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案：扼殺 第五章
第一案 扼殺 第五章(1/3)
楊橙光勉強睜開雙眼，但眼前像是蒙上了一層白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左邊的方向有白光投射，看輪廓就是一個窗戶。日光之外，她還能看見一抹綠色。
她感覺自己口幹舌燥，舔了舔開裂的唇瓣，口腔頓時充滿血腥味。她意識漸漸飄離，聽見屋外有阿姨在叫賣豆腐花和涼粉。
忽然她後頸發疼，一陣恍惚回到現實。視線變得清晰，殊不知她眼前出現了一張放大的俊臉。
於是楊橙光條件反射地一掌啪開，並緊張地問道：“白逸飛你幹嘛，靠那麽近，想要耍流氓啊！”
對方的連皺成一團，十分滑稽。他無辜地說道：“你有沒有搞錯，我看你拿著證物傻站哪兒。以為你靈魂出竅，來關心一下你而已。真是的，狗咬呂洞賓不是好人心。”
楊橙光瞥了他一眼，這男人的性格她還不知道嗎？嘴上說得再好聽，其實骨子裏就是個流裏流氣的臭男人。還記得不久前，他還沒開始在警局實習，留在學校時。打爛了痕跡鑒證科教授的杯子，聽說是教授女兒送給他的限量版。
但他就說了很多好聽的話，懂得教授眉開眼笑。最後不單隻沒有責怪他，反而還請他去喝咖啡。所以說，用一張嘴顛倒黑白，除了白逸飛，楊橙光就沒有再見到第二人。
她感覺頭暈目眩，但也沒有虛弱到現在必須回去辦公室。於是她背靠牆壁尋找支撐點，雙手環抱表示她的無恙。加上燈光聚焦在驗屍台上，所以還沒有人注意到她蒼白無血色的臉孔。
小陳收起那根紅繩，邀請了剛剛負責驗屍的法醫過來，給三人做詳細的解釋。這位法醫姓李，是從羊城公安局特意調派過來鳳城派出所協助偵查，年齡約莫四十歲，在法醫檢驗方麵頗有經驗。
李法醫首先把給我們展示最新找到的斷肢，畢竟之前的他們從資料上也看到過。除去左手左腳，被找到的斷肢就是軀幹和右手右腳。雖然聽起來隻有那幾塊，但每一個部位都是完完整整地切成六等份，所以看起來數量就多了。
“這是死者羅翠翠的右手臂，是由警察從山中找到的。”李法醫拿起剛剛縫接好的右手，上麵清晰可以看到一圈圈魚線痕跡，“找到時，是被裝進一個黑色的塑料袋中。那種是平時菜市場買魚的堅厚塑料袋，所以在斷肢上，我們也能找到很多魚鱗。這是屬於鳳城特有的家魚——鯽魚所有。”
“本來這種袋子是很結實的，不管魚在裏麵跳動也掙脫不了。但拿到我這兒的時候，袋子破爛，導致斷肢的皮膚上出現大量長短割痕。”
李法醫話語剛落，明俊就開聲道：“既然這袋子堅固，那麽要是以正常的姿勢高處拋落是難以破壞它。但有一種方式，就是凶手開車拋屍。高速運作的情況下，袋子受力的程度加大，導致接觸地麵時直接破裂。”
對方點點頭，表示讚同明
俊的說法。白逸飛低頭審視右手斷肢，說道：“既然之前的兩個部分的斷肢都被冷藏，我覺得這一些的被同樣對待。在冷凍的壞境之下，斷肢是不會生蛆的。如今上麵遍滿肥白的蛆蟲，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從它們生長的時間去斷定拋屍的大概時間範圍？”
李法醫聽聞，暗暗讚歎白逸飛的眼神犀利。確實可以從這蟲子的生長時間去推斷，而且他早就已經安排助手去對比了。解釋一番後，李法醫再拿起右腳說道：“這部分的斷肢則是從河中撈出來的。”
鳳城還有另一個別稱叫做“水鄉”，城內擁有十多條河流，它們都是西江的分支。而發現羅翠翠右腳的河流正式靠近美食城（第一次發現斷肢的垃圾場附近）的大頭湧，那兒雖然車來車往，但實際居住的人口不多。
“右腳在水裏泡的時間不短，在它開始腐爛時就會產生腐敗氣體。然而這氣體充滿時，就是這斷肢嚴重腐爛。你們看起來是不是想一根火腿？事實上它之前的形態是現在的好幾倍，隻不過我們把它做出處理。”李法醫比劃著說道。
楊橙光站在那兒，安靜地看著他們的討論，但心裏麵已經開始分析推理。這一次從右腳上能拿到的線索不多，唯一有用的就是拋屍的地理位置。
第一次發現的斷肢地點是美食城的垃圾場，那時候她隻是推斷凶手的分屍地點在附近。現在再一次出現的地點，恰恰可以重複確認，凶手的分屍地點就在那邊。之後可以加大力度去查，加上她看到的片段，搜查的範圍應該可以大大縮小。
綠色的有可能是招牌，既然能看到招牌，證明這樓層不高。還有那道叫賣聲，一般以她的了解，賣豆腐花的阿姨是移動小販，每天的叫罵路線是不變動的。
這麽說來，隻要找到那個阿姨，就能越來越接近凶手！
楊橙光又感覺額頭一陣暈眩，使用閃靈的副作用越來越明顯了。手指也開始無力顫抖，她猛地收起，換個姿勢繼續靠著。
現在李法醫在介紹最後一段，這是羅翠翠的軀幹。由於她還是個小學生，身體還沒有發育，蒼白平坦的看起來就像是商場櫥窗裏的模特。
李法醫拿著工具，掰開剛剛經過解剖的部位，展示給在場的人看：“我做過詳細的解剖屍檢，發現這女孩子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完整無缺的。”
“這是什麽意思？都被肢解成這樣子了，還完整無缺？”明俊第一個開口道。
李法醫微笑著，好脾氣地解釋道：“因為這女孩的內髒完整，沒有被虐待的痕跡。而且處女膜還在，沒有被強暴。”
聽到這，明俊便愣了愣。一般來說，要是奸殺在謀殺案中十分常見，為什麽這個女孩沒有收到侵害？是不是凶手有問題？
對於小夥的不發言，李法醫也沒有在意，繼續說道：“我們在死者的胃中發現了豬肝和豬腸的殘留
物，一般來說，水在胃內停留時間為十分鍾左右。水果的消化時間為三十分鍾到一小時，蔬菜四十五分鍾到兩小時。穀物一個半小時到三個小時，蛋白質類一個半小時到四小時，脂肪類兩個到四個小時。”
頓了頓，李法醫在一旁拿起杯子喝口水再繼續解釋道：“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在羅翠翠死前就是吃豬肝粉腸。”
說到這，楊橙光明白了。記得之前的口供記錄上稱，在羅翠翠失蹤當天，早上她媽媽就是做了鳳城家常菜豬雜粥。
白逸飛同時也想到了，他說了一通以後，直接問道：“難道說是在羅翠翠失蹤的四個小時內就已經遇害了？”他說話時，眼神飄向楊橙光，似乎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奈何對方鳥都不鳥他，雙手懷抱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作為白逸飛的忠實粉絲，明俊一感覺氣氛不對勁就立馬回應道：“飛哥，有可能是死者是吃完豬肝粉腸以後才被害。”
“不可能。”這時橙光小聲反駁道，在這房間中，她的聲音即便再小也能很清晰，“我讚同白逸飛的說法。”
楊橙光單憑剛剛閃靈時，感覺口幹舌燥的信息就可以確定。嘴唇之所以幹裂，是因為缺少水份。畢竟能吃上粥的人，怎麽不能喝水？但她不可能把這得來的信息說出來，因為現在的精神領域之中，沒有人會相信。更多的可能是，楊橙光自己的臆想。
既然她支持白逸飛，那就必須說出她的理由。就在她苦惱著如何構思一個合適的分析出來時，白逸飛搶先開口道：“就連小橙也支持我了，那就證明我的分析是有可信度。”
“明警官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你們怎麽如此肯定？”李法醫開口道。
白逸飛哈哈大笑兩聲，說道：“我們先不要從可能性去討論這個問題，而是從能不能取得更多線索去思考。要知道鳳城最出名的，就是豬雜粥了。幾乎每三家大排檔就有一家做這菜品，而且本地人都會做。所以你說，羅翠翠死前吃過豬雜對於我們來說，能得到什麽有用的結論？”
“再看第二個分析，首先我能想到的，不是羅翠翠胃中是否有豬肝腸。而是在想，既然凶手已經幾日殺害死者，那為什麽要等好幾天之後才實行拋屍行為？難道這些日子裏，凶手離開了案發現場並沒有再回去？這個條件，已經給走訪巡查的同僚提供莫大的幫助，更加容易鎖定犯罪嫌疑人。”
說完，他朝著楊橙光拋了個媚眼，後者無語了。這男人怎麽可以在工作的時候，在這嚴肅的場合下撩妹！
這時候的楊橙光精神已經好一些了，她重新看回羅翠翠慘白的無頭身軀。突然，她在上麵發現了一抹黑漬，若不是強光照射下呈現發光，她還以為是泥土。
橙光走近，伸手往上麵一擦，然後將占有微量黑漬的手指遞向鼻子一聞，說道：“這是機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