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失蹤的蘭婆子

第21章 失蹤的蘭婆子(1/3)

“什麽?”辦公室內的三人齊齊驚問,誰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帶我過去。”陸笙匆匆走出去,竟沒有顧上後麵兩個人跟在了身後,也許他發現了,隻是沒有說而已。

安爺與張胖子對視一眼:“胖子,回去告訴瞎子,讓他查查寧氏最近的動靜。”

“可是安爺……您的安全。”張胖子猶豫了幾分鍾,倔強地不肯離開。

安爺指著前麵陸笙的背影,道:“警察局,有陸警官在你不必擔心我的安全。”

“是。”

關押蘭香兒之處,安爺趕到之時,陸笙已經在嗬斥看守的獄警:“一個小丫頭隨身帶了毒藥,你們一個個的居然沒有發現,眼睛長腳底下了?”

兩個獄警像是孫子一樣連連道歉:“對不起,陸警官,我們幾個都是大老爺們,想著一個小姑娘,也不太方便檢查太細,就粗心放過了,誰知道她性子這麽烈,還沒有問出什麽,居然掏出一罐子毒藥喝下去了。”

“什麽毒藥?又是老鼠藥?”陸笙追問著,揚手的手本想給兩個獄警一人一個腦瓜子,想著又不該,重新放下,“你說你們兩個,平時懶散也就算了,遇到這種犯了事的,就算是姑娘,你們不會找幾個老婆子來幫忙搜身?”

“陸警官。”陸笙訓斥道一半,被來人打斷了,來人身穿白色大褂,手上戴著手套,像是剛剛處理手術的醫生,事實上,他也的確是醫生,而且也的確剛剛處理過手術,不過是對死人處理手術,此人正是陸笙之前提到的法醫豐朗。

“豐朗,你來得正好,蘭香兒吃的毒藥真是老鼠藥?”陸笙拉著豐朗的手,眼中急迫,一時也懶得繼續責罵兩個獄警,兩個獄警趁機偷偷離開。

豐朗點頭,摘下手套,露出一雙小麥色健康皮膚:“檢查過了,的確是老鼠藥,不過……”突然意識到旁邊有外人,豐朗示意陸笙,“這位是?”

“安爺,也是男死者的家屬。”陸笙不太在意,他知道有些事情安爺要是知道了,說不定會推進案件的發展。

豐朗點頭,向安爺問好,瞳孔中閃過一絲決意,這才接著說下去:“我聽說,這個小丫頭隻是舞廳的一個端水丫頭?”

“是。”

得到了陸笙的肯定,豐朗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那就好玩了,居然有這麽一個寶貝在手,這丫頭居然隻是個端水的。”

“晚清官瓷?”安爺脫口而出,剛剛一直沒有說話,宛若透明人,可是他一旦是開了口,卻是成功吸引了另兩人的注意力,“價值不婓,有老行家特意在收,如果這個小姑娘拿得出官瓷,要麽是受了別人指使,要麽就是她原本的身份不是個丫頭。”

摩持著下巴,陸笙開口:“這倒不可能。這個小丫頭原本是個無父無母的,來了舞廳之後被舞廳下人房裏的一個老媽子收了做孫女,平時兩人節衣縮食,要是有這種好東西,

就是賣了也夠兩人贖身,過下半輩子的。”

唯一的解釋,就是受人指使。

陸笙與安爺對視一眼,兩人的目的一樣,都是打算去找蘭香兒認的奶奶,掠過豐朗,同時離開。

身後,安爺和陸笙都沒有發現,豐朗的眼神帶了股深究,薄唇輕吐:“安爺?嗬嗬……”

“陸哥,這個豐朗又是誰?”靖南忍不住發問,他現在和陸笙混得稍熟,有些想問的也不像是之前藏著掖著,幹脆直接。

“這個豐朗,背景不簡單。”陸笙嘴一張,就要說出口,對上靖南眼巴巴的眼神,吸煙掩住了差點脫出口的話,“起初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隻以為他是個法醫,沒想到他居然是……”

“是什麽?”靖南追問,卻得了一個醬爆栗子,“哎呦”一聲捂住頭,“陸哥,您這是幹嘛?”

“為了讓你繼續聽,不聽到最後,你是不知道今兒這個故事的奇妙。”陸笙搖頭晃腦,擺明了暫時不會透露謎題。

靖南愈想知道,他就愈要最後才揭露,一個忿忿,一個悠閑,午時的時光竟覺得幾分悠然。

透過雕花彩窗,白露的心情微妙,想要加入那兩個人的話題,又矜持著忍著,那些個故事,明明她也曾深入其中,那些個人,明明她也還記得,隻是時間,讓她脫離了烏黑的大染缸。

“遊人怎知神女意,哀默疏離泣在心。”

有些事,當你覺得它是玄幻奇妙的,事情就會往你想象中的場景發展,如果你靜下心,重新去思考這件事發展的方向,你會發現這件事簡單地不像話。

陸笙不記得誰對自己說過這句話,但他卻覺得自己把事情想複雜化了,和安爺兩人馬不停蹄地趕到了舞廳,找到舞廳的賀老板,想要查蘭香兒的奶奶蘭婆子。

卻沒想到,賀老板說,蘭婆子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兒子,被兒子接走了。

“她有兒子?”陸笙與安爺麵麵相覷,兩人一開始都以為蘭香兒無父無母,蘭婆子無依無靠,所以搭了伴,隻是沒想到蘭婆子居然是有家人的。

“可不是。”賀老板跟著唏噓,“蘭婆子當初一個人來舞廳找事做,說自己與兒子在天災中失散,孤苦伶仃,隻求一口飯吃等兒子歸來,我們看她年紀大了,也沒什麽能做的事兒,就安排她倒夜香,這一倒就是三十年。她半個月之前終於等到了兒子,笑嘻嘻地被接走了,臨了還留著些東西給蘭香兒。”

“三十年?”安爺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下意識地尋找卻再也找不到。

“這個蘭婆子和蘭香兒搭伴多久了?”突然開口的陸笙,示意賀老板帶路去蘭婆子以前住的房間。

“大概四年了。蘭香兒當年被人販子抓了,我們舞廳也是正經辦的,當然不打算要童工,蘭婆子不知道怎麽看到了蘭香兒,就一口咬定她是她的孫女,非把人留下,舞廳裏商量了一下,才答應了。”賀老板的眼珠子飛快轉動,

像是怕陸笙追查用童工的事兒,趕緊又加了一句,“不過,陸警官,我們舞廳用蘭香兒幹活也才一年,等她成年了的,可沒有非法用童工啊。”

“知道的。”陸笙心不在此,見蘭婆子的房間到了,賀老板站在門口猶豫不前,率先推開門走了進去。

“咳咳”一進去,陸笙就後悔了,怪不得賀老板不肯進來,原來是蘭婆子的房間裏彌漫著厚重的怪味,進去不到一分鍾,陸笙又出來了。

“怎麽這麽臭?”掩住了鼻子,白眼珠不停地飛向賀老板,賀老板摸摸鼻子,訕笑:“這,蘭婆子是倒夜香的,身上難免帶了些味道。”

安爺見陸笙出來了,沒說什麽,走了進去,雖然蘭婆子的屋子裏因為終年不見陽光,陰暗潮濕,加上她的工作和吃飯的家夥跟個寶貝似的放在屋子裏,但安祁剛來上海灘的時候,也是吃過苦的,這一點不是不能忍受。

蘭婆子的屋子一覽無餘,唯有一張床,兩個用舊衣服團的枕頭,一張大大的床褥子,褥子上麵補丁一堆,補丁和舊衣服做的枕頭的色一樣,灰白灰白的。

“你不是說蘭婆子留個東西給蘭香兒麽?”陸笙隻站在窗戶邊看著裏麵的情況,他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即使這麽多年來因為查案深入各種場景,但不代表他能忍受這些個地方。

“這個……”賀老板眼珠子又開始亂轉,像是隱藏了不少的內情,“也不是什麽好物件,就是幾件新衣服。”

“除了新衣服,還有什麽?”陸笙似無意一般摸著腰間的槍和手銬,嚇得賀老板一股腦兒說出了實情,“還有……還有幾個金裸子和幾張票子,我怕蘭香兒年輕亂花錢,替她收起來了。”

把埋沒良心偷偷藏起了蘭婆子給蘭香兒的錢說成了為蘭香兒著想,陸笙的確是佩服賀老板的臉皮,這樣的人怪不得能開這麽一家大舞廳。

“除此之外,沒別的了?”安爺走出來,搖搖頭,示意沒有在屋子裏麵找到其他東西,陸笙再次發問,賀老板卻像是江郎才盡一般,連連擺手:“真沒了,陸警官,我就是騙誰,也不敢騙您納。”

案子到了這裏就斷了,沒有任何的消息,就像是放入水中的魚餌,魚食被小魚給吃了,魚鉤被大魚咬斷了。

安爺和陸笙分頭,打算重新尋找線索,兩人都不信蘭婆子被失蹤多年的兒子接回去了這個說法,如果蘭婆子的兒子還活著,沒道理三十年後才來接蘭婆子,而且一個居住在舞廳裏麵深入淺出的倒夜香的婆子,很少有人見過,她的兒子又是怎麽與她相認的。

隻可惜賀老板也並沒有見過蘭婆子口中的兒子,隻是收了蘭婆子的幾個金裸子和一袋子銀元,就放人離開了,在他心目中,怕是蘭婆子的兒子是沒有錢重要的,而蘭香兒沒被蘭婆子一起帶了走,雖然他懷疑過,卻也沒有深想,畢竟一個免費的勞力還留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