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山猴

39、山猴

蕭如喚問我怎麽了,我指著那塊斑駁的石碑,上麵撰寫著關於這個寺廟的曆史,可惜早已被時光掩埋。

再沒有人能揭開那些過往。

後院傳來尖利的聲音,我們急忙趕過去,看到地上流了一灘血,一隻猴子倒在血泊之中,許昭然蹲在地上,瘋了一樣去掏猴子的腦袋。

古燃不見了蹤跡,我朝周圍看了一圈,微微喘息。

許昭然抬眸,神色詭異,盯著我看,忽而露出一個笑容。

她的雙手沾滿鮮血,地上的猴子腿一動一動的,好像還是活的一樣,整個腦袋都被許昭然給吃了。

她遲緩的動作,從地上慢慢站起身來,忽而一個敏捷度極高的偷襲。

我慌忙轉身,差一點被她的爪子抓到,蕭如喚護我在身後,他沉聲要我自己注意安全,後院的樹有些飄搖,悉悉索索的響,樹上齊刷刷多了好幾隻猴子。

這猴子跟外麵的不太一樣,毛是棕紅色的,眼睛特別地大,那張臉跟人臉一模一樣,就連舉止也跟人的一樣。

它們在樹上嘰嘰喳喳,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許昭然凶狠地朝蕭如喚攻擊,她哪裏是蕭如喚的對手,幾下便被製服,可是她表現出來的行為,越發奇怪了。

像是猴子附體一樣,蕭如喚告訴我說這些猴子叫山猴,藏匿在蒼山這一代,尋常地兒是看不到的,他說這些猴子靠獨特的食物生存,有山猴在的地方一般都是有巨大的古墓。

看來這蒼山,千百年來不得安寧,的確是有緣由的。

山猴站在樹上,看著地上猴子的屍體,那棵樹還挺高的,它們跟我們保持一個安全距離,大概是在商量要不要幫著報仇。

簌簌簌——

那群猴子最後還是選擇離開,大概是迫於蕭如喚的氣場。

“古燃去哪裏了?”我四周掃了一圈,他本該帶著許昭然,可是現在看來,很明顯許昭然被小鬼所控,失了人性,那古燃呢。

我們連忙往客舍那邊去,一間間的門都被打開了,裏麵破舊不堪,布滿了蜘蛛網,可是壓根沒有古燃的身影。

這會兒尋墨也過來了,他皺著眉頭,笑說他就知道,這女人壞事。

順著路上殘留的血腳印,朝其中一個房間走去,這兒太過陰森,越是靠近那間房子,許昭然的反應越大,她被蕭如喚束縛起來可沒有那麽舒服。

“這裏陰氣太重,許昭然進去的話,隻怕會壞事。”尋墨低聲道,他說這種屋子,一般都是藏有暗格的,暗格連接的是另外一個世界。

或許可以解開這深山寺廟的秘密,許明江的原身一定就藏這片土地之下,許明江的背後,怕是與這蒼山的秘密,割舍不開。

尋墨親自拽著許昭然往裏麵去,隨意倒下的書架,散落在地的書,仿佛昭示了之前這兒安詳的生活。

四處都是灰塵,看來許久不曾有人來過這裏,我們火速開始尋找,不想再拖延時間,古燃之前應該來過這兒,有些地方的灰塵被破壞過,應該就是他的足跡。

循著他的步子,我們很快便找到了那個暗格,咯噔一下,一條小小的山道出現在眼前,這條路很簡陋,光線特別的暗,蕭如喚打頭,領著我步入黑暗之中。

從始至終,蕭如喚都沒有鬆開我的手,這條道太暗了,暗地我看不清楚腳下會有什麽。

哢哢哢……的聲音,就跟踩在幹柴上一樣的感覺,蕭如喚走得很快,這條路好似看不到盡頭一樣,一直走一直往深處走,連帶著拐彎都沒有。

鞋子裏有水滲透進來,莫名有了一絲涼意。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蕭如喚叫我再忍忍,裏麵的味道有些怪,跟消毒水的味道很像,比那個還要難聞地多,厚重地很。

我們走得很快,耳畔有噗噗噗的聲音,就跟有人在耳邊吹風一樣,癢癢的,麻麻的那種感覺。

蕭如喚攥我的手,越發的緊了,他要我走快一些,我慌不擇路,好似被什麽東西擠了一下肩膀,有人匆匆從我身邊過去的感覺,冷不防腳下一滑,拉著他的袍子,可還是重重地摔在地上,撲了一臉泥水。

蕭如喚急忙來拉我,我臉都擦破了,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疼得我直咬牙。

血順著臉頰流下來,尋墨問我怎麽了,我低聲應了一句,那種刺痛的感覺越發的明顯了。

蕭如喚二話不說,幫我擦了臉上的泥漬,他說傷口不深,疼是疼了些,所幸沒什麽大礙,那種火辣辣的刺痛太明顯了,蕭如喚要我快些跟著出去,前麵已經有光照進來了。

本以為連通的該是一個密室,誰知道居然是山穀裏麵,已經到了山腳下,這裏跟我們進來那個方向不一樣。

剛才走得時候,完全沒有發覺,這條路是往下的,一點點的幅度,很長的距離,讓我們感覺不到這樣的變化。

剛出那條山道的時候,蕭如喚急忙托著我的臉,他仔細查探了一番,臉被什麽東西劃破了一道口子,很淺,就是破了皮,他幫我擦了藥膏,冰涼的感覺,他指尖的輕柔,全然落入心尖。

我再度紅了臉,尋墨調笑說什麽好恩愛呢,我懶得理他,在想剛才小道裏麵,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又或者那是我的錯覺,其實什麽都沒有。

蕭如喚見我發呆,問我是不是看到了什麽,我搖頭。

尋墨倒是開口,他指著不遠處一堆山猴的屍體,說這兒太邪乎了。

“瞧見沒有,那麽深的坑,裏麵都是猴子。”尋墨指著那坑道,我聽到鐵鍬的聲音,往前麵走了兩步。

“古燃?”

那人背對著我們,在賣力的撬土挖坑,我喊了一聲,那人的衣服跟古燃一模一樣,可是他沒有應我,依舊孜孜不倦地在那兒刨坑。

尋墨不耐煩,他急忙上前去,伸手想去拽古燃,迎麵而來的攻擊,尋墨措手不及,虧得他身段柔軟,躲過古燃的攻擊。

古燃身上全是毛發,那張臉跟猴子似的,嚇死個人。

“什麽鬼東西,你該不會是撞邪了吧?”尋墨低聲道,他伸手,與古燃過招。

我往前麵走了一步,去看那些坑裏的山猴,死相極度慘烈,跟之前院子裏的一樣,都是被人挖了腦子吃了腦漿而死,其餘身子都在。

我猛地像是想起什麽一樣,陰森森的山林,將唯一的陽光吞噬掉了。

我的心忽而顫抖,來不及喊小心,我能感覺地道,身後那人的變化。

許昭然掙脫開了蕭如喚的束縛,此刻正站在我身後,我能感覺道來自她的壓迫感,她該是盯著我的後腦勺。

和這些山猴一樣,許昭然對我的後腦勺很感興趣。

啊!

一聲淒慘的叫聲,蕭如喚將她打倒在地,我方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是猴子!”我的聲音微微顫抖,“小鬼的原型,怕是這山猴!”

我低聲顫抖,古燃定然是被這山猴所蠱惑,中了邪才這般孜孜不倦的挖坑,這些猴子的腦兒怕是他吃了,隻是他為什麽要吃猴腦呢。

而許昭然,她與古燃又不同,她沒有被山猴控製,而是被身體裏麵的小鬼控製著要吃那山猴。

唯一的解釋,隻有她肚子的小鬼,就是這山猴所成,我說總覺得她肚子裏的小鬼像什麽東西,比之人而言,更像是猴子。

我心中任然還有一絲絲後怕,我弄不清楚,當時在後院發生了什麽,能逃得過古燃的眼睛,附著在他身上的山猴是什麽東西。

還有那小道裏麵,擦肩而過,將我撞在地上的又是什麽,亦或者說,這蒼山藏了什麽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