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丫頭毒殺兩命

第20章 丫頭毒殺兩命(1/3)

“別說了。”瞎子劉嗬斥道,“胖子,我們都知道了。”

舞廳裏發生了這麽一件大事,不過一個早晨,早就傳遍了整個上海灘,瞎子隻一聯想,便已經知道了,已經和安爺商量了細節,兩個人剛準備去舞廳探探口風,是以撞到了送張胖子回來的陸笙。

“前些年,上海灘突然新起了一個叫安起的公司,據說創始人是個名安爺的富豪,我當時就覺得這個名字,沒想到人也很熟悉。”陸笙慢悠悠地點燃一支煙,星眸中閃過一絲尖銳,“安起,安祁,好久不見。”

安爺也就是當年的安祁,他微微一笑,摸著自己近乎全白的頭發:“安祁?聽慣了別人叫我安爺,還真把自己當做安爺了,安祁這個名字已經有十年沒人叫過了。”

“當初你遠走,誰都以為你已經離開了上海,沒想到你換了一個身份重新在上海安居,聰明聰明。”猛吸一口,吐出白煙,陸笙扶額,卻是沒想到兩人在這種情況下見麵。

十年前,安祁還是一個白嫩秀氣的書生,十年之後,他滿臉的滄桑,將近全白的頭發,訴說著十年的不容易,這十年,他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情重新留在上海,打拚出了自己的事業和城堡。

“陸警官說笑了,她還在這裏,我怎麽可能離開上海?”安祁口中的究竟是“他”還是“她”不得而知,陸笙也無意追問,隻掃了一眼張胖子:“既然他是你的人,想來舞廳裏死的那個,也是你的人了,安爺,你的嫌疑還真是一如十年前,總是逃不過。”

安祁搖搖頭,帶著翡翠扳指的手指著頭頂:“非也非也,凶犯是誰,老天早就做了定數。”

“我先走了,安爺記得,下午送這胖子來警察局報個到。”陸笙轉身上車,留下一句輕飄飄地話,十年前的他衝動莽撞,十年後的他沉著安穩。

“那為啥還把我送回來?”張胖子按捺不住,衝著倒車的陸笙喊道。

“警察局不管飯!”

車尾“吐”出一股濃煙,和最後一句話留在了原地。

“安爺,我……”張胖子看了一眼身旁安爺的顏色,心中發怵,他不是沒有見過安爺發火,隻是安爺此刻似乎心不在他身上,像是在想些什麽。

可是安爺越冷靜,張胖子就越害怕,正如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進去說。”

瞎子劉悄悄瞪了一眼張胖子,跟在安爺的身後,進了去。

房間裏,昨天還是四人商談,今日已經變成了三人,聾子的位子的依舊整齊擺放,可是一個總是聽不清大小事的人卻已經死了。

“聾子怎麽死的?”安爺不說話,瞎子瞧了半會兒眼色,才開了口。

“聽陸警官說,好像是中了毒。”張胖子老老實實地站著,老老實實地回答。

“知道是誰幹的不?”

“不知道,我早晨眼睛剛睜開,就聽門外說有人死了,是昨天那個和胖子一起來的瘦子,我尋思

著,說得恐怕就是聾子,所以趕緊就往外衝,沒成想,真是聾子,他和姑娘兩個人身上沒有外傷,不明不白地死了。”

“照你這麽說,陸笙為什麽送你回來?”安祁開了口,平日裏他的眼睛總是充滿著渾濁,大約就是他在眾人麵前的偽裝,可是聽見兄弟死了,登時布滿了精明。

“不管飯?”張胖子也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隻下意識地答了一句,以為會被安爺罵一句,卻沒想到安爺像是入定了一般,不言不語。

“安爺,您說,是不是寧有成派來的人?”瞎子劉顫顫兢兢,別說胖子,饒是他都是頭一次見安爺這個樣子,畢竟安起這十年來,安爺都像是沒對手一樣,打拚出了這麽大一份家業。

敢讓他露出這種神情的,還真的是頭一次。

“有可能。”半個時辰過去,安爺才點點頭,應了,他做生意多年,素來沒有遇到過敵手,就算是遇到過,也已經明裏暗裏處理了。

寧氏的出現正是他準備以理服人,心平氣和的時候,也怎麽想過正麵對敵,隻是沒想到他不犯人,這人已經犯了他的底線。

“安爺這口氣咱可不能忍著吧,聾子可不能白死,要不我領著碼頭的弟兄們去寧氏鬧一場,非得讓寧有成出來說說理。”張胖子挺著胸,握著拳,忿忿不平。

“鬧?”安爺歎氣,搖頭不同意,“別忘了,你現在還是聾子被殺一案的嫌疑人,這個節骨眼上去鬧事,是覺得警察不會抓你?”

“是我考慮不周。”張胖子肚子癟了下去,氣弱,“可是聾子死了,我氣不過。”

“不隻你一個人氣不過!”安爺手拍桌子,冷聲,“我們和你一樣,聾子是兄弟,你也是兄弟,損了一個,不能再損第二個。”

“可是……”

“沒有可是,今天下午我送你去警察局探探聾子死亡真相,碼頭的工人們都放了假,瞎子,你安排下公司內的其他事情。”“是!”瞎子劉和張胖子點頭應下,一齊出了房間。

瞎子劉盯著張胖子身上還是昨天的舊衣,道:“回房間洗了澡換身衣服,待會兒和安爺吃了午飯就去警察局打聽打聽,要真是寧有成那孫子幹的,你回頭告訴我,我弄不死這老小子。”

張胖子似有猶豫,吞吞吐吐:“劉哥,你讓我打聽那事,我……”

“你什麽?”瞎子劉領著張胖子回自己房間,四處查看,這才低聲問道,“你打聽到了什麽,趕緊告訴我。”

“那個地方的姑娘也沒多說什麽,隻說了十年前有個舞女被殺一案,我尋思著也不大懂,她年輕也輕,也說不上什麽重要的,隻說了當年那件事影響可大了,知曉內情的人在十年裏早被換了大批,如今隻有下人房一個無兒無女地老媽子知道一些。”張胖子昨夜的一袋銀元隻換了這麽個消息,現在還是有些肉疼的,笑嘻嘻地衝著瞎子劉伸手:“劉哥

,為了打聽消息,兄弟都沒錢吃飯了。”

“去去去。”不耐煩地從胸口掏出幾個銀元,丟給張胖子,見張胖子喜笑顏開地拿了去,努努嘴滿臉的嫌疑,又重新尋思著剛剛張胖子說的事。

送張胖子回來的警察也說了安爺原名叫做“安祁”,距離心中的答案又近了一些,瞎子劉情不自禁地摸著胸口內襟搭子裏的一打票子,眼中的算計顯露無疑。

下午,安爺送張胖子去了警局,接待的小警察送兩人去了辦公室,倒了兩杯茶,隻說副局長在審問犯人,要兩位坐著等等。

張胖子心大,笑嗬嗬地道了謝喝了茶,等到小警察出了辦公室,扭了頭就變了臉:“安爺,你看看警察局的這一個個的,就這麽把咱們晾著。”

安爺眼皮不抬一下,沒有理他的打算,如果是瞎子在這裏,隻怕是一個腦崩就過去了:“來警察局不被晾著,難道還想一桌酒席好吃好喝地供著?”

張胖子見安爺也不理會,隻得一個悶趣地東瞧瞧西瞧瞧,又坐在陸笙的辦公桌前,假裝自己是陸笙,清清喉嚨:“你……你們幾個?說說犯什麽事兒?”

正說著,正主兒陸笙開門進來了,正對上狐假虎威的張胖子,笑了:“哎呦,我沒進錯辦公室吧?”

張胖子尷尬地起身,裝作什麽也聽不見的樣子,恭恭敬敬地請陸笙坐下。

從頭到尾,安爺隻雲淡風輕地看著,沒插一句嘴。

“我剛派人去安起跟你們說不用來了,真凶找到了。”陸笙坐下,將手中的屍檢報告放在桌子上,“就是那個叫蘭香兒的丫頭,據說是因為老是被叫玲玲的歌女欺負,所以忍不住在茶裏投了毒,我派去的人也已經從她的屋子裏找到了裝毒藥的罐子,據說那個叫何生的,是碰巧喝了茶水,這案子也就結了。”

“一個丫頭毒殺了兩個人,背後沒什麽人教唆?更何況她一個丫頭,哪來的銀子去買毒藥?”安爺下意識地摩著扳指,眼中波瀾無驚。

“不是什麽精貴的毒藥,就是普通的老鼠藥。”陸笙一開始也懷疑過,隻不過蘭香兒交代的所有事情,和屍檢和凶殺案的時間背景完全一致,實在沒有懷疑的地方。

“陸警官,不知道我們可不可以見見這個蘭香兒。”安爺開口問道,“我不太相信她說的話,想要毒殺一個歌女,什麽時候都可以,卻偏偏在何生與歌女一起的時候,毒殺了兩個人。”

“抱歉,這裏是警察局,蘭香兒已經是犯人了,你們的身份也不能進監獄與她見麵。”陸笙冷冷拒絕,遂下逐客令,“既然真凶已查,兩位回去吧,何生的屍體明天做最後的檢查,便會派人送回去。”

話音剛落,一個小警察突然衝了進來:“陸警官,不好了!”

這人張胖子認識,正是之前給他做筆錄的小馬,他支著耳朵聽著,“蘭香兒,蘭香兒在監獄服毒自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