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愛唱戲的男人

第3章 愛唱戲的男人(1/3)

靖南又挺著膽子,摸一摸,前麵又細又長,旁邊又是一根,接二連三,似乎是一支手,皮膚宛若凝脂,又異常的冰冷,該是什麽模型吧,不過會是什麽材質製作恩呢,才會如此的細膩。

“是人皮。”

黑暗中忽然冒出來的聲音讓靖南一時手抖,撞掉了桌子上的鏡子。正在四處尋覓靖南的陸笙聽見了四樓傳來的破碎的動靜,立刻折回沖了上去。

一抹燭火亮起,火焰跳躍在藏在角落中女人的麵龐上,靖南直視著她的眼睛,黑夜般的瞳仁點綴著燃燒的明亮。

靖南總覺得自己失禮,急忙說:“對……對不起,打碎您的鏡子。”

門被打開了,火冒三丈的陸笙一下子把靖南逮住,抓起靖南的頭發說:“讓你亂跑!”

“算了。”黑衣女人吹滅蠟燭,手撫摸著棺材四周,不再說話。

靖南感覺陸笙的手漸漸鬆開了,靖南來不及道謝就被陸笙踢出了房間外,在關門的刹那,他瞥見女人的眼角滴下一顆淚珠。

靖南被陸笙蠻橫的提著丟出了門外,陸笙堵在門口,厲聲警告著靖南:“你趕緊離開這裏,要不是看在韓夫人的麵子上,你的小命早就沒有了。”

靖南焦急地解釋道:“我是格致報社的記者——靖南,是來采訪白小姐的,沒有惡意。”

陸笙聽到“記者”兩個字,拳頭不自覺的攥緊了,他不耐煩的一腳踹開靖南:“我最討厭你們這幫吸人血賺錢的髒東西,趕緊滾!下次沒有那麽輕了。”

心口的劇痛卻也無法阻止靖南,他必須用自己的行動來證明記者這個職業並非像陸笙所說的那麽肮髒。靖南認定了剛剛的女人一定是白露,或者多少與白露關係匪淺,他的第六感告訴自己,那個女人一定就在樓上默默觀察著。

靖南趴了起來,拚命對著樓上揮手,奮不顧身的大喊著:“白小姐!白小姐!我並沒有惡意!我看過您演的影片錄像帶,也聽過您的唱片!我覺得您是位值得尊敬的藝術家!”

陸笙見靖南仍然死心不改,還變本加厲,更加惱火,“唉,你還不走了,是吧!”陸笙抄起地上的鋤頭走向靖南,狠狠朝他的背部打去,靖南一下子撲倒在地上,牙齒磕到土裏,流了許多血。

“讓你喊!”陸笙見瘦瘦弱弱的靖南,心想:“不過是個倔強的書生,吃點苦頭該懂得離開了吧。”

可誰料想到,靖南仍然不放棄地繼續吚吚啞啞的呻吟著:“白小姐!白小姐!我要見白小姐!”

陸笙的皮靴又在靖南的襯衫上留下了深深的腳印,土裏的鮮血顏色更深了,靖南拚命地朝前趴著,手扣在台階上,緊緊地趴住,不放手,口齒不清地喘息著:“讓我見白小姐!我沒有惡意!”

陸笙無奈地歎了口氣:“你真當我手裏沒染過人血呀,你放不放手,放不放手!”

靖南的頭一直受著撞擊,耳鳴聲讓他神誌又陷入不清,他隻是機械的重複著:“我……

我要見……白小姐……”

猩紅的血漸染在白色的門上,是誰的潑墨畫,陸笙越是見他不服輸,心頭就越氣,他不相信還有自己折不斷的骨頭。

這時,門打開了。

靖南又嗅到了那股暗香,意誌力支撐著他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黑衣女人,陽光透過她的蹭蹭黑紗,上麵像是鑲上璀璨的寶石,女人製止了陸笙,她沒有說話,隻是對著陸笙搖了搖頭,垂下眼簾,瞥了眼渾身是血的靖南,隨後就轉身離開了,消失在漆黑之中,或是成了黑的本身。

陸笙拍了拍靖南的臉:“你小子真是福大命大,趕緊撿著這半條命走吧。”陸笙詭異一笑,眉頭輕佻,指了指院子裏開的正好,芬芳吐豔的海棠花,對靖南說:“嗬,小子,你知道院子裏的花兒為什麽開得這麽好嗎?”

靖南茫然無措,他眼睛早已花白一片,吃力的回頭,也是一片的豔紅。陸笙故作神秘地壓低嗓子,趴在靖南的耳畔說:“那是用人血滋養出來的——哈哈哈……”

陸笙消失在駭人的笑聲中,可他的笑聲沒有消失,一直籠罩在整個宅子。

靖南堅決不可以走,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必須把它報道出來,不然會有更多無辜的人亡命於此,但他不明白為什麽宅子的主人要放自己走,該不會是要在路上下手。

身體漸漸恢複一些的靖南靠在牆角,他仰頭望著四樓,那個放著棺材的房間,他心裏湧出無限的疑問,他必須留下來,必須解開這些謎團。

又是下了一夜的雨,雷聲震耳,靖南蜷縮在屋簷的角落裏,他的傷口已經開始化膿。壁爐裏的火焰燒得正旺,陸笙和黑衣女人正在享用晚餐,新鮮的小鹿肉在慢火上反複生煎,肉質鮮嫩而細致。一陣狂風怒吼,推開了禁閉的窗戶,吹翻了窗台邊的花瓶,紫色的玲花被玻璃割破,又被黑衣女人尖銳的鞋跟揉碾出血。她正準備關窗時,無意看見了澀澀發抖,閉眼抽搐的靖南,凝視了一會兒,關上了窗。

黑衣女人坐下後,開了口:“給他送去些藥吧。”

陸笙聽後,“啪”的一聲,銀叉子被他重重拍在桌子上,盤子也弄得叮當作響,他說:“我沒有聽錯吧!你別忘記當年要不是那群記者,會逼得你到如此地步嗎!你現在不理世事了,他們還不放過你,還要追到這裏,這簡直是欺人太甚!”

黑衣女人依舊雲淡風輕,她捏起整齊疊放在一旁的手帕,擦拭著嘴角,然後又對角疊了四疊放好,聲音平淡地似不起波瀾的湖麵,靜靜地說:“陸警官,請您一會兒拿藥給他。”

陸笙啞口無言,他想要反駁,可他怎樣都做不到反駁這個女人。

黑衣女人走上閣樓,用雕花銅金鑰匙打開那扇緊鎖的門,不需要燭光,她也對裏麵的陳設一清二楚,直徑走到床邊,扭動著那擺放在床頭櫃上的一個陶質茶杯。不一會兒,書櫃自己打開了,黑衣女人推開書櫃裏麵的

隔板,原來別有洞天。

陸笙按照黑衣女人的吩咐拿好了藥遞給了靖南,靖南接到藥後連聲感謝道:“謝謝——謝謝——謝謝白小姐——”

“我都說了多少次了,這裏沒有白小姐,隻有韓夫人。我說你也別太過分了,吃了藥,等明天雨停了,就走吧。還有告訴派你來的人,讓他死了這條心吧,這裏根本沒有什麽白露。”陸笙丟下這句話後,就回屋緊鎖起大門。

雨後,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陳年老舊的腐味,漸漸地一股一股的惡臭從排水管道湧出來,空腹的靖南一個勁的幹嘔著酸水。靖南尋覓著味道,找到管道,上麵鏽跡斑斑,靖南用腳使勁揣著管道鐵網,找來樹根試圖撬開它,倒騰了一個下午也沒有成功。

靖南偷偷在院內四處尋找著可以撬開管道口的工具,突然想起陸笙打自己用的鐵鍬,急忙繞回門口的那片草地,視如珍寶的撿起那個鐵鍬,就繼續開始自己潛入的準備工作。

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靖南終於打開了排水管的進口,剛剛好夠一個人進去。下水道裏一股惡臭,靖南強捏著鼻子,跳了進去,在滑膩的管道裏爬行,他仔細豎著耳朵聽著水聲,爬了不知多久,他仿佛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再走近,該是陸笙的聲音,隻聽陸笙捏著嗓子尖聲唱著:“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

靖南忍不住的笑出了聲,一個大男人原來還有這愛好,靖南又生怕笑出了聲,捂著嘴,繼續朝前走著,一定離入口不遠了。果然,不出預料,不過走出了幾步,就看到通向房間的管道口。

靖南脫下衣服,把袖子綁在管道欄杆上,用力拽著,反複扭開扭去,終於“卡崩”一聲,老鐵斷了。靖南頂開鐵蓋網,終於爬了出去,他脫掉粘滿汙水,已經酸臭的衣褲,丟掉下水道裏,四處摸索著,盆盆碗碗的,該是後廚吧。

靖南貓著腰,躡手躡腳地匍匐前進著,他悄悄推開廚房的門,爬到客廳,順著樓梯,他要去那天看見棺材的房子裏。

摸索到了四層的靖南打開那天的門,他難以置信的摸著門把手,自己就離真相隻差一步了,終於苦盡甘來,可以一欄究竟。

然而,當他推開門的刹那,又是傻了眼。

房間空空如也,那口棺材消失了。

靖南不甘心的在房間裏四處摸索著,試圖找到什麽機關,可是什麽都沒有。難道就這樣離去嗎?回去報告給警察局,讓他們來調查,可那個陸笙,黑衣女人不是一直叫他“陸警官”,該不會官官庇護,又不了了之吧。他們有能力讓這麽大的棺槨一夜之間消失,那麽也有能力銷毀重要證據。

靖南仔仔細細排查著房間每一處,然而他在敲地板時,無意間驚到了樓下的陸笙。

剛回房準備休息的陸笙警惕地拔出手槍,小心翼翼地上樓,敲著門,試探地說:“韓夫人?你在裏麵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