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海灘勢力分

第17章 上海灘勢力分(1/3)

“風花雪月佳人心,悠悠難忘當年戀。”深夜月涼如水,輕盈的光芒落在院子裏的一棵海棠樹上,像是夜光樹一般,流光溢彩。

幾分冷涼的歌聲傳揚,靖南半夜睡不下,也許是因著晚飯多吃了一些,隻能起來散心順便消消食,卻撞上了一幕美人圖。

海棠樹葉清風吹揚,白露隻著一件淨色袍子,長發散落在肩頭,像是剛剛沐浴,因她發尾還是有些許潮濕。

一歌一舞,越是美人多嬌,卻是悠悠然然,惑人心醉,靖南看醉了,竟不自覺地走向海棠樹。

“好看嗎?”白露輕飄飄一句話,讓靖南多了幾分清醒。

“好,好看,白小姐這樣很美。”靖南臉微紅,結結巴巴地開口,眼睛不敢一直放在白露的身上,白露身上的袍子雖然寬鬆,曼妙的身姿卻顯得優雅,隱隱有幾絲優雅。

白露笑了,聲音帶了些嬌氣:“那是,我以前可是上海灘的名角。”

“白小姐喜歡唱戲?”靖南下意識地就要拿出小本本記下來,摸遍了上衣口袋才想來,他是準備夜間散心的,根本沒有隨身帶本子。

白露聽到靖南說的“唱戲”兩字,登時愣了,臉上的嬌氣消失,慢慢變得凝重:“本來是不喜歡的,可是他喜歡,我也就喜歡了。”

這個“他”怕是已經故去的韓秋了,靖南私下問過陸笙韓秋的事兒,隻不過陸笙並未表明所有的事情,隻含糊其詞白露曾經喜歡的人韓秋已經死了。

靖南不願打擾白露,悄悄地後退,轉身之際,發現地上有張巴掌大的紙條,等到低頭撿起的時候才發現是一張電影票,而且是一張多年前的電影票。

電影票上的字跡不知是隨著時間的久遠慢慢消失了,還是被人經常性的撫摸擦掉了。但這並不代表這張紙是一張白紙,靖南之所以能看出來這張紙曾經是一張電影票,是因為上麵又被人用鋼筆細細地描繪,一個字一個字,甚至是邊邊的花型都完整保留。

字跡娟秀,三個黑色大字“盛世戀”在月光的渲染下清晰可見,靖南知曉這一定是白小姐很是重要的東西,複還給白露:“白小姐,這是您的?”

白露慌張地看了一眼海棠樹下的石頭凳子,剛剛她懷念韓秋,忍不住唱著韓秋最喜歡聽的小曲兒,跳著韓秋最愛看的舞,便將電影票放在了石頭凳子上。

大概是晚風將電影票吹落在了地上,鄭重地收回,放在自己的胸口,白露的眼神露出愜意和欣喜:“謝謝,之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她在說冥婚的事情,雖然靖南很像韓秋,但到底不是韓秋,她可能是很久很久沒有看見她的韓秋了,所以才誤以為靖南就是韓秋,現在想來竟覺得自己錯得離譜。

靖南是靖南,一個熱心執著的記者,韓秋是韓秋,喜歡仗義執言的韓秋,唯一的韓秋,她怎麽可以認錯。

“白小姐,韓先生他一定會在某一

個地方默默陪伴你的。”靖南忍不住說了一句,其實他的本意是韓秋即使死了,他的靈魂也會一直陪著白露。

偏白露像是聽岔了,嘴角的笑容重新展現:“我知道的,他一直在,等到他什麽時候想見我了,就會出現了。”

昨夜想著白露的事情著了迷,靖南很晚才睡,早飯時差點遲到,人也有點頭重腳輕的,腦子隻反反複複想著昨夜一直在想著的事情“要是韓秋先生還活著,白小姐怕是會很幸福的吧”

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去幫著白露尋找韓秋的下一生,又覺得自己傻到了極點,人哪來的下一生。

“小記者,大清早的,怎麽渾渾噩噩的?”陸笙沒好氣地推過來一碗白粥,“喝點粥墊墊饑,別又病倒了,大爺我可不想再照顧你。”

靖南懵點頭,一口一口地喝著粥,吃了一半才發現自己有什麽事情給忘了。

“對了,我忘了叫白小姐吃早飯。”驚呼一聲,靖南就要衝上樓,被陸笙喊住了,“別去了,她很早就起了,已經送了早飯去她房間了。”

“白小姐不和我們一起吃?”昨天邀請白露一起吃飯她答應了,純屬意外,事後靖南才知道白露平時不喜和人同桌。

陸笙點了支煙,毫無形象地點頭:“對,她這位大小姐性子古怪,你還是不要去招惹好了。”畢竟招惹了,誤終生,煙未盡,人的眼已經朦朧。

“來,別提她了,你吃著飯,聽我給你講個新故事。”陸笙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靖南坐近點,卻看見靖南提腿跑回房間,“陸哥,等我下,我這就去拿紙筆。”

吃飯自然是比不得報導重要的,這是靖南的工作,也是他喜歡的事情。

第二個故事是在白粥依舊溫熱卻被拋棄了的氛圍下開始的,溫暖卻因為時間開始變得冰涼,若是嚐一口,從初初的軟糯變得難以下咽,胃裏一片冰涼。

新年伊始,安起公司表麵上下和睦,一派和樂融融,實際創辦人安爺和幾個董事在屋子裏喝茶商談,討論著如何對付最近一個新起的公司。

“安爺,不是我說,這個寧有成真不是個東西,來我們碼頭高價收民工不說,還重金挖了一個碼頭管事的,和咱們的經營還搞得一模一樣,擺明了搶生意。要不咱們帶上碼頭上的幾個兄弟,去他們那裏鬧事?”張胖子早年是混江湖的,脾氣暴躁,將手中的陶瓷茶杯碰在桌子上,第一個發了聲。

安爺點點頭,也不出言安慰,隻靜靜地等待著下一個人發言,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越安靜,就代表著心裏越生氣,所以張胖子發脾氣歸發脾氣,卻是不敢擅自行動的。

“胖子別衝動,雖然寧有成做事不地道,但是還不是聾子上次搶了他們家生意。”瞎子劉算既是公司的懂事,又是個半吊子軍事,叫他瞎子,是因為他常年帶著西洋黑墨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瞎

子。

不過也正是他這幅表麵現象,和他打交道的人都情不自禁地放下不少防備,做些以為瞎子看不見的小動作,殊不知這瞎子劉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看穿小動作,不當麵戳穿,背後出些損招,讓那些個小動作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可沒有!”聾子一聽瞎子說到了自己,立刻反駁了,“人家想跟我合作,我總不能推出去吧,誰讓咱們安起是老牌公司,而寧有成的公司才剛辦不到一年來著,沒優勢。”聾子何生,大事小事經常漏聽不少,所以被叫做聾子,但是有一點,有人若是罵了他,他這耳朵賊靈。

到這裏,整個事情就明了細致了,安起公司和寧有成創辦的寧氏起了衝突,原因是聾子搶了寧有成的一單生意,寧有成也不是吃素的,第二天就開始了反擊,先是高價收民工,弄得安起名下的碼頭上的工人紛紛倒戈,跑去了寧氏。

再是重金挖管事的,寧氏碼頭的管理模式搞成和安起一模一樣的,讓倒戈的民工們依舊和以前的工作環境一樣,沒有任何壓力,迅速適應了新東家。

安爺眯著眼睛,興許勞碌事做多了,眼神了充滿著渾濁的滄桑,食指摩擦著大拇指上的翡翠戒指,開了口:“據我所知,寧氏是開了三倍價錢,所以才把咱們的人給挖了去?”

瞎子劉點點頭,見安爺的茶杯裏見了底,示意張胖子去倒茶,後者也不拒絕,立刻端了暖壺過來,看來平時在公司裏除了安爺最大,第二個就是瞎子劉了。

“可不是,那些個民工一聽說工錢更高,當天的工錢和壓了三天的工錢都不要了,都說去寧氏一天就賺回來了。”瞎子劉的腦子裏像是劃過了什麽,又沒抓住,皺著眉頭想著不對勁的地方。

安爺微點頭,瞎子劉算聰明的,隻不過這聰明一向用在損招上,遇到大事不加引導卻是成不了的:“他們寧可不要四天的工錢,就為了去寧氏,那是說咱們安起還省了一大筆?”

聾子何生早就準備好了賬簿,隻不過他耳朵不好,沒聽到安爺的話,隻是盯著張胖子等著對方給自己添點茶水。

直到瞎子劉槍過他手上的賬簿,才恍然大悟:“對對對,安爺,這是最近的賬簿。”

雖然有點牛頭不對馬嘴,但是好在安爺幾個都了解他的性子和耳朵不好使,沒說什麽也就過去了。

“既然他們鐵了心與咱們作對,咱們就讓他們去,一條鹹魚,翻不了多大的浪。”安爺看了幾眼賬簿,重新丟回聾子的眼前,“咱們接下來做的事,寧氏能搶下來,算他們的本事。”

瞎子劉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也不再糾結,拍著馬屁道:“安爺說得是,我沒想到這點,是我的不對,寧有成不過是個雜碎,的確不值得我們幾個打動肝火。”

兩個人像是打著啞謎,留著張胖子和聾子兩人對視,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