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怪事頻出
第十七章 怪事頻出
正是初春好時節，不知不覺中，路邊的無名野花無聲無息地綻開了。蕭青抬手擋了擋陽光，嘀咕道：
“這麽大的太陽，明明已經是夏天了吧。”她有點後悔穿著長袖出來了。
“傍晚有雨，還是會冷的。”
“你現在用手機比我還溜了吧……”蕭青瞄了一眼，“還用開通流量套餐了？告訴你別指望我給你付錢。”
鳳梧挑眉：
“我不是還有四萬‘贓款’存在你這裏嗎？”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四萬很多嗎，在S市隻夠花幾個月。”
“沒關係，不是還有你嗎？”
“知道就好，當今社會，像我這麽良心的老板已經不多了，你……喂，你在看什麽？”
“今日熱點，要看嗎？”
……
於是最後變成了蕭青拿著手機刷得不亦樂乎，而鳳梧在邊上小心翼翼地牽著她。
花鳥市場果然如鳳梧說的那樣，就在離蕭青家不遠的地方，隻是明明是它藏身於兩個小區之後，需要從一條小道裏拐進去才能看得到。
“原來這裏走進來是個花鳥市場，我從前麵那個小區路過無數次，但一次都沒走過這條路。”
“為什麽？”
“說不清，感覺不太好。”蕭青道，“前麵有兩個小區，人氣很旺，但是這條路卻有些陰冷。”
鳳梧環視了一圈，表情有些不解：
“周圍沒什麽不對勁。”
“就是這樣才奇怪不是嗎。”蕭青道，“你想想，所有人都不覺得有問題，唯獨我覺得不對勁，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鳳梧思索一會兒：
“也許是體質問題？這裏屬陰的樹木比較集中。”
“也許吧，不過既然來了，那就到處轉轉吧。”
這家花鳥市場麵積不是很大，裏麵的店鋪大多都以販賣大中型植株為主，一走進去就是滿眼的綠色。
這些植物蕭青一個也不認識，在她看來它們都長得差不多，但有鳳梧在邊上一路講解，半天下來，蕭青也能漸漸叫出其中一些的名字了。
“這下我真的相信你是個書生了。”蕭青道。連介紹一顆植物都能引據經典，妙趣生橫，鳳梧這人，當真擔得起“風雅”二字。
鳳梧笑了笑，剛要說話，忽然神色一厲，借由撣灰的動作，一道黑氣以淩厲的氣勢飛速衝向拐角處。
“怎麽了？”
“沒什麽。”鳳梧眉眼淡淡，“快中午了，我們回去吧。”
……
在他們離開後，一個矮小的身影從陰暗處走了出來，桀桀怪笑道：“終於等到了，器皿成熟了……”
在他兩邊的牆體上，無數黑影亂竄——
“成熟了，成熟了。”
“搶過來，把器皿搶過來。”
“桀桀桀，成熟了，搶過來……”
而在更深的地底下，也有人在竊竊私語——
“想要器皿成熟，就必須讓她吸收陰木之精，我就知道，守在這裏沒錯。”
“哈哈哈，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三百年了啊，總算又有器皿現世了……”
……
正午時分，附近的居民、路過的行人，誰也沒有注意到，日光照射下的花鳥市場如同海市蜃樓般扭曲了一下，然後又在眨眼間恢複了正常。
所有的聲音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仿佛他們一開始就不曾出現過一樣。
隻有蕭青若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
……
“心若在，夢就在，隻不過是重頭再來……”
蕭青剛掛斷楊警官的電話，李長軍的電話就又打了進來。
“李局長，又有什麽事啊。”蕭青趴在桌子上，“我已經十六個小時沒合眼了，你再這麽壓榨我，我要罷工了啊。”
“大小姐，蕭大師，要不我叫你姑奶奶好不好，我這是真有事求你幫忙。”
“昨天是高空花盆案，前天是吃人衣櫃案，大前天是魚缸溺水案……還有完沒完了，我要過勞死了算不算工傷啊。”
“這不是沒辦法嘛，我就認識你這麽一個大師，不找你找誰啊。”
蕭青喝了一口鳳梧遞到嘴邊的果茶，勉強打起精神問道：
“這次又是什麽案？”
“大案，要案。”李長軍道，“連環殺人案。”
蕭青越聽越不對勁，連忙打斷，說：
“這不是你們警察的工作嗎？你別把什麽事都推給我，如果所有的案子都讓陰陽師破了，還要你們警察幹嘛？”
“不不，你先聽我說完。”李長軍嚴肅地說，“根據我們目前的情報來看，凶手很可能是吸血鬼。”
“什麽？吸血鬼？那不是西方的玩意兒嗎？”蕭青道，“我和他們不同係，交流不了。”
“先別管能不能交流，總之求求你蕭大師去現場看一看，如果真是人為，我們也有個方向。”
蕭青仔細想了想，雖然李長軍的描述聽著就不像鬼怪作案，但到底人命關天，去一趟也無妨。
“那好吧，你派車過來，我趁著這個時間眯一會兒。”
李長軍大喜，一個勁地保證除了酬金外還會給蕭青封一個大大的紅包作為獎金。
如果這時蕭青是清醒著的，大概會高興地笑彎了眼，可惜她實在太累了，已經捏著手機睡著了。
鳳梧輕手輕腳地替蕭青掛斷了電話，見陽光從窗戶打進屋裏，正好照在蕭青的眼睛上，就順手將窗簾也拉上了。
……
蕭青做了一個夢，夢裏的她正在被一團墨綠色的虛影追逐著。蕭青能感覺到自己並非懼怕這團影子，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排斥，說不清為什麽，蕭青萬分不願意讓那團影子碰到她的身體。
然而夢中的蕭青用盡了辦法，卻始終沒能擺脫那團綠影。蕭青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她迫切地想要從夢境中醒過來，甚至，她祈求現實中有誰能拍醒她。
就在蕭青被綠影逼得無路可退的時候，一雙手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有人在她耳邊低聲說：
“蕭青，我們到了，醒來了。”
蕭青猛地吸了一口氣，從逼仄的夢境中掙紮了出來。
“怎麽了？做噩夢了？”鳳梧柔聲問道。
蕭青搖搖頭，隻要醒過來了，夢裏的那種慌張感就隨之消失了。從小到大，蕭青都很少會做夢，做噩夢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而且蕭青比一般人膽大，即使是噩夢，也很少會在醒來後還心有餘悸的。然而這一次，她發現自己渾身都冒出了冷汗。
也因為這樣，蕭青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鳳梧抱在了懷裏。
鳳梧一邊拍著蕭青，一邊嘴裏念道：
“不怕哦，不怕哦，噩夢過去了。”
蕭青臉上有些發燙，她坐直身體，環顧四周：
“這是哪裏？”
“我們到案發現場了。”鳳梧答道。
蕭青眨了眨眼睛，前一刻她明明還在家裏……
“蕭小姐睡得可真沉，是您男朋友抱您上車的呢。”司機笑著插了一句話，“路上怕您點顛，一直讓您靠在他身上呢。”
蕭青垂下眼睛不敢看鳳梧，急忙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看樣子，這裏應該是一家廢棄的修車廠，閑雜人等都已經被請離，現場留下的都是警局的人。
這時，一個警察迎了上來：
“蕭大師，可算把你盼來了。”
蕭青定睛一看，老熟人，楊警官。
“我也是剛和你打完電話就被局長調過來了。”楊警官看著比蕭青要憔悴多了，眼眶下的黑圓圈都快趕上煙熏妝了。
“你多久沒睡啦？”蕭青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寧心靜氣符，“喏，拿著吧，不是小青年了，注意點身體。”
楊警官接過，道了一聲謝，苦笑道：“我也不想這麽熬著，可是沒辦法，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案子多得出奇，局裏把能派的人手都派出去了，可還是忙不過來，局長都連熬了兩個通宵了。”
“唔……”蕭青摸了摸下巴，“這樣吧，這兩張符你帶回去給你們局長，一張讓他隨身帶著，一張讓貼在辦公室裏。我們事先說清楚啊，給你的那是私人讚助，李大局長這麽有錢，這兩張都要是收費的啊。”
“明白，明白。謝謝蕭大師。”楊警官將自己的那張符寶貝一樣放在胸口的口袋裏，低聲地蕭青說，“最近古怪的事情太多了，大師，你看是不是我們S市的風水出現問題了？”
“山清水秀，人傑地靈，S市的風水好著呢。要壞也是被某些人帶壞的。”蕭青道，“不過，也正是因為風水好，不止人多，妖魔鬼怪也多。對了，昨天那個高空掉花盆的案子怎麽樣了？”
“有些進展了，但還是不太順利。不過這邊的案子危險性更高一點，所以局長就把我臨時調過來了，如果確定是人為，我就把案子移交給同事去查。”
“那行，那就去案發現場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