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營地

第7章 營地(1/3)

雷很清楚就算有意隱瞞女孩的身份被眾人發現她身上的章紋也是遲早的事情，不如早點把事情講清楚。

“她可能是報上說已經死去的那個王女索菲亞。”雷解釋道。

沒有人接雷的話茬。

“我想你們既然是革命軍，手上有敵人的王女應該能把她當作籌碼交換到不少利益吧。”

“原來如此！”托馬斯拍手叫好。眾人也明顯釋然了。

雷的目的隻是送女孩回家，以人質的方式完成這個目的或許是現在最可行的方案。有自己的保護，雷自然不會擔心女孩在革命軍中受欺負。

“少校……你這些年都去哪了……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這個叫托馬斯的大男孩性情相當率真，說著竟抹起了眼淚。

雷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但他發自真心不想欺騙這樣單純的人。

“對不起……我不是沙利葉。我叫雷蒙德·莫裏斯。”

“少校！”托馬斯的聲音激動卻顫抖，“請不要說胡話了……羚羊鎮的失敗不是你的錯，誰都明白當時衛國軍的兵力是你的三倍，大家都沒有怪你的意思。現在你回來了，在你的帶領下我們一定能想五年前一樣壯大起來！”托馬斯信心滿滿地揮著拳頭。

雷聽了這些，再回想起與沙利葉相處的那段短暫的時光。沙利葉無疑是沒能從戰敗的打擊走出才會和那十幾個殘兵躲到了黑河這樣的鬼地方自生自滅。可是在雷的印象中沙利葉不像是這麽脆弱的人，要是他隻因一場戰敗就氣餒，他的部下們也不會像托馬斯一樣如此崇拜他。一定是還有什麽原因讓沙利葉一蹶不振。

“那裏有比黑河更可怕的東西。”沙利葉曾指著人間對雷說。雷見已經識過了沙利葉的敵人，他們雖然厲害但如何能和黑河相提並論。那會是什麽呢？是什麽打擊了沙利葉？

雷不知道。他隻知道沙利葉是帶著憤恨和不甘而死的。“我讓我的名字蒙羞了。”他無比痛心地對雷說。或許雷現在有機會幫助友人完成他的遺憾。

“沙利葉五年前已經死在黑河岸上了。”雷還是不願意欺騙沙利葉的夥伴們，“我是他的朋友，我的名字叫雷蒙德。我希望能替他完成生

前的遺憾。”

“我明白了！”托馬斯一拍腦袋，“也就是說少校你要和過去的自己告別，以全新的自己來領導我們對吧！”

“唉……”雷感歎這家夥“超凡”的理解能力。

“我本來是遊蕩在黑河的鬼魂，和逃到黑河的岸的沙利葉成為了朋友，他死後，我為了紀念他就占據了他的屍體……”

眾人麵麵相覷。隨後不僅托馬斯，就連在場的其他人都爆發出了大笑。

“鬼呀，僵屍呀什麽的……哈哈哈，”托馬斯笑得有些岔氣，“少校當我們是小孩子嗎，哈哈哈……”

此時車子停下了。司機吼道：“有什麽好笑的下車再笑！”雖然語氣粗暴，但那是個女人的聲音。托馬斯抱著肚子第一個跳下了車。這裏是個看起來十分偏僻的小村莊，數的過來的十幾座低矮土房圍著一塊不大的空地，那女人放下眾人後把車藏進了一個木頭和帆布搭起的窩棚裏。

“不信你們看這個。”雷掀開了自己的鬥篷，將後背對著大家。

“喂！”托馬斯急眼了，“馬丁！你快去救少校！”

名為馬丁的那個年輕醫生湊近了之後卻一時手足無措。他眼前失去背部大片血肉的雷緩緩解開纏緊在傷口上的布條，布條上粘著的的不是黑紅的血液而是某種粘稠的**——那是烏鴉為雷特製的防腐劑。在雷使用沙利葉這個肉體之初排幹了屍體原來的血液，取而代之將防腐液從各個部位輸入血管讓它盡量流遍全身。雷對友人的肉體特別珍惜，所以每年都會讓烏鴉和老爹幫忙自己更換全身的防腐液來保證更長久地保存屍體。

那半透明的渾濁防腐液在布條和傷處間拉出了細絲，且還在從傷口裏緩緩湧出。雷走近空地旁幾人圍坐的篝火，這幾人低頭發著呆，發覺有人靠近也不抬頭，隻是挪了挪屁股想為來者騰出個位置。這些人一如他們圍坐的篝火，好像隻要再有一杯水澆下去就會立馬熄滅。

微弱的火光照亮了雷，隨他下車的幾人人看清了他的傷口，無不抽了一口涼氣。雷委身拾起營火中的一條一端被燒得黑紅的短木棍，把熾熱的木炭往傷口上抹去，為的是燙熟傷口上的肌

肉，止住防腐液的流出。他現在一時半會可沒機會回黑河找烏鴉補充防腐液，何況烏鴉連同巴托都在那次登陸中生死未卜。

如此直觀地展現了自己身體的異常，雷心想這些人怎麽也該對自己的話相信了點吧。

“是！是煉成者！通過了虹芒石試煉的煉成者！”一個孩子大聲呼叫，雷認出他就算在死巷中為自己給援兵報信的男孩。

這話就像是往營火裏拋進了一鏟子麥殼，圍坐營火的人本來委頓的精神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他們看著雷，不約而同地發出驚歎聲。

雷真的是懵了，他不明白這些人在說些什麽，一時懷疑起了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

“是沙利葉少校？”一個人試探地問。

“沙利葉少校回來了！”另一個人驚呼。

“‘英雄’沙利葉！”

“‘英雄’變成煉成者回來了！”最後演變成了所有人的歡呼。

“安靜！”一個女子尖利的聲音讓這些聒噪的話語立刻消失得幹淨。這說明了她在這夥人中的地位與威嚴。

是之前開車的女子。她走近雷的身邊，讓雷有機會仔細打量她：她麵色蒼白，有著碧藍色的眼眸，小巧鼻梁邊上散布著一些雀斑。一頭及肩長的金發被簡單地紮成了馬尾。雷難以辨認她的年齡，說她二十雷會相信，說她四十雷也會相信。也許過度的操勞磨滅了她女性的特征，在她和其他男人一樣破舊的衣著中雷找不到任何女性的要素，她的身形也與一個偏瘦小的男人無異，大概隻有麵部的柔軟線條和胸部的隆起，能讓人確認她的性別。她握住了雷手，高舉了起來，對自然圍成一圈的眾人宣布。

“正如大家所見，沙利葉少校回來了！”

被壓抑的歡呼再次爆發。女人的另一隻手舉了起來示意安靜，聲音平息。

“馬丁、約瑟夫、李維。你們跟我一起先和少校開個短會。”

幾人回聲，隨女人走出了人群。

要走進屋子裏的女人回頭盯著鴉雀無聲的人群。

“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呢？”她的聲音裏終於帶出了輕鬆，“快給少校準備歡迎會呀！”

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笑了。

“是。”托馬斯第一個高喊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