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試藥的年輕人

第6章 試藥的年輕人(1/3)

陸笙卻是疼得說不出來話,老先生對靖南說:“我這是在幫你報仇,他當初放毒蟲咬你,我現在也讓他試試中毒的滋味。”

靖南想起自己在井底下被蟲子咬傷,原來不是意外。

陸笙掙紮著掏出槍對準老先生:“我把自己的命給你,你快救白露!”

老先生不屑地說:“誰要你的命,我才不稀罕。”轉而饒有興趣地看著靖南:“你現在知道了真相,還打算就白丫頭了嗎?”

陸笙盯著靖南,同時把搶也上好了膛。靖南沉默了一會兒,鑒定地說:“說吧,你要什麽,才肯救白小姐。”

“哈哈哈,我就是喜歡你這樣的年輕人!不像是陸家的後人那樣的小氣!一點也不好玩!”他油捋一捋自己的胡子,對著靖南說:“我這針既可以害人,又可以救人,但是我人老了,把毒和解藥都搞混了,你要為我試藥嗎?”

陸笙眉頭一皺,這不是拿自己的命在開玩笑嗎?靖南……靖南他一定會反悔的。

陸笙剛要說:“自己也願意。”可話還沒出口,靖南就點了頭說:“不反悔。”

白胡子先生也吃了一驚,從竹台上走下來,拍了拍靖南的肩膀說:“真是後生可畏呐。”

“那麽請您快點醫治白小姐吧。”靖南忍著灼傷對白胡子先生說。

白胡子先生見靖南疼痛難忍,不慌不忙的取出一個玉瓶,將裏麵的瓊漿塗抹在燒傷處,果然才隻是一會兒,燒灼感便褪去了。

靖南剛要道謝就被白胡子先生製住了,他走到白露身邊,為她把脈,之後取出一根針,朝著她的穴脈紮了進去,對靖南說:“三個時辰後,就相安無事了。”

又對癱倒在地上的陸笙說:“你的毒性三個時辰後也會自然消退,以後別沒事拿搶出來嚇老人家。”

白胡子先生走到靖南旁邊,抓緊他的手腕說:“你現在歸我了。”

老先生把靖南丟在一個大木桶裏,脫去上衣,攤開自己祖傳的針灸包,開始在靖南身上施針。

靖南先是覺得一股燥熱湧上心頭,又接著一針,讓他感受極寒之苦,而後又是渾身酸麻,如同被萬蟲撕咬。

老先生拍著靖南的肩膀:“看你瘦瘦弱弱的,沒想到還這麽有骨氣,為了兩個想害你的人受苦,值得嗎?”

靖南的額頭布滿汗珠,虛弱的回答道:“他們並不壞……陸笙……隻是太擔心白小姐了……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老先生聽後笑笑:“你別心急,還有八十種藥沒有試呢,我不保證你的死活哦!”

話音剛落,又是一針狠狠地刺破靖南的肌膚,靖南徹底昏迷過去。

靖南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百味藥從他身上,經流過他的血脈,他體內積攢了多重相生相克的毒素,擾亂著他的七經八脈,體內有一股氣四處穿來穿去,傷害著他的五髒六腑。

躺在床上的靖南一直止不住的咳血,老先生則旁若無人的繼續逍遙自在地喝

酒,白露衝了進來,見病榻上的靖南和不理不管的趙一針,生氣地斥責道:“你怎麽不管他!”

老先生抬頭看了眼進來的人,戴著一頂黑色硬胎圓頂呢禮帽,身著筆挺的西裝短外衣,白色的馬褲下精光鋥亮的黑長靴,如果不是發現了帽簷下的那雙靈動的眼睛,他還真以為那個俊俏的小夥子。

老先生見是老熟人白露,故意說道:“如果不是你,他會這樣嗎?如今,你到興師問罪起來了?”

白露一時哽咽,繞過趙一針,走在床前,她心裏始終難安,屢次逼問陸笙才得知是靖南為了救她,把自己押在那裏了,便立刻趕來了竹林。

白露轉身問道:“趙一針,我知道你一命抵一命,一物換一物的規矩,這次你想要什麽。”

老先生沒有回答,繼續撫琴。

白露扶起一直咳血的靖南,試圖把他攙扶出去,趙一針這下子著急了問:“你把他搬去哪兒?”

“關你何事?”白露冷淡地回答。

“你把他給我放下!你這樣亂折騰,會要了他的命,他現在氣血很不穩定。”趙一針極不高興的揪著自己的小胡子,連忙拉住白露。

“我救,我救,我救他還不行嗎!”趙一針刮了下白露的鼻子,“真拿你這個丫頭沒辦法!我好不容易遇見了個好玩的年輕人,還要給我搬走!”

趙一針取出一個帶鎖的楠木盒子,拔下自己的一根頭發,小心翼翼的插進孔芯裏,輕輕一觸,鎖開了。

從裏麵爬出來一個紅豆大小的小爬蟲,趙一針對著白露說:“你也要付出些代價才行,這蟲子已經餓了很久了,你呢,就負責喂它,到時候我來救他。”

“喂?”白露有些疑惑。

馬上,這小紅豆似的蟲子立刻飛到了白露的手腕上,露出尖銳的獠牙,深深刺進白露的血脈裏,白露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喂養,這個小蟲子是靠吸食極陰之血長大的。

“你別亂動,這小家夥脾氣可大了呢,如果你惹她不高興,小心她咬斷你的大動脈。”趙一針故意作出凶狠的表情嚇著白露。

白露也不聽他說了些什麽,隻是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咳血的靖南,這些血就當做是還給他的了。

白露愈來愈虛弱,麵龐也失去了血色,可她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喜怒無常的趙一針不救靖南了,頭開始有些暈,身體也漸漸抽搐起來,她不知道這個小家夥怎麽食量那麽大,貪婪地吸食掉自己的血液。

趙一針隻是繼續喝著酒,對白露說:“大概她已經好久沒有喝過這樣鮮美的祭品了。”

“祭品?”白露反問。

“傳說這種蟲是生活在冥界的,有通曉生死,穿梭陰陽的能力,想要她施展能力,必須用血來祭奠,你呀,就是祭品。”趙一針似乎已經醉了,他迷離地晃悠著,搖著酒壺。

白露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心想:“如是做了祭品,救了他也好,我的命也算是

夠了,就可以快點去見韓秋了。”

趙一針忽然從她的身後冒出來:“你是不是又想起那個小子了,那個小子也是好玩,有趣的很。”隨後他又看了眼屋內的靖南說:“怪不得你會錯把李鬼當李逵。”

說話間,趙一針吹了一聲口哨,蟲子立刻鬆了口,白露的手腕上如被點了守宮砂一樣落下一顆紅點。

趙一針把蟲子放在了靖南的胳膊上,隻見他掌心一抹,蟲子立刻消失不見了,隻留下一攤血水。

白露又是幾分不解:“這是怎麽回事?”

“這蟲是極陰之物,而靖南現在是純陽之火匯聚體內,自然是融化了,而他一直咳血,是因為急火攻心,現在就是需要一股純陰之氣注入體內去化解,同時還要給他補充上血液。”趙一針得意地蹲在地上給自己的山羊胡辮起來小辮子。

白露看他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這個趙一針明明年過古稀,可性情就是個愛爭強好勝的小孩。

白露剛打算起身,可眼前一黑,四肢綿軟無力地倒了下去。

等白露再醒來,發現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隻是那口棺材徹底不見了,這些日子,她每夜都睡在棺材裏,床反而讓她覺得陌生。

陸笙抹掉眼淚,對她說:“你看,房子重新修了一遍,全都是按照原來的樣子,一樣沒有改動過。”

靖南也從旁邊走出:“多謝白小姐的救命之恩。”

白露眼神空洞一笑,疲倦地拉了拉被角,對陸笙說:“你幫我待客吧,我有些累了。”

陸笙卻總有些後怕自己一旦離去,白露又會做出什麽傻事,白露似乎也是看了出來陸笙的擔憂,對他搖了搖頭說:“放心去吧。”

陸笙這才鬆開了手,對著白露囑咐道:“不舒服就叫我,我就在門口。”

白露點了點頭,陸笙帶著靖南離開了。

兩個人坐在一起難免有些尷尬,陸笙先倒了一碗白酒對著靖南說:“我先幹為敬,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擔待。”仰頭全部喝幹淨,又倒了一碗,“這是為了謝你救白露。”又是一口喝盡,當他倒滿第三碗時,被靖南阻止了。

靖南素來是不喝酒的,他對陸笙說:“您還是少喝一些吧,待會兒醉了,也不好照顧白小姐。”

陸笙看了眼房門,一想也是,放下了酒杯,對著靖南說:“以後你就叫我陸大哥吧。”

“好,陸大哥。那麽我就以茶代酒,也謝你的救命之恩。”靖南倒了一杯茶。

陸笙不好意思地說:“咱們真還是不打不相識,我是真的怕再有外人來打擾白露。”

“我可以理解。”靖南平和地點了點頭。

陸笙拍著靖南的大腿說道:“我是真的恨那些汙蔑她的記者們,什麽蛇蠍婦人!什麽黑寡婦!我也是因為當年為了這事把一家報社砸了,打傷了他們的記者才被革職的。”

靖南一直可以感受到陸笙對白露的情誼深重,可以為了她下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