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反複無常
第十六章 反複無常
“哎，別！別！”王大康急忙道，“我還有事！還有事的。”
“有什麽話快說。”
“我……”王大康猶豫了一下，說，“我和秀琴還有張敏都是大學同學，我原先和張敏是一對，可是她家裏的條件是在是比我家好太多了，我們倆在很多地方，尤其是消費觀念上有很大的矛盾，幾乎天天都吵架，沒多久就分手了。後來，秀琴就開始追我，她比我小一屆，那時候主動追求人的女孩子很少，她為人又很溫柔善良，於是我就接受了她。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我向她求婚，所以她一畢業我們就結婚了……”
王大康和趙秀琴婚後也確實過了一段幸福的小日子，可生活畢竟不是童話，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總會有一些摩擦。而其中最大矛盾，一是孩子，第二個，來自王大康的父母。
王大康那一代人，對子嗣還是比較看重的，更別說是老一輩人了。兩人結婚多年無子，什麽偏方都用上了，可趙秀琴的肚子就是沒動靜。最緊張的那段日子，兩人幾乎每半個月就要去醫院一次，弄得婦產科的醫生護士都認識他們的。
這麽折騰的好多年，別說王大康兩口子心裏不是滋味，就是王大康的父母也不免心裏犯嘀咕。他們相互商量了一下，覺得既然醫院檢查不出問題，那就說明不是身體上的原因，既然如此，那必然是他們兩個八字不合。
這麽琢磨著，老兩口又想起王大康和趙秀琴結婚前，他們悄悄拿著兩人的生辰八字去找算命先生，人家也說過不合適的話，這下，王家的兩個老人對這個結論更是深信不疑。
為了王家後繼有人，老兩口先是苦口婆心地勸王大康離婚，見他不同意，又明著暗著拿話給趙秀琴聽，婆媳衝突最激烈的時候，林桂花甚至連“不離婚就給兒子納妾”的話都說了出來。
趙秀琴受了婆婆的氣，見到老公免不了要倒苦水，那時王大康正在事業上升期，白天累死累活，晚上還要被老婆嘮叨，剛開始還會哄著點趙秀琴，可越到後來，心裏就越是不耐煩，總想找個地方好好解脫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張敏出現了。她還是像上學的時候那樣鋒芒畢露，可這種氣質放在職場上，那就是銳不可當，非常吸引男人們的目光。
因為工作的關係，王大康和張敏再次有了交集。其實王大康心裏很清楚，張敏對自己還有感情，他能或多或少地感覺到張敏在用一種不動聲色的方式**著他。
王大康想了很久，當他以為自己經過這麽多年，終於明白自己真正愛的那個人還是張敏之後，他決定跟趙秀琴離婚。作為彌補，他願意把所有財產都留給趙秀琴，而他自己淨身出戶。
然而意外又發生了，當他終於要跟趙秀琴說離婚的時候，妻子卻滿臉喜悅地告訴他，她懷孕了。
得知這個消息後，麵對毫不知情的妻子，期盼已久的孩子，王大康又猶豫了……
就這樣，直到孩子出生後王大康還是夾雜在兩個女人之間，有時覺得心力交瘁，可又貪心地舍不得妻子和**之間做一個選擇。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對工作，乃至對生活都開始有了逃避的情緒。
王大康的拖字訣激怒了張敏，她開始明目張膽地出現在王大康的生活裏，以老同學、老朋友、甚至前女友的身份，插手王家的家務事。大到幫著林桂花聯係醫院做手術，小到陪著老兩口去喝個早茶。
而林桂花作為王大康的親媽，自然就發現了端倪。可和別的母親不一樣，林桂花在得到兒子親口承認的出軌的消息後，不僅沒有痛斥兒子，而是隱隱表現出了支持的態度。
對於張敏這麽一個出身好、學識好、工作好，對自己也好的女人，林桂花覺得這才是配得起她兒子的人，比起趙秀琴這麽一下鄉下女人，那真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蕭青聽著王大康毫無重點、語序混亂的絮叨，心想，也許趙秀琴早就知道了。
趙秀琴在王大康的描述裏是個敏感又脆弱的女人，怎麽可能連枕邊人出軌了都沒察覺，而她之所以一直忍耐著不說出來，也許是為了孩子，也許是為了麵子。
也或許，是為了內心深處的，對於王大康的愛。
可是……
蕭青看了一眼仍舊喋喋不休的王大康一眼，可是，這個人沒有心，他配不上趙秀琴的深愛。
蕭青的忍耐力差不多快要到極限了，她揮手打斷王大康，道：
“別繞圈子，張敏養鬼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否則也不可能一定到警察說要取血就故意表現出一副懦弱的樣子，說什麽都不同意。
“你說什麽啊蕭大師，我要是知道怎麽可能還和她在一起。”王大康道，“早知道她這麽可怕，說什麽我都不會靠近她一步，還是秀琴好啊，秀琴……”
“你說的故事，我一個字都不信。”蕭青好整以暇，“雖然我不知道你背後的人，和指使張敏的人是不是同一個，但我可以看到你身上有蠱蟲。你找我來，恐怕也是為了這個吧？”
王大康臉上一僵，生硬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找你來就是想問問張敏做了這種事，有沒有影響到我。”
“沒有。”蕭青說，“張敏養鬼害人，已經用自己的命償還了，死後也不得安寧，至於你，你身上的蠱蟲，發作起來可比什麽張敏李敏的影響都要厲害多了。”
王大康眼神閃爍，似乎有些猶豫。但蕭青的耐心已經耗盡，不想聽王大康的滿口謊言了。
……
走出醫院，李長軍和楊警官果然都在，一見到她就迎了上來：
“怎麽樣？他說了什麽？”
蕭青搖了搖頭，大王康身上的是金監蠱，隻要王大康說出哪怕半個下蠱人不想他透露的事，他就會立即猝死。而蕭青之所以願意來醫院，隻是為了確認王大康身上的蠱蟲是不是已經完全成熟了。
“那……”
蕭青知道李長軍想問什麽，答道：
“不出兩天，他一定會死。”她看了李長軍的耳機一眼，又說，“王大康編的故事，前半段應該是真的，我猜變故出在他出軌張敏之後。他們重遇的時候張敏應該已經開始養癡鬼了，我懷疑所謂工作上的交集也是張敏刻意安排的。兩個人在一起之後，王大康應該發現了張敏養鬼的事，並且很有可能說服了張敏帶他去見那個神秘人。”
“而那個神秘人，又用誘餌誘惑王大康幫他辦事？”李長軍很快反應過來，“再讓我猜猜，張敏可能也不知道他們背後的交易？”
“跟我想的一樣。”楊警官接口，苦笑著說，“雖然很渺茫，但好歹也是個方向。”
“那就先這樣。”蕭青剛走了幾步，又回過來跟李長軍說，“我的酬金別忘了啊。”
李長軍無奈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
……
第二天，蕭青起床的時候就發現手機裏收到了一條新短信，李長軍發來的，說王大康半夜猝死了。
蕭青看完就將手機扔到了一邊，趴在床上想事情。最近遇到的事一件比一件離奇曲折，背後又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為什麽偏偏就這麽巧，每次都被她給遇上了呢……
鳳梧飄進來：
“在想什麽？”
蕭青頭也不抬說：
“你再這樣不打招呼就進我房間，信不信我咬你啊？”
鳳梧伸出胳膊：
“給你咬。”
眼前這條手臂膚色白皙，紋理細膩，可是，為什麽是半透明的虛體？蕭青嘁了男人一聲，沒誠意。
“我做了早餐，要不要起來吃？”
“當然要！”
早餐很豐盛，鳳梧不知道哪裏學來的手藝，簡單的白粥都被他熬得香滑可口，配上爽脆的小菜，焦香的鍋貼，好吃的讓人差點把舌頭也吞下去。
蕭青滿足地打了個飽嗝，手腳攤開在沙發上對鳳梧說：
“要不我們合夥開早餐店怎麽樣？就你這手藝，肯定賺死了。”
鳳梧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回答道：
“我隻給你一個人做飯。”
“唔。”蕭青吃飽了，陽穀又暖暖的，搞得她有些昏昏欲睡。
鳳梧收拾完出來，就看到蕭青靠在沙發上一副快要睡過去的模樣，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鼻尖：
“剛起來又睡，陽光這麽好，我們出去走走吧。”
蕭青迷迷糊糊地問：
“去哪兒啊？”
“這邊附近有個花鳥市場，我們去那裏逛逛怎麽樣？”
“這花鳥市場？我怎麽不知道？”蕭青迷茫地看著鳳梧，她好歹也在這裏住了這麽多年，怎麽從來沒聽說過這附近還有個花鳥市場？
“所以說你更應該多出去走走了。”鳳梧伸手拉了蕭青一把，“來吧，和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