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線索

第035章 線索(1/3)

林老九吃完飯的時候,太陽已經高升,他像是從來也沒吃得這麽飽一樣,臨走前終於叫了他一聲陳大哥。

林老九說道:“陳大哥我吃飽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陳文喜不明白,林老九明明生在富貴家庭,卻過得如此戰戰兢兢,甚至連吃飯都吃不飽,而他在自己跟前吃完飯也要請示一下自己。

陳文喜點了點頭,拍著林老九的胳膊說道:“小九,以後要是沒事就常來我這裏,反正我整天也沒啥事,你要是來的話,我帶你去打獵,抓鳥,打黃鼠狼。”

“真的?”林老九麵上驚奇道。

陳文喜點頭,語氣很肯定地說道:“真的。”

林老九告別陳文喜之後,走了很遠的距離還回頭看了一眼陳文喜。

林老九這個人生來就受到打壓,性格本就孤僻,就算是張氏關心他時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苛責,他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何曾又遇到過像陳文喜這樣善解人意的人。

不過林家的事情畢竟是人家的家事,陳文喜不便於多問,也並不影響他和林少博的交往。

之後的幾天,林老九果真來找陳文喜,他當然是男孩子心性想要找陳文喜去打獵。

那時陳家村有一戶人家蓋房子,找陳文喜去看風水,陳文喜就讓林老九在旁邊等著。

陳文喜見那家房子的風水不好,地下許有個空層,就讓人一直往下挖,沒想到挖了四五米深的時候,挖出來一口棺材。

那棺材表麵還纏繞著一些老樹根,陳文喜詢問這些才知道這棺材上麵曾經長著一棵老槐樹,後來槐樹死了,樹墩被刨,西麵漸漸就形成了中空地,最關鍵的是,地下埋著棺材。

陳文喜讓人將棺材抬遠,打開棺材一看,裏麵是一堆早已枯死的老樹根,老樹根裏麵纏繞著已經成白骨的屍體,也就沒在意,又選個墓葬穴將這無名屍首葬了。

陳文喜忙完這些之後又讓人將挖出的土坑填好,不過那戶人家死活也不願意在這塊地上蓋房子了。

雖然陰陽先生說了棺材挖出來就沒事了,但是誰家的地基下麵挖出來棺材不瘮得慌?

於是陳文喜隻好又幫那戶村民選了個好的位置蓋房子,這樣一來二往地折騰,一直忙到大半夜,陳文喜這才想起來白天的時候林老九來找過他的事情。

陳文喜還沒來得及吃飯就跑到林家,將林老九叫了出來,說要帶他夜裏去抓鳥。

鳥在黑夜之中視力極差,用手電筒一照就可以抓到,根本不會亂飛。

那天夜裏陳文喜帶著林老九圍著槐樹嶺西麵的樹林抓了一夜的鳥,抓了整整一袋子,收獲滿滿。

本來陳文喜想把鳥都給林老九帶回家炒著吃的,但是想到林家這麽多人口,怕是到時候根本沒有林老九的份,便帶著林老九回了自己家,先睡一覺,醒來後炒鳥肉吃。

山裏的鳥雀肉味極香,林老九醒來後見陳文喜正在院子裏用開水燙鳥毛,那時爺爺也來找陳文喜,於是鳥肉大餐

爺爺也有幸沾了光。

陳文喜看出來有爺爺在場林老九有些拘謹,就跟他介紹爺爺,爺爺其實是認識林老九的,畢竟兩人隻差了一歲,但是林老九向來悶在家裏不出來,就算他出來也是被人欺負的料,爺爺不喜和這樣的人交往。

林老九當然也是認識我爺爺的,爺爺江遠堯是整個槐樹嶺的混混頭目,他想欺負誰就欺負誰,人人見到他都怕,就算林家的兄弟也是。

林家兄弟多,那時的林少博已經是白石村有名的陰陽先生,但是他幾個弟弟學道不精,整個吃喝玩樂遊手好閑,從老二到老八,整日裏在白石村欺軟怕硬,走路都橫著走。

因為江家和林家世代交好,太爺爺和林少博的父親也是莫逆之交,所以對於林家兄弟的所作所為,爺爺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可是有一次,林家兄弟欺負人欺負到了爺爺的跟班兒身上,那跟班兒就是當時比爺爺小三歲的李富貴。

李富貴那時身材瘦小,但是手腳麻利,很聽爺爺的話,因為李富貴的爺爺是舊社會的地主,當年在打倒地主運動之前,在自家院子裏埋了幾壇金條,所以在白石村,除了家大業大的林家,就屬李富貴家有錢。

李富貴時常會從家裏帶一些好吃的給爺爺,爺爺沒有煙癮,偶爾也會抽幾根煙,煙都是李富貴給他買的。

旁人叫爺爺江哥,李富貴都是一口一個遠堯哥的叫著,所以他被欺負,我爺爺當場就炸毛了,領著李富貴就去找帳。

李富貴心裏一陣激動,跟在爺爺後麵氣勢洶洶地衝向林家,但是走到半路的時候,李富貴拉住了爺爺,因為爺爺還沒叫人。

爺爺說:“叫什麽人,我一個人收拾他們還不夠?”

李富貴心裏發毛,雖然知道爺爺能打,但是也沒見他一次跟這麽多人打,再者林家兄弟個個都生龍活虎的,體格又壯,最關鍵人家大哥林少博可是陰陽先生,就這麽過去把人揍了,或者被揍了,都不好看。

李富貴就說:“要不,遠堯哥,這事兒算了吧,你看我不也沒事。”

爺爺看著鼻青眼腫的李富貴,罵了他一句孬種,就直接奔林家去了。

那天爺爺和林家兄弟打架很多人村民都爭相圍觀,人們從沒想過爺爺這麽能打,他雖然也被打得渾身是傷,但是林家老二到老八都躺在了地上。

當時林少博沒在家,張氏見自己幾個兒子都被爺爺打趴下,就坐在地上邊哭邊罵。

而林老九就躲在門內,望著一臉凶相畢露的爺爺。

圍觀的村民們也都勸架,雖然林家是陰陽世家,但江家曾經也是,更何況爺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黃大仙的廟他說拆就拆了,哪還有他不敢打的人?

爺爺指著躺在地上的林家兄弟,告誡他們以後不準再欺負白石村的人,尤其是不能欺負李富貴,他才剛說完這句話,一張鞋底就蓋在了他臉上。

太祖母脫下鞋子一路追打爺爺,邊打邊罵

,晚上的時候還要領著爺爺去道歉,爺爺不去,太祖母就自己去了林家,爺爺不放心,也就隻好跟著去了。

爺爺不知道的是,村裏有多少孩子都把他當成榜樣,想要成為他這樣的人,就連那時的林老九也看在眼裏。

所以林老九和爺爺在一起吃飯,由陳文喜介紹,他麵上雖有拘謹,實則還是有一絲欣喜的。

陳文喜和爺爺成了要好的朋友,也成了林老九唯一的朋友,但是爺爺和林老九終究不是一路人,他們注定了隻能成為陌路之交,因為無論是談話、做事還是想法,兩個人都相悖太多。

那時陳文喜已經來槐樹嶺三個月有餘,和陳家村的村民們已經熟絡,有時也會幫農戶下地幹活,晚上就在農戶家吃飯喝一盅酒,給農戶家的孩子看看手相,雖說盡是平庸命理,但陳文喜一般都往好了說。

陳文喜在這三個月裏閑來無事,各個村子間走訪,記錄一些關於槐樹嶺的傳說和風俗,他暗中也開始了對槐樹嶺龍脈的調查。

太祖母告訴他,槐樹嶺的地下埋著龍脈,而且是一條不完整的龍脈,可是槐樹嶺這麽大,他根本不知道該從何處調查,總不能盲目地拿著鐵鍬隨便找塊地方往下挖吧?

陳文喜詢問爺爺關於槐樹嶺龍脈的事情,但爺爺一臉鄙視的樣子很快讓陳文喜問不下去了,爺爺從始至終就壓根不相信槐樹嶺下麵埋著龍脈,更別說是詛咒了。

太爺爺之所以死,是因為有一天晚上出去打漁掉進了河裏, 肺裏進了水才奄奄一息的,村裏人都這麽說,爺爺也這麽認為的。

陳文喜想看看太爺爺留下的藏書,爺爺也沒拒絕,第二天就把裝有江家道藏的木箱搬到陳文喜家。

陳文喜花了幾天的時候將江家的藏書看了個遍也沒找到任何關於龍脈的線索。

陳文喜估計林家的藏書和江家也差不多,就算比江家的藏書多也不一定會有介紹龍脈的,龍脈這東西輕易不可入書,因為一旦被人發現可就要殺頭的。

正在毫無頭緒之際,陳文喜突然想到了縣誌這東西,縣誌作為自古以來的地方記錄手冊,和史書一樣,注重曆史史實,沒準能從縣誌上查出來點什麽。

但是縣誌在古代由衙門府司記載,曆代相傳,到了清朝時期則由縣衙文官專門記錄收集,讓各個鎮上的裏吏上報,再根據上報內容編纂,大多是直接將手稿匯集,放在縣衙書庫中,傳到近代,也就傳到了文化辦的圖書館裏。

但問題是陳文喜不認識文化辦的人,他到後山給馬真人請安時跟馬真人提了找縣誌的事情,想請馬真人幫忙引薦一下。

馬真人在縣裏名聲響亮,就算縣領導也給他麵子,不過陳文喜並未提龍脈的事情,隻說想了解一下槐樹嶺的風土人情。

幾經周折,陳文喜終於進了文化辦的圖書館,找到了關於槐樹嶺的地方誌。

而在地方誌中,陳文喜還真找到了一條有用的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