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狄德羅的油畫（二）
第4章 狄德羅的油畫（二）(1/3)
“怎麽了？你知道什麽了？”孟瀟然問道。
“先別著急，快幫我看看，這裏哪個警察是領頭的。”莊辰露出了狡黠而自信的笑容。
孟瀟然揪住了他的領口，說：“別給老娘賣關子，你說不說。”
莊辰一副“真拿你沒轍”的樣子，對她伏耳道：“你記得一個成語——‘買櫝還珠’嗎……”
莊辰餘光瞥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生從窗邊擠進了圍觀人群，徑直跳上了圖書室的櫃台，悠然坐下。
周圍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諸位！你們聽說過‘狄德羅的睡袍’嗎？”那男生翹著二郎腿，雙手有板有眼地比劃著，發出高昂的聲音，“曆史課本上有提到過這個人，他是法國18世紀啟蒙思想家之一，百科全書派的代表人物。有一天，他收到了朋友送給他的一件精美奢華的睡袍，穿上這件睡袍後，他漸漸覺得家中陳設都十分破舊，配不上這件睡袍的檔次……”
他竟給大家講起了曆史故事？！大家一時麵麵相覷，沒辦法跟上事情發展的節奏。唯有莊辰——
“喂喂喂，不是吧，不是吧，”他緊張地嘀咕著，“他是白癡嗎？他難道要在這裏說出來……”
莊辰正要擠上前去。
“最後，為了配合睡袍的檔次，他將家中的陳設全換了……經濟學家將其稱作‘狄德羅效應’，指人們得到一件好東西後，會不斷地置辦與其檔次相當的東西，來達到心理上平衡的現象……”
“哪來的小鬼頭，快給我下來！”終於有警察回過神來，正要上前。那男生卻在櫃台上昂首站了起來。
“我想說的是——失竊的並非那幅贗品油畫，而是那價值連城的畫框！”
莊辰死死地盯著那男生不住撓著頭發，忿忿地念叨道：“這家夥真是笨蛋嗎……”
“老富豪如此珍愛這油畫，堅信它是文藝複興時的藝術珍品，不會不給畫配上一個同樣檔次的畫框吧！就像狄德羅給
他高檔的睡袍配上高檔的家具。我能肯定，那畫框本身就是一件古物或是珍品！”
“而老富豪的兒子並不知情，隻當做一件沒用的贗品就連畫框一起賣給了校長。而竊賊正是看準了這一點！”
“竊賊潛入後，拆下畫框，將畫拋出了窗外，畫落入了湍流中而不知所蹤，為的是轉移人們的視線，以為失竊的是畫。”
“他再將畫框拆成四段，藏在了這樓的某個地方，隻等風聲過後就可以來取了。”
“那地方便是——”男生凜然伸手指向了走廊上的一個窗戶，“那窗邊的外牆的排水管中！我剛剛觀察過，那排水管連接處的箍套有新近動過的痕跡！或許幾天後，這裏的水管就會不知被什麽人弄壞，而校方卻叫來扮成修理工的盜賊同夥來學校吧。”
莊辰整個人癱軟地靠在了牆上。
隨後，幾個警察和老師很快取來了工具，打開了水管。成功起獲了失竊的畫框。
現場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唯有莊辰——
“那男生傻了，大家也跟著傻了……”
“唉……”孟瀟然歎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
“明明隻要按兵不動就能在竊賊來取贓物的時候一舉抓獲的啊！”莊辰半長的頭發已被自己抓成了雞窩，“傻了嗎他？這種時候瞎出什麽風頭啊！”
“哦！我想起來了，那男生就是那個自稱大偵探的冒牌偵探社長。名叫‘郝漢’。”
“嗬嗬，還真是條好漢子呢……”莊辰譏諷道。
孟瀟然的目光透過歡呼的人群被一個手舉畫框的年輕男警察吸引。那警察笑容抽搐，似乎如坐針氈。
孟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有什麽好笑的？”莊辰不滿。
“抱歉抱歉。”孟瀟然依舊難掩笑意，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這樣下去不行啊——”
莊辰猛地從牆邊挺起了身子：“我要挽回敗局！”
“一驚一乍的。”孟瀟然被莊辰迅速的振作嚇了一跳，
隨即釋然，“不過有幹勁是好事。”
上課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警察也隻是大致問了莊孟二人當時發現現場的情況，就先放他們去上課了。
此時，贓物雖被找到，但搜索犯人的工作還在繼續，莊辰看到警察借用了一間教師辦公室進行問話，想來警察也基本斷定是內部作案就先從教師方麵查起了。上課鈴響後已經沒有學生圍觀了，隻有一些教師陸陸續續地出入那間辦公室。
一位年輕的男老師從辦公室走出，坐到了走廊的長椅上。莊辰認得他是分配到隔壁班的實習老師，記得是叫作“顧壬”。
“你去上課吧。”莊辰對孟瀟然說，“我再去打探些情報，一個人反而更方便。你就和老師說我還沒問完話。”
“不用了，還是我去吧。”
“不，我去。”莊辰被郝漢的所作所為搞得心裏正憋屈，不願意再將調查放手給孟瀟然。
“我有辦法能準確地了解情況。”
“我也行。”莊辰牛性子上來偏是要和孟瀟然叫板。
“我能簡單地弄到情報，不用費那個調查的功夫了……”
“我也能。”
“你倒是聽人說話呀……好好好。那我們都去調查總行了吧。”孟瀟然苦笑卻又立馬靈光一閃般地轉而變成了壞笑，“對了，不如我們來比比看吧，看誰能得到更多更有用的情報。”
“好！”說完，莊辰便徑直向長椅上的男老師走去。
孟瀟然回過頭向另一個方向，正巧遇上了薛小蕊老師，她是分配到莊孟班上的實習老師，因為經常來舞蹈室觀摩舞蹈排練而與孟瀟然較為熟識。薛老師性格開朗，總是一身運動服，頭發也短，還不化妝，儼然一副在校高中生的打扮，也正因如此，她也比一般實習老師和同學們相處得更好。
薛老師的詢問似乎也剛結束。孟瀟然和她打過招呼，便從她身邊走過。孟瀟然回頭看了多她一眼——她今天化了妝，還穿了裙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