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魚缸溺亡案
第十八章 魚缸溺亡案
第一案發現場在停車場中央的一塊空地上，蕭青遠遠地就看到黃沙地上有暗紅色的血跡，走近了，更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
蕭青總算知道李長軍為什麽堅持一定要她來了，隻見地上被人用血畫了一個巨大的魔法圈一樣的東西，那圖案莫名給人一種邪惡的感覺。
“蕭大師，你來看。”楊警官指著陣法中間，用白粉筆圈出來的一個人形圖案對蕭青說，“這是被害人的位置，正好在正中間，死者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死後被人精心擺放的。”
“屍體呢？”
“拉會局裏了，法醫正在進一步檢查。初步判斷死因是因為失血過多。”
楊警官正打算事無巨細地將案情講一遍，蕭青抬手製止了他：“屍體的情況怎麽樣我沒看到也不好判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裏沒有鬼怪的痕跡。”
“可是……這麽說吧，我來的時候被害人的屍體還沒被運走，她穿著類似於中歐中世紀的白色睡衣，臉上化了妝，頭發也明顯是死後才做的……除了她脖子上兩個被咬出來的兩個血洞，渾身都幹幹淨淨的，甚至連表情都很安詳。再加上這個學陣，我們化驗過就是用被害人的血畫的，這麽詭異的事情我們真的沒法不多想。”
“我明白，但現場除了一絲死氣我也真的什麽都沒看出來。”蕭青到，“而且這個陣法我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來，我學的是佛家和道家的法術，西方的那一套我不懂。”
“這……”楊警官一臉愁苦。
“要不這樣吧，我師父涉獵廣泛，藏書也多，我抽空幫你去找找。”
楊警官眼前一亮。
“不過我勸你還是先把精力放在人為上吧，我雖然不懂西方陣法，但靈力是共通的，這個陣法根本半點靈力都沒有，要麽是畫錯了沒起作用，要麽，就是凶手故弄玄虛，試圖轉移你們的注意力。”
楊警官聽了蕭青的分析，顯得很失望，無奈之下隻能放兩人離開。
在回去的路上，鳳梧若有所思，一直到晚餐時間，兩人邊吃邊聊的時候又談到了這個話題。
“怎麽，你對西方那套也有研究？”蕭青拍拍肚子，忽然眼前一亮，“對了，你當了這麽久的鬼，有沒有遇見過洋鬼啊？”
鳳梧哭笑不得：“我一直被困在玉戒你，哪裏有可能到處走？”
“也是，不過被你說的，把我的好奇心也勾起來了，找個時間我帶你回我師父的五峰山去。”
“哦？這麽快就見家長了？”
“去去去，快去洗碗。”
……
五峰山之行短時間內是無法成行了，雖然吸血鬼一案暫時被定為人為，不需要蕭青費心，但前麵的三個案件可都是實打實的靈異事件，蕭青作為警方的“特殊顧問”，不得不前往幫忙。
首先是魚缸溺水案。這個案件要說起來也很簡單——有位金魚愛好者錢先生淹死在了自己新辦置的魚缸裏。詭異的地方有三點，第一，那個魚缸不大。成人把腦袋伸進去，裏麵的空間就很有限了，魚缸裏的水也都會被擠出來。當法醫將死者挪開的時候，魚缸裏隻剩下薄薄的一層水，連魚都無法遊動。可錢先生偏偏就被淹死了。
第二，正常人不會把頭伸進這麽狹小的魚缸裏，而且那個魚缸的拜訪位置有點高，成年男子需要踮腳才能和其視線持平。如果要把腦袋整個塞進去，以死者的身高和體重，起碼需要一把踮腳的凳子才行。
但警方去到現場的時候，死者隻有腳尖踮在櫃子抽屜的拉手上。這明顯不符合科學依據，先不說小拉手上是否能站立，單說櫃子，警方打開抽屜以後，發現裏麵是空的，也就是說沒有重物和死者的體重相抗衡，單踩拉手櫃子是一定會翻的。
就好像坐蹺蹺板，一邊是一個正常人類，一邊是空的小櫃子，必然是放櫃子的那一邊會翹起來。
第三，魚缸周圍有大量成點狀的水跡。
如果是這些水是因為受到死者頭部的擠壓，而從魚缸裏溢出來的，那麽勢必是成片狀的，點狀水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死者曾經掙紮過，甚至整個頭部都離開過水缸，但因為不明原因，又再次入水。
警方在死者錢先生的房子裏做了大量排查，基本上否定了其他人出入的可能，也就是說，房子裏除了錢先生就沒有其他人了。
而法醫屍檢後發現，死者的後頸處可能受到極其輕微的擠壓，因為力道實在太小，起初並沒有引起關注。直到警方實在是找不到突破口，把所有資料都快翻爛了的時候，有人提出重點排查，法醫才在錢先生的後頸皮膚上找到了一片細小的魚鱗。
警局方麵自己都不太確定這到底算不算是證據，不過所有的細節還是被整理歸納後，送到了蕭青手上。
蕭青來到錢先生家的時候就感覺到了一絲不舒服。
然而這種不適卻不是源自房子裏的陰氣，甚至都不是來自那個詭異的魚缸。真正引起蕭青注意的，反而是客廳裏，錢先生養的植株。
那是一盆半人高的觀賞性植物，枝葉茂盛，欣欣向榮。普通人隻會覺得這樹養得好，但蕭青一進門就感覺到了，這是一株陰木。
所謂陰木，有陽陰木和陰陰木的區別，陽陰木是人間對對樹木屬性的劃分，如鬆樹、柏樹、槐樹、榆樹、檜樹，就是人們所熟知的“五陰木”，這些樹性喜陰，又壽命綿長，是匯聚陰氣、營造陰地的嘉選。人們喜歡選擇它們來守護陰宅。
從古至今，對風水之術稍微講究點的人家，都不會在自己的陽宅前後種植五陰木，尤其是槐樹，“木”邊立“鬼”，最能不但能聚陰氣，還能引來鬼魂。古時候滯留人間的孤魂野鬼，都是靠躲在槐樹下來躲避日光照射的。
有陰就有樣，無論是影視還是小說裏，道士出場的標準配備一定有桃木劍，這不是沒有依據的。古時候人們認為桃木是仙木，陽氣旺盛，有辟邪鎮宅的功效。若是拿在陰陽先生手中，則有壓製邪氣，百鬼不侵之效。
蕭青本身也非常喜歡桃木，雖然不常請師父留下的桃木劍出來，但日常的供奉從來沒有斷過。而蕭青最喜歡的，也是經常會隨身攜帶的一件法器，就是桃木做的符牌。
在陰陽先生眼裏，陰木和陽木的區別除了樹木本身的屬性外，還包括滋養它們長大的東西。須知不止陽間有木，陰間也有木。長在陰間的樹長期吸收陰氣，受鬼滋養，就成了陰氣最純、最重的陰木。它不但是陰陰木，還是鬼陰木。
在陽間想要培養鬼陰木是不可能的，不過蕭青知道S市裏有人的手上有一塊鬼陰木。據說是那家的先輩從陰間偷來的。隻不過那塊鬼陰在陽間待了上百年，陰氣都快散盡了。
那麽陽間到底有沒有培養陰陰木的方法呢？
有，而且自古就有。
古時候的陰陽先生就會培養陰陰木，雖然各家的方法略有不同，但本質上是相通的。就拿錢先生家的這株來說，它本身屬陰，還是幼株的時候就被拿來在陰水裏浸泡過，最重要的是，它被陰氣和死氣滋養過。
蕭青看得出來，眼前的這株綠植的葉脈上有黑氣，不過不多，可見接觸到的陰氣不是很多。不過，長期和這種東西待在一起，人的運勢勢必會被影響，如果是精神方麵比較弱的人，造成的後果也會非常嚴重。
在警方提供的資料裏，錢先生從事的是金融投資行業，而且資曆和職位都不低，好幾份醫院病例上都有寫他用腦過度，建議休息。其中還有一家醫院診斷出錢先生有輕微的神經衰弱和失眠症，警方也在他家裏找到了開出來的藥物。
除此之外，長期缺乏鍛煉、飲食不規律、經常性熬夜，這些壞習慣也導致了錢先生非常虛弱，身體裏各種各樣的小毛病很多。這就說明了，他實際上是最容易受陰陰木影響的一類人。
蕭青第一次來的時候就囑咐過負責此案的警官要盡快毀去這株綠植，當時那名警官的表情頗為不以為意，現在看來，對方果然並沒有把蕭青的話放在心上。
跟不信玄學的人打交道是非常累的，共事更難，還愛李長軍知道蕭青的性格，及時將楊警官調了過來。
綠植吸收了楊先生死時季度恐懼的情緒，這次又將錢先生死後的怨氣和死氣吸了個幹淨，放在太陽下暴曬已經無法在短時間內毀掉它了。蕭青隻能親自動手，選擇正午時分點火燒掉了它。
警方將調查重點放在了追查魚缸來源上，雖然他們自己也將信將疑，但查總比不查好。當然，結果也不甚理想，蕭青對楊警官解釋了陰陰木的事，算是一條新的調查方向。
……
過了今天，楊警官打電話來說，綠植的出處找到了。
“花鳥市場？就是我家附近的那個？”
“不僅如此，就連死者的魚缸和裏麵的魚，都是在那裏買的。”
“……好吧，你把店家的攤位號碼給我，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