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豐朗究十年案

第22章 豐朗究十年案(1/3)

本以為事情沒了轉機,卻沒想到意外和訝異來得竟這般得快。

第二日,安起碼頭聽說衝上了一具屍體,屍體是個老婦女,陸笙得知消息,迅速領著幾個警察去了。

剛到碼頭,便看見安爺在張胖子的陪同下剛到了碼頭邊,對視一眼,都走向被草席蓋著的屍體。

“陸警官,你來了。”豐朗是法醫,和陸笙同一時間收到了碼頭屍體的消息,因為住的地方比較近,所以來得比陸笙快了些。

沒有警察的允可,豐朗並沒有擅自解剖屍體,隻做了簡單的查看。

“怎麽樣?”陸笙戴上白手套,食指和中指並攏,挪開草席,席子下的屍體便露在了陽光下,絲絲惡臭也伴隨而來,“我去,這屍體幾天了?這麽臭?”

陸笙下意識地後退幾步,屍體被草席蓋,加上碼頭有風流暢,所以他沒怎麽聞到屍體的臭味,這一打開,像是閹了三個月的臭鹹魚一樣。

豐朗的手術刀在屍體的耳邊掂量,眸子沉穩,見多了屍體,他的鼻子就像是練過的,自動清除臭味:“死了三天了,身子浮腫發白,脖子下方有繩子勒痕,初步斷定是被人勒死後拋屍。”

“三天了?屍體的身份查出來了嗎?”老婦女,陸笙仔細瞧著地上的屍體,懷疑是蘭婆子,“上海灘最近有沒有人報案,家中保姆或者是姆媽失蹤了?”

“沒有。”豐朗欲言又止,被陸笙瞧見了,問道,“有什麽可疑的地方?”

“不是,我隻是覺得這個人就是蘭香兒的奶奶,蘭婆子。”豐朗聳肩,將自己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

陸笙點點頭,和他想的不謀而合了:“有可能,豐朗,你把屍體帶回去繼續檢查,我去趟舞廳,找賀老板認屍。”

豐朗點頭讓人重新用草席包好屍體,離開了。

陸笙卻並未像是他所言的那樣,去舞廳找賀老板,而是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陷入沉思。

“安爺,要不咱回去吧?”胖子最近見的屍體多了,心裏一直反胃著,加上剛剛他和安爺就站在風口,更是聞到了難以言表的味道,奈何安爺像是沒事人一樣,他也不敢矯情地掩住鼻子。

“陸警官。”安爺走下台階,來到了陸笙的旁邊,“不知您可曾發現疑點?”

“發現了一點,但是不太方便說。”陸笙將身上的西裝脫下,露出裏麵的藏藍色襯衫,整個人幹練無比,“安爺,要不要一起去舞廳?”

安爺搖頭:“不去了,我相信陸警官會給無辜的人伸冤平凡。”

“但願我有這麽大的能力。”

風起,聲音落在其中,陸笙不確定安爺有沒有聽見自己說的話,餘光隻看見安爺的嘴唇微微顫動,像是說了些什麽,隻是他一瞬間沒了追問的興趣。

上海灘一如十年前,平靜下暗湧風雲。

靜謐的小空間裏,男人身穿褐色風衣,眉眼間利落幹淨,像極了單純正直之人,隻是嘴角時不時的

一抹邪笑,露出了違和。

“十年前的帳也該算算了。”

“既然已是十年前,放下那些過去的事,重新再來不是更好嗎?”驀然,男人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待他轉身,陸笙倚靠在門上,一臉高深莫測。

“陸警官不是去找賀老板了麽?”男人不慌不忙,從桌子上掏出手術刀,掀開了手術台上的草席,準備下刀,“怎麽又跑手術室來了?”

陸笙輕笑:“隻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想來問問豐法醫。”

不錯,這男人正是豐朗,他手中的手術刀霍然停下,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用幹淨的棉布仔細地擦拭好手術刀,放在一旁,隨後靠在了桌子邊:“悉聽尊便。”

“蘭香兒有個奶奶,叫蘭婆子,這是我和安爺兩人在蘭香兒死去之後才得知的消息,為何豐法醫會知道?”

豐朗的身子微不可見地僵硬:“我不過是聽陸警官的某個下屬說的。”

“那豐法醫,你自幼留學德國,學得是西洋解剖,為什麽會懂瓷器?”陸笙雙手環胸,接著問道。

“沒辦法,家父喜歡收藏這些瓷器,所以我耳濡目染,也跟著懂了皮毛。”豐朗的語氣像是懷念,“陸警官也是出身富貴,家中收藏也不少吧,不可能不懂一些的。”

“豐朗你很聰明,我一直認為你是最好的法醫,可是你的聰明沒有用在正途上。”陸笙扶額,幾分糾結,“隻是為什麽是你,我一直想不明白,直到我去翻了十年前的檔案,猜我看見了什麽?”

兩指捏起手術刀,像是無聊一般轉動了刀柄,豐朗的眼睛倒影在了刀鋒上,和冷厲的刀光一樣,藏著深重:“大概是商業巨鱷無端被殺的事情?”不像是疑問,更像是直接回答了陸笙的話。

十年前,商業巨鱷蔡行之被暗殺,查出是安幫安老五為了安幫擴大資產所為,加上安老五前殺蘇淺淺後謀安榮林,身上一共是三條人命,這樣的大奸大惡原本應該在重刑犯牢房中,等待槍殺。

隻是意外的事,安老五受安幫上下尊敬,一時之間,安幫一變賣資產二施加壓力,逼得警察局重選宣判,判了安老五入獄十年。

“我一直好奇,為什麽殺了三條人命的安老五隻判了十年,所以我決定效仿他,殺三個人,看看最後判幾年?”手術刀不停地轉動,有愈來愈快的跡象,正如豐朗的心,平靜不下來。

“今時不同往日。”陸笙當年親身經曆了那件案子,所以警察局眾人到底是怎麽屈服在安幫的威脅下,給安老五改了懲罰。

“是不是隻要有人施加壓力,即使是殺了人,也是可以出來的?”豐朗突然動了,打開窗子,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支香煙,“陸警官不介意我抽支煙吧?”

陸笙一邊警惕豐朗的動作,回答:“你隨意。”

“安老五殺了我的父親,這個仇我是一定要報的。”

“但你殺的人與安老五無關。”

豐朗搖搖手指,不讚同陸笙的回答:“不不不,怎麽可能與安老五無關呢。”

他真正想殺的人士安祁啊,安老五的逆鱗,弟弟安祁。

“所以你設計了蘭香兒,讓蘭香兒下毒殺了何生,是為了給安祁一個警告?”陸笙見豐朗摸過全身都沒找到火柴,隻是將煙叼在嘴上,從口袋裏扔過去一盒火柴,“何生是無辜的,豐朗。”

“我的父親也是無辜的。”豐朗點燃香煙,將火柴拋過來,身子往窗外一跳,“剛好他無辜,剛好我心狠。”

法醫手術室是在二樓,陸笙雖然一直提防著豐朗,卻怎麽也沒有想到豐朗膽子大到從二樓跳下去,迅速跑到窗戶邊,向下望去:“豐朗!”

“陸笙,再給我幾天時間,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大概是早就知道有這麽一天,豐朗早為自己準備好了後路,窗戶下麵預留了一個跳台,和一個梯子,借助二者他跳了下去。

法醫手術室正是警察局的最深處,也就是正背麵,下麵是一條小巷子,巷子下方豐朗淡定地衝著陸笙擺手,隨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該死!”陸笙狠狠地拍著窗戶欄,剛剛一瞬間他居然在為豐朗擔心,轉身迅速向一樓跑去。

“老陳,領三個人去豐朗家中蹲守,看見豐朗,立刻捉回來。”

“老王,你和小馬,去蔡行之的老宅查一查。”

“小衛,你領幾個人跟著我,去安起。”

雷厲風行地吩咐著,陸笙領著幾個人,跑向車庫,如果豐朗的目標是安祁,他現在的緊要任務就是保護安祁。

世事皆是上天注定,變化無窮,轉機無窮,陸笙此刻並未意識到他忽視了某個十分重要的事情。

警察局裏眾人亂了一陣子,大概是因為陸笙的命令太過緊急,一個個重新準備,比陸笙腦子裏預計的時間足足晚了半個小時才出發,也因此與豐朗擦肩而過。

豐朗離開法醫手術室,神色如常,先是回了自己的屋子裏拿了一些輕便的東西,他平時不喜歡邀人回家,所以警察局眾人誰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簡陋異常,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十足十地空。

這也證明了,豐朗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裏當做家,這裏隻是他變換了身份之後的一個臨時落腳點。

輕車熟路地帶走了重要的東西,豐朗從懷裏掏出經過特殊處理的白磷,白磷**在空氣中,立刻劈裏啪啦地燃燒,很快燃燒的麵積擴大,先是床褥,後是桌子。

“我要做的事情,誰都阻止不了。”

毅然決然地轉頭,豐朗的腳步虛晃且瘋狂,向著他曾經的家蔡氏老宅前進。

而另一邊,陸笙領著人去安起保護安祁,和安祁簡單地說了來意,安祁卻執意不希望警察保護自己,在他認為,有些報應終究是應該來了。

“該報應的人是安老五,不是你?”陸笙頭痛地抓著頭發,被豐朗背叛已經是個打擊了,奈何安祁這裏亂子也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