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鬼道
卷二 鬼道
道與貌兮天與形,默受陰陽稟性情,陰陽之氣天地真,化出塵寰幾樣人。五嶽四瀆皆有神,金木水火土為分,君須識此造化理,相逢始可談人倫。---《陳希夷洞玄經》
紫爽收斂心神之後,恍然般望著對麵的老太太與天天,依然略微刺痛的眼睛,逐漸恢複了視覺,不過在他的視線當中,卻出現了平生所未見過的景象,不僅老太太的身周出現了一股朦朧的黃色霧狀光芒,就連天天的身體也隱約的透出一層藍芒。
詫異中,紫爽疑惑道:“這是?”
老太太收式之後,微笑著說:“這就是死瞳了,不過在境界上要遜於天天的天眼,所以你初時望氣會有種模糊的感覺,就好象瞳術中的近視眼一樣。”
紫爽聽後了然的點了下頭。
一旁的天天卻好奇的拉了拉老太太的衣角,問道:“師傅奶奶,師兄哥哥的光怎麽會變成紫色啊?”
老太太笑著說:“嗬嗬,因為哥哥變厲害了啊,以後奶奶把法術交給天天,天天也會變的。”
天天高興的說:“太好了。”
見老太太微笑著點頭,初窺道境的紫爽忙迫不急待的說:“老師,是不是可以招魂了。”
扭過頭的老太太擺了擺手,說:“女孩生魂已滅,隻剩靈魂和覺魂,覺魂乃三魂之末,一般依附於七魄或神位之中,隻有無人供奉的時候才會成為遊魂野鬼。靈魂未入無常道,是招不來魂的。”
不是很明白的紫爽詢問道:“那怎麽辦?”
老太太訕笑到:“既然女孩的遺體已經被其父母找到,那自然覺魂歸位,我們隻要去她家,便可以找到她。”
紫爽有些為難的說:“哦,那是不是要晚上才去``````”頓了頓之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夜不歸宿罰的很重的。”
“嗬嗬,首先你有一個誤解,隻在夜晚出沒的是由覺魂轉化的遊魂,恩```我還是給你們先講一講三魂七魄吧。”老太太這時扭頭對昏昏欲睡的天天說:“天天你也要聽著,這是奶奶給你上的第一課。”
天天被這麽一喚,立刻挺直腰板,抖擻精神,樣子像及了上課睡覺被點名的小學生。
老太太掃了一眼好象認真聽講的天天,又看了看一副貌似虛心求教樣子的紫爽,微笑著點了點頭,才說道:“人有三魂,分別是生魂,靈魂,覺魂。這生魂就是人對生的本能和欲望,隻要是生物都有生魂。而靈魂可以說是一種思維或者說是記憶的東西,不單單人有,少數一些諸如貓,狗,牛,之類的動物也具有靈魂。覺魂則是感官,佛家說的六根就是指覺魂。而七魄是三魂的載體,就像是一種容器,分別是人身上七種不同的血液,口中之血甜,鼻中之血鹹,眼中之血澀,耳中之血冷,肌中之血熱,白內髒血臭,紅內髒血腥,七魄正是血液的不同表現。”說到這老太太見紫爽好象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說:“有什麽問題可以提出來。”
得到首肯的紫爽問道:“這好象和心理學裏的表意識,潛意識以及第三層意識一樣```”
老太太點頭笑道:“嗬嗬,不錯,學而不思則惘。”頓了頓又說“我華夏被他國認為是最神秘的國度,泱泱曆史之中的複雜立意又豈是單一學科所能揣度的。就算是已成體係的玄學也根本無法窺天道萬一。不過,萬物有相,既然著了相,就會被人用各種理論來詮釋,雷同是無法避免的,也隻有無級才可能無相吧?”
紫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天天則在嘴裏重複著生魂靈魂覺魂六個字。
看到二人不同的反映,老太太略微皺眉,暗自思付之後,隨即眉頭舒展微笑著對二小說道:“好了,我們出去吧,想來張先生也已經等急了。”
三人出了房門,正好看到張先生焦急的立於門外,見三人出來,立刻上前恭敬的對老太太詢問道:“大師,可是事已了了?”
老太太含笑搖了搖頭,說:“此地招不得那女孩陰魂,隻能前往她家中,才可了卻怨因。”
初時張先生有些頹然,不過旋既便已釋然,又熱情的說:“不忙,不忙。大師,小師傅,我們還是先到飯廳用齋吧。”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老太太和天天當先一步跟隨張先生進入飯廳,落在後麵的紫爽此時卻有些大汗,不禁暗道:‘又是小師傅又是用齋的,怎麽感覺剛當完道士又做了和尚啊’想完不禁甩甩頭,幾步間跟了上去。
席間,紫爽感覺頭在逐漸膨脹,望著這滿桌的素齋還真是有種在學校食堂進餐的感覺,扭頭看向老太太時,見後者到是很享受的吃食著。不禁有些頹然,隨即還是頻頻動筷,他可是早上沒有吃飯就偷偷跑出來的```
吃過午飯,給女孩家打了個電話,得到首肯之後,由張先生駕車,四人一行向那女孩家趕去。
待到了女孩家門口,張先生前去敲門,老太太站在其後,旁邊的天天仍然立於其側,紫爽則站在最後麵。
隨著門被打開,一個看上比張先生大不了多少的中年男子出現在眾人眼前,從神態看來卻是非常黯然消瘦,應該是苦惱多日了吧。
隻見那男子說道:“張先生,其實我現在不宜見客的,昨天我請了位高人正要為內人施法。”
張先生忙道:“老趙,我今天也是為這事來的。”說著為趙先生介紹了老太太和紫爽。
趙先生雖然嘴上表示感激,可從神態上卻不是很上心,也許是掛懷屋裏的高人吧,卻也不好駁了張先生的麵子,好歹人家也幫過自己,於是把四人讓進了屋。
幾人隨趙先生進了客廳,卻見沙發上正做著個身著道袍,黑色長須,年紀45上下的遊方道士,趙先生為各人略微引見之下,也算是初識了,雖然老太太一直都是含笑不語的點頭,可那道士卻是眼高於頂,根本不把各人放在眼中。
“吾現在要開檀做法,閑雜人等如果想觀法,可立於門廳,但切不可擾我神思。”道士好象並不希望和老太太這位被張先生介紹為自己道友的人多加親近熟識,隻是片刻後便聲稱要開檀做法,轟幾人去門廳了。
老太太和紫爽到是不甚掛懷,隻有天天暗自瞪了那道士幾眼,嘴裏小聲嘀咕:“連靈光都沒有,神氣什麽。”不過好在聽到的隻有老太太和紫爽二人。
隻見那道士待眾人出了客廳,站於門廳觀望之後,才緩緩站起,走到客廳中央,放鬆之後,麵向東方站立,之後閉起雙目,呆了片刻,嘴出念道:“太極之先,天地混元,老君立教,密旨真傳```”念咒的同時,腳踏天罡步,開始左四步右四步的踏圈,二手還在肚臍前結著畫印。
門外的天天見道士做法之時,一層淡沒藍芒若陰若現,不禁用隻有門廳幾人才能聽道的聲音說道:“這道士還有點本事呢,也會發光,師傅奶奶,他這是在做什麽啊?”
一直在旁關注道士的趙先生聽後有些不悅,但卻沒有發作,隻是繼續看著客廳裏做法的道士不語。
老太太則為天天解釋道:“那是太極功,而他念的是太上咒,是道家入門時所學功法,勤加練習的話,確實能卻病趨邪。”
紫爽聽後暗自點頭,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對道術的向往要高於幼小的天天,於是開始凝神觀察起廳中道士運功來。
“人火越堅乙遇真土,逐決隱言,午軍萬馬```如當聽令,```急急如律令。”這時道士已念過7遍太上咒,隨即開始半睜雙目凝視虛空,後又伸出右手頻頻虛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天天紫爽一樣能望氣若實。
此時的老太太含笑不語,天天已覺無趣,到是紫爽還在聚精會神的看著道士腳下所踏的天罡步法。
不多時,隻見道士猛然間,怒睜雙目,對著虛空大叫一聲“招”續而雙抓齊舞,腳踏七星,怒吼道:“妖孽,還不現身?”
隻見那道士,指印猛抖,單腳踏地,一副鬼片裏捉鬼道士的樣子,老太太見狀不禁微微搖頭,而天天更是把小嘴也撅了起來,紫爽倒是因為死瞳還看的不真切,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而方才在眾人最前麵觀看道士天罡步的他又向前踏了半步,當他希望看清些什麽時,隻覺眼前突然一花,一陣波動下,陰風簇簇而來,身後老太太大聲道:“徒兒速退。”
紫爽初時不習慣老太太對自己的稱呼,未急反應之時,廳中道士卻怒道:“鬼叫什麽,擾我神思,到時候全部玩完。”
老太太沒有理會,而是迅速捏出一張符咒,手抖之間打到紫爽麵前,隨後刹那間手印連閃,口中急速念道:“太乙天尊降臨玉府,神靈到處永保長存,急急如律令。”隨即指印點符,霎時間紫爽隻覺眼前光芒陡放,下意識中急退兩步。
老太太扶住紫爽,一張符咒按在他的胸口檀中,然後叮囑道:“念天師咒,護住天天,不要讓鬼魂噬了他的天元。”
說罷急走幾步來到道士麵前,道士正對著空處舞爪,見狀氣道:“你進來做什麽,沒看見我正在鬥法嗎。”
老太太輕叱道:“江湖術士,險些誤我徒性命,既然如此,借你陰陽眼一觀,看你怎樣周旋。”
隨即手捏法決,趁道士楞神之即,打在道士靈台,指印點處,口中念道:“天地尊師,弟子誠心,聖日聖月,光照吾神。”正是帶功之法。
正在惱怒之中的道士,還沒待斥責老太太,就覺得自老太太身後傳來道道陰風,尚有絲絲黑線淩空襲來。驚詫間道士急退數步,指著老太太顫抖道:“妖```妖```”已是口不能言,恐懼非常。
老太太戲謔道:“妖什麽妖,妖在你身後。”
道士驚恐間扭頭看去,隨即大叫著踉蹌撲倒在地,頭也不及轉回,緊接著又是一聲更淒厲的慘叫,看來是閃到脖子了吧。
門外紫爽此刻雖不識老太太方才所施法術,卻也略有所悟,用死瞳看去,正是老太太發功之後,自己身前綠色霧氣陡轉,便向那道士撲去,雖然壓力已泄,卻也不敢放鬆,依舊低聲念著天師咒,專心護在天天身前。
好在天天從老太太發覺廳中有異之時,便被護在身後,此時也是被紫爽擋住了視線,否則以天眼目力連陰魂身上幾根毛都看清了,不大哭大叫才怪。
倒是道士此刻歪著腦袋,爬到老太太麵前,猛然受驚之下已是痛哭失聲,口不能語,好在陰魂對老太太像是彼為顧忌,這才並沒有對道士下手追擊。
老太太本來就沒有動氣,略微薄懲道士之後,便垂首說道:“念你也算道門末學,今日稍稍懲戒,再行騙誤人,小心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道士心神稍定之下,狂點其頭。
老太太見狀略帶訕笑,手掐法決,口中念道:“以日洗身,以月練形,仙人扶起,玉女隨行,二十八宿,與吾合形,千邪萬穢,逐水而清,急急如律令。”行的正是淨身神咒。
那道士與陰魂此時都是身形一震,陰魂鬼氣收斂,顫動不已,道士則如沐春風般安定下來,帶功之法便已化去,這才發覺老太太法力高深,隨即爬起身,對老太太長鞠到地,說:“三星觀末學陰離子拜見前輩,不敢忘前輩教誨。”
老太太略微不悅道:“休要亂語,龍虎山三星觀乃是張天師遺教,你那太極功尚不如俗家弟子,也敢冒認宗派。”
自稱陰離子的道士尷尬道:“這個```前輩有所不知,晚輩幸得張天師密本書錄,自學數年之後,略有氣勁,感天師恩德,便敬天師為師。”
老太太收起不悅之態,“念你也是勤學苦練,略有小成,我也不為難你了,以後不要再提龍虎山三星觀六字。”
說罷不再理**離子,打發他出了門廳之後,便望向對麵猶在顫抖的綠色陰魂。
老太太略一掃視,便手捏安慰神咒法決,口中朗朗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明,青龍白虎,隊伍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急急如律令。”
念罷,法指前伸,隔空點向陰魂。
霎時陰魂陡定,不再顫抖,綠芒收斂下,露出身形,正是一年輕女孩,不過也隻有老太太才能看到罷了,就算此時用死瞳注視廳內的紫爽,也隻是仍然看到一團綠芒而已。
這時女孩已無暴虐之氣,但是仍然不悅的對老太太說:“你們幹什麽在我家裏欺負人。”說著就要衝上去。
還沒待老太太動作,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猛然喝止道:“靈靈,住手。”
聽到喊聲的靈靈停住身形,之後一個婦女飄到老太太與靈靈之間。拉住了靈靈手後,對老太太說:“師傅不要見怪,我女兒隻是頑皮一些。呆會我會教訓她的。”
這個婦女正是靈靈的母親,雖然肉體仍然活著,但出現在這裏的隻是她的靈魂,所以紫爽看去時,也隻是看到另一團綠光突然出現在老太太麵前而已。
老太太看了看母女二人的靈魂,不禁勸道:“靈魂出竅,可不是什麽長久之記啊。”
靈靈聽後惱怒的說:“還不是那張天天,害我媽媽不死不活,我一定要報仇。”
“靈靈~!”靈母連忙喝住女兒。
氣鼓鼓的靈靈隻好住口,卻是一副很不服氣的樣子。
老太太看著她,搖了搖頭,低聲說:“靈魂出竅天天確是有一定責任,但是為什麽回不去身體,那就要問你媽媽自己了。”
靈靈聽後非常疑惑,對著靈母叫道:“媽```”
靈母見女兒關切的表情,心神觸動之下,歎口氣萬般無奈的說:“傻孩子,我是舍不得你啊。”
“媽```!”靈靈終於知道母親是由於靈魂出竅之後見到自己,才舍不得回到肉體中去,不禁感動之下抱住了母親靈體。
看著母女二人親情流露,老太太也不禁歎了口氣,納納道:“但是靈魂出竅長久不歸,隻怕最後的結果便是肉體覆滅```。”
靈靈聽後,鬆開母親,飄到老太太麵前,納頭便拜,說:“大仙您法力高強,救救我媽媽吧。”靈母也飄過來,待到要拜時卻被老太太法指之力扶起。
老太太看著靈母說道:“不必拜我,你我年歲相仿,況且我也不是什麽仙人。”頓了頓又說道“我有一法倒是可以讓你不必靈魂出竅便可與靈靈見麵,隻是```”
靈靈這時抬起頭,堅毅的說道:“隻要能不讓媽媽冒險,我什麽都願意做。”
老太太暗自點頭讚許,法力拂過,靈靈已經起身。倒是靈母要穩重許多,低聲問道:“師傅您可以明說嗎?”
老太太點了點頭,看著靈靈說道:“靈靈現在是靈體,也就是我們說的鬼魂,想要陰陽相會,隻要靈靈的魂力達到一定程度就可以了。”老太太稍一停頓,話語陡轉又道“不過,在這個世界,魂隻能依附於七魄或神位之中,而靈靈七魄已散,如今隻能存在於神位裏,如此必然壓製魂力的成長,這便是很多惡鬼吸活人陽氣增長魂力的原因。”說到這老太太不再言語,而是望向靈母。
靈母聞言,有些不悅,但卻沒有發作,對老太太說:“師傅您怎麽能讓靈靈去做那種傷天害理的事呢,她還是個孩子啊。”
靈靈也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望著老太太皺眉不語。
老太太卻暗自讚許的點了點頭,說:“不要著急,我還沒有說完嘛,正因為現在的靈靈不該以吸人陽氣的方式去增長魂力,所以我們才需要一個變通的方法。”
靈母這才釋然,望著老太太,一副期盼的神情。
老太太指了指廳外還在念咒的紫爽對母女二人說道:“這孩子現在在跟我學道術,他有一隻眼睛是陰陽眼,隻要讓靈靈附在那隻眼上,便可以解決魂力的問題。”
站在廳門處的紫爽發覺老太太指向自己,卻和廳外之人一樣不曾聽到老太太和靈靈母女之間的談話,懵懂之下不在念天師咒,而是有種異樣的感覺浮向心頭,身後的天天倒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拽住了紫爽的衣角,將頭埋在紫爽身後,張先生和趙先生則邊看邊詢問著陰離子事情的進展。
另一邊母女二人凝視紫爽後,扭過頭,靈母有些躊躇的對老太太說:“這樣不會對那孩子有什麽影響嗎?再說我們靈靈是個姑娘家,怎麽可以```”
老太太擺擺手笑道:“不用擔心,那孩子的眼睛其實叫做死瞳,是種詛咒,靈靈附眼後,隻會對兩個人都有好處,至於這男女之別嗎?隻要靈靈注意不要去偷看人家,人家倒是拿她沒什麽辦法。”
靈靈一聽不禁拉起旁邊靈母的手臂羞的垂下頭,靈母也笑著說:“這樣就好,差點以為是在選女婿了。”
這時靈靈已然被靈母說的大窘,估計已經有了想要飄出屋頂的衝動了吧。
靈母則轉念問道:“那孩子看來也和靈靈差不多大,怎麽就被詛咒了呢?唉,現在這世道怎麽竟讓這些孩子來受苦。”
老太太倒是很平靜的說:“各人的命運多少有些差別,也許上天希望給這些孩子一些磨礪吧```”話語未盡便又說道“這樣靈靈就可以修持鬼道,等到魂力足夠的時候,便可以由虛化實,雖然並沒有複活,但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可以和你們一起生活了。不過這個時間卻說不準,如果努力的話兩三年也許可以成功,總而言之,你們可能有一段時間隻能在陰曆七月十四的時候才能見麵了。”
沒待靈母說話,靈靈就問道:“不能托夢見麵嗎?還有我也不會什麽鬼道啊。”聽道女兒這麽說,靈母也一付詢問的樣子看向老太太,心道如果可以每晚在夢裏見到女兒,也就心安了。
老太太聽罷搖了搖頭,說:“首先,我剛才說的那個方法就是把你的覺魂打入那孩子的死瞳裏,而單以靈魂之體,你是無法長時間遠離那孩子行托夢之術的,總不能真讓他給你家做倒差門女婿吧?”
望著靈靈時不時把眼光瞟向紫爽,像是怕對方聽到什麽的那種尷尬的窘像,老太太笑了笑,又說:“放心吧,那孩子雖然有死瞳,但是能力有限,除非你附上去之後,有可能會聽到我們說話,現在嘛,連你的樣子他都看不見。”話語一轉又說“至於鬼道嘛,教那孩子道術的時候,我也會指點你的。”
靈靈沒有馬上答應這個提議,而是把目光投向靈母,靈母心中略一思付,又和靈靈低語了一陣,才對老太太說道:“我們還是應該問問人家孩子的意見吧,雖然他是您的徒弟,但是```”靈母本想說和靈靈在一起會不會驚擾人家,但是一想到靈靈已是魂體就忍不住悲傷起來,話沒出口就哽在嘴中。
老太太見狀也不好安慰靈母,於是隻道:“說起來,那孩子也並不是我的徒弟,是該問問他的意願”
於是老太太轉身對紫爽招了招手,大聲道:“紫爽,你帶天天過來吧。”
紫爽雖然不了解廳中發生的事情,不過倒也知道在老太太身邊不會有什麽危險,當邁步準備進去時,卻發現衣服被人扯住,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天天拽著他的衣角。
紫爽不禁有些愕然,心中暗道‘這天天還真是個跟屁蟲,還是趕快移交給老師吧。’卻不曾想到一個比天天還要麻煩的人就要跟定他了```
“喂,老師在叫我們過去,別拽著我衣服了。”紫爽好象很不習慣天天的名字,隻是‘喂’的喚了一聲。
這時天天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回頭望著自己的紫爽,說:“師兄哥哥,就這樣好了,那個姐姐很厲害的。”
很是無奈的紫爽,隻好把左手伸給天天,說:“袖子給你,校服容易壞,壞了還要買。”心裏卻想‘讓你像狗似的牽著,我還怎麽見人。’
天天‘哦’了一聲拽住紫爽的袖子,兩人這才向老太太走了過去。
等了半天的靈靈不耐的掃了眼走過來的天天兩人,嘀咕道:“什麽嘛,根本就不像個男人,磨磨蹭蹭的,和小孩子一樣。”
天天聽到這話,放開紫爽的袖子,迅速閃到老太太的身邊,看樣子早就被靈靈吃的死死的了吧。
靈靈見狀哼了一聲,倒是紫爽由於死瞳的局限性,並沒有關於靈靈的任何知覺,抻了抻被天天拽歪的衣服和袖子,便站到了一旁。
老太太笑了笑,便對躲在自己身後的天天說:“天天不用怕,靈姐姐已經不怪你了,出來和姐姐說說話。”
天天伸出腦袋,瞄了瞄已經沒有暴虐之氣的靈靈,楞了楞神,說:“真的耶,看起來也不害怕了,姐姐也變漂亮了。”
老太太把天天推出去,然後說:“你在這跟姐姐說說話,我跟你師兄哥哥有話要說。”見天天有些扭捏,老太太瞪了他一眼,師威之下,天天硬著頭皮留在原地,老太太卻和紫爽以及靈母的魂體去了旁邊。
靈靈看著眼前對自己很怕怕的天天,又好氣又好笑的說:“我又不會吃了你,以前那些隻是誤會啦。”
不說還好,天天一聽這句話,更加怕怕了,支吾著發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低吟。
靈靈見狀無語了一陣子,歎口氣說:“敗給你了,對不起啦,以後不在欺負你了。”
天天這才低聲問道:“真的嗎?”
靈靈點了點頭,一副誠懇的模樣,天天見狀這才輕鬆下來。
此刻從旁邊卻傳來,念動咒語的聲音,兩人側頭望去時,見到老太太正在給紫爽施法。
“天地尊師,弟子誠心,聖日聖月,光照吾身。”正是帶功之法,從兩人的位置看時,隻見紫爽望向靈母的方向時,猛然一愣,呆會又轉頭看向靈靈,當兩人目光相匯之時,都自心底湧起一種莫名的感覺,不過也是在這個時候,天天發話打斷了靈靈尋找這種感覺的動向。“姐姐,你怎麽了?”
收斂心神,靈靈說:“沒什麽,對了,以後我就是你師姐了,你要聽我的話知道嗎?”
本來等著天天高興的叫自己師姐的靈靈,卻發現天天此時卻是一副很困繞的樣子,於是好奇的問道:“怎麽了?我做你師姐後,就肯定不會欺負你了,難道你不高興嗎?”
天天則很認真的歎了口氣,說:“高興是高興,不過師傅奶奶,師兄哥哥,都很好叫,但是叫師姐姐姐,不是很奇怪嗎?”
靈靈一副徹底敗給天天的樣子,說:“笨死了,叫師姐不就好了。後麵的姐姐去掉。”
天天卻突然高興的說:“我知道了,叫靈靈師姐就可以了,嗬嗬,我真是太聰明了。”
覺得自己好象快要虛脫的靈靈,無力的說道:“真是個小孩子```崩潰了”
此時,老太太三人已經回轉過來,對靈靈說:“靈靈,來,給你介紹一下。”
經過一番寒暄後,靈靈看著對麵不敢看向自己的紫爽,有些不知所謂,心道:‘這男孩真是奇怪。看樣子也不是怕我,怎麽卻不敢看我?難道是喜歡我?’想著想著卻被自己羞的低下頭,開始偷瞄著低頭不語的紫爽。
老太太適時的說道:“好了,紫爽也同意了。我開始給你們講這次法式的事情吧。”
見眾人點了點頭,老太太便繼續說道:“覺魂移位需要開檀,而且要用到法器。所以需要準備一下。”頓了頓又對靈母說“你和靈靈不同。是靈魂出竅,經不起法式的衝擊的,我看還是先靈魂歸體比較妥當。”
靈母沉吟一會兒才回道:“那全憑老姐姐安排吧,不過能不能讓我和靈靈再單獨呆會兒。”
老太太點了點頭,目送母女二人飄然而去。
這時老太太才招廳外三個老男人進來,幾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趙先生才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師傅,怎麽樣了?”
老太太笑著說:“還是等一會讓你夫人跟你說吧。”
趙先生聽聞後大喜過望,對著老太太千恩萬謝後,說道“剛才陰離子師傅也跟我們說了,您法力高強,真是謝謝您了。”說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估計要不是有這麽多人在,他就要大叫來發泄這種來自心底的喜悅了吧。
老太太則扭頭看了看陰離子,後者看到老太太望向自己,則起身拜向老太太,嘴中恭敬的說:“晚輩陰離子,懇請大師收入門牆。”
而張先生和趙先生這時也過來,同時對老太太說道:“請大師也收留我吧。”
老太太聽聞三個人的懇求之後,掃視了三人一會,才說道:“張先生我已經收了你的兒子做正式弟子,到時候你自然會得到蔭庇,而趙先生嘛,我也收了你的女兒做弟子,相信不久之後你們將會一家團員。”
張先生很是惋惜,不過馬上就釋然了,倒是趙先生聽了老太太的話,先是一愣,馬上便狂喜,納頭便要跪拜老太太。
老太太扶助要拜自己的趙先生,笑著說:“緣當如此,趙先生也不用過於放在心上,現在你夫人和女兒的靈魂正在臥室談話,待出來後,我便施法先救醒你的夫人。”
趙先生聞言,又道了幾聲謝,待心情平靜後又覺得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已經開始暗心想著是不是以後該信道教了。
陰離子見老太太惟獨不理自己,以為是老太太還在生自己的氣,不禁發了慌,挪步來到老太太旁邊,恭敬的垂首不語,期望自己的誠心能打動老太太。
這時坐在旁邊的天天,一撅嘴對著陰離子說道:“你都那麽老了,還要當我師弟。”扭頭又對紫爽說“是不是師兄哥哥?”
紫爽聽了不置可否,畢竟事實上自己和大師兄這個身份沒什麽必然聯係。
老太太則看著略顯尷尬的陰離子微笑不語。
陰離子一發狠,老臉也豁出去了,上來就跪在老太太麵前,說:“請師傅收入門牆。”邊說邊磕起頭來。
老太太這才望向陰離子說道:“你我確實有段溯源```”頓了頓又說“不過我門派以入門時間排序,這樣就真要做師弟了,你可要想清楚。”
陰離子毫不猶豫的拜謝道:“謝謝師傅,謝謝師傅。”
“好了,起來吧。”老太太抬手示意,樣子有些像老佛爺讓李連英平身```,旁邊的紫爽不禁大汗,心理想道:‘難道真正的道門中人,都是這個樣子?那我還是兼職好了```’
正在紫爽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靈母已經和靈靈出來了,當然這也隻有老太太,天天,和身受帶功之法的紫爽才能看的見。
飄到老太太麵前的靈母說道:“老姐姐,可以了。”
須臾之後,在靈靈的臥室裏,床上躺著靈母的軀體,而她的靈魂就站在床尾,麵對著一個法檀,法檀的對麵則是老太太,在她左右站著的正是紫爽和靈靈。
此時屋中隻有這二人二魂,再無他人。
隻見老太太正在檀上燒香入爐,之後又拿起桌上一麵銅鏡在香上掃過。隻見銅鏡經過香熏,開始發出一種柔和的乳白色光芒。這時老太太手持銅鏡對幾人說道:“這是象陰陽寶鏡,一麵陰,一麵陽,呆會我先施安慰神咒,凝元魂,之後用陰麵鏡照軀體去陽氣。靈魂便可進入軀體,再用陽麵鏡鎖魂,施玄女神咒就可以了。”
見靈母點頭,老太太又扭頭對紫爽說:“你身上有我帶功法,可以用這麵鏡子,呆會等我施完安慰神咒,你便持此鏡,念天師咒,用陰麵照靈母的軀體,待靈母靈魂入體,我念過鎖魂咒後,軀體會發出白光,這時你再換這陽麵照。不過要注意不要用陽麵照到靈靈和靈母的靈魂,否則會出麻煩。知道了吧?”
紫爽點了點頭,老太太見狀點頭微笑後繞過神檀,走到靈母身前,正了正身,對靈母點了點頭,便雙手連印,幻閃不停,嘴中念道:“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明,青龍白虎,隊伍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急急如律令。”
最後右手並印為指,腳踏天罡,就這樣一道靈秀金光自指中射入靈母魂體之內。
靈母初時,靈體微抖,瞬間便安定下來。這時旁邊一道紫光射向靈母床上的軀體,正是紫爽手中陰陽鏡的極樂之光。
“走”老太太說完以後,捏出一張符咒,待靈母靈體進入其軀體之後,便上前一步,將靈符貼在靈母靈台處,續而手掐法決,指印連閃下,念出咒語:“天道清淨,地道安寧,人道虛靈,三才一體混合乾坤,訂神歸命,萬將隨行,隨吾所指,陰陽調正。”老太太念過口訣,便化印為指,隨著略發金光的指間在靈符之上描畫符咒膽冠,靈符便帶動靈母軀體發出一種淡金色的光芒,之後逐漸減淡後,呈現出來的正是老太太先前所說的淡白色光芒,此時老太太便扭頭對紫爽大聲道:“換陽麵。”
紫爽聽罷,小心的將寶鏡調轉,隻見寶鏡的光芒由於鏡體的轉動而熄滅,待陰麵朝向紫爽時,先是由陰麵射出一道紫光照向紫爽,後才從背麵的陽麵鏡射出一道金光照向靈母,這跟剛才使用陰麵鏡的時候一樣,都是把持鏡人的陰陽之氣加以轉化,然後再用寶鏡釋放出去,正是采陰陽以交補,照日月於天華的混元鏡。
此時老太太見白光已經彌漫靈母軀體,便退後一步,駐足觀望起來。
片刻之後,靈母身上白光收斂,體外處寶鏡所發金光外,再沒有其他光芒,老太太便對紫爽說道:“可以了,不用再念天師咒了。”
紫爽聞言住口不念,寶鏡陰陽兩麵光芒同時收斂,最後隻剩下寶鏡本身發出的淡淡柔和的乳白之光仍在閃爍,不過這時的紫爽可沒心情感受什麽玄學的神奇,因為那寶鏡光芒收斂之後,紫爽便覺得全身一陣乏力,就好象力量被憑空抽走一般。
這時老太太已經走了過來,接過紫爽手中寶鏡之後,手指點向紫爽眉心,一道金光透體而入後,紫爽才略微舒服了一些。
床上的靈母則已悠然醒轉,靈靈這時走了過去,卻發現靈母已經看不到自己了,於是一種失落的感覺充斥了靈靈的心田。
老太太此時對靈母說道:“恩,可以了,接下來,我便會為你女兒和紫爽施代魂之法,現在出去見見你先生吧,也好跟他解釋我們所做的事情。”
靈母點頭謝過老太太,接著有些失落,或者說有些傷感的環視了一下屋子,看樣子是在找尋靈靈的身影,可是已經靈魂歸體的靈母現在是不可能看的到靈靈的,不過說來也很奇怪,靈母最後的視線卻恰恰的停留在靈靈的方向,並堅強的點了點頭,也許這就是母女連心吧。靈靈本也有種類似母親的情緒,現在在靈母的鼓勵下,消失的無影無綜,一種堅強的意識便這樣沉澱在靈靈的精神之中。
“好了,你們站到神檀這來,一左一右。”老太太指揮著一人一魂道。
待各就各位後,老太太把手中寶鏡陽麵照向左邊紫爽,陰麵照向右邊的靈靈,就這樣樹立在兩人麵部之間。
這時老太太左手持鏡,右手則在身前劃著指印,口中急速念道:“鐵鏈鐵鎖鐵鞭酷刑當汝者身當汝者身承他日功滿同赴蓬萊敢有違者永不出身,吾奉天上老君令。”說著指點銅鏡,鏡身白光受金光指點,猛然怒放,隻一瞬間便把三人身影全部籠罩起來,良久不曾消散,而在這白光籠罩之中,銅鏡兩麵正凝聚著一金一紫兩色光芒,像吸鐵石的兩極一樣,一道朝男,一道朝女的分別照射而去。
金光撲麵的紫爽現在說不出的難受,不僅僅是光芒刺目的疼感,還有一種自心底萌發的無力感,或者說是一種被力量淩駕的感覺。
雖然他眼中此時隻存在著光芒,不過耳朵卻還能工作,隻聽見老太太說:“紫爽叫靈靈的名字。”
紫爽無暇多想,現在他的感覺就好象脫光了衣服,更確切的說就像是靈魂在裸奔一樣沒有存在感,隨口便下意識的說道:“靈靈”
“叫全名。”老太太迅速提醒著。
“額```不知道。”紫爽很白癡的答道。
“本`小`姐`叫`趙`靈`靈`”靈靈一字一頓的把名字報告給紫爽,從語氣聽來,應該是極度鬱悶吧。
“哦`趙靈靈”紫爽低聲說出這個名字,也不知道是因為麵子薄,還是聲帶先天性缺陷,這個聲音向來自九幽般遙遠低吟。
此時自老太太方向飄出些許黑氣,彌漫到手中寶鏡之上,不過紫爽和靈靈卻沒有看到,因為他們正在分別做著日光浴```
老太太的聲音在靈靈意識中響起,“答應他。”
靈靈雖然是魂體,但卻從沒有感受過意識交流的這種境界,懵懂之間,還不急反應,隻是下意識的答應道:“哦”
隨著靈靈‘哦’聲隕落,繚繞在寶鏡上的黑氣陡然間加速迸發,隨即攀附到寶鏡所發兩道光芒之上,隻見黑氣糅合著紫色的極樂之光延展到靈靈魂體之中,在另一麵的紫爽也同樣被黑氣伸出的絲角碰觸到左眼下的淚痔位置。
這一切都被老太太看在眼中,紫爽和靈靈卻是半點也沒有發覺。
隨著時間的流逝,黑色氣體的形狀也逐漸改變,像極了躺倒的黑色龍卷風,大頭包裹著靈靈的魂體,風眼的底部則凝聚在紫爽眼下淚痔的位置,像連接兩人的媒介,又像吞噬二人的鬼物,更加詭異的是在這好似狂風般旋轉的黑色氣體中,一道焚香之煙筆直的向上升騰,就好象兩種物體不在同一次元一樣。
黑色龍卷就在那樣的形態之下加速旋轉,隻看到,包裹靈靈那一部分逐漸的縮小,而在龍卷因為縮小而釋放出的白色空間中卻看不到本應該在那裏的靈靈的魂體,黑風壓縮著徹底向紫爽匯聚而去時,在寶鏡陰麵鏡這邊本應該是靈靈站距的位置上已經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就好象被吞噬了一般,雖然這個過程紫爽並不清楚,但他還是十分的鬱悶,因為從剛才開始他的身體便開始僵硬,他甚至不能眨眼,以及呼吸,這種感覺讓他有一種絕望感自心底湧出。可能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一瞬間他曾經失去了五感,而那種從眼睛開始的逐漸冰冷的感覺不是源於身體,而是來自於他的靈魂。
當可能融合了靈靈魂體的龍卷,消失在紫爽的眼下,成為一個痔般大小的點的時候,自紫爽身體中發散的紫光也漸漸改變了它原有的色彩。逐漸陰鬱,逐漸邪惡,逐漸的沉淪,最後凝聚成繚繞在紫爽周身的絲絲黑芒。
老太太適時的喊了一聲‘破’,隻見她手中寶鏡與那本來曾籠罩三人身體的白色光芒瞬間出現了一層真空之境,與寶鏡斷開聯係的白色光芒如在微風吹拂中的嫋嫋青煙,霎時間像盛開的花朵,自核心處向四周蔓延,淡化,最後消散在空氣之中。
紫爽此時方才略有視覺,想要努力的睜開眼睛,卻發現一股沒來由的倦怠感當頭襲來。
原來正是老太太在施混元咒,隻見她繞著紫爽腳踏先前陰離子所用天罡步法,手印閃爍之中,口中念道:“天地初分,日月乾坤,山川地理,各按其行,土地山神,四海龍君,悉聽吾令,不得相侵,山有五嶽,鬥有七星,立定符章,無不安寧。”手印幻化之間,自所向之指射出道道白光,無不是照向紫爽透體而入。
紫爽本就由於陰陽交補,運鏡為光之時,耗費了很多氣力,此時又被帶有鎮魂作用的混元一氣咒法引,隻覺得困倦的感覺深入意識海,漸漸的,他眼睛的視線隨著身前神檀香爐上的香煙向上升騰,漂移,漸漸的,或者對於旁觀者來說隻是紫爽仰倒的瞬間,他便在這種夢幻般的觸覺之下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