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為了以防萬一,加利福尼亞號已經把發動機停止了。到淩晨四點才開始當班的二級舵手斯通,一直站在船頭進行監視。
除了他,實習舵手卡普森也在。他們是一對很年輕的搭檔。為了抵禦嚴寒和困意,他們在船橋上來回走動。“那是什麽,是船嗎?”
發現情況的是二級舵手斯通。遠遠地看上去是一個小小的船形的影子,桅頂和側麵都閃著紅燈,甲板上也有兩三盞燈,水平線方向上看上去像點點的星光,小小而模糊的影子。“是船!”見習生卡普森答道,“傍晚時就看到了。”“好像不動了,發生什麽情況了,在這個地方停著。”“或許和我們一樣,想避開冰山吧。”
“可能是吧,但是樣子看上去很奇怪啊。”
加利福尼亞號隨波漂浮著。在這像桌麵一樣平靜的海上之夜裏,船體像玩遊戲一樣,隨著波浪的幅度左右搖擺著。當時的天氣對於救援作業來說是非常有利的,但是還是有那麽多的人失去了生命,這是泰坦尼克號事件永遠無法抹去的汙點。
二級舵手斯通和見習舵手卡普森就這樣站在船橋遠遠地看著泰坦尼克號,卻沒有察覺到死亡的陰影正籠罩著這艘巨輪。
一點十分左右,他們站在船頭上看到五枚白色的煙霧信號接連地被放上天空。
“好像是有什麽意圖。”斯通思考著。
“好像是焰火信號。”
“幾乎每隔三分鍾就會發射一次。”
“看上去不像是遇到了什麽危險,海麵如此平靜!”“可能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吧。”
“以防萬一,還是向船長匯報一下吧。”
如果埃文斯技師那時醒過來了的話,立刻就能接收到SOS的求救信號,加利福尼亞號就能全力向泰坦尼克號駛去,如果立刻開始救援行動的話,那麽全員就能得救了。
於是二級舵手斯通敲響了船長室的門。船長不想從溫暖的床上下來到甲板上去看個究竟,不一會兒又傳來了他的鼾聲。“這可能是船員們毫無意義的行為,我們不用理會。”這個時候泰坦尼克號的滅亡已成定局,如果去救就能獲救的時機永遠地被錯過了。
雖然船長這樣說了,但是斯通還是有點不放心,他拿出了信號燈試圖發送摩爾手電信號。但是由於光線太微弱,對麵的船隻根本無法收到,那艘非正常停泊的船隻沒有回應。“看上去還是有點奇怪。”實習生卡普森擔心地說道,“我們還是把無線電師埃文斯叫醒吧。”
二等舵手斯通稍微考慮了一下,好像想起來什麽,說道:“是啊,把埃文斯叫起來。看看是不是接收到了什麽無線電信號。”
斯通笑了:“好像是那麽回事,泰坦尼克號是上周的星期三從南安普頓出發的,這個時候也應該行駛到這附近了。泰坦尼克號怎麽會把我們這樣的小破船放在眼裏。”世界上最大的新船是不會把注意力放到這麽渺小的貨船上的,身份相差非常懸殊,就像一陣風吹過一樣不留痕跡。從那以後,兩人就不再關注這條問題船隻了,再加上泰坦尼克號是被稱為“永不沉沒的巨輪”。
兩點十分左右,不經意間,對麵船上剛才還在底下的紅色的燈轉眼間就被升得很高了。在後來的海事法庭上,斯通和卡普森都證實了:“當看到本該是船舷側麵的紅色的燈被升到了很高的位置時,更加感覺事情的不正常了,我們驚訝地看著眼前的情形。”那個時候兩人觀察了一番後得出的結論是,並不是船舷側麵的燈升高了,而是船隻漸漸地遠去了。他們認為泰坦尼克號正全速地朝著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卡普森突然大聲叫道:“我想起來了,那艘船是泰坦尼克號,剛才在這裏當班的格羅夫斯好像是這樣說的。埃文斯好心發出了有冰山的警告,但是泰坦尼克號嫌我們妨礙他們,還為此把埃文斯罵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