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挨刀

第21章 挨刀

他把筆放在桌子上沒動,等著聽我講這件事情。

那時候還沒有錄音攝像什麽的,就是單純的審問室,我們之前的談話也不會被泄露出去,我還是比較信任王鵬的,所以也就將事情的原委講給他聽,包括陳少遊供養的黑紙童。

“這事情我就跟你一個人講,不要外傳。”我囑咐道。

他嗯了一聲:“放心吧,就算我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不過事情雖然和表麵上的不一樣,可是在你說的李叔身上找到了凶器,已經送去鑒定了,等法醫報告。”

王鵬是指那把匕首,上麵有我和李叔兩個人的指紋,王鵬告訴我如果法醫鑒定的報告刀上與刀口的輪廓一致的話,可能就麻煩了,現在的我和李叔的身份還隻是嫌疑犯,到時候就會被認定是殺人凶手,要坐牢的。

他說的有道理,現在我們隻能被當做嫌疑犯對待,王鵬也沒辦法幫我,都得按法律程序來。

如果不是我們捅的陳少遊,那必然會無罪釋放,現在陳少遊的情況還不知道怎麽說,他如果沒死那就好,隻要出麵幫我們作證就沒事,如果死了,那就涼透了,凶器上有我和李叔的指紋,後半輩子不是在牢裏度過就是吃一顆槍子。

“陳少遊現在什麽情況?”

“不知道,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你。”他和我聊了一會,說會幫我的,不用擔心,隻要陳少遊沒死,那就好說,隻不過要暫時委屈一下。

我和李叔被送到城邊的看守所,在裏麵住了幾天。

法醫報告已經出來了,凶器認定是那把匕首,無論是傷口的類型還是匕首上的血,DNA都和陳少遊吻合,指紋也能夠確定是我和李叔兩個人的,中間有人來找過我幾次,問我是誰動的手,要確定是一個主犯和一個從犯,讓我最好老實交代,不過這種東西我跟他講得著嗎,也就沒說。

法院認定我們兩個毫無悔改之心,現在又證據確鑿,已經給了判定書,兩個人都是死刑,而在殺人動機那裏他們填了錢財,在身上搜到了我的那張銀行卡吧,查到了裏麵有二十萬。

一天晚上,監獄長突然找到我,說有人要見我。

我猜的沒錯,應該是王鵬。

在談話室裏,見到王鵬第一麵就從他臉上的表情能夠得知沒啥好事:“有人要害你們。”

害我們?這話怎麽說。

“本來是有緩刑的,可是法院好像被人施加了壓力,現在變為立即執行。”王鵬火急火燎的跟我講,他說他是托關係才進來見我一麵。

知道這個消息以後,我仿佛晴天霹靂,本來還抱有一線希望,沒想到直接破滅了。

我問王鵬現在陳少遊是什麽情況?

他說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隻不過還在昏迷狀態,一時半會醒不過來。

“什麽時候執行?”

王鵬給了我絕望的兩個字:“明天。”

當時我心裏是崩潰的,我也才二十多歲,年紀輕輕就要挨一顆子彈?

這幾天陳少遊一直沒有清醒過來,所以沒辦法替我們作證,而且死刑一般都是有緩刑的,除非那些無惡不赦的罪犯,至少也都有幾個月的緩刑時間,可是王鵬給我報信說明天就要執行死刑,這絕對是有人插手想要我和李叔的命。

這可怎麽辦?

我和李叔沒有被送到小縣城,而是在市裏城邊的一個看守所,市裏我沒有熟人,像我這種沒有關係的窮人是不是隻能等死了。

現在誰能證明我們的清白?

“我跟局長提出這個事情,可是局長說讓我別管這件事情,他都管不了,是上麵的意思。”他說他也沒有辦法,隻能托關係來監獄提前給我報信,“陳少遊那邊我今天到明天都會一直找人盯著,隻要他能出麵保你們,那這件訴訟就會瓦解。”

訴訟?

我突然想到這個,陳少遊不省人事,是誰起訴?

“陳家的人,很大可能就是他們想讓你們快點死。”王鵬說。

“不是,我是問是陳少遊的親戚嗎?”

“對,陳少遊的表哥陳軍,是他報的警,也是他起訴,陳少遊沒有親兄弟,父母也雙亡,剩下的就這個陳強跟他血緣關係最近,所以代陳少遊起訴,法院也受理了。”王鵬說這件事情他們局裏都沒有接手幾分鍾就不管他們管了。

陳少遊的表哥陳軍?

這個人是陳家另外一個分支,不過替陳老爺子辦喪事的時候他不在場,因為是那三種屬相的一個,應該是與陳老爺子相克,所以喪事上沒請他來。

可能就是他背後使舵讓人改了判決方式。

他這麽做也是有動機的,如果老爺子之前第一次下葬棺材上做的手腳是他派人搞得小動作,那我們的出現是阻擾了他的計劃,讓老爺子正常下葬,還找了一處好墓地,讓陳少遊的後代洪福齊天。

本來陳少遊應該很快就死,而他坐等法院判給他財產的事泡湯,我們也便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這樣也就解釋的通了。

現在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等陳少遊醒過來,撤銷訴訟這樣我們才能無罪釋放。

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在監獄當中過過苦日子,耐心的等待那一天的出現,可是法院的判決由緩刑改為立即執行,讓我沒了出頭日。

眼下也沒辦法,隻能等待奇跡出現,最好是陳少遊在執刑前蘇醒過來知道這件事情,我們才有救。

“你放心,我會派人守著他,他醒來便第一時間告訴他你們的事情。”

監獄長此時推開門:“時間不短了。”

王鵬離開之後,我回到牢房便告訴了李叔這件事情,他聽了以後也很慌。

李叔的牢房在我旁邊,我問他該怎麽辦,他說的回答和我想象的一個樣,除非陳少遊今天晚上能醒過來,不然我們都得不明不白的死。

“但是這種概率有些小,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得想個辦法。”李叔小聲的說。

我問什麽辦法。

李叔看了看四周沒有巡邏的製服,讓我把耳朵靠近,他悄聲說了兩個讓我提心吊膽的字:“越獄。”

哪有這麽簡單?我看過幾部越獄類的小說,都是準備一個非常縝密的計劃才越獄成功的,而在執行計劃的時候還要考慮突**況,我們說越就越怎麽可能。

李叔告訴我自打進來這裏第一天已經考慮過這個事情,獄中有他一個朋友,他救過那個人一命,找他說過這件事情,他也答應了。

之前見過李叔和一個很健壯的男人在談話,具體說些什麽我不知道,現在看來可能就是在說這件事情。

那個人算是監獄當中的一個扛把子,是被判了無期,幫他一個忙算是還人情也不算什麽。

“如果明天早上你局子裏那個朋友沒有來給你報陳少遊的信兒,那我們就這樣。”李叔把他盤過一遍的計劃告訴我,自由活動的時候製造一起暴動,我們趁亂逃出去。

現在也隻有這麽做能夠保住我們兩個人的性命,不然一人得吃一顆槍子兒。

但是下場會被列為通緝犯,找到以後如果那個陳軍狠心一點,估計會讓人當場把我們兩個擊斃。

第二天果然沒有王鵬的消息,而監獄長給我開了小灶,給我吃了頓肉,這特麽不就是傳說當中的送行飯。

行刑沒猜錯應該是在下午,到現在王鵬還沒有給我送來消息,應該是陳少遊還在昏迷當中吧。

“等不了了。”自由活動的時候,李叔跟我說等不了了,讓我準備準備,一會腳下的速度可千萬別放慢。

操場上突然有人開始大家,從兩個人逐漸發展為群毆,鳴槍警告完全沒有用,整個操場陷入了一場暴動。

他們封鎖了操場,而我和李叔早已經出來,順著他已經計劃好的路線走,最後在一張電網前停下。

一般來說這種都是不通電的,隻不過剛剛操場上的暴動肯定早就演戲過什麽措施,現在的電網肯定通了電。

“這怎麽辦?”我問。

要是卡在這張電網前,估計沒多久就會被發現。

李叔並沒有回答我,而是直接一腳踹開了電網。

當時我以為李叔在做什麽傻事,可是結果卻出乎意料,網沒有通電,而是被李叔踹開一個小口子:“快走。”

這口子早就被人搞開了,隻不過是用幾枚別針固定在上麵裝樣子而已,誰沒事兒會檢查一下電網是不是壞的?

李叔帶著我玩命奔跑,這裏遠離市區,我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什麽也幹不了。

“往哪走?”前麵的李叔慢下來腳步,我也稍微喘了幾口氣。

這裏雖然遠離市區,但是卻挨著一條公路,我們從裏麵出來以後一直是在樹林裏走,想要到公路上去必須要爬一個斜坡,幸虧角度不是很大,我們才能順利爬上去。

在路旁邊停著一輛灰白色的麵包車,李叔敲了敲玻璃窗,司機便趕緊讓我們上來,然後油門踩到底。

這應該是李叔朋友幫他安排的車輛吧,司機問我們去哪,我也不知道,一臉驚慌的看著李叔的下一步指示。

“去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