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孫老的遺憾
第二十五章孫老的遺憾
同時也讓我更加確定，這位盲僧恐怕確實是有些道行的，和之前巷口的那些所謂的算命先生不可一並而論。
他先是麵朝著孫老隨意的點點頭，接著又麵向我足足有半分多鍾，不時淡淡蹙起了眉，好似在打量著我。
他真得能看得見我？對此我也不敢確定，畢竟有違常理，心底還是保留著幾分懷疑，孫老則站在一旁不動聲色，所以之前被對方打斷的話我也就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三人都沒有開口，但這種狀態也並沒有持續多久，盲僧麵對著我向前走了一小步，那雙一直未曾睜開的眼睛陡然眯出了一條縫，我注意到刹那間他臉色微不可查的稍稍一變。
但很快又恢複正常的閉上了眼，可我卻看得真切那裏麵一片白芒，我頓時如遭雷擊，身體禁不住顫了一顫。
這是一雙什麽眼睛！
我心底著實駭然，並不是說有多麽恐怖，但僅僅剛才那麽一下，不過幾秒鍾的時間我竟有種被裏裏外外看穿的感覺，不覺生起了一層疙瘩，仿若我腦海中所想的都已被對方知曉。
盲僧雙眉蹙的更深，似乎打從我們一出現就未見其舒展過，我心底不由打起了鼓，呼吸都開始變得有些急促。
“嗬嗬，小小年紀就開了陰陽眼，不服老都不行啊，心裏藏著那麽多秘密，也是難為你了。”他淡笑著說道。
聽到其話，雙目豁然瞪大，我又忍不住顫了一顫，駭然之色當即浮現於表，藏著那麽多秘密是什麽意思？是指六色單車？還是那本古樸書籍？難道他真的能窺探到我心中的想法！
“不要害怕，你與我有緣，我是不會害你的，但同樣我也幫不了你。”盲僧隨意擺了擺手，話語平靜，聽不出絲毫波瀾。
“這……”一聽之下，我有點急了，今天來找他不就是為了尋找個解救之法麽，如他這麽一說，那豈不是今天白來了，“盲僧大師，你得幫幫我啊，否則天天這樣被他們糾纏，即便不死我早晚也得瘋了。”
“你的事我愛莫能助，其他人也不行，唯有你自己才能救自己。”盲僧搖著頭，最後一句卻是對著孫老說的，“若是有人強行插手，必受牽連。”似在提醒，話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眼看著遇到個高人，卻發現白來一趟，我又豈會甘心，“大師，出家人不是講究慈悲為懷，普渡眾生麽，你既在這擺攤又怎可如此決絕。”說白了盲僧就是怕引禍上身，可他既然在這擺攤，不就是幫人解決困難麽，怎可說不幫就不幫。
“唉”輕聲一歎，這一歎仿佛穿越千古而來，有悲歎有無奈有期望也有念想，難以言喻，一字之間我也不知為何會感受到這麽多。
“大師，畢竟我那不孝子也參與進來了，就算我孫老頭在這替曉七求個情行不，你就幫他一把吧。”孫老這時開口道。
盲僧搖了搖頭：“老孫啊，說句實話吧，不是我不幫，而是這小子非一般人，命帶九劫，一劫比一劫恐怖，這次連第一劫都算不上，隻是一道坎，若連這都挺不過去，那真正劫難來臨必死無疑，而我也會受因果業力的牽連，是福是禍難以預料，你也一樣。”
“大師……”孫老本還想繼續說些什麽，可盲僧卻是直接下了逐客令：“唉，你們走吧……”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危言聳聽，但此刻的我卻是心如死灰，若他所言是真的，為何我會被九劫加身，我隻想做一個普通人，這輩子隻想過一個普普通通的生活，生老病死，僅此而已。
心底頓時彌漫上了憋屈與不甘，還有一股深深的無奈，我很想對天質問，即便在別人眼裏我更像個傻子……
握緊的雙拳無力垂下，當我回過神時，才發現已經被孫老拉到了巷口，見我魂不守舍，他寬慰道：“你別擔心，他不幫你我幫你，反正我這一把老骨頭也活不了多久。”
孫老的話讓我心中一暖，心頭蕩起了絲絲感激，鼻頭一酸，說真的在最無助時能有這麽一個人，能聽到這麽一句話，似乎也就夠了。
但因為我的事真得牽連了對方，自然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孫老，我們一共也沒見過幾次麵，你能幫我到這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後麵的話我沒有繼續說下去，相信他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隻見他沉默著掏出了煙，片刻後才開口道：“老伴走得早，兒子也去了，連孫子也沒留下一個，現在我就是個孤家寡人，活不活著意義已經不大了，倒是你年紀輕輕的本該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怎麽能說沒了就沒了。”話語中帶著些許遺憾。
聽著他的話，我無法用言語表達此刻的心境。是啊，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大好的年華和青春，為何老天卻這麽狠心要將其斬斷。
“孫老，如果你有孫子的話，想必現在也應該跟我一樣差不多大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你孫子了。”思索良久，危難時刻孫老既能挺身而出，施以援手，我又為何不能彌補他的遺憾。
“你……你真的願意？”
“隻要你不介意就行。”
“不不不，沒想到我老頭子進棺材前還能得一個孫子，怎麽可能介意，高興還來不及。”
此刻的孫老麵色微紅，泛著喜色，雙手交搓在一起，顯得很是激動。
見此，我淡淡地笑了笑，緊接著道：“孫老，我還想再去找下那個盲僧，即使他不能幫我，但他應該也知道一些有關我的事，想找他問個清楚。”雖然已經說好，但從小就無父無母的我，現在卻多了個爺爺，還稍有些不適應所以並未改口。
而孫老似乎也不在意稱謂，當即爽快道：“好，走。”
本以為他會勸我不必再去了，畢竟之前盲僧的態度兩人是親眼所見，很可能這一趟也隻是無功而返罷了，卻不料他並沒有半點要阻止我的意思，反而連一絲猶豫都沒有，便率先轉頭回去。