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耍起賴來不是人

第19章 耍起賴來不是人(1/3)

雖說這巡撫之死的毒因已經查出來了,可這“蘭花劫”一案卻依舊沒有眉目。賈杜若被這個案子鬧的糟心,她一介女子在山莊又是驕縱慣了的,哪裏懂得抽絲剝繭順藤摸瓜的辦案道理。

冥歇不在府中這幾日,她日日出門閑逛,說著去找線索,哪次都是空手而歸。眼看著穆肇玖給的十日之期就快到了,她可總不能坐以待斃,等著被穆肇玖再次丟到剛修繕好的地牢中去。

她要先發製人,輸理輸麵兒氣勢不能輸。

她行至書房,推門而出。穆肇玖正坐在案台前,捧著竹簡看的津津有味,一副閑雲野鶴的模樣。她佯作怒樣,大步流星到他一側,隨手拉了一紅木凳椅子坐定。

案台前擺了些瓜果,她倒也不客氣,不分由說便抓起一個桃子呼哧呼哧啃了起來,嘴中還憤憤著:“你坐在書房閑散的像成仙了一樣。可是苦了我,日日要出門去尋什麽線索。”

穆肇玖沒有移開落在竹簡上的墨眸,漫不經心道:“那你可尋到些什麽了。”

被這麽一問,賈杜若頓時底氣不足了:“線索哪裏是那麽好找的東西,我日日出去,連根線都沒見到,哪兒來的線索。”

穆肇玖沒再理她,沉默的卷起竹簡放到一邊又抽出一卷來細細看著,始終不發一言。

賈杜若咬了一口桃子又湊近了些,蹭了蹭他的胳膊肘:“不過為何我不見你出去。當時咱們可是有交易的,你要為我洗清冤屈,可是這都一連數日了,我為何從不見你提起那事?”

穆肇玖研磨提筆,在竹簡上輕畫了幾筆,緩聲說:“因為你的事好辦。”

“嗯?”賈杜若直起身子。

他放下手中的毛筆,扭頭看向她:“你不過要的是一個清白罷了。我隨便找個借口說凶手不是你,又有何人會指認你呢?”

賈杜若目光一滯,眼珠子轉了轉,說:“這樣怕不大好吧。”

“人是你殺的嗎?”

她趕緊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穆肇玖又移開眸子,“這不就結了。既然人不是你殺的,就不會有人無緣無故跑過來指證你什麽。如此以來,你

的罪名不就洗脫了。”

他撿起案台邊的匕首在竹簡上小心翼翼的刮著,那個字可不是這樣兒寫的。

“咚!”一驚雷之聲震得他渾身一得嗦,心肝兒都顫了一顫。他轉眸盯著賈杜若錘在案台上的手,默默闔眼,穩了下心神兒。

卻又聽見耳邊一陣陣河東獅吼:“如此說來,你從一開始便知我不是凶手。”

穆肇玖轉了轉眸子,輕聲答道:“知道是知道,可那枚銀針還是讓你成了嫌疑人。”

“你壓根沒想過要查清白秦禮的案子是吧!你是巡撫,是官老爺兒,你可以濫用職權將我鎖於大牢,也借此可以給我清白之名。穆肇玖,你還真是心機叵測!”賈杜若憤憤說道。

他不以為意,沉思了一番,說:“你若要這樣理解也不算錯。”

“你這耍起賴來可不像是人,倒像那池底的蛤蟆臭泥裏的毒蛇,小爺才不陪你玩。”賈杜若氣紅了臉,轉身欲走。

“當初承諾給你洗脫罪名,待蘭花劫一案了解,我自然會兌現。但如果蘭花劫一案未了你卻要逃走的話,我可以立刻以畏罪潛逃之由將你捉回。”穆肇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她脊背一僵,轉頭銳利的目光頃刻向他投去。

穆肇玖微微眯眼,說:“別忘了十日之期就快到了。”

“你這人竟如此不講道理。”賈杜若氣的跺了跺腳。

曾萊城地處偏僻,左接南詔,右邊卻是一片片荒涼大山,行山路到永泉山莊快馬加鞭至少也要一個月的行程。她一路過來盤纏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即使偷偷潛逃出去,怕也掏不起買兩匹好馬的銀子了。

“說起來你還應謝謝我呢。”穆肇玖眉頭上挑,神色輕鬆。

賈杜若鼓著眼睛,幾個字從口中狠狠擠出:“卸你,我倒認為我該拆零散了你。”

“你此般前來尋夫,未婚夫卻橫生變故,死在你尋他的路上。你說這傳出去別人會怎麽說?”他輕輕說道。

稱她一聲寡婦,再以訛傳訛說她克夫,然後這世間便無人再敢娶她,果真要做一輩子的寡婦了。都道說三人成虎人言可畏,隻是她賈杜若何曾

怕過這些凡俗之人的口舌。

嫁不出去正遂了她的心意,呆在山莊做一輩子的瀟灑小姐也是件讓人極歡喜的事。

“我這人向來不在意別人之見。”她昂著頭,清風蕩然。

“可永泉山莊乃江湖第一大莊,你又自小便有‘毒娘子’的稱號。真的不怕那些閑言碎語損了永泉山莊的威名和你傳聞在外的神話嗎?”穆肇玖緩緩說。

賈杜若左右思了思,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於是問:“那白秦禮已故,這事兒遲早要傳出江湖,我成了寡婦日後定然要人盡皆知,瞞也瞞不住啊。”

說話間她竟生了幾分小姑娘的哀愁,還險些讓穆肇玖亂了心神。

他埋頭不在看她,“你說與那白秦禮從未識麵,隻曉得那是個白淨書生,有一個能與你身上的玉決接到一塊的粉石。可對?”

“正是如此。”賈杜若點了點頭。

“如若不將白秦禮的死訊傳出去,而他的玉決在我這裏,恰巧我又生了一副文人模樣。姑娘若不介意,我倒也不在乎被人誤解一番。”他輕咳一聲,端起身子繼續研讀竹簡。

淡淡娟娟的笑意在賈杜若的眉間散開,她心中暗喜,麵上卻是一副討嫌的模樣:“嗬,你倒是會籌謀。”

這樣一句,她算是應下了。

與其回去受人口舌,在這裏快活些日子倒也不算壞事。

“姑娘若是實在找不到線索,便先歇息兩日等冥歇回來看他給你帶的有沒有可用的線索吧。早前兒我便讓你去成衣店做兩身素色衣裳。不知姑娘……”

做衣裳,衣裳。若身上還有銀子她還不一早兒便逃了出去。

穆肇玖一抬頭正好對上促狹的目光,他一瞧便知是怎麽回事,於是又說道:“你且去吧,告知那成衣店的老板把賬記在我的頭上,取衣時我便派人去,將銀子付了。”

“如此甚好!”

有人付銀子,她豈能不歡喜,這會兒子定要拉上喜寶一起好好訛一訛這個官老爺。

穆肇玖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目光幽深不見其底。他注視了良久,才輕歎了一口氣,繼續參詳著書中奧妙。

總算把她留下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