立的他們大師兄,夏墨時總算是知道他們口口聲聲說喜歡他的小師姐是何人了,因為眼前這位看著就人狠話不多的白衣少年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而這人也正是那姑娘的師兄。

此事還得從五天前的一個下午說起,那日正是他和沈雲祺倆人到冷陽郡的第一天,作為一名現代宅在家裏,古代宅在宮裏沒見過大世麵的資深宅男,夏墨時是看啥都覺得新鮮。

重點可能是因為不缺錢,所以心情格外美麗地這兒瞧瞧那逛逛,又因為倆人長得都還屬於中等偏上的水平,更是惹來了一些直白又熱切的眼神的打量。

其中便包括這些人的小師姐/師妹花茹馨。

不記得他們搭上的第一句話是什麽,隻記得那姑娘是個挺特別的,站在人群中隻消看一眼便能記住的那一類人,這種特別不單是指外貌上的突出,而是其自帶一種颯爽的英氣,談吐也落落大方,是個不折不扣的俠女,且是個集才氣與俠氣於一身,同時又長得相當漂亮的一位奇女子。

那時候,估計她還在和什麽人慪氣,臉臭臭的,莫名其妙地就找上他來聊天了,聊了幾句之後發現彼此都挺對自己脾氣,就又多說了幾句,還一起結伴同行逛了半個冷陽郡。

同遊的途中,她主動做了個自我介紹,夏墨時知道了她的名字叫花茹馨,夏墨時則告訴了她一個化名叫墨書。

初次見麵,直呼其名且呼的還是很個姑娘的名兒,夏墨時覺得很是不妥當,可若單稱花姑娘,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他總有種自己是在調戲美女的錯覺,可花茹馨又認為姑娘來姑娘去的太生疏,便隻好順著她的意思跟著她師兄弟叫馨兒了。

還是後來,夏墨時感覺到那姑娘身邊冒著一團嗖嗖的冷氣,才又改口叫姑娘,明明是最平常最不出錯的叫法,可他還是被幾個男的給瞪了,以眼神警告他離她遠一點兒,隨後,他也非常識時務地帶著沈雲祺告辭了。

怎麽不過才五日不見,這幫人就將他給綁了,還要把花茹馨嫁給他,夏墨時就納了悶了,你們古代人一個個都這麽善變莫測的嗎?

哦,眼前這位放冷氣技能可以同夏許淮比肩的大師兄,叫做花如鬆,至於其他幾個,夏墨時就不清楚了。隻知道他們是趁著沈雲祺離開的檔口,就給自己悶頭來了那麽一下,然後他就出現在這荒山野嶺當中了。或許,沈雲祺離開也是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

再次見到夏墨時的這張臉,花如鬆的心情可能並不大好,因為他很是嫌棄地看了夏墨時一眼,冷然道:“你們無端將人帶入,這是要作甚。”

夏墨時環顧了一番他們現在落腳的地方,眾山環抱,生怕眼前這個小冰塊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從這直接丟下去,遂往剛才那個逗比小少年身後躲了躲,盡量降低存在感。

“你不是說師妹有喜歡的人了?所以我們就特意將這人捆過來了,再挑個黃道吉日,讓這小子同師妹拜堂成親,幹脆利落,不留後患。”那位二師兄解釋,“放心,保險起見,在他昏迷的時候我已經給他加了點料,這一時半會兒的他也用不了武功。”

“簡直胡鬧!”花如鬆斥責他們,待聽到他三師弟說“就是身上的傷可能得養一養。”時,夏墨時可以打賭,他看見了花如鬆臉上的笑意。

夏墨時原以為他的下一句是要把自己給放了,沒成想他卻閉上眼,咬牙切齒地說:“先把他帶下去吧,給他鬆綁。”然後又告訴夏墨時,“今次是我師弟莽撞了,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天色已晚,墨公子還是暫且先在寒舍住下。”

夏墨時看著天邊燦爛的霞光,天色已晚?趁著晚霞,下個山路還是可以的吧。

隨後長相軟萌可愛的那位少年便將夏墨時送到了一間竹子搭的小廂房:“你不知道,這上山和下山不同,晚上下山光線不好,容易那什麽,你懂得吧,我們不會害你的。還有,你最好還是別亂跑啊,下山的路不大好走,沒有人帶著,恐怕你三天三夜都走不出去。”

夏墨時逮著這個腦筋最直最好套話的少年:“我記得你叫小羽對吧,小羽啊,我覺得你們可能是搞錯了,我與你家師姐就是簡簡單單的萍水相逢,不過就是多說了幾句話而已,我真不喜歡她,沒打算跟你們搶人。”再說了,單論眼前這情形,分明我才是被搶的那個人。

“我知道啊,所以我們才把你綁過來的嘛。如果你喜歡,哪用得著我們親自動手呢?”

夏墨時:“你們的邏輯好有道理啊,我是不是還應該謝謝你。”

“謝倒不必,成婚之後好好對我師姐就行了,我師姐的長相你也是見過了的,配你你絕對不虧,至於性子嘛,那天我看你倆聊得也合適,我師姐那麽完美的一個人,你同她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一定會愛上她的。”

夏墨時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少年,你沒聽出來我不是當真在謝你嗎?

“那你怎麽就這麽敢肯定你師姐喜歡的人就一定是我呢?”那姑娘不是個這樣的人吧。

“我聽到的呀,我聽到她和大師兄談到你的名字了,我還聽到了喜歡二字,從小到大,師姐幾乎沒在大師兄麵前提起旁的男子,這還是第一次,所以我覺得她肯定喜歡你。”

夏墨時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這個連別人是不是在說反話都分辨不清缺根弦的小鬼,覺得花茹馨中意他?

“你完蛋了小羽,老子被你給坑慘了。”

第二十二章

“什麽意思?”

夏墨時麵如死灰的臉色透露出絕望:“小夥子,你是不是眼瞎。”言罷擺了擺手,不欲多言,總歸還是有解決辦法的。

小羽百思不得其解,想直接去找大師兄問個清楚吧,考慮了一下,想到花如鬆那性子,還是算了吧,便心大地回自己房間了。

不同於二缺師弟的心大,花如鬆這邊,卻是輾轉反側了大半夜才勉強有了點睡意,偏偏第二天一大早又被人叩響了房門,不用猜,必然是他那小師妹。

想到要同她講的事,花如鬆穿衣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但門外之人卻沒有等他那麽久,還是按照平時的習慣,敲了三聲之後徑自推開門,於是這般尚未來得及整理的儀容就被花茹馨給撞個正著。

花如鬆慌忙揮開鉤子,放下了幔帳將自己當個嚴嚴實實:“馨兒你先出去,待師兄先穿上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