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2章 張濟世初現

第042章 張濟世初現(1/3)

當眾人隨著馬真人到了西山荒嶺的空地上,看到掛在老槐樹上的一排屍體時都嚇到了。

這麽多年來,槐樹嶺很少會發生鬧人命的案子,充其量也不過是鄉裏的年輕人鬥毆失手打死人。

像這樣一次死了那麽多人,而且全被扒光了衣服的傷風敗俗的事情,槐樹嶺從未發生過,就算是幾年前的大饑荒,槐樹嶺都幾乎未受波及。

陳文喜也是除了幾年前在五台山修道時,看見過大饑荒中的百姓餓得啃食人肉的情景,可和眼前的情景比起來,陳文喜的感受更大,因為裏麵有他剛認識的一個朋友,翟華傑。

昨天晚上還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那六名大派弟子的心髒都被人捅破,脖子被繩子勒住掛在一條粗壯的樹幹上,將樹幹都墜得向下彎曲。

“那不是牛旺村的陰陽先生嗎?”有人認出了翟華傑,嚇得臉色蒼白。

翟華傑的屍體和其餘六人的屍體隔了一小段距離,死不瞑目的眼神裏露出極大的不甘。

陳文喜走到翟華傑麵前,抱著翟華傑的屍體,將他從繩子上解下來,平放在樹下,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翟華傑的身上。

雖然翟華傑和自己隻有一麵之緣,但是他清楚翟華傑的為人不錯,他不能讓一個萍水相逢的朋友死後遭辱,起碼讓他死得體麵一點兒。

眾人議論紛紛,這兩天就聽說西山荒嶺這地方有人失蹤,沒想到一下發生那麽大的命案。

最關鍵的是,一次殺七個人,應該會有很大的動靜,但住在槐樹嶺周邊的人沒人聽得到,再者說這些大派弟子個個武藝高強,還手提長劍,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被人宰殺?

馬真人說道:“大夥也都看到了,槐樹嶺一次死了那麽多人,肯定要引起諸多麻煩,而且這些年輕人都是五雷仙山的弟子。”

“馬真人說的是張家界的五雷仙山?”有人問道。

五雷仙山位於張家界,是道家聖地之一,在當今道門來說,是個規模不小的道教門派,五雷仙山的門徒若是在槐樹嶺出了事,門派高層自然會下來徹查,門派曆練弟子下山被殺是毀人門庭的事情,向來是道門大忌。

馬真人說道:“小老兒來槐樹嶺也有些年頭了,承蒙各位厚愛,稱我一聲馬真人,我這人向來不喜多管閑事,因此槐樹嶺來了那麽多同道中人我也沒怎麽過問,很多事情即便我知道也都睜一隻眼閉隻一眼,可受了眾生香火,自然是要保一方平安的,這次的凶殺案定然是槐樹嶺的某一位先生所為,我不知道你有何目的,但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馬真人說完,讓身後眾人上前將屍體都解下來。

那時候從鎮上剛好趕來一群五雷仙山的道士,他們都是一起來槐樹嶺曆練的,昨天晚上六名師兄弟說來西山荒嶺,結果一夜未歸,他們因此才來查看,沒想到就看到了一群赤身**的屍首。

一群人口中喚著師兄師妹,哭著跑到屍體跟前,都將外衣脫下來蓋在他們身上,遮住私密部位。

一名背負長劍的青年拔劍指向一群陰陽先生說道:“是不是你們害我同門?!”

“你看清楚咯小夥子,在場這麽多人,都是發現這邊死人了才過來瞧瞧,並不是我們害死了你的同門,我們槐樹嶺的一名陰陽先生也死在了這裏,你的劍最好不要亂指。”一名白發老人說道,他也是一名陰陽先生,而且是這群陰陽先生中

最早來到槐樹嶺的人,甚至比馬真人來槐樹嶺還要早兩年。

白發老人叫張濟世,是槐樹嶺除了馬真人以外最有名望的人,他是個學究先生,在槐樹嶺小台莊辦了家私塾,親自教書,兼陰陽先生,所以槐樹嶺的人都稱他一聲張先生,鎮上若是開了包子店和茶樓都是請他去題字勘宅。

槐樹嶺這些年的學生基本上都是他的學生,就連爺爺也是張濟世的學生,以前在他那讀過幾年書,爺爺小時候頑皮,沒少挨張濟世的揍。

張濟世的話讓那名紅了眼的青年大怒,身後的其餘青年都紛紛拔劍指向張濟世。

“好啊,當我槐樹嶺無人了。”說話的不是旁人,正是爺爺江遠堯,爺爺接著說道:“你們這些牛鼻子,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 都他媽什麽年代了整天提著劍亂晃悠,要不是你們在鎮上沒惹我的人,我早揍得你們連爹媽都不認識了!”

那名青年眼神淩厲,看向爺爺,同時將劍尖從張濟世的臉前移到了爺爺臉前,說道:“一個鄉巴佬,真是不知道什麽是天高地厚,怕是你連死字都不知道怎麽寫吧?”

“不好意思,旁邊這位就是教過我幾年書的先生,雖然我學得不好,但是死字還是會寫的,另外,你把劍從他臉上移到我臉上,你覺得我比他好欺負?嗯?”爺爺說著,向前走了一步。

“遠堯!”陳文喜喊了一聲,爺爺身手雖好,但對方也是個練家子,刀劍無眼,劍已開鋒,一不小心就會抹了脖子。

爺爺眼裏並未半點畏懼,一臉戲虐地看向麵前拿劍指著他的青年。

青年上哪受過這委屈,一劍刺向爺爺的脖子,爺爺身材高大,他多都不躲,直接伸手就攥住了劍尖,猛然一折,劍身怦然斷裂。

那青年的手腕生疼,而爺爺的手心淌血,一拳打在青年的鼻梁上。

青年幾乎是倒飛出去的,他倒在屍體旁邊,倒了一嘴的血牙,鼻子塌陷,血流如注。

“找死!”幾名青年提劍就刺向爺爺,七八把劍朝著爺爺招呼過去。

“住手!”馬真人嗬斥道。“本就已經一團糟,還要窩裏亂,真當我不存在嗎?”

為首的一名白衣青年說道:“馬真人,我敬你一聲真人,來槐樹嶺時還特意前去拜訪你,你就任這些刁民宵小之輩欺負我五雷山的弟子?”

“明明是你們的人先拿劍刺向小江哥哥,技不如人想要群起而攻之,何來你們被欺負的說法?”馬真人身邊的一名小童說道。

那名白衣青年惱怒,看著地上被爺爺一拳打得滿臉是血的同門說道:“我師弟隻是問問是不是你們害我同門性命,難道連問都不能問?”

“問是能問,但你不該這麽問,就像我這朋友也被人殺害,我若是拿著劍跑去質問你們,你們還會給我好臉色嗎?”陳文喜說道。“當真是一幫乳臭未幹的年輕人。”

“好,你們都是老前輩,你們人多勢眾,是我們唐突了。”白衣青年咬著牙說道,示意其他師兄弟們將劍收起來。“但是,我同門六人沉屍與此,你們是否該給我們一個說法?”

“我們也都才剛到這裏沒多久,屍體都還沒查,怎麽給你們說法?”人群中的一名陰陽先生也看不過白衣青年的說話口氣,忍不住說道。

白衣青年氣得啞口無言,眼中露出憤恨和怨毒的神情,陳文喜說道:“這些人身體上沒有額外的傷,全都是一刀斃命。”

“這麽說

來,出手殺他們的人,是個用兵器的行家?”人群前方的楊萬春說道。

“也不一定就是用兵器的行家,就算刀劍使得再好,也沒可能一下子對上這麽多人的情況下,片葉不沾地刺死那麽多人,若他們被圍攻,身上定然也會有其它創傷,所以我猜得不錯的話,殺他們的人,隻有一個人。”張濟世說道。

“一個人殺如此幹淨利落地殺了我六個同門,還外加一名你們山裏的陰陽先生?”白衣青年說道,語氣有些不信。

張濟世說道:“說了你還不信,起碼在槐樹嶺我知道能一個人殺七個人的,不下兩人,一個就是我這學生,江遠堯。”

張濟世說著就隻想一旁正包紮手的爺爺,爺爺一腦門兒的霧水,恨不得把張濟世給掐死。

“但是你也看到了,他身上沒有半點道氣,打傷一個人自己還受了傷,所以肯定不是他殺的。”張濟世一個轉折說道,把爺爺說得一陣無言。

“那另一個人呢?”白衣青年問道。

張濟世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馬真人,說道:“當然就是馬真人了,而且我猜得不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應該就是馬真人。”

“先生你胡說什麽,馬真人是招你惹你了。”爺爺小聲說道。

“我可沒胡說,我隻是實話實說,說出最有嫌疑的推斷。”張濟世說道。

眾人聽了張濟世的話都看向馬真人,這話要是換做其他任何人說恐怕都要引起一番責難,但是張濟世在身為槐樹嶺的教書先生,如今也是年近八十的人,為人很有脾氣,他雖然名頭沒有馬真人響亮,但是說出來這話倒是沒人敢反駁。

因為本來就是馬真人讓眾人集合前來觀屍的。

馬真人說道:“不錯,最先發現屍體的的確是我,我早晨醒來時察覺到槐樹嶺這個方麵有陽氣散盡的痕跡,所以便過來查看。但世上殺人之法成千上萬,並不一定非要拿著刀當著他們的麵刺過去,他們之所有都被一劍斃命,有可能是被什麽東西迷惑了心智,也有可能是陷入幻境魔障之中。 ”

“如此看來,在場的人都是能人異士,若是大家不能給個確切說法,難不成我們要去警局報警不成?”白衣青年諷刺道。

“你一口一個說法,一口一個交代,就你們大門大派死的人是人,槐樹嶺死的人就不是人了?大夥都在這裏想辦法,你找我們要說法,我們找誰要去?”張濟世哼了一聲說道。

“就是,也不看自己幾斤幾兩。”人群後的一人小聲嘀咕道。

馬真人說道:“這些人我都已經查過了,都是一刀斃命,現場也沒留下其它任何線索,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屍體該安葬的就安葬吧。”

馬真人說著就要帶兩名小徒返回後山道觀,那幾個大派弟子憋著一肚子的氣無話可說,可是陳文喜再次看向翟華傑的屍體時,他無意間發現其它屍體都是雙手鬆開的狀態,隻有翟華傑的手是緊握在一起的。

陳文喜將翟華傑的兩隻手一一掰開,在翟華傑的左手手心,有一個像是被利器硬生生蠡出的“林”字。

在槐樹嶺,人人都知道林家和江家是世代相傳的陰陽世家,隻不過到了這一代,江家的現任男丁江遠堯不喜學道,將家族典藏棄置,而林家作為槐樹嶺第一大夥,家中人丁興旺,林少博又年輕有為,哪有人不認識他的道理?

所以翟華傑手心上的林字一時間讓所有人都看向了林少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