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穆肇玖的身世(一)

第25章 穆肇玖的身世(一)(1/3)

賈杜若來了興趣,這位看起來千年不融的冰山竟還有如此悲慘的陳年往事,該不會像戲文裏唱的那般虐心吧。

“對哦,上次我們去謫仙居之時,你尚提到過鎮國大將軍,你口中的這位鎮國大將軍與穆肇玖是何關係?”

她抬手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冥歇麵前,目光殷切,迫不及待的想聽他講穆肇玖的故事。或許可以找到些弱點日後牽製住他。

她已決定在曾萊巡撫府住下,左右不過因為身上沒了銀兩,從前浪跡江湖的念想抵不過現實的境況,隻得作罷。而在沒有找到合適的契機前,她又斷然不能回去永泉山莊受江湖人口舌,隻是那契機恐也不是一時半會兒求得來。

既是在別人的屋簷下,謹小慎微是應該的,但也不能得了虧。算來她入巡撫府也近半月時間了,對穆肇玖多少有些了解,那般腹黑瑕疵之人,若不能好好提防定會被他啃得骨頭都不剩。所以她必定要好好防範,日後攢些銀子,逃離此處帶著小喜寶去浪跡江湖,也是件極歡喜的事情。

“說起那鎮國將軍,我的小心肝兒啊都疼。”他猛灌茶水,似是把它當了酒,品了品味道有些失望。

“前一任將軍是穆兄母親的胞弟,也便是他的舅舅。二十多年前南詔國叛亂便是他親率重兵平複的,他在鎮國將軍位上近三十年,去過的戰場幾乎橫過了整個大燕國。這個世上怕再沒有人比他走過的路還要長,比他見過的血還要多了。

他三十歲被授侯爵,位列一品軍侯。軍功赫赫,受萬民敬仰。那會兒我還未曾與穆兄相識可趙伯侯的名字我在京城可是沒聽人說起,就連那茶館說書,梨園唱戲講的都是他的故事。

隻是可惜了這樣一代忠良之才,在斑斑白發浸染鬢邊的暮年時候卻被滿門抄斬,那日京城的刑台血流成河,此後連續七天大雨都沒能將血漬衝淨。”

談起了當年之事,冥歇頗為惋惜。他生的晚些,記事起趙伯

侯便不常親自出征,但培養的那一支紅纓戰軍卻是十幾年來軍營中無法超越的一支軍隊,更是城中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隻是他常聽家中仆人講起趙伯侯年輕時的許多傳奇故事,心中便生出敬仰之情。後來趙伯侯被削爵賜死後,家裏人便不讓再談論此事,可他仍舊悄悄拉幾位年長的家仆坐一起一說便是一夜。

趙伯侯的豐功偉績,若讓他冥歇一樁樁一件件來講,怕是三天三夜都說不清楚。

“那趙伯侯全家為什麽被舉家抄斬。”賈杜若豎起了耳朵,聽的仔細認真,冥歇講的這故事可比坊間說書先生自己杜撰的民間妖魔鬼怪的無稽之談有趣多了。

冥歇又是長歎一氣,目光中流轉著痛惜之情。當初他因聽了那些傳奇還曾吵鬧著要去從軍,被父母規勸了好久,直至請來了穆肇玖才得以平息。

若要再說一說冥歇與穆肇玖的那段兄弟情緣,怕要說到明日太陽高照,這裏便先不提。

隻見冥歇收了折扇,表情凝重了起來,又開始緩緩訴著。

“其實說來我至今都不信,那時皇帝從趙伯侯家中搜出了謀逆的重要證據,其中細節我也不大清楚。隻是知道最後趙伯侯被安上了謀逆的罪名,在午門問斬。”

“那他到底有沒有謀逆呀。”賈杜若托著下巴聽的很是歡心。

“沒有,雖然他們都說他是謀逆,我是不信的。與穆兄相識後,我有幸見到過幾次趙伯侯,他是不會謀逆的,絕對不會。”冥歇斬釘截鐵的說。

喜寶撇了撇嘴巴,說:“不是都搜出證據了嗎?你怎麽知道。”

冥歇急紅了臉,“不可能,趙伯侯不會謀逆。”

喜寶搖了搖頭不以為意,他的臉頰急得愈發紅了,可是又拿不出什麽證據來,隻得跺了跺腳,暗自憋著一口氣兒。

賈杜若推了推他的胳膊,依舊興致盎然。

“你倒是接著講啊。我在山莊也偶爾聽人說起一些律法之事,這謀逆不應當是誅九族的大罪嗎

?若他是穆肇玖的親舅舅,按理也應遭受株連之罪呀。”

既有她開了頭,冥歇便繼續講下去。

“當時先皇剛剛歿了,新帝即為,迫於多方麵壓力並沒有徹查趙伯侯謀逆一案,隻早早處決草草了事。這位皇帝呢與穆兄自幼交好,穆兄在他尚是太子時是他的陪讀。而穆父為一品大員刑部尚書郎,國之根基所在,他尋了個借口,就免了穆家的株連之罪,並將趙伯侯的後續案子交給他負責。

隻是好久不長,穆兄和我偷偷去祭拜趙伯侯歸途中,他被毒箭射中。因為不能吐露我們為何去那個埋葬趙伯侯的荒山,他受傷之事隻能瞞了下來。

在這期間,尚書和尚書夫人突遭病變丟了性命,而穆兄本就受了重傷那些日子又傷心過度。虧得皇上派了多名禦醫數月細料,這才撿回了一條命。”

冥歇執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剛剛放到嘴邊,才發現說了那麽久的話茶水都涼了。微帶澀味的茶葉順著茶水溜進了口中,嚼了嚼,味道更為苦了。

他放下茶壺,輕聲喚進守在門口的丫鬟進來,令她去取了炭爐過來,將茶壺放在炭爐上溫著。

紅彤彤的炭火上浮了一層灰白的燼,上麵苟延殘喘著幾絲跳動的火舌。壺身上被打上了些茶水,剛坐到爐子上發出“滋”的響聲,刺耳錐心。

八月天,房中便生了爐子,不一會兒便暖如夏日,三人的臉都被爐火熏的紅紅地,賈杜若的鼻尖已經滋出了細密的汗珠。

“哎呀,現在將爐子放在房中,實在是太燥了。”她耐不了這般燥熱,轉身喊了喜寶:“你去喊剛才那丫鬟,還是將爐子抬出去吧。再重新沏上一壺茶送過來。”

喜寶點頭出門去喚,方才才從房中出來的丫鬟此刻卻不見了身影。她隱約好奇,順著房前廊台往前走著,看見了一位行色匆匆的婆子,揪住問了一番。

才知是巡撫大人中了風寒咳得厲害,命丫鬟們都出去請有名望的大夫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