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似水柔情

37、似水柔情

蕭如喚擁著我,沉著臉,視線落在那人身上,他不說話,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您船上那位,來頭不小呢。”尋墨冷笑著,他眼底的戲謔很清晰,隻可惜那位蛆爺不懂,上手還想調戲人家。

那蛆爺的手,皺巴巴的,跟臉上的皮膚完全不一樣,像個老朽似的。

尋墨低聲說什麽,要是不遵照這仟江上的規矩呢,那蛆爺指著兩岸青山,說什麽那隻有屍沉水底,這兒風水不錯,落個戶倒也好。

“大言不慚!”尋墨勾唇,他的眼眸略微變了,紅色的光芒照射出來,那蛆爺連連後退,手執乾坤鏡,往尋墨身上招呼。

卻見著尋墨一個側身,兩人纏鬥在一塊兒。

“小娘子,性子裂,夠味,我喜歡!”

蛆爺笑得猥瑣,連連後退,他忽而往後仰了一下,幾步居然在江水上麵飛起,身子倒是輕便地很。

等我看清楚他腳下聚集的鬼螺,才知道蛆爺能站在水上的真相。

尋墨鬼魅地挑眉,衝著蛆爺招手,他的身段真的妖嬈,身為女人的我,都覺得要輸了。

蛆爺怔了一下,忽而那一瞬間,他渾身顫栗,像是被什麽撕咬一樣,腳下根本站不穩。

“啊!”痛苦的嘶吼響徹天際,我看到他身上爆開的口子,以及順著褲腿往上爬的,密密麻麻的鬼螺,散發著幽幽的詭異光芒。

所有的鬼螺,貪婪的吮吸著他身上的血,看到他不自主地扭動身子,隻是一小會兒的功夫,那些鬼螺,完全鑽進他的皮膚下麵。

那些鬼螺紅色的殼,一點點盈潤起來,全部都得益於那所謂的蛆爺。

“上一次對我毛手毛腳的人,還葬在長白山腳下呢,怕是屍骨都被風雪埋了。”尋墨勾唇冷笑,蛆爺的樣子很是詭異,像是被人掛在漆黑的江麵上。

遠遠地看著,他那雙突出的眼睛就跟盯著你看似的,格外滲人。

最讓人想不明白的是蛆爺嘴裏口口聲聲說著他們爺,船上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依舊是微弱的燈火,依舊是輕微的說話聲。

斯斯斯——

越爬越多的鬼螺,朝著對麵那艘船上去,尋墨低聲喊了一句:“對麵那位爺,就眼睜睜看著你的手下被鬼螺吃了嗎?”

“咯咯咯。”

奇怪的笑聲,從船裏傳來,很空靈的聲兒。

“有眼無珠,活著也是累贅,幾位既然不需要在下幫忙,那也沒什麽,倒不至於手染鮮血,為自己徒增罪孽。”空靈的聲兒,聽不出是男是女。

那人執意不出船,船身略微轉了一些,看來是打道回府的意思。

尋墨本想逼著那人出來,被蕭如喚給攔住了,他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什麽時候這般畏手畏腳了?”尋墨轉頭,問了一句。

蕭如喚指著那人的船尾,讓尋墨看看,為什麽不招惹這樣的麻煩。

我順著看過去,那艘船很詭異,船尾掛滿了奇奇怪怪的屍骨,骷髏頭一片,整艘船都是淩空在水麵,水下似乎還有黑色的氣息。

“這招兒不錯,回頭我也學學。”

驅使厲鬼為其駕船,船內那位道行不淺,要真是對上,確實有些麻煩。

那艘船遙遙的消失在江麵之上,那蛆爺的身子很快癟了下去,徒然就爆漿了,化成血水濺了過來,尋墨說這還真是晦氣,好容易找了一艘幹淨的船。

他罵罵咧咧地往回走,蕭如喚牽起我的手,見我愣在原地,問我怎麽了。

我怔了一下,搖頭。

指著地上,兩顆眼珠子,浸在血水裏麵,還能跳動呢。

“不管他。”他伸手,袍子略微動了一下,那兩顆眼珠子便被遺棄到了水上,不多時便被鬼螺淹沒,蕭如喚說這樣的人,狗仗人勢,死有餘辜。

他擁著我往裏麵去,船快速地往前行駛,我略微有些困了,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我靠在蕭如喚的懷裏,夜裏許昭然醒來一次,整個人完全魔怔了。

脖子變得比之前還粗,有三條黑線,猙獰地浮現出來。

蕭如喚說那是小鬼感覺許明江死掉之後,想要自己掌控這具身子,求生的意誌格外強烈,再加上許昭然身子虛,一來二去被小鬼鑽了空子。

清晨時分,身上略微有些冷,我朝著蕭如喚的身上拱了一下,發覺自己腦子進水,蕭如喚身上太冷,要說夏天還不錯,這山裏實在冷的慌。

我下意識的縮了一下,男人卻霸道地將我扣在懷裏,十分不滿意我的掙紮,他低頭,摩挲著我的額頭。

惡趣味頗濃,將我往懷裏死死的扣住。

不管我怎麽掙紮,這廝就是不放手,我咬牙,抬眸瞪著他。

男人一臉壞笑,低頭,猛地咬住我的唇。

“嗚嗚嗚……”

我想說話,他卻一把將我的嘴堵上,我急忙掙紮,古燃他們還在旁邊,要是驚醒了可不好。

可是那廝,一大早的好像根本收不住。

他吻得格外的激烈,伸手托著我的腦袋,冰涼的唇瓣夾雜著火熱一點點襲來,他有些慌亂,撬開我的嘴,撕咬過程中,濃烈的血腥味彌散在嘴間。

嘶——

這男人!

我恨得直瞪眼,可絲毫阻攔不了,他如狼似虎,準備將我生吞活剝。

“嗯~”

我哼嚀一聲,完全清醒過來,趁著他殺過來之前,急忙攔住了。

“天亮了。”我低頭,嘟囔著開口,蕭如喚怔了一下,咬著我的耳朵,他笑得壞壞的,說什麽沒想到在這兒歡歡你這麽敏感,下次還得好好試試。

他起身,走出船艙,麻痹的,簡直日狗,盯著他那高大的背影,恨不得一腳將他踹進水裏。

“到了嗎?”古燃忽然出聲,嚇得我叫了一聲,他疑惑地看著我,我不確定剛才的幹柴烈火他有沒有看到,但是唇角破開一道口子,他肯定看到了。

我急忙往外麵去,低聲回了一句。

都怪蕭如喚,這男人!

我腳下虛浮,外加那船晃了一下,差點摔了出去,得虧那男人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撈進懷裏。

“娘子,一早投懷送抱,為夫怎麽好拒絕呢。”他笑言,我急忙伸手,可別亂來了。

蕭如喚說我怎麽防狼似的防著他,我翻了個白眼,那不得防著,指不定哪天被他完虐。

“正緊點。”

“這麽嚴肅的話題,娘子居然覺得不正經?”蕭如喚笑言,眼底全然都是喜悅。

我懶得與他爭辯,蒼山就在眼前了,迷霧朦朧,看不真切,像是被特意籠罩起來一樣,不讓旁人接近。

“喲,這一大早的就秀恩愛呢,虐誰呢。”尋墨過來,倒是換了一身,不過依舊**,大紅色格外耀眼。

尋墨遙遙的站著,蕭如喚不理他,他便來找我說話,可是他一接近,蕭如喚便帶著我離開。

“蕭爺何必這樣膈應人呢。我找歡歡妹妹,又不是找你,你躲個什麽勁兒。”他笑道,一臉嫌棄。

我訕訕,剛想說什麽,卻被某人霸道地扣在懷中,他說:“不該搭理的人,趁早離得遠遠的,歡歡是我的人,你別打歪主意了。”

尋墨笑了一會兒,上下打量起我來:“左看右看,歡歡倒是不錯,客棧這麽多年來,缺了個老板娘……”

嗚嗚嗚——

尋墨忽而捂住自己的嘴巴,發不出聲音的樣子特別的好玩,等過了一會兒,從他喉嚨裏跑出一個小老鼠一樣的東西。

我胃裏一陣翻騰,就著吐了起來,尋墨比我好不到哪裏去。

“你……”

第一次,對於蕭如喚那般無言以對,他搖頭,說不是他做的。

蕭如喚說他還不至於下這樣的黑手,那是什麽呢,我略微有些驚詫,蕭如喚指著蒼山,他說那隻小老鼠是從蒼山來的。

尋墨吐得幹淨,說什麽蕭如喚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如果是我的話,纏條黑蛇在你的喉嚨上,絕對這輩子都開不了口。”他低聲道,尋墨恨得牙癢癢,他從地上撿起那隻黑老鼠,眯著眸子。

老鼠已經死了,尋墨說能近他身的小老鼠,還是第一次見,這身上鬼氣未免太過濃重。

他瞧了一眼,若有所思,轉而看向蒼山。

“這山裏,怕是藏著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尋墨低聲道。

蕭如喚說這世上沒什麽比黃泉客棧還見不得人,旁人想找入口還找不到呢,尋墨卻說這是危機意識,他總覺得有人會害他,畢竟也是坐擁那樣龐大產業的人。

“歡妹妹,你說是嗎?”尋墨笑言,我點頭,從前在故事裏聽過黃泉客棧,不曾想還真的存在。

傳說那兒有個神秘莫測的老板娘,沒想到居然是隻偽……

傳說那兒是最接近幽冥地府的地方,一個與陰間不一樣的地兒。

傳說太多,如今一個個在我的生活中活了過來,船慢慢靠岸,那些附著在蒼山上的雲朵,開始急劇地變動,就好像是在抗擊外來人靠近一般。

我們從船上下來,坐地太久,腳下虛浮,差點又摔進江裏,索性蕭如喚擁著我。

這兒環境的確不錯,但是兩麵的山,似乎有些詭異,我看了一會兒,蕭如喚來拉我。

越看越覺得,這兩座山,連在一起,就是一個人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