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在這之前的下午五點左右,站在加利福尼亞號船橋上值班的三級舵手格羅夫斯就發現在右船舷後方的遠處有一艘船的影子,正在冰山的危險區域無意識地行進著,雖然是其他船隻的事情,但格羅夫斯還是非常焦急。那艘船正是泰坦尼克號,但是在加利福尼亞號上看來,由於泰坦尼克號的船體傾斜著前進,所以看上去比實際體積要小,格羅夫斯認為這艘冒失靠近的船隻不過是和加利福尼亞號差不多大小、五六千噸的貨船。數小時後,泰坦尼克號沉沒之際,被升得高高的紅色側燈在斯通和卡普森看來也隻是船隻在漸漸遠去。這一切都是大洋上的氣層玩的障眼法,讓人的視覺有所誤差。格羅夫斯並不知道那艘船就是有名的泰坦尼克號,當他饒有興趣地眺望時,已經到了快要交班的時間,十一點四十分—泰坦尼克號撞上冰山的瞬間,正好甲板上的燈光消失了。雖然他看到了,卻隻是單純地認為那艘船隻上除了值班人員以外的人都睡著了,於是也沒有特別的在意。

但是在格羅夫斯的腦中也曾閃現過這樣的疑問—這可疑的船隻會不會是發生了暴亂?當到了交班的時間時,斯通和卡普森來代替了他,從船橋上下來的他還是從內心希望能夠調查清楚那艘“奇怪的船”的來曆。但是無線電技師埃文斯在十一點三十分時就入睡了,發送燈火信號又太遠了—兩船的距離有八到十英裏,如果想直接和對麵的船隻進行對話,就隻能去叫醒埃文斯技師了。格羅夫斯心裏總覺得有什麽不祥的事情,突然變得焦躁不安,從船橋下來後就立刻去了無線電室。泰坦尼克號上的兩千人危在旦夕,他似乎必須要這麽做一樣。格羅夫斯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地興奮了起來,他把熟睡的埃文斯叫醒了。

這時,泰坦尼克號上的菲利普斯發出的SOS信號正在不斷地傳來,熟睡的埃文斯旁邊的機器正在無間斷地接收著求救信號。

“喂,局長!”正在熟睡的埃文斯的臉的上方傳來了莫名其妙緊張的格羅夫斯的聲音,“右船舷方向有一艘奇怪的船。船上燈火的樣子有點不同尋常。你在睡覺之前和那艘船交換過無線電信號嗎?”

“真羅唆!”埃文斯好像有些生氣了,把被子蓋得更緊,轉了個方向,麵朝牆壁說道,“吵了一架,是一艘非常囂張的船。”

就這樣格羅夫斯再問什麽埃文斯都不再回答,不久就聽到了他的鼾聲。

“是哪國的船?”格羅夫斯著急了,“是什麽船?”“不知道,我現在要休息了,你不要打擾我了。”

試想一下,在規定休息的時間裏正在休息的埃文斯,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因他的大吵大鬧而起來。格羅夫斯隻好放棄了。

“喂,喂,年輕人。一個人到底在著什麽急呢?”

格羅夫斯隻有這樣自我嘲笑著。

事實就是這樣,他曾經想把埃文斯叫醒,卻沒有成功。就這樣近在咫尺的救援之手再次鬆開了,泰坦尼克號上的人們最後的命運依舊隻能是葬身於這冰冷的海水裏。

什麽也聽不到,格羅夫斯終於安心地離開了。不久他回到了自己的船艙裏,一覺睡到了天亮。SOS求救信號向加利福尼亞號傳送著,但是終究還是沒有被接收到。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萊托勒在事後是這樣描述的:

“博克薩爾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悄悄告訴我說剛剛撞上了冰山。我笑著說我知道好像是撞上了什麽。博克薩爾繼續說現在水已經流進了F艙,包裹室裏已經被淹了。包裹全部都進了水,漂在水麵上,說到這些的時候,他還非常平靜地笑著。聽到這些後,我掀開了蓋在身上的毛毯,飛快地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