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狄德羅的油畫(一)

第3章 狄德羅的油畫(一)(1/3)

“好早!”莊辰驚訝道。此時,時間剛過下午兩點,離上課大約還有三十分鍾。

“你不也一樣嗎?”孟瀟然打著哈欠回答。

偶遇的兩人並肩走入校門。他倆雖是對冤家,但不久前孟瀟然把莊辰拉進了同一個社團——推理研究社的執行部——說白了就是偵探社。當然一般學校是不會允許有偵探社這種從事危險活動的社團存在的。所以該社團是這端錫中學特有的隱藏社團之一,並不為大多數人所知。

“我是要去圖書室還書,順便再挑幾本書讀。”莊辰拍了拍鼓鼓的書包。

“上午最後一節體育課排練舞蹈弄得腰酸背疼,中午還和我哥吵了一架,氣得我睡不著覺,反正沒事做,不如早點來學校。對哦,圖書室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去處呢……”她說著,又伸了個懶腰。

莊辰心裏泛起一絲漣漪——這還是孟瀟然第一次和他講她家裏的事情。他想知道得更多,卻又在糾結如果自己這樣追問別人的家庭爭吵是不是太缺心眼了。

莊辰歎了口氣抑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放棄了追問。孟瀟然說的舞蹈排練是為學校不久後將舉行的校慶文藝匯演準備的節目,孟瀟然正是舞蹈隊的隊員之一。

“舞蹈演出時女生們要穿的裙子倒是挺好看的……”莊辰想著。

“對了,聽說了嗎?”孟瀟然說。

“什麽?”莊辰邊想著些有的沒的,邊答應著孟瀟然。

“最近似乎有人冒充偵探社在活動。”

“哦?還有這種事情?”莊辰有了興趣。

“是啊,事情的原委據說是某個自詡大偵探的新生,找不到隱藏的偵探社,就以‘沒人來尋我這個大偵探加入,這間學校肯定沒有所謂偵探社,偵探社就由我來建立吧’這種理由,堂而皇之地自命為初任偵探社社長。”孟瀟然苦笑,“這種臭屁的性格,怎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別盯著我看。”莊辰無視孟瀟然的挖苦。

“嘁,沒勁。”孟瀟然嘟囔著。“這麽早,圖書室有開放嗎?”

“不用擔心,我對那兒熟,陳老師差不多就是這個點兒去開圖書室的門。”

到了這個位於老舊教學樓三樓的圖書室,不出莊辰的

意料,正碰見了來開門的陳老師,她是個年近六旬的婦人,兩人禮貌地和陳老師打過招呼。

“陳老師,您的眼鏡呢?”莊辰問道。

“哦。上午就不見了,應該落在圖書室的哪了,進去了我再找找。”陳老師和藹地答著,“隻是兩百多度的近視,不礙事的。”

乘陳老師低頭找鑰匙開門的功夫,莊辰無聊地瞥了一眼窗外——昨天下了一夜暴雨,挨著這棟樓的護城河水量大增,水流湍急而渾濁。

“好了,你們可以進來了——這!”陳老師的聲音一沉。

本來正對著門的一幅顯眼的油畫已不見蹤影,隻在牆上留下一個白色的長方形印記。

莊孟二人聞聲上前。

“上午關門的時候還在的。怎麽會……難道是小偷?!”

莊辰知道那幅油畫,它曾裝在一個精美的畫框裏,從牆上的白印來看,掛在這裏已有些年頭了。畫麵角落的署名,似乎是某個文藝複興時期的畫家。當然,掛在這種老舊教學樓圖書室的油畫,怎麽想都不會是真跡,也就沒有人在意。如今畫被盜了,倒讓莊辰回想起那幅畫給他的感覺,莊辰有美術功底,他想,至少、那畫並非那種粗製濫造的假貨——難道真是真品?!

之後,陳老師聯係了學校的安保人員,也報了警,卻遲遲聯係不到校長。出於保護現場的意識,莊孟二人提醒陳老師,一起退回了圖書室外。

陳老師忙著打電話的時候,莊孟二人則在一邊小聲地交換著意見。二人的聲音都難掩一絲興奮。

“你怎麽看?”莊辰故作鎮靜。

“唔……難辦的是這樓沒有安裝監控設備啊……”孟瀟然探頭觀察著圖書室內的情況,“門窗沒有損壞,加之這學校外人不易進入,是校內人員作案的可能性比較大。”

“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目前我們知道的情報不足,就這樣瞎猜也沒用。”

“也對,不過更讓我費解的是犯人是用什麽方法運出油畫的,我記得那幅油畫有超過半張門的大小吧,這樓雖然沒有監控設備,可是一樓的唯一出口處可是有安保人員居住的啊。”

“難不成是從樓的外牆爬下去的?利用排水管之類的?這個窗

戶下麵就是護城河,從周圍水域的地形和水深看,這裏是通不了船的。”莊辰說著從走廊上另一扇窗戶探出頭。緊挨著窗戶的外牆上確實豎直安裝著一條碗口粗細的白色塑料排水管,這種由數段兩三米長的短水管拚接而成的長水管,在拚接處都會有個白色的箍套,然而並沒有合適落腳的地方。莊辰第一眼就看到了,水管的一個箍套便在窗戶邊觸手可及的地方。

“太不現實了。”一同趴在窗戶邊的孟瀟然搖頭,“還要帶上那麽一幅油畫,就算有技術高超的小偷真能從這兒爬下去,那他又是怎麽帶著油畫離開校園的呢?學校的其他地方多有監控,而且就算中午也應該有人走動。不管怎樣,竊賊的風險都太大了。”

此時,路過這裏的學生和老師也被吸引,圍觀的人群漸多。

莊辰壓低聲音說:“有了——竊賊上午圖書室關閉時,藏在圖書室的某個角落,陳老師閉門後,再出來盜畫,將油畫藏在這樓的某個地方,日後再取。竊賊本人則是藏到諸如廁所的隔間裏,等到像這樣人流多的時候再混出來。”

“可行!這樣的話就基本可以斷定是學生或者老師,抑或扮成學生老師的外人所為了。可問題是,竊賊到底將油畫藏在了什麽地方?”莊辰透過窗看到了校門的警車,說:“接下來的搜查就交給警察吧,我們除了把猜測告訴他們就暫時沒有其他能做的了。”

“好不容易才碰上的案子……”孟瀟然難掩失落。

之後,與警察的調查幾乎同時到來的,是校長姍姍來遲的電話。放下電話,陳老師明顯鬆了口氣。

原來,那畫確實隻是一幅逼真的贗品。然而就算是贗品,也是有一定水準的和價值的,據校長說,當時收藏這畫某位老富豪一直以為它是真品,異常癡愛。當被證實畫是贗品時,對那老富豪打擊頗大,他心灰意冷,竟一病不起,不久去世。校長才得以以一個偶然的機會,隻花了一筆小錢便從老富豪的兒子手中原封不動地將這畫從富豪家的牆上取下,其後將畫捐給了學校。

“原來是這麽回事!”莊辰聽著陳老師的轉述不禁小聲地脫口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